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宇冷冷地看他一眼，說：「有沒有問題，一會兒就知道了。」
集裝箱港口的控制塔通常是整個港口最高的地方，他們現在位於頂樓，透過窗戶，幾乎能把整個港口全部收進眼底。
那女人緊緊抿著嘴，過了一會兒才說：「我叫申春。」
周離適時接道：「你們這裡是怎麼回事，好幾條船的船主打電話到我們那裡去，說堵在路上了。這樣很危險的！」
這真的只是湊巧嗎？
「文物就放在那裡，人心在不斷地變化，這太難了。」蘇進搖頭道。
碼頭前沿有兩條鐵軌，現在同樣停置著。平時，就是它們把后場的集裝箱運到此處，由塔吊吊上船的。
近五年來，華夏開始重視文物方面的工作，他們收集文物的速度勢必不可能像以前那麼迅猛。也就是說，他們很難得到一整個集裝箱這麼多的文物向外運輸，如果那些文物真的在這裏，那它們很可能在後場的集裝箱中。
他語聲非常嚴厲，氣勢也很犀利，那個中年人立刻忘了質問，緊張地解釋起來：「我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現在還沒查出故障在哪裡……」
蘇進的目光落到后場的集裝箱上。那裡相對比較暗，只有幾排路燈寂靜地亮著。
「當然不行了。」那個人看見他們胸口的海關徽章，老老實實地回答，「現在所有信息全部中斷了，必須要等恢復才能看到。」
申春咬了咬嘴唇，介紹道：「這幾位是海關來的同志，他們接ｈeｔｕｂｏoｋ•ｃｏm.ｃoｍ到警報，知道我們這邊出現了問題，派來了技術人員幫忙檢查維修。」
蘇進收回目光，問道：「海天港一共有多少集裝箱？」
電梯外面是一條甬道，甬道一邊是牆，一邊是透明的玻璃窗。透過窗戶可以看見大廳里排放著很多顯示屏與控制台，很多人正在控制台前忙碌。
「申小姐你好，我有幾句話想問問你，請你盡量配合回答一下。」周離說。
申春果然全部老實回答，回答得很快，顯然對港口非常熟悉。
「我不能確定。」令蘇進意外的是，周離搖了頭。他說，「是對方一夥的，有是的好處；不是的話，有不是的好處。總之，只要來了，總能撬出一點東西來的。」
要在一萬個集裝箱里找到他們要的那一個或者是幾個，實在是太難了……
劉經理被李延宇抓著，他並沒有大叫，但仍然有些緊張地叨叨說：「系統究竟出了什麼問題我也不知道，你說的那個事情跟我們一點關係也沒有。我們這是二十多年的老港了，乾淨得很，你們海關年年過來盤查，從來沒出過什麼問題的。」
一行人走進控制大廳，立刻有好幾道目光投過來。一個中年人迎上前來，皺眉問道：「申春，這裏正忙，你來幹什麼？這幾位是……」說著他的目光就落在了蘇進等人的身上。
「支強！」申春毫不猶豫地說了出來。
他淡淡掃了一劉經理一眼，劉經理彷和*圖*書彿感覺到了什麼一樣，頓時打了個寒噤，什麼多餘的動作也不敢有了。
他們從各地收集文物，讓它們匯聚到這裏，再通過船運的方式轉運出去，到達海外。
中年人看向王連，表情有些詫異：「這麼年輕……」
蘇進看了申春一眼，有些好奇地問道：「你怎麼知道她跟盜賣集團的不是一夥的？」
李延宇拖著劉經理不知道上哪裡去了，周離則湊到申春身邊，小聲耳語了幾句。
劉經理跨前一步，張大嘴巴，彷彿想要大叫。李延宇瞬間出手，一個手刀砍在他的后脖子上，劉經理的眼睛瞬間空白，整個人一軟倒了下去。
幾人進了電梯，電梯需要刷卡才能上行。李延宇毫不猶豫地從劉經理的口袋裡摸出跟鑰匙掛在一起的圓形卡片，嘀的一聲，電梯開始運作。
周離走進大廳，隨便叫了一個人，問道：「系統出問題了，還可以看到倉庫那邊的貨物清單嗎？」
周離問那個女人：「你叫什麼名字？」
申春在熟悉的問題里略微放鬆了一些，快速點了點頭。
控制塔就在辦公樓旁邊，一進這裏的一樓，環境就明顯地安靜了下來。
申春的臉色變幻萬千，最後咬著嘴唇點了點頭。
集裝箱碼頭的箱子一般有兩種，一種頻繁裝卸于船隻之上，在各個港口間流動個不停；一種則像是倉庫一樣，長期停留在某個地方，只有裏面的貨物進進出出，發生著變化。
要是在現在這個關頭讓這些文
和*圖*書物被那些苟且蠅役的傢伙搶走了，那他真的是對不起這些文物，也對不起於正傳了。
他的神情里有某些非常剛硬而果決的東西，令蘇進想起了很久之前第一次見面時突如其來的那種安全感。
周離眉頭緊皺，讓出後面的王連，道：「我們帶來了技術人員，他擅長電子電腦方面的工作，可以幫你們看看問題出在哪裡。」
幾個問題之後，周離露出滿意的笑容，道：「很好，一會兒我還會有一些問題問你，請你像現在這樣回答，可以嗎？」
海岸上有船，大大小小，排列得整整齊齊。船下有螞蟻一樣的人群，有的停留在原地，有的來來回回，不斷地忙碌著。
「那就拜託你了，麻煩請儘快。」
申春的表情有些驚訝，好像在說「你怎麼知道會有這樣一個人」。然而她並沒有問出口，而是很快說出了那人的名字，「邊勇貴，他從海天港建港開始就在這裏，一直在後場沒動過位置。」
周離和蘇進站在她身邊不遠處，既能聽見對話，又不至於打擾到她。
李延宇從那個褲子口袋裡摸出一個手機，看了一眼屏幕上出現的鎖屏密碼，並沒有多問，只是把它收了起來。
「術業有專攻。你在文物上能夠見微識著以點窺面，看人也是同樣的道理。」周離答道。
申春咬咬嘴唇：「什麼人？」
海天港在這個時候爆發系統問題，這的確讓蘇進突然間有了一種極為不祥的預感。
周離思索m.hetubook.com.com片刻，問旁邊的申春：「我想找兩個人，你能幫我聯繫一下嗎？」
「你們這裡是用龍門吊裝卸集裝箱的是吧？第一個人，就是使用龍門吊技術最好的那個人，他叫什麼名字？」周離問道。
蘇進能夠看到，視線的彼端是黑暗的海岸，海岸上是大紅色的塔吊。正常情況下，塔吊會不斷工作，把集裝箱搬運到船上，但現在系統出現問題，連帶著所有的工作全部停止，塔吊也安安靜靜地立在那裡，彷彿黑夜中的紅色怪獸一樣。
「能聯繫得到他們嗎？」周離問。
三萬集裝箱，后場通常佔了三分之一，那就是一萬個。
「三萬。」申春此時已經打完了電話，正好走過來聽見蘇進的問話，隨口答道。她顯然在這裏工作了不短的時間，對海天港的各項數據、各種人事都異常的熟悉。
「很好，第二個人，就是集裝箱后場倉庫管理里，幹得最久，又從來沒有被提拔過的那個人。」周離讚許地點了點頭，繼續道。
他想了想又問道，「你接下來要找的那兩個人，你能確定他們不是跟對方一夥的？」
劉經理明顯越發緊張，他的一隻手不動聲色地往口袋裡伸去。結果他手指還沒碰到褲沿，李延宇就先一步把他抓住了。
王連表情嚴肅，像是換了個人一樣：「我只是長得年輕而已……主機在哪裡，讓我看看。」
幾句話間，六人上到四樓，電梯「叮」的一聲打開。
然而更加清楚的是，控制台里正在傳出各和_圖_書種各樣的報警聲，屏幕上各種各樣的數據與畫面正在無序地流動切換，整個大廳的氣氛嘈雜而慌張，雖然沒有樓下那麼吵，但混亂的程度猶有過之。
「……能。」申春遲疑片刻后道。
按理來說，不是什麼人都能碰主機的。但是周離和王連緊迫盯人，這中年人又是很典型的那種技術人員，不太擅長日常的為人處世的。被這樣一說，他連忙點頭，把王連帶到了大廳的一邊，指著面前的機器跟他交流起來。
申春很快拿出手機，到一邊打電話去了。
說到這裏他突然有些疑惑，轉頭看了蘇進他們一眼，說，「說起來你們有點眼生啊……」
沒一會兒，王連就坐了下來，手機在鍵盤上飛舞。蘇進遠遠看過去，只見那中年人臉上表情從驚訝到佩服，最後變成了完全的尊敬。
後面一種集裝箱，通常都堆放在碼頭的后場，也就是整個碼頭最安靜的那片區域。
「不過，盜賣集團敢把轉運點放在這裏，對這裏的滲透一定非常深……」周離自言自語道。他眉頭緊皺，彷彿正在思考著什麼。蘇進沒有打擾他，目光看向窗外。
申春緊張地點頭，周離看似隨意地問了幾個問題，全部都是相關海天港運行的。
按照于正傳的消息，那個文物盜賣集團光是跟他聯繫就已經有十二年，也就是說至少在這十幾年時間里，他們一直保持著活躍狀態。
現在正值深夜，雖然四處燈火通明，但還是不可能把所有的一切全部都看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