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艷梅伸手一指隔壁正廳：「在和董師傅下棋。」

秦風點點頭，微笑道：「你以後受的打擊多了，會慢慢習慣的。」

敢在老闆的眼皮子底下這麼光明正大地偷懶，還真當企業家都是搞慈善的嗎？

秦建國盯著棋盤：「用不著了，這狗現在老實得很，撒尿都一次性解決了。」

在店裡待到10點半左右，等到王安起床了，秦風才和爸媽回了家。

秦建國轉頭看秦風一眼，問道：「真不用去上課啊？」

董建山皺著眉頭，盯著明明已經無解的局面，糾結了大半分鐘后，才不服氣地認了輸：「唉，剛才聽你們爺倆說話，注意力都給說分散了……再來！再來！」

王浩很無語地看著秦風，表情十分糾結：「小老闆，你這話太打擊人了。」

王浩癟了癟嘴，覺得秦風好沒人性。

秦風拐過前台，走到正廳，屋裡頭沒有客人，秦建國和董建山正在很認真地對弈。擺在桌上的象棋棋盤很大，秦風猜想可能是董建山拿來的。王浩就站在邊上看著，只是一邊hｔｔps://wｗｗ•hｅtｕbｏｏk•cｏm.ｃoｍ看棋，還一邊看著電視，很是心不在焉。

秦風嗯了一聲，放開蘇糖。

王浩高聲道：「小老闆，你這種花錢買來的文憑有什麼用？」

約莫1個小時后，等王艷梅把飯菜做好，蘇糖也踩著點地放學回來了。

秦風總算知道今天早上蘇糖幹嘛四處找他了。

秦風和他對視了兩秒，果斷轉身就走——

秦風收回心神，嗯了一聲，然後轉頭環視四周，看著店外空蕩蕩的桌椅，問王艷梅道：「收攤了？」

董建山露出一臉不解：「什麼排骨和牛肉？」

「算是吧。」王艷梅笑了笑，「糯米飯都賣光了，現在這個點再有客人來，都說不清到底是早飯還是午飯了。」

看著師徒倆乖乖進了廚房，秦風微微一笑——

秦風卻突然開口，打斷了董建山的興緻：「董師傅，你如果沒事情乾的話，就幫我把廚房裡的排骨、牛肉切一切吧，下午小趙師傅他們也好輕鬆一點。」

見到秦風進門，王浩和*圖*書馬上喊道：「小老闆，叔叔連輸我師父三局了！」

進了家門，她連書包都不放下，就一臉高興地拉著秦風往她房間里去。

秦風和秦建國就懶洋洋地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等著吃現成的。

肖俞宇今年剛滿17歲，並且過早輟學、嬌生慣養、天生腦子缺根筋，在這些附加因素的加持下，這貨的潛在暴力傾向，應該僅次於在監獄裡頭等死的那批人渣。以秦風的理智，他原本絕對不會搭理這麼個貨色，可肖俞宇青天白日就敢跟蹤蘇糖的行徑，卻讓秦風一時間失去了對自身情緒的控制。直到話說出口，秦風才意識到了不妥。

董建山猝不及防，趕緊調動棋子，保衛主帥。

「這花不是我送的。」秦風淡淡說著，幫蘇糖把書包取下來，放到了一邊。

董建山愣了片刻，總算會意了。

十七八歲的男孩子，大多數都處於生命中一個很特殊的階段。

肖俞宇用殺人的目光盯著秦風，顯然已經處在爆發的邊緣。

「我有事問他！」蘇糖大聲說著，關上了和*圖*書房門。

躺在角落裡假寐的串串，這時動了動耳朵，然後睜開眼站起身，腳步聲嗒嗒作響地跑到秦風身邊，繞著秦風的腿，討好地蹭了蹭。

……

他走到床前拿起那束花，仔細地看了看，然後在花束底下，發現了一張不顯眼的小卡片。

王艷梅看得無語，忍不住直喊：「哎喲！哎喲！這才幾個鐘頭沒見啊？阿蜜，女孩子稍微要臉一點行不行？」

原本專註下棋的秦建國，不由聽得嘴角一彎。

不管這些晚期熊孩子平時在家裡表現得有多麼乖巧聽話，但從人格發育的角度來看，從這段時間起，到往後的4至5年之間，他們的暴力傾向都比其他時段要嚴重得多。而這也正是20歲上下的年輕人，大多喜歡《古惑仔》這類電影的原因。

「小風，課本領過來啦？」王艷梅這時還沒走，就坐在前台看店，看著秦風額頭上微微冒著汗，她還以為秦風剛從五中回來。

秦風點點頭，嗯了一聲。

「是嗎？」秦風倒是知道秦建國的象棋水平的，放在業餘的行列里ｍ•heｔuｂooｋ•ｃｏｍ•ｃoｍ，勉強算得上中等偏上，他走過去，看了眼棋局。眼下這盤棋已經到了殘局，戰況焦灼得很，看樣子，董建山的水平應該和秦建國不相上下。秦風料想得出，老秦同志的前三把肯定輸得很不甘心。

秦風點了點頭，又問：「我爸呢？」

一旦真的打起來，像肖俞宇這種還沒完全除去獸|性的老屁孩，腦子裡是不會有人命這種概念的，身為一個有家有室的人，秦風如果冒著生命危險去和一隻動物單挑，無論結果輸贏，輸家都只會是他。

巷子口這時已經沒了肖俞宇的蹤影，秦風微微鬆了口氣，並且終於徹底體會到，自家樓里的那些鄰居們，前些天早上從串串身邊路過的時候，到底是怎樣一種心情。

被肖俞宇搞壞的心情，經過短短三言兩語，便迅速好轉。

「不是你？」蘇糖抬起頭，滿眼奇怪道。

秦風一進蘇糖的房間，就看到她床上放著一大束玫瑰花，正奇怪這是什麼情況，蘇糖卻已經撲進他的懷裡，緊緊貼著秦風，聲音甜得發膩：「早上感動死我了……」

秦風彎下腰hetubook.com.com摸了摸它的腦袋，問秦建國道：「爸，你怎麼不把它拴好啊？」

心中以最大的惡意計算著肖俞宇的反應，秦風一直走到店門口，才轉身回望了一眼。

秦風快步疾行，邊走還邊留神身後可能出現的動靜。

秦風道：「烤串，晚上烤串要用的排骨和牛肉，王浩知道怎麼做。」

秦建國忽然喊道：「將！」

天知道肖俞宇那貨會不會惱羞成怒，突然掄起一塊磚頭拍過來，又或者來一招無敵風火輪，要兩個人同歸於盡。要是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了，那這輩子簡直比竇娥還冤也么哥。

「哦……好！好！我去切！」他大聲說著，向王浩招了招手。

董建山笑道：「你們對這條狗還真實好啊，我看艷梅給它喂的飯，都快趕上人吃的了。」

秦風淡淡道：「這個問題的關鍵，不在於有沒有用，而在於是否能買得起。」

秦建國卻根本不給董建山機會，緊接著三次將軍，走出了一個必殺的局。

秦風露出一抹微笑：「還真是清閑。」

王艷梅早上那麼早起來，卻也不覺得累，一到家就趕著洗菜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