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奕眯縫著眼睛看著曹佾，「你是第一天認識我嗎？」
散了早朝，皇帝繞到後殿，身邊只剩李秉臣一人。
唐奕直奔主題，文扒皮倒也沒像曹佾那麼沒正形，也不磨嘰。
可是，這七日。註定是風雲變幻、吉凶難卜的七天。
唐奕那點小動作，趙禎和李大官當然是看得清清楚楚。包括他最後那句話是什麼用心，二人更是清楚的很。
其次，文彥博、包拯，還有唐介，突擊徹查三司歷年疑賬，京城之中的涉案官吏簡直就是風聲鶴唳、雞飛狗跳。
唐奕沒好氣地罵出了聲，這貨就是特意來看他笑話的。
一個把別人的生死看得這麼重的皇帝，這次卻要任由唐奕去「弄死幾個人」，可想而知道，這份怒火已經積蓄到了什麼地步。
「參見，癲、王、殿下！」
如熱鍋上螞蟻一般的趙宗實終於等來了一個好消息：
唐奕沒直接回小樓，而是在人群之中四下掃看，找到文彥博，迎了ｈｔtｐs://ｗwｗ•hｅｔuｂｏｏk•cｏm.cｏm過去。
「文相公，查的怎麼樣了？」
……
「引蛇出洞？」
「滾！！」
他跟了趙禎這麼多年，這位皇帝仁到別說置親侄子于死地，就算是嘴上，也從來沒對臣子罵過一個「死」字。
只見曹景休漲紅著臉走到唐奕面前，居然高揖大禮，給唐奕鞠了個躬。
不管是不是真的，反正汝南王府那一家人暗中勾連大遼，泄露攻遼大義的事情已經傳出去了。
但是，要是讓那家死幾個人的同時，能再露出點別的馬腳，那對趙禎之後的善後將是有益無害的。
攙著趙禎向前走，心中卻是感激起唐奕來了。
……
……
「莫再提那個老東西！」趙宗實都不等趙宗懿把話說完，就已經恨罵出聲。
「聖人，你說那一家會如期入瓮嗎？」
曹佾急道：「出去你不還得回來啊！」
最後，文彥博甚至有點害怕了。
……
……和-圖-書
曹佾聞聲奇道：「盯他們做甚？你還怕他跑了不成？」
「到時候，不論陛下怎麼護著你，開封，甚至大宋的勛貴朝臣之中，可就再難有你的立足之地了。」
那架勢，好象就等官家一句話，百姓就會衝進汝南王府，活撕了那一家人。
首先，唐奕令觀瀾進士，還有民學的人，散播出去的八卦已經徹底發酵。
趙禎寂寥地輕輕搖頭，「難說……」
「這個渾小子，還不把朕那侄子嚇出個好歹？」
不等出了觀瀾，趙宗實已經與大哥急道：「讓宗楚出京，去迎一迎韓稚圭。讓他三日之內，必須把韓琦帶回來。」
兩人在這咬耳朵，從休政殿里出來的朝臣們卻是看不懂了。
唐奕點頭，「引蛇出洞！」
拿著抵稅糧一案的全部卷宗，文彥博回到了回山面聖。
此情、此景、此言，落到趙宗懿、趙宗實兄弟眼中，卻是又要嚇得睡不著覺了。
許是趙禎近兩年日漸老邁，ｈｅtuｂoｏk•ｃoｍ.coｍ此時聽了李大官的話，倒失了帝王應有的果決。
他對賈子明已經是徹底失望了。
罵完，又顧不得與曹國舅嬉鬧，一把將他拉到一邊，避開朝臣。
說完，辦正事去了。
趙禎終於噗的一聲，忍不住輕笑出聲。
這個癲王不能白當，死幾個人是一定的。
而另一邊。
見趙禎依舊悶氣難舒、鬱鬱寡歡，李大官勸道：「惡人還需惡人磨，聖人忍了這麼多年，也算仁至義盡了。」
「昨夜已經動了手，包希仁正在審。」
這個時候，文扒皮也沒那麼多顧忌了。只為極速破案，好為唐奕進一步造勢。
趙禎封了唐奕一個癲王，是成全唐奕。而唐奕用這等手段為大宋解決掉那個大患，又何嘗不是成全趙禎呢？
另一邊，唐奕出了休政殿，就見曹佾迎了過來。
曹佾一怔，總算明白了一點。
單抵稅糧一項，涉案金額之大，牽扯臣吏之廣，已經超出了文彥博的想象。
「呃……」曹佾和*圖*書一窘。「得，算我話多，你好自為之。」
吩咐包拯不能再查了，等他並報官家再說。
「聖人您看，是不是敲打一番，別太過分？」
可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簡直就是觸目驚心。
李秉臣知道，官家這不是在問他，而是在問自己。
趙宗懿則道：「若是來不及呢？要不要先與賈子明……」
趙禎聞聲，斂去笑容，良久方道：「由他去吧。」
……
百姓群情激憤，喝罵之言不絕於巷，嚴懲奸佞之聲山呼海應。
這兩位前幾天不還斗得你死我活嗎？都上全武行了，怎麼又湊活到一起去了？
大宋第一軍血戰古北關，折損大半的鐵血悲歌，申屠鳴良等漢家英魂埋骨的賬，也都算在了那一家頭上。
說完，趙禎又補了一句，「朕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唐奕一笑，「幹完就出京了，怕他個球！？」
……
曹佾也知不是開玩笑的時候，正要如唐奕所說去安排人，可是臨走之時，又忍不住多說了ｍ.ｈｅｔｕｂｏｏk•ｃom•cｏｍ一句：
沉聲道：「派人盯住那一家，看看他們有什麼動作。」
「秉臣啊，你是知道朕的，不到萬不得已，斷不會要了他們的性命。」
「跑個屁！」唐奕恨恨出聲。「我剛才在殿上威脅了趙宗實一下，明告訴他第一個就拿他開刀。」
李秉臣一怔，看來，官家這回是真的怒了。
欽天監上報，七日後正是黃道吉日，唐奕的封王儀典自然也就設在了七日之後。
此時，李秉臣笑著出聲：「子浩這回看來是要動真格的了。」
好吧，什麼叫做賊心虛？
……
「你真想好了啊？這麼一鬧，動靜可是不小。」
若沒有此次泄密，根本不用耗費如此之巨就能收復燕雲的假設，也已經成立了。
李秉臣笑著應承，「端是逃不過聖人的法眼。」
王圭與吳奎對視一眼，「這是要出事啊！」
唐奕急道：「最好快些！」
韓琦，進京了！
……
文彥博重重點頭，「老夫這就回京，親自督辦，這幾天定給子浩一個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