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什麼？」
血月公子看到了夜鶯夫人，他冷笑了一聲，「不敢殺我就放了我，或許我會不計前嫌饒了你。」
神月如一併沒有避開夏雷的視線，她也沒有半點猶豫，「我不知道，或許……」
夜鶯夫人點了一下頭。
夏雷頓時愣在了當場。
沒人搭理他。
夏雷這才回過神來，他莫名其妙地笑了，「根本就不存在這種假設，算了，就當我沒有問你吧，我們回去，希望阿米多從那台信號發射器重找到有價值的線索。」
「夜鶯夫人！夜鶯夫人！夜鶯夫人！」歡呼吼叫的聲音傳染到了整個廣場上，十萬將士呼喊著她的名字，那聲音就像是海潮一般壯觀。
血月公子的腦袋垂搭了下去，眼睛里滿是不甘和憤怒。可他所有的情緒都已經失去了意義，他死了。
「夜鶯夫人！」不知道是誰吼了一聲。
也倒是的，殺了那麼多人的龍沒有殺他，大獲全勝的夜鶯夫人也沒有殺他，這不是不敢殺他是什麼？
這一戰灰燼城絕境逆轉，堪稱奇迹，可參戰的灰燼城的將士卻知道這個奇迹並不屬於他們，是一個叫龍的男人一手締造的。如果不是這個叫龍的男人，別說是取得如此輝煌的戰果了，他們的小命都得交代在這裏。
她控制不住自己去思考這個問題。
「你們不敢殺我！我是熔岩城的少城主，我是黑日帝國的男爵，你們不能殺貴族！否則就會被株連九族！放開我！放開我！」血月公子的氣焰越來越囂張。
神月如一也一路沉默，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夏雷和圖書淡淡地道：「熔岩城已經元氣大傷，你也掌控了這座血晶礦，等待你和灰燼城的將是一個空前的發展機遇。如果你連殺一個小小的貴族子弟的勇氣和魄力都沒有，往後更高爵位的貴族來奪取灰燼城的利益，來傷害你，你卻不是更沒有勇氣去反抗？」
龍走了。
夏雷說道：「黑日帝國真的有那樣的法規？不能殺貴族。」
廣場的角落裡，夏雷的視線從夜鶯夫人的身上移開，他將手中的一塊極品血晶礦石拋了起來，然後接住，轉身離開。
這個問題他從來沒有想過。
「給老子酒！」一堆篝火旁邊，被綁在一根木柱上的血月公子罵罵咧咧，「媽的，你們這些蠢貨沒有聽見嗎？」
一個藍色的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的身後，跟著他走。
如果沒有那塊碎片，那為什麼起源城，還有起源城背後的大手要用兩個世界的命運逼迫他進入死亡世界找到那塊碎片？
屠殺結束了，熔岩城二十萬大軍損失了三分之二，僅僅逃走了幾萬人。至於凶名遠揚熾焰軍團更是全軍覆沒，徹底在黑日帝國除名。值得一提的是著一戰灰燼城僅僅損失了一千多人而已，這點損失與之收穫的戰果而言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生命的能量？」神月如一有些驚訝，「這怎麼可能？」
黑色的鮮血噴濺，血月公子驚恐地看著扎進心髒的長劍，他張大了嘴巴，「你……竟然敢……殺……我……」
「我只是一種假設。」神月如一說。
篝火旁邊，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hetubook.com.com到了夜鶯夫人的身邊。
「龍？」夜鶯夫人還首四周，可是還是沒有看到夏雷的身影。
神月如一說道：「我大多數的時間都在藍月上，對這種守夜者掌控的血晶礦石不是很了解，但我知道守夜者的文明是建立在它之上的，就像是阿希米斯人的文明是基於靈石發展起來的一樣。」
她比絕大多數女人都強，她也有剛正不阿的品質，可她畢竟是一個平民，而且還是一個女人。
「放了我，我不和你爭這座血晶礦，我向你發誓，我不會報復。」血月公子一下子變乖了，可他的心裏卻在暗暗地道：「媽的，等老子回去，我一定從別處借兵，雇傭更多的傭兵徹底摧毀灰燼城！老子要把你這個卑賤的女人綁在廣場上，讓一萬個男人排著隊凌|辱你！」
神月如一將血月公子交給他，他嫌殺了臟手，所以就將血月公子交給了夜鶯夫人。但他絕對不是神月如一說的那樣，他用血月公子換取與夜鶯夫人上床的機會，他也是覺得將血月公子交給夜鶯夫人處理的話會更好一些。畢竟，如果他把所有的風頭都占完了，夜鶯夫人的在灰燼城的將士心裏的威信也會受損。
「神月，你對血晶了解多少？」夏雷沒有回頭去看，可他知道神月如一就在他的身後。
夜鶯夫人突然抬手，一劍捅進了血月公子的心窩裡。
夏雷看了手中的極品血晶一眼，說道：「我倒是有一點理解，它所蘊藏的能量是一種生命能量。」
夜鶯夫人微微愣了一下，卻沒有說話。從和圖書她的眼神之中不難看出來，她確實有很深的顧忌。
噗嗤！
夜鶯夫人深深地看了夏雷一眼，忽然抓起桌上的那把彎曲的長劍，然後走出了建築。
夜鶯夫人沉默了一下才說道：「我想殺他，我比誰都想殺他，可是……」
「我擁有解析能量構成的能力，這是我解析的結果，也是我的理解。」夏雷緩緩說道：「我懷疑黑暗死亡世界能孕育出如此繁多和強大的生命，與它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我還懷疑古靈族人進入黑暗死亡世界，找的就是血晶，要解的謎也是血晶的謎。」
可是，夜鶯夫人卻將血月公子綁在了木柱上，這也才有了那些入耳的聒噪的聲音。
夏雷看著她的近乎透明的臉龐，「可你想過沒有，如果我沒有及時趕到，被抓住的是你，他會怎麼對你？」
夜鶯夫人的右腕一絞，血月公子的心臟頓時被絞成了碎塊。
夜鶯夫人大步向血月公子走去，她的眼神冰冷，她的步伐堅定。
回去的路上，他沒有再說一句話。
「我……」夜鶯夫人慾言又止。
說是這麼說，可神月如一的假設卻已經給他造成了影響。
「放了我！放了我！你們這些低賤的平民，在老子的眼裡你們和奴隸沒什麼區別！」血月公子還在叫囂，「我告訴你們，我父親血城伯爵在帝都末日城有王室的關係，你們要是敢殺我，我向你們保證，整個灰燼城都會被夷為平地！你們會死，你們的所有的親人和朋友都會死！」
夏雷說道：「你這樣可不行，我知道孤夜城主的情況，他沒有多
和圖書少時間了。一旦他離開這個世界，你將獨立擔負灰燼城的一切，還有孤夜城主的心愿，如果你連血月公子那樣的貴族都不敢殺，你怎麼能夠擔負起這一切？」
夏雷的嘴角浮出了一絲溫和的笑容，「不是還有我嗎？殺，後面有事，我給你擔著。」
篝火旁邊有一間建築，它是這座血晶礦的建築。這座建築的一個房間之中，正和夜鶯夫人看著一堆血晶的夏雷皺起了眉頭，「你不想殺他嗎？」
昏黃的天幕下，血晶礦區燃起了上千堆篝火。來自灰燼城的將士們圍著篝火唱歌跳舞喝酒，礦區之中最多的就是爛醉如泥的醉漢。
「對了，我一直沒有問你，現在我來問你。」夏雷停步轉身，看著神月如一那一雙大得有些誇張的二次元美目，「我一直認為你對那個使命有一定的了解，關於那塊碎片，你知道些什麼？它在什麼地方？」
然後，他忽然看到了剛剛從那座建築之中走出來的夏雷，他的臉色瞬間就灰白了，雙腿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夏雷沖夜鶯夫人點了一下頭。
龍，這個名字在每一個來自灰燼城的將士口中傳頌。沒人再將他當成奴隸，也沒人敢再提龍的奴隸身份。包括夜鶯夫人，這一戰之後在她的心裏夏雷已經不是她的奴隸了，她甚至不敢去想象她可以擁有那樣的奴隸。
夜鶯夫人從血月公子的屍體上抽出了她的長劍，這一刻她好像放下了什麼重擔，整個人都輕鬆了，舒服了。她又移目看向了夏雷，可是剛剛還在的夏雷卻已經沒有蹤影了。
「夜鶯夫人！夜鶯夫和_圖_書人！夜鶯夫人！」廣場上一片吼喊的聲音，群情激動。
他還會回來嗎？
如果沒有那塊碎片，他所做的一切，他所經歷的一切，他所為之奮鬥的一切豈不是都失去了意義？
「你有沒有想過或許根本就沒有什麼碎片？」
根本就沒有那塊碎片？
夜鶯夫人的視線落在桌子上的彎曲的長劍上，她似乎想拿起那把劍邁出那一步，可她又顯得有些猶豫。
在黑日帝國殺貴族是重罪，所有的親屬都會被株連。在黑日帝國，城市與城市之間交戰，獲勝的一方通常也不會殺貴族。這條法規，再加上這個不成文的類似「王不殺王」的規矩現在就成了血月公子保命的依仗，也成了他囂張的本錢。
夜鶯夫人回頭看了夏雷一眼。
夜鶯夫人點了一下頭，「我來自一個偏遠的地方，我的父母只是平民。」
這就是「大難不死」的血月公子的理解。
「你不是貴族？」夏雷似乎看穿了她的心事，「所以他可以殺你，甚至那個逝長夜也可以殺你，可你不能殺他們，是嗎？」
夏雷跟著她走了出去。他殺血月公子猶如踩死一隻螞蟻般無聊，但夜鶯夫人去殺血月公子卻是另外一回事，他其實很清楚她面對的壓力。所以，他很想看看這個出身卑微的女人是如何勇敢的邁出那一步，向黑日帝國的不公之法典發出刺出反抗的一劍！
這不可能！
神月如一沒有說話，似乎是在思考夏雷的話。
可夜鶯夫人卻彷彿沒有聽見這些聲音，她的心中空蕩蕩的，也多了一絲焦慮。
夜鶯夫人在血月公子的面前停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