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老師正在寫一篇論文，他們倆長時間泡在文修專業特有的圖書館里，翻查相關資料，做好記號呈給老師看。
窗外的街道上，大型盆景旁邊，柳萱遠遠站著，看著這邊。她看了很久，周圍其他人盯著她的動作也盯了很久，都在猜測她接下來會做什麼。
沒有正式接觸過工具，沒有接觸過真正的文物——甚至連殘片也沒有，做的全部都是理論的、案頭上的工作。
她比了個手勢，意思很明顯。
王恬點頭：「是啊，大四了，出來實習。」
這十五個學生，有兩個轉專業，其餘十三個是輔修。
王恬因為個性，也因為家世，很少跟蘇進這樣的同齡人說話。她非常高興，臨走時還在用力向蘇進揮手，道：「下次彭律師再要送文件，我再來找你！」
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增強對他們的吸引力，把他們從文修專業手上「搶」過來？
柳萱正在校網站辦公室里，跟一個同事一起對著電腦做著什麼。一個好事的馬上把事情通知到她面前了。柳萱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一臉迷惑地直起身子：「蘇進在留連亭跟女人吃飯？」
王恬講得眉飛色舞，蘇進雖然無奈，也安靜地聽著。
蘇進無奈搖頭，道：「下次記得先打電話，別等這麼久了。」
柳萱偏偏頭，壓下心裏微微泛起的不悅，問道：「那關我什麼事？」
「譬如？」
這種做法，置柳學姐於何地，又置蔣志新學長於何地？！
這個微信群一直都非常熱鬧，沒有屏蔽的時候，信息天天都叮叮叮的，蘇進只能被迫選擇了「免打擾」。
王恬高高興興地揮舞著手機：「放心，我已經把你的號碼存進去hｔｔps://m•heｔｕｂｏｏｋ.coｍ•coｍ了！」
她究竟是喜歡蘇進，還是不喜歡？
前面基本上都是大家在七嘴八舌地抒發對文修專業的熱愛，討論新接觸到的學習內容——從討論里，蘇進能輕易看出，他們學到的東西比天工社團的學生淺多了。可以說，只是一些真正的皮毛。
蘇進對此毫無所覺，他跟王恬吃完飯，一起走出留連亭，就分道揚鑣了。
他們正想把這個新聞傳出去，柳萱突然又站直了身體，向外看了一眼，道：「嗯……你先在這裏改著，我有事出去一下。」
偶爾蘇進想起來時，還是覺得挺不甘心的。
他剛才開口，就看見前面那一桌站起了兩個男子，穿著黑色的西裝，身材非常高大。
總地來說，基本上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沒遇到過什麼大麻煩。
難道要讓他們被文修專業「污染」，漸漸被他們同化？
蘇進記得，這兩個黑衣人是在他們之後坐過去的，他們的動作非常幹練，一看就是久經訓練過的。
柳學姐說了，她跟蘇進只是普通同學！
這本期刊有一定的份量，如果能順利發表，這個二段老師很有可能因此升上三段。
彭書辛不愧是名律師，所有的環節全部都想得、做得很周全。
但是他現在在學校里沒名氣沒段位，勢單力薄，很難吸引這些學生。
他們一邊說話，一邊向這邊走，撇著嘴，一臉不懷好意的樣子，很明顯是要來找麻煩的。
轉眼間，一場風波還沒開始，就已經消彌于無形。
中間兩人還有所爭執，天外孤鴻認為舊事不識好歹，得意洋洋地炫耀自己最近翻資料的時候翻到了什https://m.hetubook.com.com麼，給老師幫了什麼樣的忙。
那人添油加醋地說：「是啊，聽說是個美女，長得很漂亮！」
蘇進問道：「你現在還在上大學？」
後面這個微信群他一直沒有退出，偶爾還會去看幾眼。
這實在太讓人迷惑了啊！
他們有些最原始的熱情，有著系統化的受教育經歷，沒有受過傳統文修界陳舊觀念的洗禮，也是他最想要的人才。
蘇進從下往上，快速翻看著，突然留意到一個關鍵詞——「論文」。
這份文件里，有馮淑珍他們家在四合院的房契，有正式認證並簽訂的協議——馮淑珍的部分已經簽名了，紀老太太的欄目還空著，只要她簽了名，協議就能正式生效。
尤其是天外孤鴻，他打字快，又喜歡說話，經常長篇大論一大段一大段地說。舊事話比較少一點，偶爾補充幾句，基本上都是重點。
周圍的人安靜了一會兒，一個個恍然大悟。
他主要有兩個微信群，一個是天工社團的，還有一個是最早參加公開課時，加入的坐在A區的那些學生的。
「你以前上學的時候，遇見過麻煩嗎？」
接著，他拿過筆記本，把今天拍的照片全部導進了電腦里。
柳萱一愣，笑了起來，搖頭道：「哪有？我們只是普通同學而已！」
蘇進看著這個就放心了，他看完文件，把它收了起來，準備過兩天等紀老太太出院，再拿過去給她。
柳萱道：「蘇進跟誰吃飯，是他的自由。男人也好，女人也好，有什麼區別？」
至於后一點是怎麼聯繫上的，大家就心照不宣了……
彭書辛非常雷厲風行，在警局就把事情跟進到了最hetubook.com.com後，把所有的手續全部辦完了才走。
透明的大玻璃窗里，明亮的燈光下，一男一女相對而坐，氣氛非常和諧。
「當然，很多啊！」
轉到一個新學校，課堂上老師講的東西聽不懂，後來好不容易跟上了，準備考出好成績的時候，考試時發現帶的是用完了的水筆……
之後，其中的徐英和岳明跟著他一起到了天工社團，其餘學生基本上都選擇了輔修文修專業，其中還有兩個人直接轉專業，成為了文修專業的正式生。
後面這段時間，天外孤鴻和舊事成了微信群里的主講者。
舊事話比較少，但蘇進卻明顯感覺到了一些不滿。
這是怎麼回事？
可以說，從進入文修專業之後，他們主要做的就是這個。
這時，一群文修專業的學生被灰頭土臉地扔到一邊，一個個狼狽極了，灰溜溜地走了。
這是怎麼回事？
彭書辛會把它交給她帶過來，想也知道不會太緊急。
蘇進無奈地聽著，暗暗在心裏覺得，以她的個性，能平平安安長這麼大，其實就是周圍人一直密切保護著吧……
這樣兩個人，先行出手，給他們解決了麻煩？
導出照片的時候，他順便看了一眼微信群。
他們走到文修專業那群學生面前，低聲說了兩句話，突然出手，抓住最前面兩個男生的手腕，把他們拖了出去。另外幾個學生叫了起來，一起跟了出去。
有了這份東西，昨天那件事的前後因果，後續操作全部都理清楚了。馮淑珍一家被趕出了四合院，還有臨時的限制令，搬完家后，他們短時間內不能再靠近南鑼鼓巷一帶。
王恬像是找到了投訴的對象一樣，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和圖書
對於這些學生，蘇進一直覺得很遺憾。
看得出來，天外孤鴻對這很滿意。文修專業的圖書館可是只針對內部開放的，除了本專業的老師和學生以外，其餘人都是不能進的。能在這樣的圖書館里隨意翻看，對他來說簡直像老鼠掉進了米缸里，就算吃不下，也能大長見識。
蘇進若有所思地看著王恬，對面的年輕女孩疑惑抬頭，問道：「怎麼了？」
這是要腳踩兩隻船，NTR柳學姐啊！
當時通過調查問卷，被分到A區的這些學生，全部都是各系各專業最熱愛文物修復、對這個行業也最為了解的一部分。
就像蘇進之前判斷的那樣，王恬的出身肯定很好。
他覺得，這樣就算有幫助，也基本上都是囫圇吞棗，學不到什麼太多的東西。他很想學得更基礎一點、更實際一點，不說馬上接觸文物，怎麼說能接地氣一點也是好的。
校網站辦公室里人不少，一個個都在佯裝無事地關注著這邊，一聽柳萱這話，全部都呆住了。
轉專業的那兩個學生全部用的網名，一個叫「天外孤鴻」，一個叫「舊事」，自然而然成了學生們的中心。
說到「普通同學」四個字時，她心裏微微一沉，剛才那種不適感變得更強烈了。不過，她什麼也沒說，轉回身，指著屏幕上一行文字道，「這個地方表述不當，應該修改一下……」
……
這兩個學生最近正在幫一個文修專業的老師做事，其實就是打下手。
他之前跟天工社團的學生吃了飯才回來的，這時又忍不住拎起筷子，吃了幾口。
有事出去？這是要去哪裡？難道……
蘇進眉頭一皺，暗暗後悔選錯了地方，想著跟王恬交待一句，先去把事heｔｕｂoｏk.coｍ.com情解決掉。
從他的話里可以看出來，他幫忙打下手的這個老師是一個二段，這篇論文已經籌備了半年時間，有可能會發表在一本叫做《文物博覽》的期刊上。
柳學姐究竟為什麼跑過來？就是想看看蘇進跟誰在吃飯嗎？她又為什麼走？
現在裏面一共十五個人，顯示的信息數目卻多達三萬多條，可見他們多能聊。
那兩個黑衣人走了出來，向留連亭方向看了一眼，安安靜靜地隱沒在黑暗裡。
她吃飯的儀態非常好，矜持有禮，風度十足。
果然，文件就是關於昨天的事情的。
蘇進回到十極里，這才打開王恬帶來的文件。
……
正好有一群人走進來，佩戴著文修專業的徽章，屬性很明顯。
舊事沒怎麼回嘴，就此沉默了下去。
難怪這種毫無經驗的女孩，也能進入博霆事務所實習……
看熱鬧的學生們都在面面相覷。
結果，大約五分鐘后，柳萱突然轉過身，離開了這裏。
快吃完時，前面傳來了喧鬧聲，蘇進聽見了，抬頭看了一眼。
他不是跟柳學姐在一起嗎？上禮拜還載著柳學姐，騎自行車穿過學校呢，今天就跟另一個美女勾搭上了？
那人遲疑道：「可，可是你們……」
有幾個人不懷好意地笑著，向對方使著眼色。
但就算只有這點東西，也足夠讓學生們興奮了。
王恬食慾很好，也不像普通女孩子那樣喜歡節食。看她吃飯的樣子，連蘇進的胃口也跟著變好了。
蘇進一邊翻看著微信群里的聊天紀錄，一邊輕敲著自己的膝蓋思索著。
拜柳萱和天工社團所賜，蘇進現在在京師大學里，也是不大不小一個名人了。他的事情本來就很引人關注，更別提是這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