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剝奪了亞娜的天賦能力『戰鬥直覺』，這是來自戰鬥種族沉澱在歷史和文化中，用無數犧牲換來的思維敏感。它能讓你在面對敵人時少犯錯誤。」

禿頂中年卻無心看支票，因為亞娜赤腳從房間里走了出來喊了他一聲：「爸爸，你怎麼也在這裏？還有剛剛那人是誰？」

「別看她現在這麼安靜，實際上她暴力傾向很嚴重。這孩子的力氣非常大，需要四五個人才能控制住她。她總是跟人說自己在戰鬥，還說自己殺了很多人。

可憐的孩子，她以前還是莫斯科國立舞蹈學院的學生，芭蕾跳的很不錯。突然有天她瘋了，變得不可理喻。多次治療都沒有結果，她的病情反而越來越重。她父母對她徹底失望，只能把她送到這來。」

『冬霜』眼睛睜大，錯愕半天後卻搖搖頭，「我不記得。我好像總是不停的在噩夢裡輪迴，反反覆復沒有終結。好像是有這麼一部電影，可我不確定。」

周青峰苦笑幾聲，拉著張破椅子坐在病床前。床上的亞娜已經坐了起來，用疑惑的眼神看著周青峰，半晌后開口道：「我好像在夢裡夢見過你？夢裡的你是個大惡棍。」

「你也不知和_圖_書道他是誰？」禿頂中年更是搞不清狀況。

周青峰只看一眼就知道，哪怕有治療針的幫助，這女孩也頂多是迴光返照。他半蹲下身子，沉聲問道：「你到底是誰？」

當硬灌入腦海的信息全部結束，周青峰恍然發現自己無力靠在床邊，全身是汗。亞娜還坐在病床上，兩人的手掌還牽在一起，她的手掌已經變得溫暖，倒是周青峰的手變得又冷又濕，全是汗水。

抵達目的地之前，周青峰在回想廢土戰場上見到的『冬霜』。當他緊急降落並且趕到動力裝甲旁邊時，裝甲本體幾乎快被馬可世給拆爛了。

哐當哐當的有軌列車在莫斯科街頭晃蕩，帶著周青峰緩緩前行。車廂很空，也很安靜，就是內飾有點舊。而看著車窗外，隨便一棟建築都有點歷史，說不好聽還是舊。

「這可不符合規定。」看護大媽吐出個煙圈，毫不遲疑的搖搖頭。周青峰再次打開自己的錢包，用鈔票換取跟女孩獨處的機會。

「你每天從現實向廢土轉運低價值物資的數量上升到一千五百噸，可累積。」

『冬霜』張了張嘴卻沒說出什麼來，她依舊搖頭，卻忽然說道：「m.hetubook.com.com好像是個生化學家。他好像創造了什麼病毒。」

「你還記得你看過的電影主角是誰嗎？」周青峰又問道。

看護大媽伸手指了指一旁的俄羅斯中年，四五十的禿頂中年也獃獃的看著周青峰。兩個男人對視良久，周青峰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他從口袋裡摸出一張支票簿，寫了個數字，簽名后撕給了禿頂中年。

「呵呵呵……你在撒謊。亞娜沒朋友。」

看著周青峰落荒而逃的背影消失而去，亞娜又猛然抱向自己的父親，泣聲哭道：「爸爸，我心裏忽然覺著很高興。我好像很久很久沒有擁抱你了。」

『GOD』到底丟了幾個被選者進廢土？周青峰，戴維·勞倫斯，眼前的『冬霜』，現在又跑出個玩病毒的來了。

周青峰的力量更大，兩人肌膚碰觸的那一剎那，他就接到來自『GOD』的提示。

對著周青峰的奇怪舉動，禿頂中年更是莫名其妙。他看周青峰疾步離開，連忙招手呼喊好幾聲，卻不知道該問些什麼？

單間的鐵門哐當關上了，看護大媽還在外頭喊道：「年輕人，你在裏面最好克制點，某些事情是不允許的。」

「我找亞娜和_圖_書，我是她朋友。」

在兩人握手的那一刻，周青峰感覺自己腦袋裡灌進了大量視覺和聽覺方面的無序信息。這些信息全都是以亞娜的視角經歷的，無一例外都是些極其血腥的場面，難怪這個女孩會發瘋。

周青峰反覆問『GOD』，卻問不出所以然。他最後問了問『冬霜』是否還記得自己原來的家住哪？然後用大劑量的嗎啡讓她死的簡單點。

於是周青峰又跑去尋找不知名的精神病院，最終找到的是個住在簡陋單間里，被束縛帶捆在病床上的蒼白女孩。她的眼珠子都不會動，獃獃的看著天花板。

精神病院的一個看護大媽帶著周青峰走進了病房，抬了抬下巴示意病床上的女孩就是周青峰要找的人。

「你是誰？你生病了嗎？」病床上的亞娜似乎做了一場夢，夢醒了卻已經想不起夢裡的情節。她倒是對自己突然待在一間刷著白牆的房間里感到奇怪，更奇怪的是眼前牽著她手的男人。

倒是周青峰在遠離后靠在無人注意的牆角，腦袋裡回蕩『GOD』傳來的一句話——努力吧，少年！你已經是所有被選者中走的最遠的一個，可你如果失敗，也會是最慘的一個。

但和-圖-書周青峰卻沒有聊情懷的意思，他追問道：「你是不是看了一部叫『廢土』的電影？」

「你獲得了兩萬噸廢土低價值物資的轉運許可權。」

Fuck！

倒是看護大媽朝支票上偷瞄了一眼，當即驚呼道：「我的上帝啊，這男人隨手給了一百萬美元？」

「你的夢都是真實的，我確實是個惡棍。」周青峰笑著點點頭，伸手抓住亞娜的手掌。女孩的皮膚冰涼，她受驚般的向後縮，力量很大。

廢土的世界根本不適合一個只會跳芭蕾的女學生。

「我叫亞娜，我其實沒失憶。我只是不想跟別人說這些，我也不想再戰鬥了，殺了我吧，讓我解脫。」『冬霜』說道。

「忘掉這一切吧。」周青峰恢復點力氣，重新站起來。他朝亞娜低語了一句就立刻轉身離開。而打開房間的鐵門，看護大媽正在聽牆角。大媽身邊還多了個禿頂的俄羅斯中年。

『冬霜』的臉又移向一旁的馬可世，獃獃的加了句，「他創造了變種人。」

周青峰完全從功利角度考慮，『冬霜』在廢土乾的一團糟，沒什麼勢力好讓他繼承的，而且她自己也不想繼續在廢土活下去了。那麼只能選擇去現實世界尋找她的本體，https://m.hetubook.com.com看看隨機獎勵是什麼？

「可以把她的束縛帶鬆開嗎？我想和她單獨呆一會。」周青峰問道。

電車在繼續搖晃前進，周青峰已經下車。他雙腳踏上莫斯科遠郊的一個普通住宅區前。按照冬霜給的地址，這裏就是她的家。

鄰居的臉色就好像這破舊樓房一樣難看，不過周青峰用一百美元的紙幣換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亞娜兩年多前就瘋了，住進了精神病院。

住宅區很老舊，還是幾十年前赫魯曉夫時期的樣板房，外觀千篇一律，樓道昏暗凌亂。而當周青峰走到一扇房門前敲了半天，隔壁的鄰居倒是走了出來打量了一番，問道：「嘿……你找誰？」

沒有裝甲的遮掩，裡頭藏著的是個面色慘白的姑娘。她的胸口塌陷，被馬可世的重拳打成了重傷。不過在看到周青峰時，這滿口是血的女孩還露出微笑打招呼道：「你好，維克多·雨果，很高興見到你。」

雙方一見面，看護大媽當即說道：「鑒於你們倆在房間里安安靜靜的待了五個小時，我認為你也許真的是亞娜的朋友，所以我把亞娜的父親給請來了。」

亞娜不記得自己認識這麼一個男人，但從心底覺著這個男人有點若有若無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