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炎達族老一連數日基本就沒合過眼，可是老頭兒依舊幹勁兒十足。
「又，又，又出征了……」
「曹覺這小子還真不省心，弄來這麼大一塊地方，卻是有得忙了。」
不應該是那小混蛋嗎？怎這老貨又回來了？
「而且……」
回身一拱手，也不問老賈為什麼回來了，「陛下尚有事務纏身，景休就先告退了。」
當然，包括掏錢。
什麼繼閻王營之後，大宋第二神軍——涅面閻王；
什麼火神炮逞威南疆……
魏國公淡然一笑，說實話，自從唐奕在大殿上和他的腿說話之後，老國公還是極為低調的，基本沒搞過事，也沒給唐奕下過絆子。
「大宋就特么藏不住東西！！」
上回沒撞就弄出那麼大的事兒，這回……
一來，用著順手；
「子明！？」
這確確實實是一條「絕戶計」。
而大宋的土地，也就是黎人自己的土地，他這是在為自家忙活，感覺不到疲累。
此時此刻，西夏使成了魏國公府上的座上之賓，正與「韓瘸子」、魏國公二人，飲茶對談，安享初夏。
什麼兩天破兩城，一戰滅兩國；
「且容老夫……周旋一二吧。」
「那就親手把他給朕綁回來！！」
唐奕就算再忙活，在趙禎看來，也屬於和涯州軍一樣，管殺不管埋。
大夥咯噔一下子，還來？！
高舉過頂，呈到趙禎面前。
若得西夏之助，那對他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
「上使之意老夫明白。可是，涯州千里萬里，老夫力所不及啊……」
那西夏就特么不用內鬥，直接歇菜了！
范老爺心說，我這個勞碌命哦，早晚讓你們玩沒了！
心中大罵老賈，你特么穿越了吧？還當是上回呢？
不是因為唐奕給的佣資高，而是炎達意識到，交趾也好，占城也罷，現在已經是大宋的土地了。
要知道，別看朝堂上又是配髮禁軍，又是收入《武經總要》的，可是依唐瘋子的尿性勁兒，就算趙禎開口，他也不一定會給。
進到福寧殿，正趕上曹國舅來給宮裡送年例。
「老國公聽說那個火神炮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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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西夏使臣走後，韓瘸子才悠然開口。
「為什麼沒回來？」
韓瘸子抬頭看了老國公一眼，「這麼說，國公已經決定幫他弄來火神炮了？」
隨後幾日，京城中的輿論風向，悄然而變。
「但是，老夫可以幫李傑訛！」
「羅馬！」
「滾、蛋！！」
對面的曹覺、秀才略有尷尬，當初唐奕藏著大炮，可是他們心心念念的……
「自然忘不了國公的恩情，必是鼎力相助的！」
面上還是收了收，搖頭道：「沒事兒。」
柱子！
對於這些上請，唐奕只能回復兩個字兒：
此論調一起，開封上下的氣氛一下子微妙起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是不折不扣的捧殺。
回山碼頭，在年味十足的氣氛之下，緩緩駛入一艘江船。
……
魏國公則道：「因為他開的價碼，只有對咱們有用！」
唐奕語中帶嘆，「任何一個民族都有她存在的意義，也值得被尊重……」
……
這幾年，憑藉收復燕雲之威，大宋的精氣神本就是一個上升期。
扯開話題，「來吧，幹活！」
「可惜，時不待我。活不到兩百歲，就只能用急招兒了。」
……
曹老二勉強嗆道：「你不給不就完了嘛！」
老皇帝不敢想了。
心裏卻樂開了花。
趙禎點了點頭，「回去與子浩交割一二，就讓他回來吧！」
「那萬一涯州軍不跟唐瘋子進京呢？」
「到了京城，還有守得住的秘密嗎？」
老賈低著頭，嘴上道：「萬一……癲王不肯回京呢？」
「李祚諒和李傑訛，老夫更看好後者。」
趙禎說都不會話了。
吳老頭的眼神有點滲人，「怪不好意思的。」
但是，調唐奕回京，是趙禎早就有的想法。就算沒有這麼一出，他也想把唐奕留在身邊。
這種事老賈當然早有察覺，官家這是要把唐奕調回來了。
……
唐奕知道老頭兒在想什麼，訕笑道：「您這讀書人的假仁假義又冒出來了不是？」
吳老頭看唐奕的眼神兒都不一樣了，這小瘋子表面上春風和煦，腦子裡裝的都是https://m.hetubook.com.com些什麼陰損的招數？
緩緩放下茶碗。
「呵呵。」韓瘸子乾笑一聲。
老賈攔下曹國舅，「正好，留下來做個見證。」
何況趙禎與唐子浩的關係本就緊張呢？
「不知今日……」
連唐奕的盟友，遠在燕雲的丁度都來湊熱鬧。
韓琦搖頭，「小題大用了，那冷香奴留著以後或許有大用。」
西夏使點了點頭，沒有深說，只道：「老國公想必也是知道的，我西夏境內，叛賊做亂，百姓疾苦啊！」
……
「老夫不幫他。」
「國公放心，此事若成，我西夏蕩平賊寇可期，之後嘛……」
諸如此類！
「我也是沒辦法啊！」
短短几天，京城裡的老百姓就把涯州軍傳神了。
……
趙禎哪裡淡定的得了？
碼頭上，運兵、運糧、輸送補給的船隻每時每刻都在進來出去。
「那當如何？」魏國公不解。「涯州咱們可是安插不進去人的。」
這老貨可不是什麼君子，少了唐奕這尊神在上面壓著他，他求之不得！
這回賈昌朝抬起了頭，面色極其難看，緩緩從懷中掏出兩張奏表，其中一張，上面還有斑斑血色……
「這……」魏國公沉吟起來，沒說有辦法，也沒說沒辦法。
什麼癲王繼燕雲之後，再立新功，開疆擴土！
「陛下啊！！老臣對不住您啊！！」
第一聲是曹佾的，第二聲是趙禎的。
「如果我能活兩百歲，一定徐徐圖之，把聖人之學傳到天下間的每一個角落，用君子德術凝聚家國。」
韓瘸子淡然一笑，虛禮一計，「國公高見！」
「別走！」
「茶點若是上使喜歡，可常來府上品嘗。」
「西征……」
民間輿論也是鼎沸至極。
既然魏國公聊入正題，西夏使也不磨蹭。
……
沒辦法，這是習慣了。有點精兵，不管是官家，還是臣子，都想弄到皇城根兒來站崗。
咦……
什麼癲王繼閻王營之後，再建神軍，是為大宋福星！
……
若是照唐奕這麼弄下去，不出三代，交趾所屬將變成地地道道的漢人治下。這個曾經霸佔五嶺之外，加上交https://www.hetubook.com.com趾、占城長達千年之久的百越族……將徹底被吞噬！
曹國舅則是眼珠子一轉，臉色一白，暗叫不妙！！
現在也只有死扛著不給，這一個辦法了。
吳育老臉一紅，「臭小子！說誰呢？」
只能說，不往心裏去那是假的！
剛放下跳板，船上就跳下一人。
且說那老頭兒跳下船，一路小跑，直入觀瀾，衝到范仲淹的宅邸，拉上人就走。
「出征！」
這段時間，為了這個交州和占州，涯州從上到下全體動員。
想的挺美，要是大宋的百萬禁軍人人都配火神炮，那該多好？
有趙禎這句話老賈就放心了，他能不能把唐奕綁回來另說，關鍵是官家的態度。
他是真怕了，他怕把大宋惹急了，把涯州那支涅面閻王軍扔到西北去。
碼頭上的人們一怔，心說，這是誰家老頭兒，還挺靈巧。
多多少少會有一點膈應，但還不至於像之前那般激烈的程度。
幸好，李孝光站的「很是地方」，就在柱子旁邊，用胸膛強行把柱子和賈相爺拆散了……
「呃……」魏國公一頓，原來是為了這個東西。
「他倒是會挑人，知道咱們一定會幫他。」
殿人眾人……長出一口氣。
「你不剛走三個月嗎？怎麼又回來了？」
……
他是實在沒辦法不見。沒辦法，他的底子在西北，而西夏又是魏國公繞不開的存在。
朝官們也沒閑著，涯州軍一戰成名，立馬就有人覲奏，請求官家把涯州軍調遣入京，戍衛開封。
「癲王殿下……沒回來……」
涯州忙的不可開交，京師的朝堂上也沒閑著，官家和相公們要做的事情遠比唐奕還要多。
……
楊文廣在忙著指揮武力鎮壓，吳育和尹洙這對閑人則是幫著唐奕處理新增兩州的各項事務，一刻都不得閑。
趙禎哭笑不得，「他……他又要打哪兒啊？」
抖著京師送來的邸報，「我說什麼來著？？」
「略有耳聞。」
「國公放心，交給琦便是。」
也不是怕了，實在是華聯那招陰毒之計弄得他一時半會兒緩不過來。
「子明？怎麼回來的是你！？」
趙禎和圖書就把即將迴轉涯州的賈子明叫到身前，「子明回去之後，涯州政務就全仰仗你了。」
二來，用著放心；
三個月之後，算起來正好開封到涯州走一個來回。
說到這，韓瘸子高深的一眯雙目，「唐瘋子建的軍，自然要跟著唐瘋子走……他要是進了京，那涯州軍也就進了京。」
唐奕猛翻白眼，沒再搭理曹覺。
而另一部分人則是盯上了唐奕的大炮，得知這種新式兵刃才是開疆擴土的關鍵，便上請官家，要在禁軍之中普及火神炮。
歸根結底還是實力說話，你能碾壓一切，就算是國際流氓，人家也只能說你是世界警察。（我可沒影射誰哈……）
范老爺瞪著眼前的來人，「老賈！？」
什麼癲王到涯州僅僅兩年，就讓南獠惡城翻天覆地，堪比京師！
「您老這麼看著我幹嘛？」
「實在無法，老夫只能在那個賤婆娘身上下手了，把她趕回唐奕身邊去！！」
百姓們從開始時傳頌涯州軍的英武，漸漸的變成開始吹噓癲王。
哪知道賈相爺這回玩真的，嗷嘮一聲長嚎：
又是熟悉的劇情，又是熟悉的味道……
得勒！
……
別忘了，丁度可是和曾公亮一起編纂了《武經總要》的男人，一聽唐大郎那裡弄出了新武器，立刻上本一封，要把火神炮編入《武經總要》。
「走，跟老夫去面聖！」
……
正如文扒皮所想，也正如賈相公那招所預期，「用交待嗎？」
可沒想到的是，原本以為最難解決的外交問題，反倒輕鬆。
三來……人老了，開始想念親情了。
比如曾經跳的最歡的西夏使臣，彷彿一下子變成了啞巴，連一個不字都沒說出來。
魏國公眼中精光一閃而逝，他動心了……
「總會有辦法的，不是嗎？」
看著就是僱工、遷佣，讓交趾人過上好日子，可內地里卻藏著消族滅種的毒計。
總之，這招「捧殺」一出正中趙禎下懷，不然他還得考慮怎麼平息朝臣的壓力。
「哦？稚圭有何妙計？」
總之，火神炮的事情就算有點添堵，但在交、佔兩州歸附這件大事面前，也並不算是大事，大宋上下都被這新進和*圖*書家門的兩個「乾兒子」弄的焦頭爛額。
最後，他還是答應了。
魏國公訕笑搖頭。
韓琦的讚譽，魏國公絲毫不見喜色，「可是，如何弄到這個火神炮，依然是個難題。」
「不！」出人意料的搖頭。
交州和占州戰後的重建，民心的安撫，政務的接管，甚至是唐奕武力鎮壓之後的擦屁股，那條毒計配套的實施細則，這些都要朝廷操心。
但是，西夏使也不是全無動作，而且……
那話說回來，趙禎就真上當了嗎？
最近唐奕再建新功，收交、佔兩地，魏國公更為低調，閉門謝客多日，打定主意不淌這趟渾水。
「老國公府上的茶點當真不俗，外臣在西夏卻是難得一償啊！」
……
「子，子明……有話，好說，這是何故？」
被強擼著進京，面聖！
「臣，遵旨！」
……
「沒有唐子浩的涯州，還能是鐵板一塊嗎？」
「國公爺想複雜了，涯州插不上手，那就把唐瘋子調回京來便是。」
說到這裏，魏國公笑了，「他開出的價碼，李傑訛同樣開得出來。」
吳育被唐奕的語氣所染，緩緩點頭，「老夫明白，家國面前，容不得婦人之仁！」
老賈求死不成，全無形象。
吳育一翻白眼，你還能不好意思？
……
奔著柱子就沖了過去，上回只是神交，這回卻是要親近親近！
賈子明就這麼愉快的走了，懷揣著獨攬大權，坐鎮涯州的美好夢想，走了！
不用！！
可這個西夏使……
轉眼就是九月，交趾、占婆已經歸順近半年，朝中的善後處理也終於告一段落。
一瞅……
可是，偏偏這種毒計一捧一個準兒，皇帝還就專門吃這一套。
可是，不難想像，這回又不知道要被扣多少屎盆子……
如今古北關上的狼煙尚未散去，大宋又在南邊再創新功，百姓們怎能不激動？
老賈一怔，「陛下是要……」
「子浩呢！？他怎麼沒回來！？」
野心很大！！
「一個個腦子裡有炮彈坑，特么什麼都敢往外露！」
「賈相爺！？」
……
為什麼一點都不意外呢？
說完，掃了一眼……
言下之意，今天不會就光來喝茶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