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們紛紛點著頭。
不，感覺不一樣。老師帶給他的，更多是父親般的溫情；而蘇進這三個字，則像是偶像的認可一般……
這些問題全部的確都是圍觀群眾們最關心，也最想知道的，而「婉容故居改建」的回答，也完美地解決了他們的這些疑問！
論戰到現在這種程度，就算天工社團的學生們站在他們面前發問，他們也會覺得這一切都是設計好的，背後肯定會有別人。
天工社團現在擁有承恩公府的全權改建委託，裏面的各種數據資料全是第一手的，一輪輪數據砸下來，實實在在地說明了他們當前改建方法的必要性。
他們很快就發現，這一切疑惑，都能在蘇進的方案里得到解答。
他抬起眼睛，看向小組的其他人。微博雖然已經發了，但他們仍然意猶未盡地筆談著，顯然剛才還有一些想法，沒能完全抒發出去。
同樣沒有@，沒有指名，如同一次隔空喊話。但他們的發言同樣有力，對著文物協會形成了又一次回擊！
四十個學生每天一下課，就會自動到這裏來，自己去書架上看書看，同時分組進行討論。
田鴻垂下眼睛，輕輕笑了一聲。
旁邊另幾個組員聽見了，一起小聲笑了。
他們小組經過翻查資料，內部討論之後，結合蘇進方案的精神，同樣用144個字，給出了回復。
文物協會問出的是他們的疑惑，是圍觀群眾們的疑惑，又何嘗不是天工社團成員自己的疑惑？
「回得好。」
又一天和*圖*書過去，這一天，輪到方勁松小組回答問題。
田鴻輕輕一拍桌子，略帶得意地道：「這次他們也沒話可說了吧！」
方勁松一怔，也難得開懷地笑了。
「回得好。」
他們現在仍然分成五個小組，每個小組八個人。蔣志新一開始獨自回應了一次，之後仍然跟著徐英小組，就像一個普通的社團成員一樣。
這段時間相處，田鴻很明白了方勁松是個什麼樣的人。他有些強迫症，所有東西都要列得清清楚楚，於是每次討論，他都是做會議紀要的那個。
原來不知不覺中，蘇進在他心目中已經到了這個位置了……
接下來這一段時間，天工社團的學生們一邊為了期末考試集體衝刺，一邊也沒有放下社團活動的事情。
他們回答的所有依據全部來自於方案本身，回答的內容則是他們對方案的理解。
他認真地點頭說：「下次再輪到我們，要向他們道謝。」
至於對於大學生——名牌學校大學生的身份，這些老修復師們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
此時，這144個字真正的作者坐在教室里，正對著手機咧開了嘴。
以前只是「知其然」的東西，變成了「知其所以然」，這種感覺，實在太充實、太令人愉悅了。
他們考慮過的東西，蘇進一早全部就都考慮過了，同時給出了解決方案——最好的解決方案！
能設計出如此完美的方案，完美地解答他們所有的問題，這種方案，怎麼可能靠一個人的和*圖*書力量完成？
接下來是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質疑。
蘇進道：「好好上課吧，接下來的事情先交給徐英。」
天工社團這邊在換人，文物協會可也是有換人的。每個人有每個人不同的傾向，他們針對的也是故居改建的各個方面。
他們甚至發現，這些內容其實早就包括在完整方案的那五十個視頻里了，也就是說，文物協會提出的這些問題，一早就在設計者的考慮範圍內。
天工社團的學生們此時也很興奮。
蘇進這是要他們……輪番上陣？
蘇進的確就是這個意思沒錯。
蘇進果然把這個問題交給了徐英接手，不過這一次，負責回答的不再只是徐英一個人，而是他跟另外幾個學生形成的一個小組。
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興奮，每個人的手指上或多或少都有墨水。不光是方勁松，這段時間如此充實，又有誰捨得不多努力一下，不試圖去得到更多的收穫呢？
方勁松抬起手，看著自己的手掌，吐了口氣道：「手都快寫麻了……」
「文安組這次，真是下了大工夫啊……真不知道他們準備了多長時間……」
當他們把答案發布到微博上時，用了同樣的動作，靠上椅背，長長地舒了口氣。
他這麼努力，是因為他的左手有殘疾，所以需要付出比別人更多的努力嗎……
徐英小組表現得不錯，蘇進同樣不吝表揚，然後，把機會交給了岳明小組。
文物協會是有真水平的，每一個問題都問到了點子上，每一次和*圖*書都讓群眾們覺得「對，這裏的確有問題！」但婉容故居改建的微博回答得也極妙。他們從不詭辯，從不花言巧語，每一次回答都是實實在在，同樣充滿了乾貨，甚至比文物協會的更干。
每天回答的問題的，固定是一個小組，但其他小組也會就這個問題進行思考與討論。
五個小組的組長，正是蘇進最早帶在身邊的五個人。這五個人從接下承恩公府改建的工作時就在了，國公府的每一寸土地，他們都用手用腳一步步量過。蘇進在設計方案的時候，每一個想法，都曾經向他們闡述過。
他們在吉光榜上的衝刺暫時停下來了——現在仍然是全榜第三，好一段時間都沒有動靜，也讓排在前面的兩個文修專業暫時鬆了口氣。但社團活動並沒有因此中止，而是轉向了理論方面。
一個個問題砸下來，「婉容故居改建」的微博一個個回答。
剛才蘇進通過微信給他發來了一個讚許，蔣志新看見它，興奮的心情簡直不下於以前聽見老師的表揚，甚至猶有過之。
交給徐英？蔣志新頓時會意，忍不住睜大了眼睛。
田鴻的目光在他的手指上停留了一會兒，又轉到方勁松的另一隻手上。
蔣志新握緊手機，聽見「叮」的一聲響，第二條信息又發過來了。
姓何的高段修復師臉色陰沉，旁邊他的死對頭，那個禿頂的修復師也是同樣的表情。
蔣志新用整整144字的微博向文物協會發出回應之後的第二天，文物協會的官博又發出了第二次www.hetubook.com.com質疑。
文物協會的官方微博跟「婉容故居改建」這個微博好像對上了，每天一次隔空喊話，誰也不指名道姓，但誰也都看得出來，那一個個問題、一次次回應都是朝著對方而去的。
文物協會內部又是一陣討論。天工社團這兩次回復同樣有力，但風格明顯不同，可見他們之前的推測沒錯，這微博後面絕對不止一個人，而是一個團隊——由杜維帶頭，文安組顧問組成的一個團隊！
旁邊方勁松聽見他的笑聲，轉過頭來疑惑地看他：「笑什麼？」
這一段時間，文物協會提問題，天工社團回答問題，對於他們說就是一次實打實的學習。
要不是他們恰到好處的問題，他們也不會像現在這樣，被帶著一步步思考，去研究出這麼多內容來！
他們甚至有一種感覺，自己這樣一次次發問，就是在給天工社團捧場！在幫著他們一次次證實自己的正確性，證明這座承恩公府，這座婉容故居，只能這樣改建！
而現在，根據實際的工作，根據被製作成3D實景投影的方案，他們翻閱資料，對其再次進行解讀，有了更多的收穫。
他習慣先用筆記一次，再整理好謄到電腦上去，所以現在，他食指的指節上沾滿了墨水，甚至有些紅腫了。
田鴻道：「突然覺得，我們應該請文物協會的老師們吃飯。」
之前由於能力限制，他們並沒有全部聽懂。
於是，一天天過去，他們越來越心服口服。
在承恩公府這一座古建築的改建上，修舊如舊和_圖_書的標準是什麼，哪些部分是具有文化價值需要保存下來的，需要如何保存，如何修復？引入現代化設施的必要性是什麼，它會如何布置，怎麼樣迴避現代化改建對古建築的破壞？整個承恩公府改建的思路是什麼，它將如何與周圍南鑼鼓巷區域的整體改建相配合，在這個基礎上，他們對區域改建的規劃又是什麼樣的……
果然，又過了一天，文物協會發出了第三次質疑，這次輪到岳明小組上陣了。
文物協會越是問，圍觀群眾們就越是覺得，這個初看很荒謬的改建方案，仔細推敲起來竟然如此巧妙，堪稱絲絲入扣。
京師大學第一圖書館，現在基本上已經變成了他們在學校的固定據點。
蔣志新的回應讓他們無法回答，他們就轉了一個方向，對著另一點提出了質疑。
兩邊你來我往，圍觀群眾們簡直就像看連續劇一樣，看得不亦樂乎。
為了不打擾圖書館其他學生，他們的討論基本上都是用筆或者電腦來完成的。很快他們就發現這也很有好處。這讓他們每次發言都能深思熟慮，同時也能在事後找到之前思考與討論的軌跡。
最關鍵的是，不僅是圍觀群眾們這麼覺得，文物協會的發問者們也有同樣的感受……
這時候，他們根本就沒往天工社團身上想。現在他們已經知道了，這個學生社團除了社長來歷不明，背後可能有個大人物，再加上石家出來的兩個學徒以外，其餘的全是沒接觸過這一行的新手。一幫新手，打打下手都嫌添麻煩，可能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