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九章 災民

余浪賣者笑臉,但任誰也沒從他的身上看到一絲賣笑的意味。而一邊的鶴蘭山,卻已經悄悄的握上了劍柄。如果天幕府硬闖的話,鶴蘭山和一眾天下會手下也不會客氣。
寧月憤怒的咆哮著,雙眼之中布滿了血絲和怒火。哪怕面對窮凶極惡的敵人,寧月也從來沒有這麼暴怒過。但面對韓章,寧月卻瞬間怒火中燒。他將韓章當做朋友,他將每一個曾經幫過他的人當做朋友。他可以對敵人保持冷靜,但他無法對朋友的背叛保持冷靜。
寧月的離開,帶著天幕府捕快全部撤離。回到涼州天幕府之後,寧月將韓章的口供告訴了四大神捕。通過對現場的印證,韓章的話全部屬實。既然這樣,天下會的罪名自然取消了。
「轟——」在短暫的猶豫之後,半步天人合一的氣勢衝天而起。狂暴的威壓,彷彿火車一般向四周推送而去。無盡的威勢彷彿泰山一般從天壓下。
「那我怎麼辦?看著玄陰教將那批糧食搶走?然後你們冤有頭債有主的找到玄陰教再奪回來?瞬間將玄陰教剿的飛灰湮滅?」韓章也被寧月的語氣激怒,咆哮的喝道。
看著陷入瘋狂的饑民們,余浪的心底一陣陣的絞痛。他恨不得立刻將糧食分發給這群餓得已經失去理智的饑民。但是……不說這批糧食寧月有其他的用途,就算沒有,面對眼前這成千上萬的災民,這些糧食也是杯水車薪。
「你當我和你開玩笑呢?進去說吧。」寧月率先大步流星的https://m.hetubook.com.com往堂內走去,天下會子弟個個如臨大敵,慌亂的在院內布置防線。而寧月幾人彷彿是路人遊客一般向議事廳走去,與門內門外如此的格格不入。
「朝廷的賑災糧被劫了?關我們什麼事?難道你這是懷疑我乾的?」余浪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指著自己的鼻子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第二天一大早,韓章帶著余浪等一眾天下會的高手出了申城,剛剛踏出城門,無數衣衫襤僂的饑民蜂擁而至。黑壓壓的一大片彷彿無窮無盡。
「怎麼?你還不樂意?」寧月挑了挑眉頭,有點威脅的問道。
對著韓章翻了一個白眼,接著對著余浪說道:「浪貨,讓你幫一個忙!」
寧月接著拿著庫存的一千萬兩,裝了滿滿的四大車親自押送離開了中州。而天幕府四大神捕,也帶領著天幕府按照往常一樣鎮壓各處煽風點火的玄陰教弟子還有各地的暴動叛亂。
「走吧!別想了!」只有韓章明白余浪此刻想的是什麼,也只有韓章懂余浪此刻的心情。因為韓章也如同余浪一樣的複雜,一樣迫切的希望能救救那群可憐的災民。
「昨天晚上,在大風谷,朝廷運送的十萬斤賑災糧被人劫了!你們知道么?」寧月陰寒的語氣悠悠的問道。
「一定是朝廷的賑災糧,朝廷沒有忘記我們……」
分相坐下,余浪便迫不及待的開口問道,「寧月,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自然知道www•hetubook.com•com,我還知道你們這群混蛋背著我幹了些啥?」一個戲謔的冷笑響起,對面的天幕府捕快紛紛散開,一身漆黑飛魚服的寧月緩緩的走來。
「什麼?賣了?」余浪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為聽錯了再一次的詢問道,「你確定是賣了?寧月?你瘋了?這些糧食可是救命的啊!」
「忙了一宿累的跟狗似的,一覺醒來就到午時了還沒時間說。誰知道剛吃飯,寧月就帶著人來了。話說,天幕府辦案效率什麼時候這麼高了?」
「皇上萬歲……我們有救了……」
「真是因為救命的,我才讓你賣了。光靠朝廷的賑災糧,救不了涼州數百萬難民。你賣到的錢交給我,我有用!好了,就這樣,三天後來取!」
到了指定地點天下會整整取出了三十輛大車,每一輛大車上都滿滿的裝著糧食。余浪按照寧月的指示,將三十輛大車分送三個不同的路線,他親自運送著十輛大車向申城行去。
那時候,一群孩子都吃不飽。每隔幾天就會餓死一兩個,每天的生活,就是為了那可憐的一口吃的,在死亡線的邊緣掙扎著就像他們一樣。
「把那十萬斤糧食,按照市場價低一成的價格給賣了!」寧月眼中閃爍著精芒,磨搓著下巴緩緩地說道。
「是不是你劫的我不知道,但卻是你天下會劫的!」說著寧月拿起袖章,冷冷的向余浪扔去,「這個別說你不知道,你的筆跡,就算化成灰我也認和-圖-書識!」
守城的城衛軍舞動這長矛驅趕著這群瘦弱的饑民,看著一雙雙渴望的眼神,余浪和韓章不約而同的對視一眼。眼前的一幕,讓他們想起了自己的小時候。
「這……」余浪與鶴蘭山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震驚,「這的確是我天下會的袖章。每一個袖章上都有名字……韓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聲聲歡呼此起彼伏,但每一聲歡呼都彷彿在余浪的心上扎刀。因為這些賑災糧……他是要賣給黑心的商賈,這些糧食絕對到不了那些饑民的口中。
「玄陰教在大風谷埋伏運糧隊伍,你們為什麼沒有通知他們?在天幕府捕快浴血奮戰殊死抵抗的時候,你們為什麼沒有出手相助?」寧月冷冷的質問道。
「聖心菩薩!是聖心菩薩來了……聖心菩薩來施粥了……」突然間,一聲歡呼將驚詫的饑民喚醒,饑民瞬間如潮水一般退去向另一邊涌動。
「哎?寧月,你怎麼來了?」余浪明顯有些錯愕。正常情況,寧月不是剛剛大婚現在應該在江南道度蜜月才對。
「不錯,昨夜我的確帶著一批人劫下了十萬斤糧食,但是,這批糧食不是從天幕府或者朝廷的手裡截下的,而是在玄陰教的手中搶下的。所以寧月……你興師動眾的來不會真想把老韓我拿下吧?」
「喂!寧月,你玩真的?」余浪頓時臉色一變,眼神閃爍的看著寧月。
「說來聽聽!」余浪輕輕的舒出一口氣,聽寧月的語氣他們天下會這事算是掀過和-圖-書去了。
好在那個時侯有大姐,大姐就是他們這一群孩子心底唯一的寄託和避風港。如果沒有大姐的帶領,他們這麼多小乞丐也許都會餓死。當年的記憶,余浪一直不敢回想,那是冰冷的充滿黑色的絕望。但現在,余浪又一次被眼前的一幕勾起了回憶。
沒一會兒,就迫及到車隊的周圍。無論天下會的人如何的驅趕都於事無補,哪怕面對這寒光閃閃的刀劍,災民們都悍不畏死的將手伸向車隊的糧食。
剛剛靠近主城,看到這十輛大車的難民彷彿見了魚腥的貓兒一般蜂擁撲來。口中喊著糧食,眼中閃爍著餓狼的光芒。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渴望,每一個人的表情都如此的猙獰。
失去理智的災民們終於停下了腳步,一臉驚恐的望著散發著逼人氣勢的余浪。在面臨死亡一般的恐懼的時候,災民們終於意識到,眼前的糧食不是他們可以染指的。至少不是他們現在可以染指的……
「沒有通知?哈哈哈……我們是什麼身份?通知了他們信么?我已經提前給他們留下了訊號,說前面有埋伏。但他們呢?還是一頭往裡面鑽。你以為你手裡拿的袖章是哪來的?就是為了通知天幕府還被他們不分青紅皂白的給殺了!你怪我?到了大風谷外,天幕府終於意識到問題了,停在大風谷外不前。玄陰教高手突然殺出,在谷外廝殺。天幕府捕快為了守住糧食,寧死不撤力竭戰死。你當我不想出手相助?老子當時手裡只有二十個人啊!我要出手幫忙和*圖*書,死的那個就是我們。當玄陰教運著賑災糧進入大風谷之後,我才推下石頭將他們砸的措手不及。我從一旁殺出,但我的武功很高么?只是一些騙人的把戲而已。憑著忍術詭異,才和他們糾纏了幾個回合,而後我二十個人虛張聲勢冒充天幕府支援大軍才將玄陰教嚇退。我特么容易么?我差點也交代在那裡好不好?」
「我要不來,你們現在就死定了。」寧月冷哼一身,對著身邊天幕府捕快說道,「你們守在這裏,不許一個人出入,如果強闖,就地處決!」
「喂,老子冒著生命危險替你們搶下的救命糧,你們天幕府就不該意思一下?」韓章瞬間恢復到之前的皮懶模樣,看的寧月頓時怒火再起忍不住想削他。
「有糧食了……我們有救了……」
「你!」寧月頓時氣急,一個字卡在喉嚨后卻生生的被咽了回去,「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動朝廷的賑災糧啊!你不知道多少人眼巴巴的等著這批糧食救命啊?涼州有五百萬難民,五百萬!」
「我把它們埋在了城外東郊一處墳地邊上。你這就想把它們取走了?」韓章臉上有些不甘的問道。
聽了韓章的話,寧月沉默了。而一邊的余浪和鶴蘭山卻面面相覷,「你昨夜回來為什麼不和我們說?」
坐在余浪身後的韓章臉色鐵青,看著袖章眼神微微閃躲。但在鐵證面前,韓章想狡辯也無處開口,更何況這次是寧月上門無論如何韓章也無法抵賴。
「那批糧食呢?」寧月沒有多少廢話,直接開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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