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來的也太巧了，一時間屠夫和醫生都盯著周青峰的手。醫生把人造喉結拿了過去，仔細的瞧了瞧，疑惑地說道：「這確實是人造喉結，不過是很多年前就淘汰的款式。而且……而且……」

「貝爾福德醫生，沒問題了吧？」周青峰問道。

「你們都是瘋子。」貝爾福德醫生似乎有點難以接受，可他感慨幾聲后卻又平靜下來，「能在這個世界活下來的都是瘋子，都是瘋子。」

「可我只能說很抱歉。」

而貝爾福德醫生還弓著腰在乾咳，他倒是對屠夫的粗魯不太在意，擺手說道：「我能理解這種事，我已經經歷很多了。」

屠夫心急，低吼道：「你就告訴我，這東西到底能不能用？」

「哦……天哪。」周青峰一臉噁心到的表情，「拜託，我可不是基佬。我寧願你恢復后給我一個熊抱。」

屠夫哈哈大笑的跑去明斯克的病房，把已經睡著的明斯克叫醒，告訴對方這個消息。至於會影響說話能力的瑕疵，被他完全拋在腦後，反正明斯克和圖書就跟塊石頭似的，能讓他正常呼吸進食，能打能殺就可以，哪怕讓他當啞巴都沒問題。

「很抱歉，明斯克先生的咽喉被子彈打的粉碎，必須要換個人造的，而我們現在缺少這種東西。」

「這也太禽獸了吧？」

深夜時分，周青峰迴到武裝修女會的駐地，直接趕往醫療區。碰巧看到外出搜刮醫療物資的屠夫回來，正在向醫療區的醫生轉交他一天內收集來的各種藥品和器械。

三個沒心沒肺的男人在病房裡嘎嘎怪笑，一掃之前的心頭陰霾。

明斯克笑的一張嘴都合不攏，他原本都已經絕望了，任他體壯如熊，可喉嚨上開了個大洞也要變成廢物。

可貝爾福德卻依舊是淡然的態度，「我是個醫生，我只能說我儘力。我不能告訴你有什麼事情我百分百有把握。以現在你收集的藥品和器械來看，明斯克先生的氣管修復應該是沒問題的。」

「屠夫，夠了！」周青峰正好趕到，上前一把將可憐的醫生救了下來。要是慢上一和_圖_書步，難保這個倒霉的傢伙會被發狂的屠夫拗斷脖子，「你應該知道醫生就是這樣說話的。他們沒辦法給你保證什麼？能向你保證的絕對是騙子。」

「可倒是可以用，但尺寸並不是太合適。明斯克先生的喉結明顯要比這個大一號，如果用它的話將影響術后明斯克先生的說話能力。」貝爾福德醫生又將人造喉結朝鼻端靠近，聞了聞，當即臉色大變，「這好像是……」

明斯克也跟著樂呵樂呵的笑，對於同伴的調侃絲毫不在意，他反而在寫字板上寫道：「我的父母可沒有給我生個妹妹。不過等我身體恢復，我倒是可以就找個女人結婚，然後生幾個女兒送給維克多。」

周青峰又看向醫生，把自己帶回來的人造喉結遞了出去，「我剛剛聽你說需要一個人造喉結，看看這個能不能用上？」

「貝爾福德醫生，這些東西可以把明斯克治好嗎？」屠夫一身疲憊，滿眼血絲，衣服上還帶著股腥臭的氣味。眼前這些醫療物資幾乎全是他搶來和*圖*書的，為此他沒少殺人。

「維克多，你看明斯克居然感動的掉眼淚了，我認識你二十多年，可從來沒見過這種事情。我猜他要是有個女兒或者有個妹妹，一定願意把她嫁給你。」屠夫在一旁壞笑道。

「只要你溫柔點就行。」

「很抱歉……」

「我知道，可我就是很生氣。」屠夫冷哼了一聲，退後了半步。

「真的嗎？那我就等十八年。」

「我幾乎找遍了整個曼哈頓，沒找到你說的什麼人造咽喉。你就不能再想想別的辦法嗎？沒有別的替代品嗎？」

周青峰用隨身的水袋將人造喉結清洗乾淨，冷漠而瘋狂的低語道：「誰說沒有二手的人造喉結？這不就是嗎？十八萬的東西轉瞬就變得不值錢。」

現在可是末世，生活都艱難，更別提治療這樣的創傷。可奇迹的是，僅僅一兩天的時間，他的夥伴就給他找來了治療所需要的一切物資。而且聽屠夫說，周青峰為了弄到人造喉結，還幹了很了不得的事情。

「見鬼！」壯如毛熊的屠夫焦躁和-圖-書到極點，他一把將貝爾福德醫生的脖領給提了起來，脖頸的重壓讓醫生立刻陷入呼吸困難的境地，「你就不能給我說點別的？」

「儘力？我要可不僅僅是『儘力』，你必須把我的兄弟治好！」屠夫壓抑自己心底的憤怒，用低吼來表達自己心裏強烈的要求。

「如果心急，其實十二歲就可以了。」

「哪裡要十八年？我們俄羅斯的女孩子十五歲就可以去追求了。」

「那他的咽喉呢？」

屍體的頸部就好像開了個大窟窿，血水呼呼的朝外冒，肌肉纖維一縷縷的暴露出來，斷裂的喉管清晰可見，看上去血腥而恐怖。

「方所長，你不是想找你弟弟嗎？我這就帶你去找他。」周青峰伸手輕輕捏住方如虎的脖頸，片刻之後對方就因為缺氧而昏迷，進而死亡。最後他抱起這具沒有任何價值的屍體，返回廢土。

「跟著我們這些瘋子，你就才不用發瘋。」周青峰拍了拍醫生的肩膀以示安撫，又前往明斯克的病房。屠夫正在大喊大叫，明斯克臉上也滿是笑和圖書容，他看到周青峰進來，還在寫字板上畫了個飛吻的標誌。

「我只能說儘力。」貝爾福德是個專業外科手術醫生，四十多歲，有點禿頂，帶著副眼鏡。他正將登記完畢的物資文件交給身邊的助手，看起來似乎沒有認真回答屠夫的話。

「我不喜歡聽你說『很抱歉』！」

周青峰很淡定，屠夫更是立刻猜出這東西的來歷，但他不在乎。聽著醫生說可以用，他當即大聲歡呼道：「呀呼……太棒了，維克多，你乾的太棒了！這下明斯克又可以重新站起來了。我要立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明斯克，他會高興死的。」

而在曼哈頓的大街上，周青峰原本開著賓士皮卡消失，轉瞬就抱著一具屍體重現。他手腳利索的拆掉屍體脖頸上的支架和繃帶，將人造喉結軟骨從屍體上硬生生扯了出來。

天陽市太窮了，醫院的窗戶都還是老舊的鐵欄杆，只要力量夠大，就可以輕易拉開一個容身的出入口。而周青峰鑽進來以後，就看到正躺在床上驚恐萬分，不停掙扎試圖坐起來的方如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