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這話，柳萱的心裏突然咯噔了一下，看著蘇進的眼神不知不覺地含了些期盼。
她的話不盡其實——有什麼急事，必須要現在上課時趕著說，不能中午放學了來？
蘇進一愣，有點不明所以。他是跟王恬吃了飯，但這關她們什麼事？值當用這種……質問的口氣問他嗎？
蘇進意外：「這是你家開的？我怎麼聽說是個校友……」
他抬起眉毛，看著這兩個女生，問道：「這關你們什麼事？」
「柳，柳學姐……」
「你騙人！你前兩天還跟柳學姐一起，在學校里騎車呢！」
現在，她坐在教室里，難得的沒像平時一樣認真聽課。她的眼神有些迷茫，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
其中那個長頭髮的女孩皺眉問他，「你昨天晚上，是不是跟別的女人在留連亭吃飯了？」
柳萱道：「因為我，增加了你在學校的壓力。明明什麼關係也沒有的，還要被他們亂說。」
「你不是一個人！」
第一節課下課了，蘇進在筆記本上寫下一行字后，站起來，轉轉脖子，松活了一下身體。
這時，兩個女孩走到他面前，叫道：「蘇進同學。」
但柳萱馬上就笑了起來，道：「哈哈，開玩笑的。我是突然想起件事，要跟你說一下。」
當時，柳萱站在外面黑暗的街道上，周圍人來人往。
過了好久，她拿出手機，打開一個頁面，看了好久。突然間，她悄悄站了起來，對旁邊的同學說：「我現在要出去，老師點名的話，麻煩幫我應一下。」
https://www.hetubook.com.com
蘇進離開教室后，又回頭看了一眼，笑嘆道：「這還是我第一次翹課。」
跟蘇進一起吃飯的女孩子很漂亮，很多人都在猜測她跟蘇進的關係，猜測他是不是移情別戀了……
平時溫潤如春風的人，一旦換個表情，還是很可怕的。兩個女生立刻閉上了嘴，有點膽戰心驚。過了一會兒，那個中長頭髮的女孩子抖著聲音說：「你……你這是什麼態度……」
「幫我？」柳萱揚起了聲音，輕笑一聲，「隨意揣測我跟朋友之間的關係，挑撥我們的關係，這是在幫我？抱歉，我用不著這樣的幫助！」
蘇進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轉頭對柳萱說：「走吧。」
「不過看上去，蘇進好像沒有那個意思？」
遠處，蘇進跟那個女人對坐在明亮的餐廳里，女人眉飛色舞地說著什麼，蘇進只是微笑。
她剛才的怒氣消失了，氣息變得溫和起來。
蘇進回過神來，他認得出，這兩個女孩都是他的同班同學。不過他也就是上課的時候才跟她們見面，現在只覺得臉熟，卻叫不上名字。
柳萱笑得彎起了眼睛，用力揉了揉肥貓的胖臉，說：「對啊，怎麼說也算是照顧自家生意嘛。」
這一下，蘇進也忍不住笑了。他早就聽說柳萱她爸柳信然是國內出了名的傳媒大亨，有翻雲覆雨本事的，沒想到還有這樣一面。
「你見過柳學姐這樣發脾氣嗎？」
但是柳萱卻很清楚，事情不是這樣的。
「有事嗎？」
和圖書這種話，蘇進從來沒想過會出現在柳萱嘴裏，他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要說有什麼比跟校花談戀愛更酷的，就是被校花單方面喜歡了。這會兒，男生們對蘇進的仰慕，簡直要爆棚了。
這時，在學校的另一棟教學樓里，柳萱同樣聽著老師講課，卻正在走神。
「有了柳學姐這麼好的人，還跟別的女人勾三搭四，太過分了！」
他的表情有點冷淡：「是有，然後呢？」
柳萱點頭說：「是啊，我爸也是京師大學畢業的，當然就是我們的校友啦！」
她的腦海中不斷浮現著昨天晚上看到的事情。
……
認識這麼大時間，蘇進還沒見過柳萱像這樣氣場全開的時候。她容貌本來極盛，這時冷著臉，眉宇間微帶怒意的時候，幾乎讓人要透不過氣來。
「那你們又是什麼態度？」一個聲音更加不客氣地從後面傳來，打斷了她們。
她緊盯著對面的兩個女生，問道：「同班同學而已，誰跟誰交往，誰跟誰一起吃飯，用得著你們管嗎？你們這是對待同學的態度嗎？」
柳萱仔細看著蘇進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眼神，最後在心裏深深地嘆了口氣，然後轉身而去。
他在座位旁邊轉來轉去，想的全是文物修復相關的事情。
他會跟她們好好說話，是因為以為她們有所誤會。從根本上來說，他很不喜歡這種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隨意指責別人的人。
她臉色冰冷，聲音也極冷，「請不要再用我的名義，去打擾別人！」
兩人來到學校里和_圖_書的一間咖啡館，面對面地坐了下來。
片刻沉默后，教室里再次喧嘩。
蘇進平時溫潤如玉，雖然很討人喜歡，但在教室里並不是那麼起眼。而今天，冷淡地表示了一次自己的態度，竟然贏得了好些女生的好感。
……
她沒有去看學校論壇，甚至也沒有去常去的群，但完全能想像到。
蘇進總算明白她們是為什麼來的了，他又好氣又好笑，道：「你們誤會了，我跟柳萱不是那種關係。」
蘇進問道：「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教室里一片安靜，柳萱還沒有消氣的樣子，蘇進嘆了口氣，收拾了一下東西，轉頭對旁邊的同學說：「下節課老師點名的話……」
「……」
「……嘖嘖嘖，還朋友呢，簡直欲蓋彌彰……」
柳萱沉默片刻，突然問：「我必須有事才能來找你？」
現在正是上課時間，校園裡到處都非常安靜，柳萱說：「找個有網的地方吧。」
剛才被教訓的那兩個女生縮在角落裡，面紅耳赤地聽著同學們的議論。她們抿著嘴沒有說話，但隱隱約約，也覺得自己似乎的確是做錯了……
蘇進跟陌生女生吃飯，她去看了一會兒又回來，不知道引發了多少想像。
旁邊那個中長發的女孩不滿地看著他：「你這樣做不對！柳學姐那樣的人，你為什麼要劈腿？」
「我靠，我也沒有！她這是為了蘇進吧……」
蘇進一愣，接著笑了起來。他不在意地擺了擺手道：「你又不是混娛樂圈的，還要搞什麼粉絲說話，偶像買單嗎？別人說和圖書別人的，跟你有什麼關係？而且……」他笑著說，「誰說我們什麼關係也沒有？」
蘇進疑惑地看她。
果然還是要看看其他等級的期刊，看看上面的論文內容和水平。
蘇進有趣地道：「看來你是這裏的常客啊？」
他冷淡地道：「哦，我知道了。然後呢？」
柳萱一開始還有點安心，但沒一會兒，她還沒來得及奇怪自己為什麼「安心」，就突然渾身發冷，像是突然間被澆了一盆冷水一樣。
長頭髮的那個女生下意識地退了一步，小聲說：「學，學姐，我們這也是幫你……」
兩個女生被她訓得面紅耳赤，吶吶不成言。片刻后，中長發那個拉了一下自己的同伴，兩人隨便道了個歉，匆匆忙就走開了。
她突然間意識到了，蘇進看著她的眼神，也是同樣如此的，可能要略微親近一點，但頂多也只是普通朋友，絕對沒有更深入的意思。
柳萱一直注視著他，微微一笑道：「我也是第一次。」
教室里始終安靜著，直到兩人的背影徹底消失，才瞬間鬧騰了起來。
兩人笑著聊了幾句，柳萱把貓放回膝蓋上，突然道：「對不起，我得向你道歉。」
她並不關心這些猜測和議論，她只是……有點理不清楚自己的心情了。
「我沒有！」
蘇進的臉色再次冷了下來。
他看著那女人的眼神，平靜得近乎淡漠，溫和中隱約帶些疏離，他平時跟陌生人打交道的時候，全部都是這樣的態度。
柳萱把貓舉了起來，說，「你別看他五大三粗的，可喜歡貓了。這隻大ｈttps://ｍ•ｈｅｔuｂｏoｋ•ｃom•cｏm咪也是他揀到的，放在這裏養著。他還不時回學校來看看，說是要感受一下青春氣息。我媽最直接了，說他老梆子裝嫩！」
領先半步的是天才，領先一步的是瘋子。
他現在的水平以及理念，領先當前的文物修復界何止一步？隨便投稿的話，沒準兒就會被當成瘋子！
她看人一向準確，當時她在外面看了很久，能確定蘇進跟那個女人一點別的關係也沒有。
「不可能吧？柳學姐這種美女……」
什麼蘇進劈腿啊；她傷心欲絕，躲在被子里偷偷哭啊；因愛生恨，決定對蘇進做什麼事啊……
網路？蘇進揚了揚眉。
蘇進抬頭看了一眼，叫道：「柳萱。」
那同學吃驚極了：「你要翹課？」
兩人剛剛坐定，一隻肥胖的黃色土貓踱了過來，在柳萱的腿旁邊擦蹭了一下，跳上了她的膝蓋。
不過蘇進只是點了點頭，道：「行，那找個地方說吧。」
這咖啡館是學校里一位學長回來開的，價格不貴，環境非常好。淺黃色的木桌木椅，幽幽流水與綠色植物作為間隔，既明亮又照顧了隱私。學校里不管是情侶，還是臨時談事的，都喜歡到這裏來。
「……」
「對對對，我還以為就我一個人這麼想呢！」
今天方勁松沒跟蘇進坐一起，蘇進旁邊那個男同學立刻舉手道：「我知道，一定幫你答到！」
一個女生也捧著臉說：「剛才蘇進冷下臉的時候，好帥有沒有？」
他腦子裡還在想著論文的事情。
柳萱眼睛一彎，笑了起來。她雙手合十，小聲說：「拜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