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秀才等人震天一喝，立時蓋過黎兵的吼叫。
「快說說，是什麼餿主意，看與我想的是不是一樣？」
施雄覺得，還是應該好心提醒一下這位癲王。
曹覺眨眼衝到近前，眼見賊人的刀光已到，卻絲毫不肯避讓，腰身猛然一縮，有如蓄勢待攻的豹子，刀刃堪堪擦著頭皮掠了過去。
暈過去之前，德拉海心頭不禁浮現出最後一個念頭：
可不是裝完逼就跑？
在都老眼中，只不過是一個很遙遠、很飄渺的存在罷了。
「小老兒回去一定敦促黎峒各部，善待漢人。」
「我就抓誰回來，給老子干一年的苦力！」
「沒，沒這個必要吧？」
皇帝？
施雄一縮脖子，只得閉嘴，眼睜睜看著船下那煞神劈頭蓋臉把德拉海踢得不成人形。
「可是，瓊州你已經把話放出去了，這就是與整個黎峒為敵！」
不說刀傷如何，單是胸前那一撞，胸骨就已經塌了下去，足見曹老二這一下子有多狠。
都老雖已經被拿下，可戰鬥卻還沒結束。
所以，曾公亮派人來送信說是什麼癲王駕到，德拉海就根本沒放在心上。加之北邊有人送了信兒，要他賞人情，「關照」一個癲王。
可惜，施雄又想錯了。
「從今天開始，島上若有一個漢人被欺壓。」唐奕又伸出兩根手指。
這要是讓人給拔了，那誰還能看到？
「至於你嘛……」
吳老頭是除了唐奕，眾人當中唯一還算輕鬆的。此時，也是耐心地給曹國舅等人解釋了起來。
唐奕無語道：「這麼一個與世隔絕的大島商貿不暢，除了盤剝窮苦，還哪來的生財之道？」
德拉海癱在那兒，氣息微弱。
曹覺抹了一把臉上濺到的鮮血，頓時五條血印子橫在臉上，映著額前金印，要多嚇人有多嚇人。
他在軍中廝混十余年，自認什麼樣的悍卒都見過，可壓根就沒見過這樣兇猛的兵。
關鍵時刻，秀才長刀一探，把必殺曹覺的一刀生生攔了下來。
「呃……」
曹佾又回頭瞅了眼海上，那十來條殺千刀的海匪船如跗骨之蛆一般又跟了過來。
「從今天開始，島上若有一個漢人死於非命。」這回又變回了一根。
曹覺混不在意，刀尖兒往前一送，噗……
唐奕可不是嚇唬德拉海，這裏不是中原，現在的黎峒也不是後世的一家親。
……
「呦！」曹老二玩味出聲兒。「會說官話啊？剛才不是端的挺好，罵人都不讓老子聽懂。」
「景休多慮了。」
可是，偏偏就給人一種滴水不漏、不可戰勝的感覺，偏偏讓你覺得對決的是百人、千人。
卻見曹覺貼了上來，扳著他的腦袋看向場中，陰森的聲調在耳邊響起：
什麼懷柔之策、循序之舉？全他媽是扯淡。這就是個比誰拳頭大，比誰心腸狠的地方。
「這麼說吧！」唐奕把話頭接過來。「你說都老甚富，這錢財都是哪兒來的？」
……
要是唐奕自己，有黑子和君欣卓，有曹覺和閻王營，還有兩艘快船，瘋得下去就瘋，瘋不下去就跑，ｈtｔｐs://m.hｅｔｕｂook•cｏｍ.coｍ誰也攔不住他。
從下船那一刻起，除了這個勞什子都老，曹老二就沒打算留活口。
就立在那五十條屍體的前面，絕對的氣勢十足。
「殿下，吩咐……」
對漢人來說，那裡是禁區一樣的存在，那裡面生活著幾十萬的黎峒部族。
「現在島是上不去了。」
瓊州畢竟是他們的地頭兒，有底氣得很，何曾怕過誰？
「去！」吳育嫌棄地瞪了唐奕一眼。
連殺兩人，曹老二略有停頓。這也是戰場上養成的習慣，絕不冒進、多看少動。
現在是解氣了，那過後呢？過後他倒好說，大不了再不來大島公幹就是。可是，癲王卻走不了，他是要在這島上紮根的。
曹覺這才看了眼船上，咧嘴一樂，拎著德拉海的脖領子就要往船上拖。
吳育搖頭，「不盡然。」
「見，見過……癲王殿下……」語氣極盡謙卑，卻是一點銳氣都沒有了。
本能地以曹覺為首，拱衛左右，如出鞘利劍，朝著黎人所在直插了過去。
這麼一說，大伙兒倒是鬆了一口氣。
船上還有吳育，還有蕭巧哥和福康。最最重要的是，官家把親兒子都讓你帶出來了，你就這麼去冒險？
「等會兒！」陳志揚又把曹覺攔下了。
在這裏，他就是天，他就是一切！
……
等曹覺把德拉海拖上船，這位「都老」滿臉是血，真的就只剩一口氣了。
殺了黎兵，抓了都老，黎人怎麼可能善罷甘休？要如何收場，卻是個難題了。
同時，更忘不了暗罵曾公亮這個殺千刀的混蛋，給他派的是什麼差事？
「景休，稍安勿躁！」
「放心吧！」唐奕滿不在乎。「好辦！」
「你什麼你？」
唐奕聞言，指著曹國舅半天沒說出來話，有時候真不知道說他什麼好。
「大郎！」曹佾柔聲道。「你要知道，你可不是一個人。」
「我比較喜歡死人……」
……
兩方人馬有進無退，眨眼撞在了一起。雖只是百人械鬥，竟弄出了有如千人衝殺的陣仗。
只要他一句話，皇帝派來的知州連飯都吃不飽；皇帝的軍隊連岸都上不了；皇帝治下的漢人連狗都不如……
「放心吧，沒你想的那麼壞。」
德拉海怔怔地看著唐奕，他實在不敢相信，這位真的是中原來的王爺。聽說，還是朝廷一位大官兒的弟子。
心有不甘，強辯道：「那黎峒的都老，不就代表黎峒嘛？」
要說，黎峒兵勇也不是吃素的。嶺南窮山惡水養出來的蠻兵，論起好勇鬥狠，絕不輸漢人。
曹覺一邊走，一邊朝唐奕豎起一個大拇指，「裝完逼就跑……」
本來黎人也沒想到船上會衝下一群活閻王，雖有短暫呆愣，卻也很快反應過來。
「從今天開始，再有人敢跟老子呲牙。」說著，唐奕豎起一根手指。
「壯士！別衝動！」
碰！！！
說完，不等曹國舅再絮叨，轉向唐奕，「老夫倒有一計，可保你在涯州暢通無阻。」
黎峒各部數十萬之巨，想想就讓人頭皮發和-圖-書
麻。只要不與整個黎峒為敵，倒還好過的多。
唐奕無語地苦笑，這貨前一刻還是嗜血的煞神，轉臉兒又成了玩事不恭的曹家老二，一時間真的有點讓人適應不了。
看了眼德拉海，壞笑道：「唐哥說了，留口氣就行。」
曹佾立時無言，好像，是沒提……
閻王營，那是在戰場上幾度生死歷練出來的大宋第一軍。一身本事更是用人命喂出來的，是真正的殺人之技，根本沒有任何花哨。
船出了瓊州海岸，船上的人卻沒有一個表現出解氣解恨的喜悅。
「可是……」曹國舅依舊不放心，「就算只是得罪都老富族，到涯州你依然不好辦啊！」
在瓊州，甚至在大島以北，只要提到「都老」二字，人們想到的就是他德拉海。
「德旺都老，你自求多福吧。」
「要不，咱們回去吧？」
卻是吳育出聲了，老神哉哉地的一捋長須。
當死亡逼近，德拉海腦中一片空白，什麼都顧不上了。面若金紙，兩手下意識地虛舉起來，衝著曹覺聲調都帶著顫音。
德拉海驚駭地看著唐奕，忍不住稍稍支起身子。他想知道，這個瘋子還能說出什麼狠話。
曹覺一疑，「還上什麼船？人都抓了，那還不走陸路，等啥？」
此時，那個頭頂金印的煞神已經把刀架在了都老的脖子上。
「這……」德拉海不懂了，不應該停嗎？
「還有一條。」
這渾小子，什麼時候都沒個正經。
唐奕眯眼瞅著曹國舅，極盡嘲諷：「要我說，你這腦子有時候真不如老二。」
……
唐奕點頭，「就是這個意思。所以，我收拾的是都老富族，與黎峒各部有什麼關係？」
唐奕面容恐怖，很肯定地回答施雄。怕是他再敢多勸一句，就跟德拉海一個下場了。
曹國舅真有點怕了，不到這兒是不知道這破地方真不是人呆的。腳還沒沾地呢，就已經惹了一身騷。他都不敢想，等真到了涯州上了岸，又得有什麼陣仗等著他們。
「別特么磨嘰了，上船！」
絕望！
朝船上吼了一嗓子，「再等會兒啊！」
……
可是，還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兒，就已經死人了，立時哇啦大叫。
噗……
「小，小老兒是癟三。」
「不和睦？」曹國舅疑聲道。「不是說蠻夷之地的異族都是很抱團的嗎？其心甚齊，動一而牽百嗎？」
恰逢秀才和閻王營的惡鬼們也就到了，這也足見曹覺動作有多快。
曹國舅一翻白眼，「你是真傻，還是假傻？雄霸海南的人物，手下怎麼可能就五十來條鹹魚？等人家殺過來，還走個屁的陸路？走陰陽路吧！」
「謝……殿下，寬仁。」不知為何，德拉海竟有如釋重負的感覺。
惡匪橫行之所，蠻獠亂舞之地，又是初來乍到，不見點血怎麼好立威？
「你剛才朝我呲牙了，所以……」
眼珠子一轉，在唐奕那三條下面又加了一條：
「呵……」唐奕輕笑。「讓你們也嘗嘗被欺壓的滋味唄。」
德拉海更是順水推舟，想給這個什麼癲王一個下馬威和圖書。
曹老二臨時找了節木樁子把唐奕那幾條新規矩刻了上去，釘在了碼頭上。
「你！！」
這就是閻王營的厲害之處，他們不但可以把後背交給兄弟，甚至左右之兵、加身之刃，亦可放心置之。
……
他前腳下船，秀才後腳跟上。可是，等秀才追上他，地上已經躺了兩個了。
「……」
即使是自己那一整營的水軍，陸戰與之為敵，依然要面對這種絕望，依然不可敵。
瓊州都老。
「我就問你一句，就算瓊州黎峒不追究你殺人、抓人的惡行，就算身後這幫海匪追不上咱們，最後只得放棄。」
……
碼頭上本來三三兩兩還有些人影，現在卻是一個都看不見了，一個個躲得遠遠的，生怕惹禍上身。
……
「還殺一還百？」
曹覺一怔，也低頭看德拉海。
一雙鷹目泛著紅光，直射正前面的瓊州都老，「殺！」
怎麼比蠻人還野蠻呢！？
「我叫唐奕，從北邊來。」
何況，他現在已經為敵了。
唐奕聞言，登時喜上眉梢，「關鍵時刻，還得您老出馬啊。」
「回去？」唐奕笑了。「你還想回去？」
……
四五十人如一人，組成一把利劍，生生在黎兵的防線上撕開了一個口子。
只要兄弟不倒，戰陣不破！
正在臭美，卻是唐奕和曹佾下船催促。
還不到半盞茶啊！？
說著，德拉海當真扯開嗓子要喊：「住……」
他發現，戰鬥已經結束了……
……
四五十人，對手也是四五十人。
……
簡單、粗暴，一招制敵！
……
岸上登時響起殺豬一般的慘叫。
唐奕暗道，不裝完逼就跑，還等著人家再打上門啊？
可是，問題是，不是他一個人啊！
「……」曹國舅不說話了，他大概摸到一點門道。
……
施雄都看傻了。
「他們之間可不是兄弟。」
這老傢伙身邊的人都死光了，可他卻除了臉嚇的有點白，還全須全尾地站在這兒呢，身上連點灰都沒沾著。
「為……為什麼是干苦力？」德拉海忍不住問出了聲兒。
要知道，整個南海大島上，別說現在是大宋對海南掌控最弱的時期，就是從前鼎盛之時，也只是沿海南大島的外圍海岸線上建立了瓊州、昌化、感恩、涯州、瞻州、文昌、萬寧，這幾個小型的市鎮，整個海南的腹地都在黎峒各部的掌控之中。
曹老二中指抵在唇間，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生生把德拉海的話給噎了回去。
提醒唐奕道：「你可別忘了，這可不是過路，你是要在那兒紮根的。」
「噓~~！」
不管怎麼說，情勢比人強。現在自己還在人家手裡，當然他說什麼是什麼，一切得等把命保回去再說。
……
長刀收在胸前，刀尖指前，暮地提速向黎人沖了過去。
……
「呵……」唐奕笑了。「早這樣兒不就沒這麼多事兒了？」
想在狼群里求存，除非你比惡狼更兇狠。
「我喜歡！」
「有實力那就是警告，沒實力那就是挑釁！」
……
「……」
事發突然，沒有準備。ｈｅtuｂｏoｋ.ｃｏm.ｃom
只是數息之間，高下立判。黎兵的兵刃連對手的衣角都還沒沾著，己方就已經倒下六七個了。
「先干一年苦力，再想著回去吧！」
「殿下……」
動手？
很不幸，顯然德拉海低估了唐瘋子的狠勁兒，更低估了曹覺要殺人立威的決心。
「既然已經開了殺戒，那索性就殺到怕，殺到再也不敢呲牙！」
到了最後，黎兵已經被殺破了膽，哪還有一戰之勇，丟下刀兵跪地求饒。可是，那幫惡鬼好像根本沒有惻隱之心，照殺不誤。
直到此時，黎人才算是魂鬼歸位，那邊都老一聲格殺號令也才剛剛下達。
不留下幾條人命，怎麼讓他們知道唐瘋子的作派？
當還在滴血的殺人之刀抵在自己脖子上，德拉海才明白到底惹了一個什麼樣的存在，到底什麼是，大宋瘋王。
另一黎人也是稀里糊塗地就覺脖子一涼，喉頭漏氣了。隨後，血如泉涌，噴出一丈來遠。
……
……
都老確實不能代表黎峒各部。說白了，他們也只不過是有勢力、有財富的普通黎人罷了。
可是，黎兵就算再勇，又哪裡是這幫活閻王的對手？
人不狠站不穩！
「好狠啊！」德拉海忍不住顫抖出聲。就是黎峒各部最嚴重的世仇相殺，也沒有這般絕決。
於是乎，德拉海混身冰涼地眼瞅著手下數十黎人如待宰的羔羊一般，一個一個的倒下。
他是大島以北不折不扣的霸主。
唐瘋子這回是爽了，可是玩的有點大。
「行了……」長嘆一聲，啪的一拍膝蓋支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德拉海。「這事兒算過去了。」
不想，曹覺咧嘴樂了，這點兒事兒他還不懂，故意嚇他親哥的。
先是鋼刀入肉的瘮人聲音，隨後是沖勢太猛，撞錘一般的鐵肩頂在賊人胸口的悶響。
殺了人，又把都老打成這樣兒，以後他是再也別想來瓊州了。
「我提過一個字的『黎峒』嗎？」
因為，兄弟永遠都在身邊！
施雄在船上看的嘴都咧到了耳根子，這都是一群什麼人啊？怎麼比蠻子還野！？
「啊！」
……
「拔樁毀碑者，屠其一城！」
「有！」
兵刃離頭皮不足一尺，鐺！！
「哦！」潘豐恍然大悟。「難怪這一路看到、聽到的都是嶺南貧富差異甚巨，原來是這個緣故。」
嘴裏嚷嚷著聽不懂的蠻話，除了近身護衛都老的幾個黎兵，其餘盡數嗷嗷叫著向曹覺這邊衝殺而來。
當然是死人，若是停下來，活人還怎麼變成死人？
「小老兒會說官話，壯士有話好說，我這就叫手下停手。」
只不過，嶺南富霸成風，有錢就有一切，才使得他們的地位更高。
「￥%@……」
直到此時，黎人這才感覺出不對，提起兵刃本能地斜砍。但是，已經晚了。
……
「@$%」
……
……
「呵……」曹覺一聲輕笑。「狠嗎？」
推搡曹覺往船上走，「趕緊滾上船！」
「不過嘛，得給你們立個規矩。」
「你說是不是？」
雖然都是黎人，可是與黎峒各部的族長、首領是有本質區和_圖_書
別的。甚至可以說，在相處上並不和睦。
回頭吩咐曹覺，「去把這幾條新規矩立在碼頭！」
「你跟他廢什麼話！？船上的都還等著呢。」
這種狀況下，曹覺比任何人更懂唐奕的心思。
可是，兇徒哪給他格殺的機會？曹覺一擊得手，絕無遲疑，刀鋒順手一撩。
幾個健碩大漢已經迎了上去，就不信他們敢動手。
可是，曹覺左看看，右看看，老覺得少了點兒什麼。
曹老二不但要動手，而且要殺人。
那種感覺叫絕望。
「小……小老兒記下了。」
殺一還百！
唐奕也知道曹佾這回嚇得不輕，好聲安慰：
……
「萬一宗麒有什麼閃失，你我萬死莫辭啊！」
轉過身，掄起大腳丫子朝德拉海的老臉就踹了下去。
德拉海一聲哀嚎，暈死過去。
那黎人尚不知發生了什麼，就讓長刀懟了個透心涼，掛在了刀上。隨即又被巨力一撞，打橫飛了出去。
怒不可揭地招呼手下格殺「兇徒」。
更別說是什麼皇親國戚，什麼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又不知為什麼被貶到這兒的癲王了。
「誰讓你喊停的？」
「還沒有？」曹佾瞪著眼睛。「這都什麼樣兒了？還沒有？」
眨眼不活。
死人！？
「景休顯然來之前沒做過功課，都老是不能代表黎峒各部的。」
「誰是小癟三？」
這是哪兒來的混世魔王？偏偏倒了八輩子血霉讓自己給遇上了。
「啊……啊啊！」
可是，潘豐還沒聽懂：「哪兒來的？」
唐奕帶這點人也就滅滅德拉海，擺出來裝13的儀仗。真與整個黎峒為敵，都不夠人塞牙縫的。
「到涯州你怎麼上岸？一路殺過去嗎？」
「這島上又有多少漢人？絕大多數不還是黎峒苦人？這些所謂都老靠的就是盤剝腹地各部產出才累下的家財！」
「我就殺一百個都老族親償命！」
又轉向德拉海，「就不用你敦促了，我自己想辦法。」
「嗷~~！」
「我就抓誰回來干兩年的苦力！」
瓊州都老到現在也不信，中原來的漢人敢當場行兇。這可是瓊州，他的地盤，還沒有一個漢人敢在這裏撒野。
「嘿嘿！」
……
「會會！」德拉海忙不迭地應承，現在可不敢再端著架子了。
可惜……
又是吳育出來替唐奕解圍，使得唐奕怎麼看這老頭怎麼可愛。以前都是和他對著干，這回怎麼這麼幫忙了？
一晃神兒工夫，施雄更是咋舌。
卻是那邊陳志揚已經結果了最後一個黎兵，打斷了曹覺的話。
唐奕緩緩蹲了下來，斜眼看著他。
「曹老二！」
「呃……」
「是有點兒太便宜他了哈？」
……
曹覺沖在最前，左右絲毫不管。眼見旁側黎人兵刃直砍而下，曹老二連躲都不帶躲的，只顧眼前之敵，只是一門心思地往前沖。
很少有人知道他的番茂（姓）叫德拉海，因為不需要知道，「都老」二字就代表了一切。
只聞吳老頭又對曹佾道：「老夫倒覺得，大郎說的有些道理，涯洲似乎沒那麼兇險。」
「不是到瓊州殺完跑路就能了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