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古瑟弦絲

各主賓和掌眼都吃得很快,沒一會兒就吃得差不多了。
蒲清秋笑了起來:「抱歉,是我的失誤。下次我一定多發一張給您!」
蘇進環視了一下四周,輕聲道:「這樣一輪拍下來,時間不短啊?」
「那我得多謝你了。」
談修之留意到蘇進的眼神,搖頭道:「沒事,在這方面她還是懂得分寸的。」
蒲清秋微笑道:「各位來之前,想必都已經看見了邀請函上的照片。我在這裏可以向大家保證,這次清月宴,大家來得實在太值了!十天前,吳先生給我們帶來了一批寶物,都是以前從未見過的,價值連城。這架雙鸞瑟,就是其中一件。」
舒倩舒了口氣,綻出一個笑容:「我明白了,謝謝你們的提醒!」
蒲清秋道:「這批寶物一共二十八件,全部來自同一個地方。今晚,我將把它們呈現在各位面前,是真是假,價值如何,就全靠各位的眼力與氣魄了。」
不管怎麼說,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馬王堆的地址及時有效地通傳出去,能讓它儘快得到保護……
胸針上有編號,對拍賣品有興趣的主賓和掌眼可以依序上來品鑒,每次只能一組。有的拍賣品可以上手,有的則不行,蒲清秋會提前告知。
談修之道:「他們一般會有一些固定的貨源。另外名氣打起來以後,也會有一些貨主主動找上門來,東西真不錯的話,也能加入拍賣行列。就是不知道今晚的屬於哪一種了…和-圖-書…」
現在這樣一座完整的古瑟,真的是出自三號墓的嗎?如果是,那表示三號墓現在破壞的情況比他想像中好一些。如果不是,就表示盜墓者的手已經插到了一號墓上,那邊也急需保護了!
拍賣開始之前,蒲清秋又強調了一下清月宴一貫的規矩。
馬王堆古瑟最強悍的地方就在這裏。它的音色甚至比得上調製過的電子琴!
蘇進再一次說對了,舒倩看向他,嘴唇動了動,什麼也沒說。
舒倩不太確定:「琴弦通常是用金屬絲做的?不對,那時候的人沒這樣的工藝……難道是絲?!蠶絲的話更不可能了,動物蛋白怎麼可能留這麼久?你一定看錯了!」
舒倩不可思議地道:「你相信他的話?我跟你說,不可能的!」
舒倩對台上的東西也很好奇,她問道:「這架古瑟已經經過修復了嗎?上面的琴弦是後面補安上去的吧?」
或者說,這魔力不是來自於蒲清秋的,而來自於這些穿越時光而來的寶物的!
蒲清秋走過去,站在上面,向周圍作了個揖,笑道:「多謝各位今晚的光臨,正戲現在開場!」
這可不是普通的編織。
她轉向蒲清秋那邊,突然站起來,握著酒杯,搖曳生姿地走過去了。
談修之道:「我請來的掌眼,我為什麼不信?你覺得它大概價值如何?」後面這句話明顯是對蘇進說的。
大概七八分鐘后,蒲清秋叫道:「十五號,談老闆m•hetubook.com•com!」
蘇進打量著這架古瑟,在心裏對比著它跟他以前見過那座的異同。
兩人對話的時候,談修之一直注視著蘇進。這時,他突然問道:「如果真是古弦,這具古瑟的價值就更高了。」
蒲清秋好奇地看了蘇進一眼,道:「談老闆好久不見了,這位老師看上去很年輕啊。」
談笑幾句,蘇進和談修之一起走到古瑟前面,談修之拿出自帶的放大鏡,湊上去仔細看,蘇進離得略遠一點,看上去的確像是個來看熱鬧的陪客。
蘇進會意地道:「也就是說,蒲清秋應該也很重視這些貨物,甚至貨主?」
他向著主桌上一個人點頭,那是一個臉頰黑瘦,不苟言笑的中年人。他面無表情地站起來,向所有人作了個揖。舒倩的眼睛微微一閃,卻沒有馬上湊過去搭話。
晚宴雖然豐盛,但真正的大餐還是宴會後的那個。
蘇進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的確經過簡單修復,但是它一開始就保存得比較完整,應該只是略微清洗了一下表面。而且上面的瑟弦……如果我沒有看錯,應該是出土就在的。」
在他以前的世界里,馬王堆三個墓都出土過古瑟,但最後只有一號墓的完整保留下來了。
談修之輕描淡寫地道:「這是我一個朋友,今天跟來看看熱鬧。蒲先生,你的邀請函可不好拿啊。」
這時,談修之伸出手,似乎想要撥弄一下琴弦,蒲清秋立刻直起身子道https://www.hetubook•com.com:「抱歉,那裡是不能動的。」
他輕輕跺了一腳,平台正中央緩緩升起一個木幾,越升越高,最後到了人的腰部。
月華如水,籠罩在古瑟上,瑟面紋路流暢樸拙,對面兩隻青鸞彷彿呼之欲出。最顯眼的是古瑟上二十五根琴弦,全部完整,在月光的照耀下反射出了銀色的光芒。
舒倩果然很有分寸,她沒去糾纏那個姓吳的貨主,不知什麼時候回來了。她解釋道:「拍賣剛開始,正是對方警惕的時候。而且,想要打聽出處的人可不止我一個……」
他們來這裏可不是為了吃飯,這裡有遠比美食更吸引他們的東西!
品鑒時間只有三十秒,時間到了必須退下,讓別人上。
蘇進和舒倩都聽得很認真,舒倩道:「也就是說,得先找到真正的貨主,才能順藤摸瓜找下去嗎?」
談修之用放大鏡還是看出了一些東西的,他輕鬆地道:「的確是絲線,而且是很多細絲混編而成的真絲沒錯。而且這一點,蒲清秋也應該知道吧?」
果然,姓吳的身邊已經圍了好幾個人了。他面無表情,眼睛緊盯著拍賣台,不管誰跟他搭話他都不理會。
胸針編號排在最前面的那個主賓,在掌眼的陪伴下上了檯子,主賓露出一個詢問的眼神,蒲清秋微笑伸手:「可以觸碰。」
「應當如此。不過蒲清秋眼光不錯,更何況重點貨物的照片已經被印到了邀請函上……」
馬王堆漢墓的古瑟也是和_圖_書出了名的,最出名的就是上面的琴弦。
他含笑環視四周,平淡的言語里彷彿具有某種不知名的魔力,讓蘇進周圍的大部分人眼睛都亮了。
這裏本來是宴會廳設計用來表演節目的,蒲清秋一番作態,卻讓所有人都忍不住感嘆,安排得實在太巧妙了!
舒倩馬上想起來了,恍然大悟道:「你剛才是故意的!你就是為了試探蒲清秋的態度!」
不過他什麼眼力,只一眼就看出來了,沒錯,這雙鸞瑟上的絲弦,果然是出土的時候就自帶的!
果然,沒一會兒,舒倩就到了蒲清秋身邊,舉杯向他敬酒。蒲清秋明顯的眼睛一亮,幾句話后,兩人就相談甚歡了。舒倩甚至在那邊坐了下來,加入了主桌,很快,那一桌整桌的客人都加入了談話。
蘇進補充道:「你仔細看那瑟弦,你覺得應該是什麼材料的?」
蘇進攤了攤手:「我不了解行情,抱歉幫不上忙。」
這時,側方露台上緩緩升起了一個檯子,接著,啪啪啪幾聲,廳中的燈光熄了一半,只留下了少許,能夠看清周圍的人和環境。
正式拍賣是明拍。所有人觀看完畢后,拍賣正式開始,主賓可以舉牌,最終價高者得。
蒲清秋掃了一眼,讓服務生把桌席換成了點心和瓜果。所有人同時精神一振。
談修之道了聲歉,縮回了手。
談修之道:「我剛才看過了,今晚的主賓一共四十個人,大部分都不會錯過品鑒時間,這樣一輪拍賣下來,至少得要半小時和*圖*書。二十八件就是十四個小時……」
談修之站起來,蘇進跟著他一起走上台去。
蘇進並不介意她的質疑:「一會兒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談修之若有所思,重新把目光投向了台上。
天色已黑,中秋的月光輕灑而下,在紅毯上面鋪上了一層銀華。
蘇進無奈地說:「明天上午沒課,希望能趕上吧……」
三十秒到了,兩人一起轉身回去坐下。舒倩沒資格上去看,她好奇地問道:「怎麼樣?琴弦是一開始就有的嗎?」
第一個拍賣的就是這架雙鸞瑟。
不過,這也是蘇進疑惑的地方。
「真厲害啊……」蘇進自言自語,談修之只是一笑。
它看上去就是一整根弦,但其實是由十多股捻成的。而每股絲線,又是由三百七十多根單絲捻成的。也就是說,這樣一根琴弦就要用四五千根單絲!
可以想像,這樣一根琴弦,包含了多麼強大的樂理知識和製造工藝。它看似簡單,其實複雜強大得驚人。
他對著蘇進挑了挑眉,「你們中秋放假只有一天吧?明天的假請了嗎?」
談修之笑了笑,輕聲道:「這樣看起來,這架古瑟,倒還真有點入手的價值……」
木几上鋪著一塊深紫色的天鵝絨,絨布上擺著一架古瑟。
琴弦做出來,是要彈奏的。上面每一點差錯,都會直接體現到音色上。
出土就在?舒倩和談修之同時露出了驚訝的表情,舒倩叫道:「不可能吧?都這麼多年了,琴弦這麼脆弱,怎麼可能保存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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