第667章 平趟定了

「好啊!」潘豐瞪著眼睛叫嚷,惹得街上的百姓不禁側目。
對著唐奕淡然一笑,「來吧,怕外人多想,當咱們是結黨營私。」
「什麼警告啊?言重了……」
「就是,就是給大郎提個醒。」
唐奕擰眉,「哦?」
今天不管是曹佾讓潘豐來的,還是官家讓他來的,都是一個極為成功之選。
「走,大醉三百杯!」
十年……咱大宋朝好像忘了內憂外患的狂風暴雨,好像真成了太平盛世。
「難道像以前那樣不好嗎?」
然而,準備大醉一場的二人剛一進樊樓的大門兒,門口站著的一個人卻是讓二人都是一怔。
十年間,官家下的旨、東西兩府行的令,被延誤、駁回的,還不足原來一年間的數量。
……
「不好嗎?」唐奕反問。「實話告訴你,爺來到這世上,就是看這狗日的世道不順眼,就是來平趟的!」
事實證明,潘豐雖然沒勸動唐奕妥協,但是卻讓唐奕豁然開朗。對於這些與他在一條船上的人來說,這絕不是壞事。
「可和圖書是,轉頭一想……」曹佾無奈地一攤手。
「瘋子!!」潘豐無語地指著唐奕的腦門兒哀嚎。「不折不扣的瘋子!」
說到這裏,潘豐看著唐奕,「十年啊,大宋十年沒換過宰相!十年間,除了一個唐瘋子,台諫再找不到使其提得起鬥志的攻伐對象。
唐奕有些無語地一攤手,「這樣不好嗎?」
潘豐高叫:「好酒好菜備足,再叫兩個夥計在一旁侯著!」
說到這個,潘豐長嘆一聲:「正如大郎所說,這狗日的世道就是如此,人心就是如此,朝堂亦是如此!」
「所以……」唐奕凝視潘國為。
「可是,不真實。」
唐奕和潘豐幾乎同時驚異出聲。
「不真實!?」
所以,不論是老師當年只憑一個十幾歲孩子的苦勸就辭了官,還是趙禎把國運大勢都壓在了他身上,這看似都有些不真實,甚至是——天真。
「可以瘋一時,卻不能瘋一世!」
十年間,鐵相不換、西北鹽改、調兵邊境、兵指大遼,這些事因和_圖_書為你唐瘋子好像順理成章,自然而然就辦成了。可是,放在以前呢?」
潘豐一指華聯總店的門前,「十年前,你我第一遭相見,你當著開封百姓、曹景休、老王爺的面兒,把我罵了個狗血淋頭。」
堂倌兒一看是兩位大東家到了,立時迎到了街邊兒。
在唐奕的肩上狠捶了一計,「渾人好像你還不夠格,起碼還有點兒小情小義可堪一贊,只能當個狠人看待吧!」
「老子還真不信,這世上有比我腦門兒更硬的南牆!!」
「哈!」唐奕大笑。「怎麼會不記得?」
潘豐提出了一個唐奕從未想過的問題。
……
潘豐繼續道:「後來,老爺王與我說,那小子要麼是個無君無父的渾人,要麼,就是個天不怕地不怕,頭撞南牆也不回頭的——狠人!」
長街之上,唐奕與潘豐並肩而走,看上去倒也悠閑。
……
唐奕一怔,「叫夥計做甚?」
潘豐正視唐奕,「前路風急雨驟,官家也不敢保證擋不擋得住,大郎要有一個準備。」
和圖書知道為什麼,剛剛老賈說他妥協的時候,他還有怒氣。可是現在,潘豐說要他妥協,唐奕反倒一點兒波瀾都沒有了。
潘豐則道:「一會兒好把你這瘋子抬回去!」
不真實……
潘豐為人不失精明,但骨子裡又有與唐奕甚是相投的一股豪氣。換了別人來說辭,唐奕絕不會像面對潘國為這般開誠布公。
「陛下……」
「對嘍!!」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唐奕自嘲地接過話頭。「現在唐瘋子要的『不真實』太多了,甚至把手伸到了,將門、士大夫,還有官家頭上。」
「呃……」說到點子上,潘豐還真有點不習慣。
「要放在以前,哪一件不是驚天動地?哪一件不是困難重重、顧慮重重?」
……
說完,鉚著勁就和潘豐進了樊樓。
而門口那位負手而立,長衫飄逸,可比潘豐有派頭得多。
唐奕反問:「怎麼就由著我的性子來了?」
「國為大兄!」唐奕喃喃出聲。
唐奕輕笑,「陛下當知我心意。」
「可是,現在……」
https://m.hetubook.com.com抬眼見此情此地,忍不住無端感嘆:「老王爺……果然沒看錯人。」
「提什麼醒!?」
唐奕心懷大暢,本還有些搖擺不定的心神也是豁然開朗起來。
「哪一件又辦得成!?」
……
潘豐也是一陣恍惚。
……
……
「你怎麼在這兒?」
「妥協……我,就不是我了。」
潘豐更加無語地指著唐奕道:「你呀你,又開始說瘋話。這話要是傳到陛下耳朵里,怕是又要睡不著覺了!」
「好。」潘豐坦然承認。「但是,太不真實!」
「我都天不怕地不怕了,如何妥協!?」
「……」
「所以,你們要集體給我來個警告,對嗎?」
「陛下也好,你們也罷,當知我就是靠著這股子衝勁兒才有的今天。不管以後如何,當然還是靠著這股子衝勁繼續向前!」
二人不再多說,過了街,直入樊樓。
唐奕還真不知道,趙德剛居然對他還有這麼一番評價。
「有時候,大郎適當也要妥協的……」
「咱們好像本來就是一黨,不來,子浩倒是要和*圖*書多想了……」
此時的曹佾,倒真有幾分仙風道骨的味道……
潘豐大樂:「你?」
……
「行了,知足吧,這些年朝廷讓你弄的都不像朝廷了。總有個例外,總不能全由著你的性子來吧?」
「行了,行了!」潘豐拽著唐奕就要過街。「再瘋下去,不定又說出什麼嚇人的言語。」
潘豐藉著長街漫步的當口兒,也是勸慰起唐奕來。
「妥協?」
「可還記得?」
「你不是不來嗎?」
潘豐有些激動地道:
抬眼看去,發現二人就站在馬行街的街口。對面,左邊是白樊樓,右邊則是華聯總店。十年前,他的征程就是從這裏開始的,十年後,好像畫了一個圈……
登時來了興緻,「那你說,我是渾人,還是狠人?」
「官家、范公、文富等人,包括我和曹景休。」潘豐乾脆停了下來,繼續說道。「把朝堂上的陰暗擋在了外面,讓大郎盡情揮灑你的才華,造就了這份『不真實』。」
正是因為他唐奕的不真實,才能成常人所不能之事。
「哈!誰橫著回去還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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