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生與活
第518章 致命邂逅(三)

「等我昏醒了之後,那個傢伙已經走了,阮若琳是被他給強|奸了……我真是個無能的男人,我真是不算男人,我和一個女人開了房脫了衣服卻被一個人搶劫了還侮辱了那個女人。我要報警,阮若琳不讓,她怕說出去丟人,她告訴我,讓我不要再見她,就當這一切沒發生,就離開了。」
冒裕鴻用手捂著臉,嘆著氣,過了一會才說:「我心裏一直內疚,我想去找阮若琳,可是又沒法面對她……我以為事情就過去了,可是,沒幾天,那個混蛋竟然給我打了電話,要我給他一萬塊錢,否則,他將我和阮若琳在房間里親熱的照片複印了發出去,發到網上。」
冒裕鴻看了馮喆一會,長嘆一聲,和馮喆碰了兩杯,說:「你夠意思。我的確遇到了麻煩,還是不知道該怎麼給人說的那種麻煩……」
「接著,我們就去了一個旅店,開了房間……」
冒裕鴻說:「你不問問我這回借錢是幹嘛?」
應該是偶然的吧?趙楓林和自己之間的事情,牽扯到張光北那還有些緣由,要是趙楓林能讓阮若琳別有用心的來有意識的接近自己,那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如果是,那麼柴文正遇到的女人,會是阮若琳,還是誰?
深秋的落雨帶來的不僅僅是冷意,還有舉目無邊的蕭瑟。
「我哪能要阮若琳的錢,我真是沒辦法,只有去找了你。對不起,我沒有給你講真話。」
「不過這時候出現了一點意外,車子前面有人橫穿馬路闖紅燈,司機猛地踩了剎車,我差點撞到了前座,鄰座的女人伸手擋在了我的前面,不然我肯定和現在一樣了。」
「她丈夫是城市銀行的,剛出了事,事情大家都知道,我也知道,我的前任小姨子就是因為那個進去的,在接觸的過程中,我知道她很苦悶,我也苦悶,於是我們漸漸的聊的話題就廣泛了,後來……你知道,男人和女人,說著說著好感就存在了,覺得彼此有許多能吸引自己能和_圖_書引起共鳴的東西。」
「反正,就那麼回事吧,有一天,還是下雨,我約她出去吃飯,她回去也一個人,沒有和公公婆婆住在一起,也要吃飯的嘛,我也是一個人,這大概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我們就到了一家飯店,吃了飯,喝了點酒,然後,怎麼說呢,自然而然吧,出了飯店后在送她回家的時候,我忍不住吻了她……她也沒拒絕……」
「跟人那事,後來有人報警了,警察也拿我沒轍,我又沒侵犯誰什麼……不過我也覺得沒勁了,有一天,下雨,我上了一輛公交車,坐在車上讓車將我拉著在市裡街道上亂晃悠,覺得這也不錯,於是跟人就變成了坐車,你信不信?我將咱們省城的公交車基本都坐了個遍,看過了很多以前沒有看過的地方……」
冒裕鴻戴著帽子口罩將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到了馮喆面前,因為心裏恍惚,要不是冒裕鴻開口說話,馮喆還真是沒一下辨認出來。
「這事怎麼說呢?要瞞著你,我還能給誰說?……」
喝了一會酒,馮喆將裝著五萬塊錢的包放在了桌子上,打開讓冒裕鴻看了一眼,推到了他那邊。
趙楓林。
冒裕鴻又將馮喆稱呼為了馮處,看來他的心情真的不好。
馮喆想象著阮若琳那種柔若無骨的身段,想象著冒裕鴻在雨中和阮若琳擁吻的情景,心裏竟然泛出了一點點的醋意,但是他立即又醒悟了,因為他覺得這件事有些不是這麼簡單。
她接近自己到底是有目的的,還是純粹就是偶然呢?
「男人怎麼想女人,女人就會怎麼想男人,兩性間看待對方的出發點可能不同,但最後思想不會有太大的差異,我兩次婚姻都是有目的性的,只是按照合同的觀點來說,第一次很成功,第二次就糾紛不斷,當然,最後很多人都認為我在這筆合約交易中是佔了便宜的,可這種事誰說得清呢?你以為自己多上了一個女人是好事,有誰知m.hetubook.com.com道那個女人是不是覺得你才是那個出力又不討好的笨蛋呢?我說不清,我不知道……」
按照和自己認識及冒裕鴻相識的前後次序,阮若琳那兩本關於天體和中國史綱的書不是已經看完了嗎?
「這樣,我和她就認識了,但是只是一句話之交,我說謝謝,她回答一句不客氣。」
由於性格孤僻,馮喆在學校的時候一直就沒有什麼朋友,到了社會上后與人交往也是抱著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心態,但這並不妨礙有人覺得馮喆人不錯想和他交朋友。
這是一個思考了很久的問題。
馮喆聽到這裏已經能肯定了,這個女人就是阮若琳,她在離供銷總社不遠的省氣象局政策法規處工作,剛才自己還在想她,這會冒裕鴻就說起了她,世界有時候真的太小了。
酒菜上來,冒裕鴻終於摘掉了自己的口罩,馮喆詫異的問:「你怎麼了?」
一瓶酒冒裕鴻喝了大半,他又要了一瓶,酒入愁腸,鼻子那塊烏青的地方顯得更加引人矚目了:「……我活了三十多,忽然覺得失去了人生的目標,或許我從來就沒有什麼目標過,我每天有些漫無目的,不知道自己該幹些什麼,你知道嗎,有一段,我在街上隨機的跟著一個人,跟誰是誰,一直跟著他(她),他(她)走到哪我就跟到哪,人家沒發現也就算了,要是發現了就會罵我神經病,除非將這人送回家或者出現了不能繼續跟隨的情況,否則我不會停止……我活的真是沒有任何意義了,除了上班上班還是上班,回家也沒意思,我不知道這世界上還有什麼能引起我的興趣,我就跟行屍走肉一樣,沒什麼區別……」
馮喆眨了一下眼睛,他的大腦此刻無比的冷靜了起來:冒裕鴻遇到了阮若琳,兩次向自己借五萬,無獨有偶,老丈人柴文正也是兩次向自己借錢,每次都是二十萬,而且兩人借錢的時間都相距的差不多,那麼,柴文正和冒裕鴻和_圖_書身上是不是遭遇到了同樣的事情呢?
「好,終於離婚了,可小姨子也因為經濟問題被抓判刑了,所以她姐罵我是掃把星也是有道理的。」
「我就是供銷總社男字一號掃把星。」
玻璃窗外面的雨勢更大了,街上變得昏黑,但是時間不到,路燈沒亮,就顯得天越發的陰霾。
馮喆坐在窗前看著街景,懵然的想到了阮若琳,想到了在供銷總社的時候,在那些有雨的日子里她和自己一起乘坐八十三路公交車的情景……
「我無所謂,可是阮若琳怎麼辦?她是無辜的……沒法,我只好按照他說的方法給了他一萬,我要他將照片還給我,他又揍了我一通,還嘲笑我再給點錢他才會放過我……」
因為考慮到為了讓冒裕鴻見自己方便,馮喆將兩人見面的地點約在了外貿酒店。
馮喆又為冒裕鴻倒了酒,沒插話,聆聽著,心裏想你的前任小姨子和阮若琳的丈夫有一腿,這個你卻不知道。
張光北。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我對女人真是沒一點興趣,長的再漂亮和我有什麼關係?看到車上的那些男人似乎想取我位置而代之,覺得很無聊,她又不是我老婆,就是個偶遇的女子罷了,你們誰想上誰上就行,我絕對不會阻攔。」
為了錢和不想結婚的女人假結婚,而後離了婚再次為了錢假結婚,第二次沒有感情的婚姻中卻被女人懶上了離不了婚,搞的弄假成真,接下來鬱悶不能擺脫掉婚姻卻與合法妻子的妹妹上了床……馮喆不知道該怎麼評判坐在對面的這個男子。
「是,我是夠噁心的……我想過報警,可是那些照片,還有阮若琳,這怎麼辦?那人第一次要五萬的時候,我找阮若琳,阮若琳給了我兩萬,說不讓我再打擾她的生活了,不然她只有一死了。」
「今天就想喝酒,馮處,真的,我如今連個能在一起喝酒的人都找不到了。」
馮喆搖頭:「本來想知道,現在又不想了。你肯定有事,和_圖_書人在難的時候,能張開嘴的,都是覺得平時能打攪的來的。你當我是朋友,我要問的那麼多,像是不信你,倒是顯得我不夠朋友了。」
張曉光……
「是,我真想買把黑槍將這個王八蛋給崩了,可是阮若琳是無辜的……我已經是懦夫了,我怎麼能再害人家?都是我的錯,我赤手空拳又打不過他……」
「我想喝點酒……」冒裕鴻見馮喆要詢問自己接著說:「你要是沒事,就陪我喝點。」
「你知道了,在房間里,我和她正在親熱,剛脫了衣服,不知道什麼時候有個男人拿著一把槍就站在了我和她的床邊!」
冒裕鴻說著坐下,沒有脫下帽子摘掉口罩,馮喆想問他喝什麼,卻見冒裕鴻的眉眼處有一片瘀黑。
「她在氣象局工作,很有修養的一個女人,比較內秀,不像現在有些女人稍微有點姿色就覺得全世界都應該讓著自己,我反正無聊,反正坐哪輛都是打發時間,接下來就一直坐那輛車,發現她離你住的也就差幾站路,慢慢的,我們就熟悉了,我對她沒什麼好隱瞞的,說了我的事情,她沒有鄙視我,她也告訴我她的一些情況。」
這件事絕對不是這麼簡單的。
馮喆動手為冒裕鴻倒了一杯酒,冒裕鴻喝了之後繼續:「那次,我記得不太清楚了,好像我是坐在車子最後的那排那個最角落的地方,上來了一個女的,她坐到了我的身邊,剛開始我沒注意她,你知道,我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這女的坐下就開始看書,一會我才發現她長的還不錯,車上有很多男人在對著她行注目禮,她卻一直在低頭看書,我一瞧,是一本關於天體物理方面的書籍,似乎很深奧的樣子……」
「我昏昏沉沉的躺在地上,聽著阮若琳不停的在哀求那個男人放過她,但是沒有用,他一邊強|奸阮若琳還一邊罵著髒話,對著我罵……我,我恨我無能,我又害怕的要死,因為他手裡有槍,他一直拿著槍,我怕我喊叫他會殺了我,他會殺和-圖-書掉阮若琳……」
冒裕鴻慢慢的打開了話匣子:「……我這幾年過的非常不好,真的不好,我覺得不好的原因主要在自個,我發覺自己對什麼事都有點認真不起來,除了吃喝拉撒睡我不知道自己應該做點什麼別的,我覺得我對人生、對女人有一種本命的不信任。」
「過了兩天,我又在車上碰到了她,她還是坐在我的身邊,這次換了一本書,是剪伯贊的中國史綱,一回生兩回熟,我就和她聊了起來,才知道她就在離咱們不遠的地方上班……」
冒裕鴻鼻青臉腫的,嘴角爛了,鼻樑跟上青黑一片,他嘆氣沒吭聲,伸手倒酒,馮喆攔住說:「喝酒對傷口不好。」
外貿酒店就在供銷總社的對面,一條馬路之隔,之前馮喆在這裏請過六處的人吃過飯。
指使表弟的妻子對外人進行色|誘?馮喆有些不能想象,就算趙楓林願意那樣,可張曉光會同意?那阮若琳呢,她又得是什麼樣的一個女人啊……
馮喆聽到這裏,忽然覺得冒裕鴻說的這個女人就是阮若琳。
「這樣,沒幾天,他再次給我打電話,這次要的是五萬……」冒裕鴻說著看著馮喆:「我身邊沒錢,其實,我第一次向你借錢,就是為了給那個混蛋,並不是給我的前妻,她見我和她妹妹睡在一起立即就和我離婚了,根本沒有提錢的事情,她說噁心我,再也不願意見到我……」
馮喆睜大了眼睛,冒裕鴻痛苦的說:「我真的不知道那個男的怎麼進來的,他看起來是老手,他將我和阮若琳兩個在床上的樣子拍了照,而後將我揍了一通,他拿著槍抵著我的頭將我打的都要散架了,將我和她身上的錢全搶走之後,一下就將我打趴下了,而後……而後,他就在那個房間將阮若琳給強|奸了,一邊做一邊還笑說省得他再費勁,女人的褲子是最難脫掉的,我連內褲都脫了卻便宜了他……」
馮喆皺眉問:「這次,這些錢,還是他要的?」
冒裕鴻終於說出了那個她的名字阮若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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