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2章 和人說話,還是和「腿」說話

「不過,我能保證,我還是我。即使變過,但赤子之心卻從未換掉顏色。」
文扒皮現在也是迷糊的,不知道唐奕怎麼突然跑回來了,官家又唱的哪一出。
一個個都在納悶兒,上朝上朝,官家不應該在那兒坐著嗎?
魏國公再也淡定不下去了,就差點沒罵娘。
「當時若是給我一百人堵上最後一處缺口……」
自顧自地嘟囔:
唐奕抱歉拱手,「昨晚我也是想過來看看存中,然……」
見趙禎點頭應允,「這個……」李秉臣遲疑了一下。「要不要把賜婚的事先與大郎說說?」
「他們當時就站在堤岸上,眼睜睜地看著潰堤,卻不許家中的佃農上前一步!」
「哼!」
……
「人心難測,千古朝堂如是,不是你我就能左右的了。」
「你和他們一樣,一入局,想的先是自己和輸贏,卻從未考慮過那些為淪為棋子的百姓是何苦難。」
唐奕無聲地看著,默默地聽著,可是心中遠沒有表面那麼平靜。
「沈存中!」唐奕猛然一聲咆哮。「你冷靜點!」
朝臣們可沒閑工夫替韓相公叫屈,一個個心懷忐忑地跟著韓琦往裡走。
颯然上前,和聲一笑,「存中兄,在等我嗎?」
眾人腦袋裡不由浮現出唐奕從涯州給魏國公傳回來的口信兒:蹦著見人。
好吧,文相公一激動沒收住嗓門,讓沒走的包拯、唐介和王拱辰聽見了。
一個時辰之後,職守大監來報,趙宗實和趙宗懿已經在漏院候著了。
韓琦冷笑,閹人就是閹人,也弄不出別的花樣兒來了。
唐奕可不知道,這位讓他又愛又恨的官家,再一次把他的私事摻雜到了朝爭之中。
李孝光左右看了看,小聲嘀咕:「陛下有旨,呆會兒相公權益行事,配合癲王即可。」
說完,決然而走。
「……」
傻嗎?
強壓心中怒火,故作沉穩道:「老夫正是西北魏國公,癲王殿下,久違了!」
在原本的計劃中,唐奕可不會這麼直衝沖地就進宮來。唐瘋子的名號只要往回山一立,就能喜迎足夠多的目光,趙禎亦可以用他來做足夠多的文章。
說到一半,趙禎停了下來。
逼前一步,「你是想看濁濤千里!?還是想看民賤如狗!?是想看賣兒賣女!?還是想看餓殍遍地!?」
「來!」趙禎一聲呼喝。「咱們繼續下棋!」
……
他本來是打算到福寧殿和趙禎坦坦蕩蕩地聊一次,做回那個先做后想,不求有道,但求無愧的瘋子。
那邊兒,韓琦等人從天沒亮就在漏院站著,這都快中午了也沒上「早朝」,心和腿是一個感受:
老范這才反應過來,嘎一聲差點又沒暈過去。
這與後世躲在自己的世界里,一心做學問的那些人很像,除了心之所好,就只剩下最基本的善惡觀,沒有官場的嘈雜,更沒有黨同伐異的爾虞我詐。
抬手指了指,「咱們的帳,以後慢慢算!」
而李孝光果然是有旨意之後hetubook.com.com又大喘氣,半天也沒個下文兒。
怎麼聽著那麼眼熟呢?
一來,他自恃身份不屑與唐奕這小年輕一般聒噪;二來……
「那些所謂豪族是如何草菅人命?如何不屑把你的革新之志扔進黃河,再目送著它隨滔天洪流淹沒大宋的!?」
「他們!」
正迷茫著,李孝光那閹人又是一聲呼喝,這回真的把韓琦等人嚇的差點沒坐地上。
趙禎看出李秉臣欲言又止,「還有何事要稟?」
一時之間,竟無人敢接。
范相公可能是老糊塗了,一時沒反應過來,不但無所謂地哦了一聲,接著又問了一句。
……
「……」
這樣的人入不了官場,這樣的人很傻,近乎不可理喻。
「第二,青苗、募役兩法,今天要有個結果。」
「啟稟聖人,癲王唐奕,皇城外……求,求見!」
傻!
唐奕沒頭沒腦的一句,反倒把沈括弄懵了。
……
沈括胸中有怨氣,唐奕一時竟無言以對。
文扒皮直接就噴了,瞪著眼珠子,不敢相信地看著李孝光,聲調都變了,「唐瘋子要上殿!?」
幼稚!
「陛下聖福……」
正是這時,李孝光慌慌張張地跑進來,「啟,啟稟聖人……」
魏國公心道,跟我說話,你看著老夫的眼睛不就得了,你,你老盯著我的腿幹什麼?
……
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文彥博才動地方,在漏院門前一停,正好在李孝光身邊。
嘎!
只聽他尖著嗓子叫道:「呦,韓相公,耳背還是怎地啊?等什麼呢?上朝啊,陛下可還等著呢。」
……
「!!!」
酸啊!
把棋子一扔,也不提剛剛的事情,「那就再下一局。」
「嗯,老夫聽見了。」
臉色由暗轉明,猛的抬頭看向李孝光,「傳旨,升朝!」
「何去?」
李大官只當沒聽懂,笑言道:「陛下棋力更勝從前,當是寶刀未老才對,怎能老了?」
「本以為唐子浩與那些士大夫不同!本以為你回來會還災民一個公道!本以為……」
誰接啊?誰接誰腦袋有坑。這瘋子不定憋著什麼壞,更不定什麼時候就抽筋兒,躲還來不及呢,還往前湊?
「那,老奴這就回觀瀾了。」
李孝光抹了一把冷汗,心道,可比鬧起來嚴重多了。
「一百人……」
李大官掩嘴一笑,卻是再不向從前那般自然了。
趙禎這一番感慨不要緊,對面的李秉臣卻是一時無措,茫然怔住。
出了漏院,直奔紫宸殿。
呵呵,趙禎自己都不知道在幹什麼,他甚至不知道唐奕來是好是壞。他只是憑著對唐奕的了解,本能地覺得應該是好事兒。
……
「啊噗!!」
可是一到皇城前才知道,早朝還沒上呢,稀里糊塗就被趙禎安排到紫宸殿見駕了。
李秉臣本來也挺意外,可是趙禎這話一說,李大官心裏反倒有種說不出的滋味,破天荒地噎了趙禎一句,「他不應來嗎?」
和-圖-書趙禎抬眼掃了他一眼,「慌什麼?怎地?外面鬧起來了?」
尹洙捅了捅老范,「他說進城。」
這個禮見的,真是百轉千回啊。
「宣!!!癲王唐奕,覲見~~~!」
「金……」
哪成想,他不動,李孝光還不宣旨了呢,專找韓琦。
……
「我不看!」沈括甩開唐奕,望過來的眼神儘是輕蔑。
「進城。」
「……」
還聖福金安?龍椅上連個人影兒都沒有,拜誰呢啊?
唐奕蹲下身子,扶著沈括的肩膀。
「還是想看……」
可惜,哪還有唐奕的影子?
此時,大宋天家正與李大官繼續下棋。
「就不會有這場天災!!」
噗!!
「……」
大喇喇往殿中一站,「嚯~~!陛下不在?」
踏進紫宸殿,抬眼望,至高無尚的騰龍椅榻之上空無一人;低眉見,滿朝文武茫然列班,連那兩個瘸兄弟都在。
「天不收,我唐奕,替天來收!」
唐奕立馬什麼都明白了,一咧嘴,笑了。
「……」
且不管這幾位什麼心情,先說韓琦為首的一眾朝臣,來到紫宸殿,待列班完畢,頭都不抬。
……
唐奕也迷糊著呢!
「去,把秉臣叫回來,朕還想再下幾局。」
唐奕不說還好,此言一出,似是觸動了沈括某處神經,原來唐奕回來就投身到那骯髒的朝爭之中!!
神情頓時一暗,既不回禮,也不讓坐,陡然拂袖。
沈括茫然抬頭,緩緩起身,蒼白的臉上擠出一絲笑意,「昨夜就想去看你,可是萬里船車勞頓,想來也是難熬,就沒過去,今晨卻是早起了一點。」
這回趙禎倒是有些猶豫不決了,良久方道:「讓他先懸著吧,等朝中之事了解再說。」
這會兒,李孝光終於出來了,韓琦眼瞅著他扯著脖子,尖聲尖語的:
李大官眉頭皺得更深,「陛下這是……」
……
「沈存中,你看著我!」
三人動靜更大,王安石又聽著了,先是一愣,隨之……
推門而入,就見沈括坐在院中發獃。
微微聳肩,「你知道的,我回來的好像不是時候,瑣事纏身忙至深夜,倒是讓存中兄久等了。」
途中正遇見范仲淹、王德用幾個老傢伙晨起散步。
……
笑了。
君不密則失臣,李秉臣雖然不是一般的臣,可是有些話,也不應該是趙禎拿到檯面兒上來說的。
可是,他不接話,不代表唐奕就這麼算了。
見唐奕一副風風火火的樣子,范仲淹不由發問:
「明人不說暗話,老子今天來,就辦兩件事!」
唐奕點著頭,目不轉睛地盯著魏國公的腿,臉上的笑意也是漸漸斂去。
「……」
「不會又到御前發瘋去了吧?」
趙宗實和趙宗懿吊在後面,臉都白了。
「腿還疼嗎?」
……
可他哪知道,此時早朝不但還沒散,甚至連開始都沒開始呢。
幼稚嗎?
「他們當時就站在堤岸上!」
「謝……謝我什麼?」
王德用這時候才反應https://m.hetubook.com.com過來,一臉獃滯地看著尹洙和范仲淹,「這小子面色不太對啊……」
「想看什麼樣的情形,就有什麼樣的情形!」
……
「誰是魏國公!?」
老哥兒仨也噴了。
當看到黃河泛濫,各州災苦的時候,他第一個想到的是「回來的不是時候」;第二個想到的是,王介甫的新法會給自己的革新帶來哪些弊病。然後才是那數十州縣的百姓,然後……
說著,瞪了李秉臣一眼。
而且,李秉臣去而復返,好像沒打算再讓著趙禎,十成棋力用出十成,加上趙禎此時反倒有點心不在焉,盤中已是險象環生了。
「老夫好不好,不勞癲王費心!倒是殿下,不知這次回京是奉召,還是瘋勁又上來了?」
「哦。」
「什麼情況?大官可否先告知一二?」
趙禎這才直了直腰,「不下了,不下了!某此人啊,一輩子也改不了阿諛奉承的毛病,下個棋也不讓人痛快!」
啊噗!!
「也好……」
「第一,京東、河北諸路罷役致使黃決堤,得還百姓一個公道。」
「進城面聖。」
「可惜……」
沈括毫不退讓,再逼前一步,抬手一指,正是北方。
……
「當時是怎樣的情形?跟我說說吧。」
「沈存中……」
現在,韓琦他們一個個急得宛若熱鍋上的螞蟻,心裏更是一陣陣的發毛,都不知道癲王回京和趙禎拖朝不上,到底憋了什麼大招兒。
「你們是想聽講理的?還是想聽不講理的!?」
韓琦一哆嗦,心說,這話……
「這不是韓相公嗎?多年不見,別來無恙!」
若不是傻,若不是幼稚,若不是那份純粹,何來這十年的風風雨雨?何來今日之苦惱!?又何來趙禎與癲王之裂隙?
……
「原來,唐瘋子也開始從於韜晦了……」
「大清早的,進城做甚?」
「你這老奴越來越不像話,本欲看一場好戲,卻是被你這句多嘴攪的沒了心情。」
至於早朝,等他到了,更是早就沒影兒了。
「面聖!」
「呵呵。」唐奕乾笑兩聲,要是這就讓把韓稚圭把話給套出來了,他就不是唐奕了。
不過萬幸,最先反應過來的人是唐奕。
目送著李秉臣下去,趙禎心裏也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
「詔癲王,紫宸殿候駕!」
那唐奕呢?
黯然一嘆,不理會他言語之中的嘲諷,「當時……」
「逆徒,回來!你面的哪門子聖!?」
唐奕順著山路大步向前,步伐卻是越來越堅定,越來越有方向。
此時此刻,當沈括開始質疑他的時候,唐奕有那麼一剎那的恍惚。
你大爺!
更不知道,韓相公和魏國公,還有那幾個瘸腿兄弟,在漏院越等越是心焦,越等越是膽顫。
「謝謝!」
這是和魏國公說的,還是和魏國公的腿說的……
從前那個唐奕會這樣嗎?
韓琦、魏國公,那兩個瘸兄弟,再加一殿的文官,想到猝死,他們也想不到,趙禎一上來m.hetubook.com.com就把唐瘋子拉上殿啊。
可是,趙禎心裏總有一絲不確定,萬一兩法加上賑災之事處理不當,那麼賜婚只會讓事態更亂。心中長嘆,還是等萬事妥帖之後再許他也不遲。
人呢?
這個節骨眼兒上,他回來不是添亂嗎?
心裏懸著事兒,懶得和這閹人一般見識,一甩大袖。
「嗯,早去早回。」
「安……」
這下可好,導演趙禎心裏沒底,主角唐奕心裏迷糊,大反派韓琦、魏國公,加瘸兄弟也不知所謂。
可是,自己心裏怎麼這麼虛呢?趙禎到底要幹什麼?
……
魏國公梗了梗脖子,沒動。
只是,若沒有沈括的質疑和提醒,唐奕自己都沒意識到,他真的變了。
不知不覺間,唐瘋子想搗毀的那個弊朝已經把唐瘋子同化,他已經不再是初到大宋手握千年智慧的旁觀者,而是同樣心機算盡、利益為先的局中人!!
官家這是在幹什麼?在向一個老太監吐露心聲?
唐奕停了一停,微微偏頭,露出半邊決然篤定的面容。
「……」
……
可惜,就算韓稚圭、趙家的瘸兄弟,加上一個魏國公,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卻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那個瘋子正憋足了一股瘋勁兒往京城裡趕呢。
他造就了現在的沈括,一個與原本歷史截然不同的沈存中,一個拋去個人趣味,無比純粹的技術宅。
這兄弟倆比韓琦還不如,昨天一聽唐瘋子回來了,嚇的北都找不著了。這會更是不知道趙禎鬧的是哪一出,讓他們上朝幹嘛。
「……」
「我冷靜不了!」
「哼!」
從前那個唐奕會第一時間去挽救人命,而不是「很成熟的」先考慮大局。
可是,那不就是曾經的唐瘋子嗎!?
「那瘋子真回來了?」
別提多煩躁了。
此時,趙禎暫且放下心事,心思電轉,暗自算計了起來,倒是沒聽出李秉臣話有異。
倒不是唐奕語氣不善,而是,這孫子往哪裡看呢!?
「你會結束這天下興亡百姓皆苦的狗屁世道!」
這瘋子是真囂張,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
「什麼?」趙禎騰的站了起來。「他怎麼來了!?」
「說說?」沈括冷然笑道。「有什麼可說的?」
「嗯!?」
不但他們想不到,趙禎也沒想到。
「你就是魏國公?」
左右思量,某些人越是等不急,那就越有可為。一個多時辰都等了,那不妨再多等一會兒吧。
回過神來,平靜地看著沈括,誠然吐出兩個字:
韓琦氣成什麼樣兒就別提了,連殿中百官都是一翻白眼,差點沒氣樂了。
趙禎一怔,這才發現自己說錯話了,不禁搖頭苦笑,「看來,朕是真的老了。」
說著,老大官諂媚一笑,「也好讓他小子先高興高興。」
噗噗噗!!
看著呆愣愣的魏國公、韓相公、瘸兄弟,還有一眾朝臣,唐奕冷然再笑:
韓琦怎麼可能給唐奕好臉色?斷腿之仇似海深,這裏要不是皇城大殿,韓相公又是紫袍加身,都www.hetubook.com•com恨不得上去生吞活剝了這瘋子。
「還能保證,惡人,必有惡報!」
臟手在油袍子上蹭了蹭,小聲自語:「看來,他是回來助我的青苗、募役兩法的。」
有人沒忍住,笑出了聲兒。
得,這話一說,李秉臣也算明白了,這是把一眾朝臣都甩給唐奕了。
「……」
他這一叫魏國公,百官自然下意識地就往魏國公那裡看,唐奕很容易就找到了位列前班的那白鬍子老頭兒。
「你呀!」趙禎無語長嘆。「李孝光要是能學得你一半的油滑,卻是能讓朕省心不少。」
「誰是魏國公,出來讓本王瞧瞧唄?」
你大爺的!!
魏老國公心裏也虛,雖然沒見過唐奕,可是這唐瘋子之名,他老人家也壓不住。
目光鎖定,直直地就朝魏國公過去了。
韓琦差點沒氣死,這閹人怎麼這麼賤呢?
「有旨意!!」
說完,猛的起身,大步向院外走去。
見無人應答,唐奕也不嫌無趣,四下掃看,一眼就看見了韓琦。
唐奕從回山到京城起碼要一個多時辰,到了也得中午了。
老大官轉身,沉吟了一翻,終還是拱手高揖,「無事要稟,老奴告退!」
這回韓琦學聰明了,不動。
「呵……老奴萬死!」李大官乾笑著回應,安心下起棋來。
「不知子浩這一夜可議出了什麼?又要舍哪方百姓,淹幾州良田,來換回朝堂上的頹勢呢!?」
韓琦一張老臉被頂成了豬肝色,唐奕根本不給他發火的機會,話鋒一轉,直指魏國公。
「……」
急忙轉了話頭兒,看著棋盤潸然一笑,「老奴棋藝不精,卻是又輸了。」
站起身形,招呼李孝光進殿。吩咐道:「朕也得去看看,那幾位愛卿是不是等急?」
自己曾經也是一個傻子,一個純粹的人。
「你現在就去河北路,現在就是去黃河邊!」
「這……」李秉臣苦著臉道。「有這個必要嗎?」
「老奴告退!」
然後他甚至要拖上一拖,先達到所謂的目的再行它事。
他當然知道這老大監想說的是什麼,當然也知道拖著唐奕沒有必要,反倒平添不悅。
「……」
韓琦心道,不對啊,唐瘋子這個時候回京,又在這個時候上殿,這不是好事兒嗎?
可是,正是這樣的沈括咆哮出來的一通「傻話」,卻有如一柄千斤重鎚,直接砸在了唐奕的心裏。
而唐奕戲謔一番,也是滿足了,藉著對魏國公的怒氣冷臉抬頭。
再讓這閹人涮一次,韓相公就得跳五丈河保智商了。
這註定是一場鬧劇,一場意料之外的「早朝」。
說到這裏,沈括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量,眼中血絲密布,緩緩地癱在地上。
李大官知道再說也是徒勞,顫巍巍地轉身退下,行至殿門,卻又停了下來,臉色數變,幾張其口。
略一晃神,又急忙收拾心神,立時意識到自己那句「多嘴」確實是多嘴了。
此時,唐奕剛用過早飯,伴著觀瀾新生的晨讀頌詩之聲,來到位於觀瀾一角的一處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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