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敢坑我，老子就扇誰的巴掌。但誰有恩于奕，奕也記誰的好。」
轉身再不看賈昌朝一眼，「相爺明天別忘了帶人去觀瀾取錢……」
猛然看向唐奕，一向沉穩的曾子固此時也是激憤難平。
「還什麼恩！？」
……
唐奕越說，賈昌朝心裏越是沒底，這要是傳出去，非讓人笑掉大牙不可。
……
宋楷怔怔地喃喃出聲：「這，這會是真的！？」
「大郎，要怎麼辦？不能就這麼算了！」
「要的。」
「還什麼還！？」
……
此時的賈昌朝全無章法可言，全憑牙根緊咬的一絲清明。
雖然他在心中吶喊：「老夫也是愛國的！」
「攻遼之事，真是那家人泄露出去的？」
「什麼人情？我和你有什麼人情！？」
賤純禮立刻就明白了，老賈說漏嘴的時候可是這三百來人都聽見了，這要是撒出去，只這一夜，開封城裡的百姓、官員想不知道都難。
……
「陛下有復土之心，這是絕秘之事，朝中有能力探知的沒有幾個人。」
三司職房鴉雀無聲，老www.hetubook.com.com賈臉色由紅轉白、由白轉青。
這真就是個瘋子，怎麼他說「好」話的時候，比說「狠」話更滲人呢？
從出了政事堂，一直到出了皇城，曾鞏等人愣是還沒回過神兒來。
「還企圖？算計？」
「唉！！」唐奕悠然一嘆。
雖然賈昌朝現在暗暗自得；
「沒臭美，天可憐見！」
「你你你，你什麼意思？」
「在我這裏，沒那那麼多見不得人的算計！今天這一出什麼也不圖，就是我還你一個人情。」
「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可是，下面一句卻是有人聽懂了。
「啊呸！」老賈壓不住了。「你少噁心老夫，你乾的那些事兒，有幾件上得了檯面？」
說實話，老賈還不至於被唐奕幾句話就說得心思大亂，主要是今天一下午，從抵稅糧，到唐奕不統帳，再到三千萬的巨款砸到了他賈昌朝的頭上，樁樁件件，早就把老賈攪亂了。
「所以，相爺可以深明大義讓奕把這件事辦成，這番恩情，奕是要還的。」
「和-圖-書燕雲的事，相爺有恩於我！」
緩緩搖頭，略有譏諷地出聲道：「省省吧，賈相公！」
「還復燕之恩！」
「……」
「唐瘋子是什麼人，想必賈相爺已經很清楚了。」
「不管怎麼說，相爺在燕雲這件事上能心存家國，暫放私利，也算無愧士大夫之名了。」
唐奕輕笑搖頭，「相爺認也好，不認也罷，反正這個情我還了。以後咱們還是仇人，再有嫌隙，奕卻是不會手下留情了。」
「我……」
唐奕眼神冰冷，直視賈昌朝，「詐你？談不上吧？」
宋楷、賤純禮等人怪理怪氣地一聲長嚎：
疼心地閉上眼睛，「多希望這隻是我的自以為是，多希望這些都只是一場詐言！」
「相爺那是為國，與唐瘋子沒有關係啊？」
……
「您不領沒關係啊！」唐奕賤賤地笑著。「反正我還了！」
「你！！」
「哼！」曾鞏冷哼一聲。「一幫利欲熏心的禽獸，早被權力迷住了心智，還談什麼家國天下！」
唐奕沒打算給老賈繼續開口的機會，「大家都是聰和_圖_書
明人，相公也不用過多推諉了。」
「……」
老賈這個氣啊，好話都讓你說了。說得好像大宋朝就你一個瘋子為國為朝始為大志一樣兒，我們都是奸佞小人！？
唐奕淡然一笑，卻是不急著回答。
「以相公的智慧，要是與耶律洪基報信，絕非已經發生的那般拙劣，所以……」
唐奕的層層剖析徹底打碎了賈昌朝心裏的那一絲理智。
可老賈這那敢接啊？立時失口否認：
「知道此秘還不想陛下和我辦成的，更沒有幾個人。」
「而不想事成，又與耶律洪基有過接觸，且輕車熟路的……又還剩下誰呢？」
然而，還是不能認！
唐奕雙目微眯，隱有殺機，「看來，這事兒那一家子真的是知道的啊！」
「除非……」
唐奕聞聲，與賈昌朝無聲對視。良久……
「哦~~~！」
……
「我不用你領情！」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賈昌朝大手一甩，老眼一瞪，乾脆當唐奕說的他都沒聽見。
「盡情的玩、盡情的喝、盡情的說……」
「！！！」
唐奕淡然再和_圖_書笑。
「我有恩於你！？」
雖然唐奕這幾話說到了他的心坎兒里；
可是，賈昌朝現在真的管不了那麼多了，臉色鐵青地看著唐奕。
堂堂賈子明，賈相公，讓唐奕嚇的，給他錢都不敢接了。
「這個『恩』，老夫不領！」
誰不知道，他賈昌朝和唐奕就差沒刨墳戮屍，抱著孩子跳井了，還談什麼人情？
「什麼耶律洪基？他知道咱們要攻遼？」這事兒老賈是打死也不會承認的。
老賈立時咆哮道：
「勸相爺一句，為這樣的主子真的值得嗎？」
眾人一怔，都這個時候了，怎麼唐奕還想著玩樂？
賈昌朝聞之一震，心裏咯噔一聲，臉都白了。
「也就只剩那一家子人了吧？」
唐奕正視賈昌朝，「除非相爺臣德未泯，君子之心未暗，把他們攔了下來！」
「相爺不用否認。」唐奕依舊是那麼雲淡風輕。
唐奕正色道：「于奕來說，為國為朝，始為吾之志向也，相爺在此事心存大義，那就是於我唐奕有恩。有恩，就要還！」
賈昌朝顫抖枯掌，指著唐奕：「你敢詐我和_圖_書！？」
……
「老夫那是為國，跟你個瘋子沒關係！？」
「少臭美，大宋朝不止你一個有志之士！」
「你！！」
賈昌朝想辯，卻是無可辯駁。只聞唐奕繼續道：「依那家人涼薄的性子，奕是不信他們會以國事為重，己事為輕的。」
唐奕這是誇老賈呢，可……
「要的吧……」
「……」
「你！！」
「要怎麼辦？」唐奕冷笑著看向眾人，卻是扯起了別的。
「累了一下午，就地解散，在城裡樂上一樂，今夜誰也不許回書院！」
「……」
「你到底有何企圖？有何算計！？」
……
唐奕頓了一下，臉上還真現出幾分佩服，幾分誠然。
「什，什麼燕雲！？」
「全算在我賬上！」
「……」
「還恩啊！？」
「上不了檯面也是為國，也要領相爺的情。」
只見唐奕雙目放光，聲似洪鐘般道：
「不要！！」
走到門口，唐奕又頓了一下：
說著，唐奕掰著手指頭給老賈算了起來。
唐奕不笑還好，一笑，對面的老賈汗毛都炸了起來，指著自己的鼻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