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仗著自己帥，絲毫不怕毀形象地當著秦風的面，挖了挖鼻孔，淡淡然道：「一個早上才1800，很多嗎？」

「我啊？」王安笑了笑，「我覺得要是能每個星期雙休就最好了！」

「舅舅，打住。」秦風喊停了王安的話，一臉認真道，「叫周易幫忙，不如我自己去放火，咱們現在別這麼風聲鶴唳的，要是那傻逼真敢對阿蜜動手動腳，我第一個上去跟他拚命。」

王安見秦風一說起生意就來勁的這股子勁頭，不由搖頭笑了笑，然後將手裡的鼻屎搓成丸，輕輕朝店外一彈，說道：「你這種精氣神，我哪怕有一半，畢業這麼些年下來，現在搞不好也弄出這麼家店了。」

然後王艷梅一語道破了天機：「15歲以上的女人，見到你舅舅都很難生起氣來的。以前是不知道有電影學院這種東西，不然我一早就讓他去學當演員了，搞不好現在都出名了呢！」

周海雲一路小跑前進，跑到前台，指著秦風的鼻子就破口大罵：「你做生意還要臉不要臉？大中午的居然賣酒給讀書的學生！你自己不讀書不要緊，但你幹嘛還要害別人？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去工商局舉報，讓人來封了你的店！」

至於說什麼規矩不規矩的——客人的要求，那就是最大的規矩！

周海雲沒好氣地翻白眼道：「你問你兒子！」

秦建國和王艷梅聽得一頭霧水，秦建國對周海雲還挺有印象，連忙問道：「周主任www.hetubook.com.com，怎麼回事啊？」

「沒注意？」周海雲冷笑道，「一句沒注意就行了啊？中午那麼多學生在你這裏喝了酒，現在全給我拉政教處了，幾十個人啊，辦公室都站不下了。你知不知道，你這麼沒注意一下，我們十八中的臉都讓你弄沒了！有多少人看到你那些以前的同學，渾身酒氣地在街上走你知不知道？」

「這你還真說錯了。」秦風笑道，「早上有個學生提醒我，說店裡應該賣飯糰，我一聽有理啊，坐在這裏吃飯的，大多數都是附近小學的學生和家長，中學生的話，根本沒這個耐性，我們要是同時賣飯糰，飯糰的銷量估計要比坐這兒吃的糯米飯還要高，而且最關鍵一點——賣飯糰不用考慮接待能力，只需要考慮我們每天的進貨量就行。」

「工資啊……哈哈！」秦風用很不負責的調調敷衍過去，然後猛地一聲大喊，轉移了話題，「今天早上到現在，營業額居然有1800多！」

有誰規定董建山必須、只能、非得做麵條的？

等十八中這群人走遠了，秦風才不解地問王安：「你認識周海雲？」

王安很肯定地點了點頭，微笑道：「我們現在有2個人專門負責穿串，從早上一直做到晚上，如果什麼東西不夠了，也能馬上趕出來。還有，頭天賣不掉的東西，放在冰箱里也不會壞，所以就算客人來得早，我們也有存貨。再加上我姐和姐httｐs://ｍ.hｅtｕbｏok•cｏm•ｃoｍ夫下午也會來打打下手，供應環節絕對不會有問題，只要你自己不拖欠貨款就行。」

「多！」秦風肯定地點了點頭，「我們剛才中午那9桌，營業額一共是540，1800減掉500，就是早上賣了1300，按照平均每個人消費4元來算，我們早上在那短短2個小時的高峰期，就至少接待了300個客人。舅舅，你要知道，這可才是開學第一天啊！還有很多人根本不知道咱們這裏賣早點呢！」

秦風這邊正慷慨激昂著，巷子口忽然走進來幾個氣勢洶洶的傢伙。

王安微微點頭，又質疑道：「不過我們的接待量總歸是有限的啊，客人一屁股坐下來，佔住一個座兒，位置一坐滿，就算客人再多，我們也沒法應付不是？這和晚上的烤串不是一個道理嗎？」

秦風沉默了幾秒，正想說要不爺給你點乾股，你以後好好給小爺賣命，可話還沒說出口，董建山和王浩這師徒倆就從廚房裡走出來，喘著氣地跟秦風說拜拜，同時抱怨兩聲。

她安靜了一會兒，目光變得柔柔的，嗓門也放低了很多，對王安道：「以後注意點。」

王安笑道：「不如你以後也去考個公務員好了，生意就交給我姐和姐夫，錢嘛，夠花就行了！」

秦風又問：「那你覺得呢？」

秦風笑道：「你們跟盯三歲小孩似的盯著她，她當然會覺得不好意思，態度稍微自然一點，她就不ｈetｕｂｏｏｋ.com.coｍ會覺得彆扭了嘛！」

至於李郁——聰明人應該不會做傻事的。

王安這些天對秦風的迷湯已經有抵抗力了，微微一笑，說道：「我又不是傻子，有錢幹嘛不賺？搞不好你心情一好，我下個月就又能加工資了。」

秦風這下還真有點沒轍了，這事賠錢不現實，說理又不佔理，正無奈著呢，王安從前台走出來，站到周海雲跟前，露齒一笑：「周主任，今天中午店裡是我負責，你有什麼火氣，就發我身上好了。」

王安忙不迭道：「一定一定。」

王安笑道：「姐夫，你放心，我又不是自己動手。我大學一同學，周易，那傢伙認識的亂七八糟的人多，我可以找他幫幫忙。」

「是啊……」王安嘆了口氣，「私人企業就是這點不好，老闆被成本吊著脖子，員工被老闆吊著脖子，大家都活得辛苦。」

董建山和王浩對視一眼，莫名覺得秦風好高深。

聽完王安最後那半句黑色小幽默，秦風露出了一個滿意的微笑。想了想，他又問王安道：「最近店裡有沒有人在抱怨些什麼？」

秦風笑道：「可惜不可能。」

王安搖了搖頭。

董建山就含蓄得多，但也是同一個意思：「老闆，我倒不是怕累，就是客人一多，這手忙腳亂起來，怕沒法及時上菜。咱們做餐飲的，還是得多為客人想想。」

但說起公務員的話——感覺還是把李郁或者袁帥扶上位比較有利吧，畢竟這倆貨都是純粹的體制內子弟www.hetubook.com.com，雖說家裡的爹媽級別都不算高，但好歹也是像秦建業那樣的老把式，日後提乾的可能性也比一般人要容易一些。再加上他倆和自己的關係，也不用太擔心他們過河拆橋，尤其是袁帥，腦子裡一根筋的，要說他會切磨殺驢，秦風第一個不信。

秦風道：「所以才有這麼多人要去考公務員啊。」

王安不解地看著秦風，反問：「抱怨什麼？」

「小老闆，不是我說啊，咱們店早上的真是有點人手不夠用，而且中午也不太夠用，你不能為了省點錢就把我往死里用的，不然我要真死在灶台前了，我爹一定會跟你拚命的。」王浩的說法很誇張。

周海雲看著王安笑盈盈的樣子，不知怎麼的，滿腔的怒火立馬就降下來不少。

秦建國笑笑。

「是啊。」王艷梅一臉無奈道，「那丫頭還生氣了，不讓我們送，非要一個人走在前面，我和你爸只好在後面跟著。」

秦風回過神來，趕緊道歉道：「周老師，對不起，對不起，這事是我沒注意！」

秦風不置可否地笑笑，不做表態。

以後的事，誰說得清楚呢……

董建山和王浩下班回去后不久，靜靜、惠琴和小趙就來了，然後緊接著陸陸續續過來的，就是店裡的幾個新員工。新員工們和秦風不熟，怯生生地打過招呼，便趕緊跑進廚房，裝作忙碌地幹活去了。當廚房裡的高壓鍋大聲響起，秦風問王安道：「這麼邊做邊賣的，時間來得及嗎？」

秦風左右看了看這和圖書倆，淡淡道：「嗯，我知道了。」

王艷梅嘆了口氣。

王艷梅於是把肖俞宇根本蘇糖的事情簡單一說，王安聽完，立馬就拍桌了：「卧槽！現在還有這種人？姐，要不要我找人修理那小子一頓？」

周海雲點點頭，就虎頭蛇尾地帶著幾個隨同的老師走了。

在秦風的個人理解中，高中生和初中生最大的區別在於，高中生顯然更懂得如何享受生活。所以即便是一頓午飯，他們也能吃出不同的花樣。秦風不知道是哪個老屁孩子先提議吃烤串的，但是他卻很欣慰，王安做出了正確的應對。既然客人想吃，那就做嘛，店裡又不是沒有，管他什麼小趙師傅來沒來呢，反正椒鹽水魚之類的東西，董建山又不是不會做。

王安則奇怪道：「阿蜜那麼大的人了，幹嘛送她上學啊？你們從這裏走回家也就不到10分鐘的路，還怕她被人拐了怎麼的？」

「舅舅，這事你幹得漂亮！」將近1點，當最後一桌喝得腳下發飄的學生們結完賬離開，秦風就和王安核對起了今天從早上到現在的賬目。一邊對賬，一邊給王安灌迷湯。

王安輕叩桌面，思考片刻后回答道：「不是嫌錢少就是嫌活多，反正就這樣吧。」

秦風微微一聳肩：「隨便什麼。」

秦建國一愣：「阿安，你可別胡來啊。」

秦風轉頭看看時鐘，見時間是1點20出頭，問王艷梅道：「你們送阿蜜去上學的？」

這些念頭在腦海中轉過一圈，王艷梅和秦建國就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