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別鬧了，我不說就是了。不過你們兩個可給我聽好了啊，別怪舅舅沒提醒過你們，不該做的事，千萬別做知道不？小小年紀的學人談戀愛，你們知道什麼叫愛嗎？」王安沒好氣地教育著，心裏對美若天仙的外甥女居然倒貼輟學烤串男感到十分不齒。

秦風回答：「虛歲算17。」

跟學渣談學習，簡直折壽。

笑點不高的年輕陸總，還真的笑了笑：「算。」

「對，我自己開的店。」秦風點了點頭。

三個人邊聊邊幹活，一直忙活到12點出頭，弄好兩大鍋的芋泥，切好下午用來包餃子的肉丁，秦風暫時收了工，讓王艷梅和秦建國準備午飯。

三言兩語談妥了價格，秦風又和陸曉濤聊起了會員卡的圖樣。

秦風看著比記憶中年輕了差不多10歲的老朋友，心裏對他的評價，不由又高了一分。

秦風才不會這麼沒事找事。

因為商場辦卡的頻率比較高，萬通的老闆，和秦風有過不少次業務來往。一來二去，兩個人就成了比點頭之交稍微高級一點的朋友。

秦風和王安頓時雙雙無語。

王艷梅對蘇糖這麼大的動靜視若無睹，反倒是奇怪王安為什麼又來了。

秦風考慮了片刻，道：「1000張。」

對下午這門數學，小妮子顯然是打算破罐破摔了。

當最後一句「最終解釋權歸本店所有」落筆，陸曉濤不由翹起了嘴角：「你小子，也是奸商一個啊！」

秦建國也笑著說道：「這樣的活動，連我都想參加一次。」

不就這點破事嗎，至於搞得跟做地下工作似的，還非得裝出個高深莫測的范兒來？

「你這個卡的中間凸起，我們要另外作模，這個錢比較貴，要另外算。」陸曉濤道。

「不要緊。」秦風笑著回答，「我走得足夠早，不怕未來走不遠。」

秦風解釋道：「現在的人眼光都高了，我那些紙印的會員卡，看起來就跟小孩過家家一樣，太低端，有些客人根本不會當回事。」

要說這m.hetubook.com.com年頭，在網上登記資料的制卡公司，還真是沒幾家。尤其像東甌市這種說大不大，說小還真挺小的地方，類似的企業就更難找。

敲了敲門，屋裡傳出一個很年輕的聲音：「請進。」

「我來做卡的。」秦風道，「你們老闆在不在？」

脫下手套和圍裙，秦風走進正廳時，蘇糖正盯著電視里的廣告走神。

「也不會，紙印的卡，可以當安慰獎嘛。客人要是沒辦法在規定時間內把東西吃完，我就送一張這種兩個月有效期的紙卡。」秦風給出了解決方案。

「不了，我回去吃，媽早上買了不少菜，這裏該談的也都談完了。」王安笑嘻嘻說著，饒有深意地在秦風肩頭上重重一拍。

使用規則不算複雜，秦風只花了5分鐘就寫好。

陸曉濤饒有興趣地看著秦風，笑著問道：「你自己的店？」

「嗯，這樣就不錯了。」秦風點了點頭。

陸曉濤一邊和秦風聊著，已經在電腦上，按照秦風的要求，將會員卡的樣式弄了出來。

話在嘴邊，秦風忍著沒說。

秦風就沒法像她這麼清閑，休息了一會兒，就頂著大太陽出了門。

王艷梅覺得方法可行，點了點頭，又問：「你說的那種正規的卡，是不是就像銀行卡那種？貴不貴啊？」

秦風進去的時候，車間里並不忙碌，5台機器，只有2台在工作，工人更是少得可憐。

一聽說這東西這麼便宜，王艷梅安心了。

東甌市的制卡公司不多，就秦風前世所知，大概06或者07年左右，東甌市市區內才出現了比較有規模的制卡工廠。而眼下，他也就只能先去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找到作坊一般的制卡小店。

「討厭啊，你還說！」蘇糖拍了秦風一下。雖說她和秦風的關係，幾乎已經被王艷梅默許了，但在家長面前，太光明正大的恩愛，蘇糖還是不敢秀出來。

正說著話，王艷梅和秦建國就從外面走了進來，屋裡的三個人，趕緊打住m.hetubook.com.com了這個話題。蘇糖更是嚇得往後退出一大步，轉身跑進了正廳。

秦風推門進去，辦公室的陳設一眼就盡收眼底。

「這個便宜，每張出廠價4毛。1000張400塊。」陸曉濤給報了個價。

蘇糖的臨考心態好得一塌糊塗，滿不在乎道：「反正能及格就行，今天用的是150分的卷子，跟高考一樣。語數英全都考90分，文綜再拿個180，總分都450了，高考的時候能考出這個成績，差不多超過本科六七十分，上大學穩穩的。」

秦風把話題扯回來，單刀直入地問道：「這樣的卡，價錢怎麼算？」

等王安一走，王艷梅就向秦風打聽起了兩個人談話的內容。

除了十八中後巷，秦風直接在路邊攔下一輛計程車，徑直前往記憶中的那家制卡公司。

「嗯，我擔著！」秦風笑道。

秦風謝過工人大哥，徑直走到了辦公室前。

見到姐姐不解的眼神，王安搶先解釋道：「小風說有些事不明白，我來教教他。」

秦風笑了笑，說：「沒什麼可惜的，我現在不需要文憑，等什麼時候真的需要了，估計也就是事業有成了。到時候想要文憑，也就是花錢鍍個金的事情。」

陸曉濤眼神複雜地看了秦風一眼，忍不住輕輕搖頭：「八零后太早熟了……」

「那正好，待會兒一起吃午飯。」王艷梅招呼道。

三兩下搞定后，他招呼秦風到他身邊，指著屏幕問道：「這樣的，你看行嗎？」

「你好，我想做一些自己店用的會員卡。」秦風走進去，順手輕輕帶上了門。

秦風道：「謝謝誇獎。」

秦風走上前，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蘇糖反應過來，扭頭一看王艷梅不在，趕緊抓住秦風的手，緊張問道：「我媽說什麼了沒？」

「怕媽打斷你的腿啊？」秦風笑著打趣道。

從毫無美感的裸|露樓梯上去，來到大樓內部，秦風看了看貼在牆上的指示牌，看到萬通的字樣后，總算鬆了口氣。

「我和-圖-書問你早上考得怎麼樣，你跟我說什麼高考？」王艷梅不滿道，又重複問道，「早上到底考得怎麼樣？」

「有樣學樣嘛。」秦風笑道。

所幸04年這一年，東甌市的舊城改造已經完成得差不多了，道路規劃和十年後幾乎沒什麼區別，秦風看著窗外，一路上指揮著司機東拐西繞，差不多20分鐘后，終於在臨近城郊結合部的地方下了車。

「現在知道害臊了？」王安很不客氣地用食指在蘇糖的額頭上戳了戳。不知多少年沒被舅舅這麼逗過的蘇糖，當即又很不服氣地瞪大了眼睛，只是狠話還沒放出來，就被王安當即鎮壓了：「求我還這麼凶？」

「會員卡還要定做？你前幾天不是做了很多了嗎？」王艷梅奇怪道。

「那是你沒見過九零后和零零后……」秦風暗暗想道。

一聽是生意上門，那人馬上給秦風指路道：「往前走，老闆在最裡面那個房間。」

一桌一椅一個柜子，桌上放著電腦和印表機，除此之外，便只有一張不大的沙發。

「退學了，懶得讀。」秦風淡淡道。

陸曉濤直感慨道：「你應該去上大學的，讀完大學，你以後能走得更遠。」

「應該不貴。」秦風按著10年後的記憶，估計現在的制卡成本，「這些卡的出廠價，撐死了頂多也就一塊錢一張吧。」

陸曉濤反問道：「你想做多少張？」

秦風對王艷梅知無不盡，侃侃而談接下來活動的細節修改，一邊施展殺豬刀法，將今天進的豬排骨和牛肉切成小塊和肉丁。

王艷梅雖然不懂什麼理論，不過活動是否有趣，她倒是能聽出來的，頻頻點頭道：「這個活動好，有意思！」

秦風探頭過去瞧了一眼，提議道：「背景的顏色要填滿，用亮黃色的，鮮艷一點，正反兩面都一樣，後面的說明字體稍微再大一點點，難看不要緊，關鍵要讓用的人能看清楚。前面的背景圖案，幫我在網上隨便找個烤串的圖片貼上去吧，不然光禿禿的不好看……」

十幾分鐘和圖書后，會員卡終於變成了秦風心中設想的樣子。

「你家裡是做生意的嗎？」陸曉濤見秦風年紀小，行為卻如此老練，不由得跑了題。

見到秦風，馬上有人上前問道：「你找誰？」

陸曉濤又道：「字寫得不錯。」

午飯過後，蘇糖就在店裡待著，書也不看，午覺也不睡。

實幹派。

戴著無框眼鏡的年輕人，年紀和王安差不多大，眼中卻比王安多了不知多少倍的自信。

「不知道。」蘇糖很坦白道，「語文這種東西講不清楚的，你覺得對的答案，搞不好是零分，你覺得死定了，搞不好老師還能給幾分。」

眼下這片所謂的工業區才剛剛落成沒多久，園區周圍，還有大片大片的農田。秦風知道，在未來2年之內，這裏的農田將全都變成工廠。

沒辦法，輟學生沒人權，而且他要談這個，話題勢必就要轉向回去讀者這個方向。

他的卡里現在只有1000塊，區區400元小錢，尚可承擔。

秦風的保證很有效，到了吃飯的時候，蘇糖就已經恢復常態——肆無忌憚地和秦風眉來眼去。

公司沒有前台，進去就是車間。

秦風一邊說，陸曉濤一邊改。

秦風一聽爸媽這麼說，對活動又多了幾分信心，又接著說道：「下午我出去打聽一下，看看哪裡有專門的制卡公司，我再去定做一些正規點的會員卡。」

秦風被王安曲解事實的能力嚇到了，不過看在蘇糖的面子上，他還是只能無奈地承認，點點頭附和道：「媽，是我叫舅舅來的，跟他商量一點店裡的事情。」

如果這公司現在還沒開張，秦風還真不知該上哪兒弄自己的會員卡去。

「卡上要有『後巷油炸烤串』和『會員卡』的字樣，最好設計成上下兩排，會員卡三個字要大一點，卡的後面，再寫一些小點的字，具體內容……我現在寫你給吧，就是會員卡的使用規則……」秦風說著，向陸曉濤討來紙和筆，半趴在桌上刷刷寫起來。

「我媽在菜市場賣豆腐乾算不算做生意？」m.hetubook.com.com秦風開了個玩笑。

「喲，思維夠西式的啊，誇你還回『Thanks』！」陸曉濤畢竟年紀不大，跟秦風交流起來，完全不像之前秦風印象中的那樣沉穩謹慎，他突然又問了句無關的話，「你今年幾歲？」

秦風鬆了口氣。

「不用磁條，不用晶元，就是白卵的卡片，卡片中間要稍微突出一塊2厘米乘2厘米的方塊。我另外有用。」秦風簡單地描述道。

陸曉濤算了算，「17歲……沒上高中？」

「啊——！都怪你！」蘇糖抓狂了，對著秦風錘了一拳。

這家名為「萬通」的制卡公司，坐落在東甌市西片工業區的邊緣。

王艷梅現在連裝模作樣的咳嗽都懶得來了，她無視女兒的花痴狀態，很平靜地聊起了今天考試的事情。

秦風覺得王安此舉純屬幼稚加無聊。

秦風一聽，馬上改口：「那突起就不用了，就用最普通的白卵卡。」

這人怎麼這麼不要臉？

「放心吧，這種小事有什麼好擔心的。」秦風伸手輕輕蹭了蹭蘇糖的臉頰。

「不許告訴我媽！」蘇糖紅著臉，終於還是跟王安提出了要求。

走進這個幾乎完全陌生的園區，秦風花了不小的力氣，才找到了記憶中的那幢大樓。

蘇糖風情萬種地剜了他一眼，小聲道：「你擔著啊！」

「可惜了……」陸曉濤搖了搖頭。

「坐下說。」陸曉濤善意地一指沙發，然後站起來，親自給秦風泡茶，一邊問道，「你想做什麼樣的會員卡？」

聽秦風這麼一說，王艷梅就釋然了。王安整天遊手好閒地逛來逛去，別說家裡的二老，她看著都心煩。

「那之前印的卡，不就全都浪費了啊？」王艷梅覺得可惜道。

王艷梅氣得不說話了。

秦風心底里對蘇糖的說法深表不贊同，事實上，高考的語文也是有很多技巧性和技術性的東西在裡頭，只有中學期間基礎沒打好的學生，才會在語文的答題上感到困惑。不過話說回來，以十八中的教學質量，想必九成左右的學生，在這個環節上都應該是困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