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來，丟失信息的情況就會更嚴重了……
蘇進應聲抬頭。
不然還是挪到十極里來暫放？
「是啊，大神真是好人啊……」
對方問道：「是蘇進蘇先生嗎？」
過了一會兒，她就回群里回復了，美得不行：「看，大神也看得出我的魅力！他說，沒問題！我們可以再去拍照片！建議發他郵箱！」
很多人平時拍自己的家時就會發現，很難找到合適的角落，來表現出房間的全貌。有時候會把很大的房間拍得特別小，有時候卻又讓小房間看起來很大……
但老實說，十極里也不具備這種修復的條件……
公交車上又擁擠又搖晃，蘇進很是費勁地打了那麼大兩段話，柳萱在旁邊看了半天，終於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哪個門？」
蘇進一邊在心裏猜測著對方的身份，一邊道：「我是。」
「東南門。」
昏鴉一愣，納悶地問，群里更是一陣爆笑：「魅力，小雅有什麼魅力，女漢子的魅力嗎？」
「小雅。」群里一個叫老樹的人說話了，他是枯藤社團的社長。
她覺得自己一直都是像這樣，注視著他，看著他無比專註地做著自己的事情，好像壓根兒就忘了身邊還有她這樣一個人。
蘇進不以為意地搖頭：「邏輯呢？」
……
還好社長還在繼續交待：「你去求一下大神，我們明天再去拍多點照片、拍好點的話，他能不能再多給我們一點指點。」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壓根兒就忘了，就在今天下午和-圖-書整理照片的時候，她還美滋滋地在群里炫耀自己的攝影技術呢。
蘇進微笑著，又一次打起字來。
老實說，枯藤社團的學生們今天親自去了小廟，都沒辦法做到這一點。他們自己看見那些照片，有時候都會迷糊一下……這是哪裡？我們看見過這裏嗎？
蘇進看了一眼四周，答道：「我在我們學校的門口。」
「到！」昏鴉連忙回答。
蘇進看了眼手機，笑著說：「是夏北大學的一個社團，名叫枯藤社團的，你知道嗎？」
說完，她就掛了電話。
蘇進很少像剛才這樣，從頭到尾都被人把控著說話的主導權。對方說話的方式和語氣天生就帶著一種感覺，好像不回答是自己不對一樣。
之前柳萱為了幫蘇進，把吉光榜從頭到尾翻來覆去地研究了個遍，連地榜也沒有錯過。蘇進這樣一提，她略微有些印象：「好像排名挺靠後的？」
時間長了，蘇進身上自然帶了一股身為師長的威嚴，剛才那一下，不自覺地就流露了出來。
「哈哈哈哈！」
透過這些照片，他好像真的看見了整座寺廟。哪兩個不同角度的照片拍的是一樣東西、哪些角度是同一個空間的不同方向……他全部都看得清清楚楚，一次搞錯的時候也沒有。
坐在他們倆旁邊座位上的那個男生，一直緊張地低著頭，這時他抬起頭，偷偷地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五個人面面相覷。他們怎麼知道，m.hetubook.com.com上輩子蘇進雖然不是老師，但也差不多了，一輩子帶過不少學生。在現在這個世界，他也一直帶著天工社團，說是同學，其實跟師徒也差不了多少。
都已經快十點了，馬上就到？
五個年輕人在旁邊面面相覷，蘇進接起電話，倒是一愣。
蘇進確定，自己從來沒聽過這個聲音。
老半天，群里都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其中一個男生上前一步，問道：「你跟柳學姐正在交往？」
「哼！」
而這些事情，對蘇進來說似乎完全不構成困擾。
但也正是這樣的「忽視」，讓柳萱覺得安心和舒適，好像只需要這樣看著他，就覺得很滿足、很幸福了一樣。
小雅是昏鴉的本名，也就是因為這個名字，她才硬佔了這個名字的。
「你在跟誰說話？」
走到校門口，他屈起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想起一件事情。
她的咬字很特別，每一個字的吐字都非常清晰，斷音非常乾脆，聽起來有一種非常爽快地利落感。
不知道怎麼搞的，被他這樣一說，黑胖子竟然就真的閉了嘴，沒再說話了。
「發揮你最大的魅力，去求一下大神。」
突然，黑暗裡傳來一個聲音：「蘇進？」
樂總？樂新征？
群里笑成了一片，昏鴉都懶得跟他們說話了。
畢竟，照片是昏鴉拍的，他們不可能從頭到尾都跟她注意一樣的地方，或者說，注意到了，也沒有記住。
「啊，求啥？」
沒人理會昏鴉的前和圖書一句話，她憤憤不平地哼了一聲，然後向後一靠，抱著手機，微微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
他伸出一隻手，對黑胖子說：「麻煩稍等一下。」然後接起電話，問道，「喂？」
蘇進沒承認也沒否認：「跟你們有關係？」
屏幕上顯示的是個本地的陌生號碼，接起來的聲音很陌生，是個年輕的女人。
有人打起了圓場：「文物攝影和藝術攝影，本來就不一樣，小雅只是沒搞清楚需求而已，跟技術無關啦。」
「呃，我客氣一下，你不要當真。」
柳萱好奇極了：「這種社團來找你幹什麼？」
他越是表現得輕描淡寫，對方就越是憤怒。那個黑胖子剛要開口，蘇進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來了。
這時，彷彿在響應著他的話一樣，手機上的信息提示聲再次響起。蘇進看了一眼，揚眉道：「又一個，遠方大學征服社團。」
蘇進說：「這種社團？你可別小瞧了他們。他們排名靠後，不是因為能力不行，是因為缺少機會。」他又看了一眼手機，微笑道，「如果給了他們機會，他們會走到哪一步，還真的很難說啊……」
不僅只有文物，他對整座寺廟的環境也進行了判斷。
蘇進搖了搖頭，道：「這些，也跟你們沒關係。」
另一個男生道：「你種人，也配得上柳學姐？還對她愛理不理的，我呸！」
對方果斷地道：「我是樂總的助理徐方巧，你現在在哪裡？」
會造成這些困擾的原因，終究還是因為牆壁和*圖*書是沒辦法移動的，用平面來表現三維的空間，本來就是很有難度的事情。
旁邊他的同伴表情詭異地看他：「你怎麼回事？」
照片是昏鴉用手機拍的，拍攝效果不錯，但當然不可能比得上專業相機的效果。
「他真是想幫我們的！」
「問一些問題吧……」
「嗯，是的，為了大神，我們也要努力啊！」
有時候，兩張不同的照片可能拍的是同一個房間的不同側面，這點沒人提醒標註的話，只有最細心的人，才能通過一些最小的細節來發現端倪。
現在的枯藤社團，就跟不久前的昏鴉一樣，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蘇進這兩段文字，反覆咀嚼，反覆琢磨。
黑胖子自己也很納悶，他摸著腦袋說：「我也搞不清楚，剛才那一下，我覺得就像是在聽老師說話……」
而且，她雖然大大咧咧的，但終究還是女孩子，還是個攝影愛好者。很多時候，她拍照片時會儘力去呈現它的「美」，選擇一些更有表現力的角度。
蘇進掃了他們一眼，面帶微笑：「找我有事？」
而車上離得稍微遠一點的另一些男生，同樣看著這邊，表情陰沉沉的，明顯極為不滿。
而蘇進，僅僅只從這些片斷信息里，就能推測出大部分文物究竟是什麼，另一個無法判斷的，他也給出了合理的推測，讓枯藤社團回頭再去仔細察看一下。
「放屁！」左邊一個黑胖子破口大罵，「老子喜歡柳萱，她的事就跟老子有關係！」
柳萱側著頭，微微笑著。她自己https://www.hetubook.com.com也沒發現，她看著蘇進的眼神，是如出一輒的專註。
……
從旁邊的樹下走出來五個人，全部都是跟蘇進差不多年紀的男生。他們陰沉著臉，表情極為不善地瞪著他。
而當時再三誇讚的社團同伴，這時也冷酷地回答道：「對，的確不咋行。」
柳萱拉著吊環，身體隨著公交車的顛簸搖晃著，她把頭倚在手臂上，凝視著蘇進。
「大神真是好人啊……」
「對，現在排第87位，的確比較靠後。」
「我呸你們全部！老娘的魅力，只有社長這種有眼光的人才能看得出來！」
他把婉容舊居密室的那些文物放到了天湖小區，裝修的時候，這些東西要怎麼放？
照片有照片的局限，其中重要一點，就是只能表現文物或者環境的某一個片斷角落，很難全面呈現。
叫的不是蘇同學，而是蘇先生？
蘇進搖搖頭，回到主屏幕，看了眼時間。
過了好久，昏鴉才哀怨地打下了一行字：「突然覺得，我拍照的技術好差哦……」
照片只能顯示一個側面這種事情，在空間上會表現得更徹底。
徐方巧道：「很好，我馬上就到。」
「來找你做什麼的？」
譬如一件文物，可能正面後面，頂上底部都會有信息，但是一張照片只能拍到其中一面。正常情況下，有經驗的修復師會從各個角度，多拍幾張照片，綜合呈現，但昏鴉這種新手就沒這個意識了……
蘇進把柳萱送回了宿舍，轉頭準備回去十極里。
這是正事，昏鴉應了一聲，馬上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