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是祁衡聯合幾十萬妖兵，驅動東嶽帝君的「黑山印」，這才衝破了阻礙，找到了三生石。
紀寧心頭十分不甘！
紀寧長嘆一聲，這個「第一任女友」，恐怕只能成為「前女友」了。
紀寧回過頭來，朝兩人笑了笑，「祁兄覺得這是一幅畫，只有抹去自己在畫卷中的痕迹，才能脫離。斬盡虛妄，照見真實，確實是對的。但是，為何要斬我？既然這個世界是虛妄，那就……斬了這個世界！」
「成功了！不過還要去見一個人！」
紀寧看著半空中漂浮的那顆「黑山印」，沉默不語。
「你們身上的傷勢，也是虛妄！」
「轟隆！」
余薇搖了搖頭，「真實和虛妄，在每個人眼裡都是不同的。祁衡覺得這一世的記憶是虛幻的，是假的。但是，我卻認為，我心才是真實。」
「走吧，我們離開地府！」
不知道殺了多久，也不知道殺了多少鬼卒，耗盡了真元，用光了丹藥，渾身傷痕纍纍，很多地方甚至露出了森森白骨。
看到眼前和*圖*書那氣勢滔天的閻羅，看到那無窮無盡的鬼卒，余薇和春草臉色發白，心頭一片驚駭。
我的選擇就是本心！我的道路肯定沒錯！但是，我的力量還不夠，還不能斬破這個夢境……嗯？夢境？
李豫看到這一幕，笑著點了點頭。
春草毫不猶豫的上前一步，跟紀寧並肩而立。
舉起長劍，五色交織的劍光衝天而起，紀寧扭頭看向春草和余薇，「斬盡這方世界，必定十分艱難。師姐，春草，這條路九死一生，這條路艱難無比，你們……要跟我一起走下去么？」
「斬盡世界的道路，果然無比艱難！有斬盡世界的心還不夠，還需要有斬盡世界的力量啊！」
廝殺！無休無止的廝殺！無窮無盡的廝殺！
但是……春草已經堅持不住了！余薇也堅持不住了！
這時候，天邊爆出一聲劇烈的轟鳴！
「湮滅之劍，斬盡虛妄！」
在汪洋之下，一座華麗巍峨的宮闕之中，九蓮高坐堂上，下方跪拜了無數水妖。
「好！和*圖*書我心才是真實，我心才是唯一。師弟，我們一起斬了這個世界！」
看到眼前的一幕，奄奄一息的春草和余薇渾身一陣，滿臉驚喜的看向紀寧。
陰風怒號，黑霧翻騰，浩瀚磅礴的氣息鋪天蓋地！
「祁衡的方法，對他來說也許是正確的，但是，對我們來說就不一定了！」
「哈哈哈哈！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一切皆為虛妄！所以……」
「肯定不同！」
天地變幻，剎那之間，紀寧三人就來到了浩瀚的汪洋之中。
紀寧抬起頭來，看著前方那無窮無盡的鬼卒，看著那神威滔天的閻羅帝君，臉上浮起了一絲微笑，「所以，你們的力量……也是虛妄！你們的存在，都是虛妄！」
「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九蓮，沉迷於虛幻之中了么？」
但是，要讓別人也沒有傷勢，這就不容易了！這就說明紀寧已經初步領悟出了「信念之力」。
長劍之上火光縈繞，余薇舉起長劍，站在了紀寧身側。
「咦？信念之力？我和-圖-書認為沒有傷勢，就必須沒有傷勢？紀寧這傢伙，果然不愧是天命之子啊！居然能從這裏領悟『信念之力』！」
漫天黑氣翻騰而起，一個頭戴平天冠，身穿黑色帝袍的中年男子，駕著一團黑雲，站在半空之中，滿臉暴怒的盯著紀寧等人。
現在……祁衡走了，黑山印無主，那幾十萬妖兵……
「公子……」
春草看向紀寧，眼中深情無限，「無論前世今生，無論小倩還是春草，那都是我！我為什麼要斬去自己的記憶？我……不想忘記這一切！」
紀寧伸手拉過余薇和春草，一步跨出，踏出了這片崩潰的地府，重新回到了人間。
春草站在紀寧身後，滿臉微笑，「我不在乎結果，我只在乎過程。跟公子一起經歷的一切，這才是我的真實。」
「同生共死也不是第一次了！你又何須再問？」
春草的陰魂之體已經到了即將消散的邊緣，而余薇幾乎都已經站不穩了。
讓自己沒有傷勢，只要信念堅定，認為自己的傷勢是假的，那就不會和圖書有傷。因為……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哈哈哈哈！果然，一切皆為虛妄！那麼……我就斬盡這些虛妄！」
「我們……成功了？」
伸手一拂，渾身傷勢瞬間恢復，再無絲毫傷痕。
「咔嚓！」
在這股湮滅之光席捲之下，無窮無盡的鬼卒，神威滔天的閻羅，甚至連地府本身，統統煙消雲散！
一切……皆為虛妄！
「禍亂地府，罪無可赦！」
「公子，脫離這個世界……真的要斬去這一世的一切么？公子，我不想斬去小倩的一生，也不想斬去寧采臣。」
「距離……也是虛妄！」
「夢也好，虛幻也罷，在哪裡都不重要。只要能跟在公子身邊，那就夠了！」
紀寧點了點頭，然後看了看自己三人遍體凌傷的模樣，搖了搖頭，「一切皆為虛妄！地府是虛妄，人間也是虛妄。甚至……我們身上的傷勢都是虛妄！」
「紀寧……」
虛空破碎的聲音響起，陰冷而漆黑的地府，如同破碎的鏡子一般，一片片崩碎，一片片湮滅。
紀和*圖*書寧還在堅持，還在廝殺！
抬眼看到這方天地，紀寧笑了笑，又是一步跨出。
浩蕩的五色光華衝天而起，如同怒潮一般席捲而出。浩浩蕩蕩，鋪天蓋地。
「那就……殺！」
「祁兄……你到底成功沒有呢？」
一揮袍袖，一股莫名的力量掃過，余薇和春草身上的傷勢也瞬間恢復過來。
縱身躍起，紀寧怒吼一聲，揮起了長劍，湮滅一切的劍光呼嘯破空，對著前方的鬼卒軍陣狠狠的斬了過去。
在帝袍男子身後，無盡的陰雲呼嘯而起。密密麻麻，無窮無盡的鬼卒，結成了一座龐大的軍陣，朝著眾人圍攏而來。
余薇按住劍柄，渾身劍意勃發。
紀寧三人的身影，突然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大殿之中。紀寧看著高坐堂上，威風八面的九蓮，嘆息著搖了搖頭。
九蓮……跟我不是一路人吶！
「殺！殺！殺！」
「咦？那些妖兵呢？祁衡帶過來的幾十萬妖兵呢？」
紀寧豁然發現，剛才圍攏在三生石外的幾十萬妖兵，居然……消失不見了！
「拜見水神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