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
說完，老大官也是邁步出殿，準備回觀瀾了。
見好就收，就算以後有什麼事兒，現在也沒法再勸了。
……
這個局……
「我……」趙禎氣樂了。
「哦？愛卿，何以見得？」
想跟著他們走，可是老哥倆一副嫌棄的樣子，讓文相公又抹不開那個臉。
趙禎「國」不下去了。
可是，可是趙禎真下定絕心了嗎？好像沒有吧？
「國……」
「……」
……
硬著頭皮躬身大禮，「臣……但憑陛下差遣！」
首先，皇權受到威脅，讓趙禎憤怒，讓趙禎恐懼，所以才做出了布置。
趙禎支起身子，彷彿極為艱難的行向後殿。
可是，想破腦袋也沒個定計，轉而想到唐奕，不由苦聲一嘆，沮喪搖頭：
唐奕惹到趙禎起了殺心的地步，至少能讓官家冷靜下來，開始有所顧慮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
「滿門抄斬！」
「陛下決定了？」
得！！
文彥博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明白李秉臣的意思。
二人打算出宮直奔觀瀾，最起碼見到唐奕之後，了解細節才有定計。
文扒皮現在想的是，怎麼才能既不讓唐奕死，又能讓他沒工夫找自己的麻煩。
「老臣，請死！」
現在的趙禎並不理智，甚至有些偏激，需要一點反常來讓皇帝冷靜下來。而文彥博的話，正是那個讓皇帝意外的反常。
……
文扒皮豁出去了，李秉臣的那個點頭必有深意。而且，事到如今，他這個宰相必須表態。
說到這裏，包龍圖抖袖、正冠，躬身大禮。
「可是，可是已經到了這個份兒上，讓朕怎……」
文彥博心道，唐瘋子就是唐瘋子，在紫宸殿把韓琦炸暈了，回頭到福寧殿又是一頓狂噴，也是沒誰了。
四人面面相覷，萬萬沒想到是這麼個情況。
可以看出，皇帝就算再怒，也保留了一分理智。那就是，叫來的人不對啊！
「他，他咆哮于朕，藐視天威，難道不該死！？」
老包還沒說完，一聲比一聲大，差點沒把房蓋兒掀開。
沒說要殺唐奕，卻是用重兵囚禁。
把話說的比他還絕，這就尷尬了，他倒成了猶豫不決的那一個。
「你耍我！！」
……
只是待石進武、文彥博、唐包四人上殿之後，向遞來詢問目光的文彥博擰著眉眼，重重點頭。
詔朝臣覲見，可以說趙禎並不理智，是憤怒之下的決定，已經把「家事」升級到朝堂的層面。可是，僅存的一點理智讓他叫對了人。
這三道旨有問題，並不那麼簡單。
「請陛下，將老臣……」
皇帝被頂的說不出話來，包拯可沒打算就此放過。
而且，必須是在前面兩個人都「回答正確」的情況下，唐介和包拯的話才有用。
「文相公身為宰相，本是為國立身、為君正思的輔佑之臣！」
包拯則是一抬頭，看了一眼趙禎，差不多就得了，老包又不傻，得給皇帝個台階下。
李大官說的一點沒錯，趙禎動了殺心也不假，但這些都不是文扒皮關心的，他現在是想的是，差點又著了那閹人的道。
反常在哪？
李www.hetubook.com.com大官淡然一笑，「相公說的哪裡話。」
見文彥博沉吟良久不言，趙禎疑聲又問了一遍。
可是，趙禎不一定聽的進去。
文扒皮眼珠子沒瞪出來了，特么沒這樣兒的啊？怎麼倒成了老子是壞人了？
惡狠狠地瞪向李秉臣，都是這閹人出的主意。
「這……」
「不過，癲王與陛下情似父子，陛下還是要三思啊！」
不過，他料定，另外三個是一定會給唐奕求情。
「嗯？」趙禎冷然一疑。
說到這點，文彥博冷汗都下來了。趙禎在幹什麼？借我的口殺唐奕？還是……試探眾人的反應？
李秉臣欣慰點頭，安然受之。
「君在上，親為下。國之體大，不可容情。事情發展到這一步，陛下對癲王縱有百般真情，卻是不得不為國家社稷著想，滅私慾，存天道！」
「而且請陛下連同老臣，一併處置。」
文扒皮讓老包頂的一點脾氣都沒有，除了啞口無言，就剩下臊的通紅的臉色了。
什麼情況？這聖旨讓人看不懂啊？皇帝要向癲王下手？
「黎民百姓更知道他是忠的！！」
得，信你一回！惡狠狠地一咬牙，豁出去了。
而自己上來就說唐奕不能留，讓趙禎很意外，反倒冷靜了下來，真正思考唐奕能不能留的問題，進而聽得進去唐介和包拯的話。
可以說是滴水不漏的。
……
「今日之事，雖無甚多想，可是癲王的性子也要給點教訓。」
唯獨……
可要是唐奕沒死……
心說，你沖我來什麼？
而文彥博可是難受壞了，滿腦子都是官家要處置唐奕，還有……
石進武要是給唐奕求情，那唐奕就死定了，因為兵權太敏感。
說完，兩人兒就跟剛才請求砍頭的不是他們一樣，沒事兒人似的倒退歸班，眼觀鼻，鼻觀心。
京中兵權，除了殿前司，就只剩他這麼一個實權人物了。
「至於讓王守忠休沐……」
「救我？」文彥博明顯智商不在線。「明明是害我！」
「陛下知道他是忠的！」
而楊文廣接手涯州，更說得過去。楊家後人，雖然也是觀瀾系的人，可是絕對夠忠。
李秉臣沉吟著官家的這兩道詔令，深深地看了一眼趙禎，卻是沒有再苦勸。
走到文彥博身邊，竟然深施一禮。
況且，包括自己，三人都是觀瀾鐵杆。既是趙禎的自己人，也是唐奕的簇擁。
他是想聽到殺唐奕的表態，還是給唐奕求情的表態？
包拯上前一步，這回連禮都不見了。
「若陛下以為是國事，那大可以咆哮天家，藐視皇權來定罪。」
李大官道：「相公難道沒想過嗎？」
是他對我點頭，我才這麼說的……
自己要是給唐奕求情，也好不了。因為宰相都倒向唐奕，就算是趙禎的親兒子，也容不下他。
此時，殿上的另一個人卻與石進武想法完全不同。
……
對於揣測聖意，縱觀局勢，這個老太監簡直深不可測。
而那個台階……
可是，那個點頭就是特么誤導。你們都如願了，幫了唐奕一把，老子卻要坐蠟m.hetubook.com.com了。
邊上的唐介也出聲兒了。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唐奕這回瘋大勁兒了，趙禎必有后招。
唐奕一倒，改革派的頭羊隕落，面對魏國公和汝南王府的半宋勢力，他文彥博就是慶曆新政之范仲淹。
「與癲王屬一丘之貉，既然癲王必死，臣願受這個誅連！」
只聞那邊包拯繼續道：「陛下與癲王不睦，心存猜忌也無可厚非，乃是為君本分。」
「順序反了。」
按道理說，以文彥博對唐奕的了解，這個時候不是得勸官家別衝動嗎？
唐瘋子呢？這貨不是下朝就來面聖了嗎？走了？
「癲王是忠的！！！」
文彥博一口氣沒上來，險些暈過去。
趙禎一陣錯愕，我就是沒法決定才叫你們來的好不？
趙禎似乎真的做了什麼決定，言辭不容有疑。
「但是，陛下也要和朝官，和百姓交代清楚，為什麼處置一個大忠大義之臣？為什麼以前容得下，現在卻容不下了？」
而趙禎則是略一沉吟，看向石進武。
唐奕跑他這來發瘋又不是一次兩次了，哪回算是國事了？朝臣們都不當是國事，他還國個屁。
「……」
「世人皆知，犬子正平與癲王親若弟兄，也是一黨。」
要不怎麼叫「大宋的良心」呢？
還有李大官的那個點頭，在腦海之中交織盤旋。
以石進武的立場來分析，這四個人里，只有自己是別無選擇，只能表示效忠的。
文彥博哪知道，李秉臣在他不知內情的情況下，只這一個點頭就把他坑出了翔，文扒皮差點沒恨這老太監一輩子。
心有不甘，怔怔出聲：「那陛下不是在……」
可是，這事兒關台諫什麼事兒？八杆子也打不著。
而李大官哪肯搭理文彥博，兩眼一閉，事不關已，高高掛起了。
這回輪到文扒皮糾結了，搖頭我懂，別說話。點頭是幾個意思？還有就是……
「大監謀害老夫！」文彥博瞪牛眼，氣的鬍子都歪了。這幫沒卵子的閹人，沒特么一個好東西。
這就算表明立場了。
待趙禎當著石、文、唐、包四人把剛剛頒下的詔令又說了一遍，殿上四人已經徹底懵了。
別看文扒皮和唐奕又是打又是罵的，可是明眼人都知道，文扒皮能在相位上坐這麼多年，正是拜唐奕所賜。兩人是明分實合，演給大伙兒玩兒的。
「陛下從來沒說過要殺唐奕，他也沒真的打算殺唐奕！」
這個節骨眼上，文彥博必是要死保唐奕。
石進武，這沒得說。石家兩個兒子都在涯州，而且京城守備換了王守忠首推石進武，官家必須要他的態度。
唐奕確實是惹怒了官家，趙禎也是氣憤難明，真動了殺心也說不定。
嘶！！
「今日，多虧相公了！」
「寬夫以為如何！？」
「文相公這官當的，都當到狗肚子里去了！」
于公，正如他所說，有此話不能挑明，挑明了，就算唐奕不想反，也得被趙禎的話逼反。站在趙禎的立場，只能將錯就錯。
涯州屯守重兵，必然要派一個官家絕對放心的將領。可是，絕對不應該是這個時和圖書候，唐奕剛把守舊派轟成了渣渣，回前沿就奪權，有點寒心啊！
「合情合理，陛下聖明！！」
老子還想什麼別人啊？先顧好自己吧！
趙禎差點沒罵娘，他知道唐介會幫唐奕說話，但不知道這老傢伙火力這麼猛，一上來就要砍自己腦袋。
功利的一面告訴趙禎，唐奕不能留了。可是，理智的一面又讓他再考慮考慮，猶豫不絕。
「而且！！」
什麼會錯了意？這老貨是故意的，這是讓他當槍使了。
「朕……」
趙禎看著殿下四人怔怔之態，表情陰晴不定。
……
「可是！」包拯還沒說完了，算文彥博倒霉。
看向李秉臣。
趙禎倒吸一口涼氣，萬沒想到，文彥博是這樣的回稟。
「！！！！」文彥博驚了。
至於唐介和包拯，老大官眼睛一閉，根本就不關心了，那老哥倆絕不會讓他失望。
文彥博這話說的，于公于私都沒毛病。
「大宋的良心」不用考慮朝局，只論對錯、公道。唐奕不該殺，就是不該殺，也只有他們說話才有用。
「縱有偏頗，也屬不得不為。」
……
……
……
「你們幹什麼，逼朕？」
文扒皮見不說話不行了，低眉再想，抬眼又看了一眼李秉臣。
唐奕死不死，都沒他好果子吃，還是讓這閹人給坑了。
趙禎一聲長嘆，算是把眾人的注意力從文彥博身上拉了回來。
「癲王一倒，那文相公也就好日子到頭兒了。」
趙禎叫「大宋良心」進來，不是來議事，而是來聽真心話的。
沒動靜了。
趙禎這才滿意點頭，偏頭看向文彥博。
「唐、包兩位卿家也得為朕想一想啊，那瘋子說出這樣的話，朕總不能不有所顧忌吧？」
趙禎後悔了，我吃飽撐的，把這兩人叫進來幹嘛？
難破！
就見老大官又點了頭。
包拯猛的一聲大喝，嚇的趙禎一激靈，怔怔地看著包拯。
這老東西到底幾個意思？？陛下已經下定決心了？
心裏哀嚎，我不是那個意思啊！
「滿朝文武也知道他是忠的！」
包拯、唐介不咸不淡地瞪了文彥博一眼，之後默然離。
叫他們四個來，明顯就是讓來表態的啊！
正是猜到了這些，石進武才加了一句讓趙禎三思的『多嘴』。潛在的台詞就是，陛下殺唐奕我一定聽，可是我是不願意的，誰也怪不著我。
「卻僅憑一句猜忌就要處死一個嗣王！？」
……
文彥博在福寧殿中獨自站了好久，怎麼解決？順應實事。
包拯聞言，眉頭一展，與唐介一道，恭敬行大禮拜下。
「這是國事，還是家事？」
包拯不咸不淡的一句，把趙禎的半句話生生給懟了回去。
比如：
既然沒動殺心，何必叫我們來？
那精彩了，唐瘋子能放過他才怪。
對啊，這事兒不但找來的人不對，辦事的順序也不對！
「然，不管怎樣，臣是陛下的臣子，手上的刀，亦聽陛下的詔令。」
……
……
兵權落地，當然要徵求宰相的意見。
現在他得問問了，點頭到底什麼意思？我會錯意了？
「朝堂險惡啊！我文彥博都有玩不和圖書轉的時候，著了一個老閹人的道兒。你唐子浩還和皇帝談什麼情義？簡直是找死！」
但是，另外三個呢？一個自己，兩個諫官。自己是宰相，說的過去。
李秉臣太了解趙禎了，而自己也太了解這閹人深明聖意了，信了他的那個點頭。
「回稟陛下！」
只聞趙禎語氣誠懇地與包拯道：「朕也沒說把癲王怎樣，調楊文廣南下本來就是早有預想的，眾卿何必反應如此之大？」
那兩道目光跟刀子似的，剜得文相公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老大官唯獨有一句沒說，那就是，唐奕說在觀瀾等著趙禎來除了他這個威脅的搓火瘋話，只道癲王負起而走，面容可怖。
……
可是，文扒皮怎麼不按劇本演啊！？
「你！！！」
這時，李秉臣老大官不等官家吩咐，搶前一步，把剛剛在殿上發生的一幕原原本本敘述一遍，也坐實了四人的猜測。
「哎……」
「啟稟陛下！」
于私，他是宰相，必須和皇帝一條心，與唐奕有多少私交都沒用。
石進武一哆嗦，知道多嘴了，急聲改口。
「為什麼？」
「都退下吧！」
「臣以為，癲王……不能留！」
……
是他！
……
石進武汗都下來了，你別看我啊？我能怎麼說？
趙禎聽后，身板不自覺的一挺，老包終於說了句公道話。
抬頭看向趙禎，面上雖有艱難，可還是決然又道：「一個名望極高，手有兵權、財權的異姓王爵，與陛下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卻是已經沒有退路了。」
……
李秉臣也是服氣了，文扒皮腦子今天真的不靈。
文扒皮現在才想明白趙禎的真正心理，那就是糾結、心神倶亂。
他太了解趙禎了。
「聖人云：天地、君、親、師。」
見文彥博說完了，官家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只是把淡淡的目光看過來，唐介立時上前一步，說出來的話差點沒讓趙禎從龍椅上摔下。
唐奕要是死了還好，特么他要是不死，知道了我想弄死他，那死的就是老子了。
李大官知道他要說什麼，搖頭道：「陛下可從來沒說要殺癲王啊！」
剛才是一個極為微妙的情形，有一萬個如果讓趙禎痛下殺心。只有一個可能讓皇帝冷靜下來，那就是自己說不能留。
要是趙禎真想殺唐奕，會叫這三個人來給自己添堵嗎？
「咱家是在救你！」
「嘎！？」
「而且，臣也自許忠臣！」
他現在有點明白李大官那個點頭是什麼意思了。
……
「既然癲王服誅，那老臣一家也逃不了干係，還請陛下賜老臣……」
「文愛卿之諫，卻有偏頗了。」
趙禎這不是在自毀長城嗎？
「那為何……」文彥博指著大殿。
若是剛剛二人劍拔弩張，唐奕負氣而走時，老大官還心中驚懼，可是趙禎的這三道旨一下，反倒讓他稍鬆了口氣。
滿門處斬？
文扒皮怒了。
朝李秉臣深施一禮，「彥博……受教了！」
只是，石進武說完，還是多了一句嘴。
首先看向石進武。
事實上，啟止是不失望，簡直就是驚喜。
令楊文廣南下，是奪唐奕的兵權hetubook.com.com，這和早前大家料想的一樣。
事到如今，他哪來看不出蹊蹺。
……
「你這讒臣當的夠徹底啊！」
唐介和包拯就更不用說了，這兩位是根本不看什麼官場法則的，做事全憑本心。
「什麼順序反了？」
至於李秉臣……
猛的轉向文彥博。
……
大宋殺過士大夫嗎？再說，你怎麼著了，就滿門處斬？
要是唐奕死了，那這筆弒殺忠良的罪名，不但有趙禎一筆，他也成了幫凶，這必然是他文彥博一世英明當中最大的污點。
冷落王家，是為了保君側無憂，畢竟王家是觀瀾鐵杆，老將軍王德用又長駐觀瀾。要是官家想奪權，防一手無可厚非。
哪有下了旨，已經決定對癲王下手了，回頭卻叫人來議：「這事我應不應該辦」的？
深深地看了文彥博一眼，面上卻是不動聲色。
這就好像一頓飯都吃完了，才吩咐下人備菜一樣，順序反了。
除非……兩人聊崩了，換掉王守忠正好印證了這一點。
「令步軍都司所屬虎威營、鎮遠營、定遠營調于回山，囚癲王于觀瀾，未有必然，不得離開半步！」
……
「如果陛下決心已定，那就請陛下先下罪自詔，再處死癲王也不遲。」
「咱家要是相公，現在就應該想想，怎麼讓陛下消了火氣，解了這個危局了。」
「相公遇到過已經下了旨，還叫人來議的情況嗎？」
眾人一時也分不清趙禎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是想找個台階下，給唐奕一個警告？還是緩和眾人的心緒，再圖后定？
「滿門處斬！」
文彥博一翻白眼，老子成趙禎的台階了。
一來，兵權不容有私；二來，自己的兒子現在算是唐奕的手下，更要避嫌。
石進武都聽傻了，都已經分不清是文相公玩的太高級，還是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了。
可是，那個人是唐子浩，深入民心、廣得臣意，又是他真的用了真情的晚輩。
那邊的包拯也不示弱，也不等唐介完事了，也是上前一步。
沒錯，他就是叫這四個人來表態的。至於表什麼態，趙禎自己都不知道。
心道，唐介和包拯可別也反常啊，那自己可就坐蠟了。
在他看來，趙禎就算冷冷靜下來，深思熟慮之後，縱有不忍，也不會再留唐奕在這世上。唐奕除了逃回涯州自成一境，絕無生路。
老包就是有那麼股子勁兒，把趙禎氣的不行，自己卻風輕雲淡。
文彥博刷的一下臉就白了，隱隱感覺哪裡不對。
文彥博的慷慨陳詞一完，李秉臣撇著趙禎的表情一變再變，越來越糾結，老大官就鬆了一口氣。
唐介和包拯可以說，因為這兩個人是正義的化身。
剛剛在殿上，老謀深算的文扒皮腦子裡都想著李秉臣的那個點頭兒，倒是把真正應該注意的細節都給扔到一邊兒去了。
你大爺！
「癲王所犯何罪？」
皇帝此時心亂如麻，他真不知道想聽的是什麼，應該聽的是什麼。
這老哥倆可沒那麼多朝堂算計，正氣凜然、公道於心，說起話來，也是一點不給趙禎留餘地。
眾人憂心忡忡地目送他消失在殿門，這才準備離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