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總會知道的。」
專制制度！
「呵呵。」
他就不是唐瘋子！
也許……
從前，唐奕一直認為滿清的格格不入是體制問題，更是儒學走上了歪路。可是，他忽略了這些只是上層問題，真正的根本原因還是在於人民。
說著，似有深意，「這段時間，有得你忙了。」
……
以身救世的趙德剛；
王則海……
也許，這正是趙禎嘴裏那個千年王朝所需要的，可絕不是唐奕心中的那個千年王朝——
「嗯？」范仲淹一歪頭。「有安排？」
「不夠。」唐奕很少嗆著老師說話。
「還以為寶刀未老呢……」
「我要贏！」唐奕看著文聖石，從心底里發出一聲低吼。
掙脫唐奕的攙扶，「忙你的去吧，老夫自己能回去。」
不得不說，這種順從幫助統治者管理了這個龐大的國家。可是從更長遠的、高於統治者的角度來看，這種順從，包括從中演變而出的各種規矩，真的都是好的嗎？就沒有糟粕嗎？
無獨有偶，世界歷史學泰斗湯因比也曾這樣評價中國，他說，中國幾千年都處在「僵化狀態」。
直到今天，直到看似無關緊要卻幾乎可以扳倒他，改變一個國www.hetubook.com.com家命運的規矩，唐奕才猛的意識到什麼是民族性，什麼是漢人的病根所在。
「不知道？」
當然就是漢人所有智慧的結晶，比四大發明還有分量，還有高明百倍的——
「人心不變，世道再變……」唐奕扶著范仲淹慢慢走上山路。
唐奕又是揶揄，「破什麼局啊，先把眼前的問題解決了再說吧！」
埋身羅馬的祁雪峰；
沒好氣地斜了一眼師尊，「您的弟子可不是莽夫。」
等到國家蒙難，面臨逆境之時，那些百姓又將變回順民，任由屠刀架在脖子上，然後……
唐奕搖頭，「好的留下，壞的……改過來就是。」
葬于花下的柳七公；
即使唐奕身為統治者，他也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感嘆，漢人的統治智慧實在太高明了。
……
可是，他必須這麼做，因為在唐奕身上寄託了太多東西，太多血淚，讓他不得不逆流而上，撼天動地。
「師父，你怎麼一點都不意外呢？」
……
……
所以，金兵南下，徽宗寧可去搶妓|女的錢，也不敢動用大軍與之一戰。
「放心，曹國舅他們還得一會兒才能到呢。」
可是，和-圖-書哪朝哪代中興之時不是如此呢？
「夠了……」許是真的老了，范仲淹的心境也不同了。
……
勇冠三軍的申屠鳴良；
順從、隱忍，已經烙印在了骨子裡，試問這樣的百姓何以迸發能量，號令天下？
唐奕看著信封上「弟，韓琦敬上」幾個大字，頓時徹底無語了，韓琦這老貨是真他媽不要臉啊，這也叫得出口？
唐奕突然記起，在後世，黑格爾曾經這樣評價滿清時代的中國，他說：那是一個「停滯的帝國」。
「呵呵……」范仲淹被唐奕逗樂了。「可不那麼好改。」
有高深的理論，有精密的設計，有龐大的體系，還有無數以讀書人自居的追隨者。
落下來！！
哪成想，范仲淹眼珠子一立，「老夫意外什麼？」
「也終究是一時之變啊！」
探手入懷，「信，兩天前就到了，還有什麼可意外的？」
「對了……」說到這兒倒是提醒了唐奕。
「時間……真快啊！」
只看字面就知道，這代表著順從，代表著已經做好了準備，在任何權力、暴力和不公面前低頭。
「先帝在天有靈，亦當含笑九泉矣！！」
唐奕不依，上去繼續攙扶著。
「能沒有嗎和_圖_書？」唐奕淡笑。
還有抬棺北上的周四海；
那麼話說回來，是什麼造就了「順民」這個詞？「順民」這個思維呢？
唐奕猛的意識到，這裡是大宋，不是破后而立的新中國。
「老夫倒真想看看，你要怎麼贏。」
所以，滿清入關，揚州十日，嘉定三屠，殺一殺就可以威懾下天，只憑十幾萬人就掌控了億萬民眾的中原。
狼性、鐵血，並不是他鼓吹幾個英雄，創造一個繁花似錦，就可以埋下種子的。
可誰又能想到，終有一天，他自己也到了不打破規矩就無法立身的地步了。
可以讓漢人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
唐奕一聳肩，「不知道。」
「哦？？」
唐奕不能退，退一步，則二十余年瀝血之功盡成飛灰。
在於……
至今不能回家的潘越；
「當年，你在唐記對著老夫吹牛皮的時候，才那麼一點兒大……」
「原來……」
「我一定要贏！」
范仲淹還是想不通，唐奕哪有任何的勝算。
正是這種從秦漢興起，演變千年，不斷完善的專制體系，不但把暴民變成了順民，甚至能把草原狼變成看門狗。
大呼「值得」的杜師父；
「順民」，唐奕想不出還有https://www.hetubook.com.com哪個民族、哪個國家能造出這樣一個詞彙。
「你倒說說，要怎麼個改法？」
「原來是早就有準備啊！」
不瘋魔，不成活！
范仲淹聞言，似有深意地乾笑兩聲，隨之無奈搖頭。
「韓嘉彥，韓琦的兒子！」
仁德無雙的趙禎；
唐奕不能退，退一步……
閻王營！
「真的夠了，你為大宋做的已經夠了！」
「你要動商合？」范仲淹更是疑惑。
顯然，唐奕並不認同。
埋怨地露出一絲嗔怪，「我就說嘛……」
……
「韓稚圭果然不是凡人，這個時機選的還真是好啊！」
每一個為大宋淬盡心血，死而後已的漢人，還有千千萬萬個滿懷希望、憧憬生活的大宋百姓。
唐奕曾不止一次說過，漢人是靠「規矩」里的智慧從而屹立不倒的。
「去！」范仲淹一甩手。「你個小混蛋，怎麼和你老師說話呢？」
「提醒什麼？」
所以，日軍入侵……
「嘿嘿……」唐奕陪笑。「不小了，都快四十了。」
所以，太祖只用了一個潘美，到後周的朝堂上三言兩句就奪得了天下。
范仲淹心知這個弟子不撞南牆心不死的性子，可還是想不出唐奕要怎麼扭轉人心，與大道為敵ｈtｔps://ｍ•hｅｔuｂook•cｏｍ.ｃｏｍ。
「還沒出城就已經派人去叫曹佾、潘豐等人來觀瀾了。」
「誰啊？」
「師父知道今天誰站在趙宗球身邊嗎？」
「是啊……」范仲淹被唐奕勾起了回憶。
唐奕不能退，退一步，不說前功盡棄，也是辜負逝者。
也許，在燕雲復宋，閻王營保家衛國，還有大宋蒸蒸日上這些事實的影響下，百姓心裏會點燃一撮火焰……
「徹底打破嗎？再立新規？」
順民，還有專制藝術，二者相輔相成，這才是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真正成因。
「師父今天倒是提醒我了。」
規則，無處不在的規則。
一個順從的、停滯的、僵化的千年王朝。
「怎麼贏？」
「這一轉眼，都快四十了。」
「您老這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作派，剛才怎麼那麼神，把我唬的一愣一愣的。」
「那你就說說，這當下要如何破局吧？」
「曹潘幾家可是好幾年沒在朝堂上露面了，現在出來合適嗎？」
民族性！
當然，這種僵化和停滯不是指文化和科技，而是，精神狀態。
……
唐奕一挑眉頭，看老師這反應，好像早有準備啊？
「……」
看著文聖石上那刀劈斧鑿的四句，唐奕眼前不由浮現出一個又一個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