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世界『大』戰
第1156章 心頭惴惴

那麼自己一個月能拿多少?程忠想著自己的底薪只有三千多,可績效獎金卻是不設上限的。
「啥監理啊?」老工友大笑,「我就開挖機的。去其他地方干,一個月頂多七八千,可我在這裏幹得好輕輕鬆鬆超過一萬五。」
「嘿嘿……你馬上就會明白『廢土貿易』做事的方式了。」旁邊有個年齡更大的老工友看程忠像個土包子,打趣的直笑。
程忠又看到剛剛的老工友也收了紅包,他連忙湊過去低聲問道:「這紅包拿得燙手不?」
工地上嗡的一下跑出來兩三百號人,程忠也走上前去。他這個小工頭也負責一片區域的挖掘工作。而不等他靠近車隊,剛剛下車的老闆就主動向他靠近,笑呵呵的打招呼道:「程工,我老薛啊。」
恍惚間,程忠還是收下了紅包。他沒敢當場打開,可手指一捏,裡頭至少一兩萬。
這在其他地方真心沒見過。
老工友又感慨道:「我好些朋友都去了南方打工,卻也沒賺到www.hetubook.com.com什麼錢。現在靠『廢土貿易』吃飯的人太多了,我現在都勸他們回來。你等著看吧,這個校區的項目又是一塊大肥肉,會有很多人跑來搶的。」
「咋地了?」程忠表示自己看到了。
剛剛說話的老工友立刻大笑的迎上去,看樣子雙方熟識,而對方是個專門出租機械的老闆。
「錢你儘管收著,可別理他悠著點的說法,趕工期才是要緊。否則公司才真是饒不了你。」老工友拍拍程忠的肩膀,「袁總花錢的時候豪氣,花錢收拾人的時候也同樣豪氣。」
程忠將紅包揣進口袋,心頭惴惴的想:我好像加入了什麼不得了的公司啊!
「『廢土貿易』是啥做事方式?」程忠只聽說過『廢土貿易』,但還真不知道這家公司的底細。
聽到『一萬五』這個數字,程忠一身汗毛都炸開,整個腦子轟的一下全是『錢錢錢』。老工友又一指周圍的工人,說道:「你問問這裏的和_圖_書人,那個沒拿過一萬的月薪?」
「薛老闆,咱也不熟,我可不敢隨便亂收你的錢。」
「話說我們這公司還真是夠意思,至少伙食沒話說。」程忠笑著對工友說道。他早上從工地的宿舍爬起來,施工隊竟然提供了一份相當豐富的早餐。肉蛋奶管夠,敞開了吃。
一個紅包塞了過來,光看厚度就少不了,程忠卻跟燙著般當即手一縮。他不是不拿紅包,而是不敢隨便拿。這都沒搞清楚怎麼回事呢?
和程忠一起的工人還有二三十個,全是泥腿子打扮。他們年齡三十往上,看著都憨厚老實,此刻卻一個個樂呵不停。最關鍵的是其中好些還是他這個小工頭的手下。
「程工,我知道『廢土貿易』管得嚴,也沒別的意思,絕不是要為難你什麼。我也知道你們這的工期絕對催得急,但只求你用我這批設備時悠著點,我光修理費就能省下幾百萬了。」
「藍晨葯業的研究所,主樓只用了三個月。整個園區m•hetubook.com.com總造價將近二十億,半年完工。『廢土貿易』為了搶工期非常捨得花錢,可要是你乾的不好,收拾人的時候也特狠。」
下崗潮中,腦筋靈活的只能去幹個個體戶,拉不下臉的只能在家唉聲嘆氣。那時候東北的年輕姑娘都被人看輕幾分,因為大江南北各種燈紅酒綠的歡場里都少不了高大火辣的東北妞。
我滴個乖乖……老子上班第一天就收這麼大的紅包。
車隊停下,一個老闆模樣的人跳下車就大步走過來喊道:「老姚頭,你又來啦。我這一百多台工程機械都給你拉來了。」
只是到了輻射中學,一瓢冷水澆在程忠頭頂。當傳言四起時,他去的已經晚了一步。買房換學位已成定局,二十多萬的房子在大城市不值一提,可在天陽這個四五線的小城市卻不是一筆小錢。
當程忠戴著安全帽走上工地,心情難免有些激動。人生的逆轉往往來得出乎意料,在經過多年的苦難后,他現在總算有種鬆口氣的和*圖*書輕鬆。
話音剛落,路口就開過來一溜的大型載重貨車。車上全是大型挖掘機,一眼看過去甚至望不到邊。
程忠不是啥高端人才,頂多是經驗豐富,幹活賣力,普通人一個。可『廢土貿易』果然是堪稱財大氣粗,工作定下來后完全是高標準的給他配發了全套的福利保障。
現在每每聽到有人說在大學里學習很苦,程忠就想敲這種人的腦殼,好好跟他說說社會上的苦——大學的苦還能說得出來,可社會上的苦要怎麼說?
程忠好不容易在國企弄個崗位,結果乾沒幾年就被推向社會自謀出路。如今十幾二十年過來,他干過的活不下二三十種。從過去的棒小伙變成苦著臉的中年男人,孩子都十幾歲了,可他還是老樣子。
握手,呆傻,程忠還從來沒被人叫過『程工』。可薛老闆卻很熟絡地笑道:「兄弟我這批機械可就交給你了,幫忙照應一二。」
程忠年輕時正好趕上下崗潮,父輩在惶恐中彷彿被判刑般丟掉工作。很多人在https://m•hetubook.com.com國企工廠里待了半輩子,離開原本的崗位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辦?
「半年賺七八萬?」程忠差點把眼珠子瞪出來。他把身邊的老工友再次上下打量一番,低聲弱弱問道:「您是監理級別的?」
免費入學的想法也被現實打的支離破碎,不過程忠卻意外在『廢土貿易』的工程隊拿到一份正式工作。說來好笑,這還是他這麼多年來頭一回有五險一金的正經工作。
「袁總給錢痛快,催命的時候也痛快。」老工友喝了一杯酸奶,抹了抹嘴角的白膩子,扭頭指著遠處一片建築群說道:「看到那邊的幾棟樓沒有?」
「再苦不能苦孩子。」程忠帶著兒子來輻射中學時,是下了莫大決心的。他當年就是吃學歷的虧,年輕時候想著能頂替老爹的崗位,結果發現靠誰都不如靠自己,這年月上大學是出人頭地的最簡單方式。
「我在那裡幹了半年,差點把我一把老骨頭榨乾了。」老工友說到這卻有笑笑的感慨一句:「那半年就賺了七八萬,日子好過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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