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找個別的地方打發時間。」李郁調轉車頭慢慢往山下開去。
「啊？」蘇糖轉過頭，茫然地看了劉雅靜一眼。
「這兩個美女是。」黃震宇指了指蘇糖和劉雅靜。
「不用了，我們很快就走，晚上還有活動。」李郁一口回絕。
下車步行到電影院，自然是秦風掏錢買票。
她只覺得今天陪著蘇糖出來，真是賺翻了。
袁帥也說不清拼爹算不算「買」，頗為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秦風和李郁卻根本不搭理他。
袁帥徹底迷糊了，問秦風道：「你什麼時候成龍鳳胎了？你爸不就你一個嗎？」
這句話在劉雅靜聽來，顯然又是在裝逼了。
其中一個皮膚很差、滿臉青春痘的傢伙，狀態尤其悶騷，想看又不敢多看，偷瞄了蘇糖幾眼，卻指著秦風問黃震宇道：「他們是你高中的同學嗎？」
「賣烤串？」
蘇糖卻被秦風這句話搞得鼻子一酸，眼裡頓時泛起了一點淚光。
「太早。」秦風道，「現在人多，咱們等天黑了再去。」
袁帥收起架勢，又坐了回去。
「家裡的破事，別說了，反正都過去了。」秦風相當有經驗地說著謊話，從語氣到表情全都生動自然。
袁帥這下就徹底懶得問秦風和蘇糖怎麼就成龍鳳胎了，認真思考起來：「吃牛排吧，不然吃披薩也行，那邊是不是有家必勝客？」
如是想著，劉雅靜不禁越發地羡慕起蘇糖來。
「可以。」秦風淡淡道，心裏一邊暗道好險。
黃震宇又裝著跟秦風很熟的樣子，走到秦風身後，雙手扶住秦風的肩，問道：「秦風，今天不用忙店裡生意啊？跟你姐出來玩？」
「你跟十八中的人聊什麼學習啊，人家多尷尬是不是？」林海龍忍不住也湊過來，自說自話地叨叨，「震宇說他們學校這次模擬考，全校沒一個上二本線的，文科班成績最好的那個，剛好和去年的二本線差1分。」
林海龍和管志平雙雙望向秦風。
幸好李郁聰明，雖然他也不曉得這裏頭是怎麼一回事，但還是幫著秦風圓場，打斷袁帥的好奇心道：「咱們現在去看電影怎麼樣？新中國ｈｔｔｐs://ｍ•ｈetuｂook.ｃｏm.ｃｏm影城，看完電影附近也有地方可以吃晚飯。」
「是啊，現在這個社會，初中文憑真的有點難看。」管志平接茬道，「雖然說高中文憑也沒有什麼用，不過拿出來好歹也是個門面，我說你也太衝動了。」
秦風和李郁對視一眼，默契地加快了吃東西的速度。
「你哪個學校的？」管志平又問袁帥。
這命也太好了不是？
黃震宇走上前，滿臉興奮地問道：「你怎麼在這兒？」
「秦風，你看你，怎麼照顧你姐的，連披薩都沒帶她來吃過，你好意思做人家弟弟嗎？」劉雅靜立馬裝腔，質問秦風道。
東甌市市區，重點高中應該是「兩所半」。
怎奈袁帥點東西沒節制，居然叫了個14寸的大披薩，加上其他一些肋排、雞翅、薯條，零零總總的一大堆，短時間內卻沒法消滅乾淨。
「這麼慘？」管志平裝得很震驚。
人長得這麼漂亮，成績又好——至少相對劉雅靜自己來說，而且家裡還有錢！
「我不知道。」蘇糖面無表情道。
劉雅靜卻是忍不住提醒道：「人家賣的烤串，和你想的可不一樣。」
動物園的門票80塊，電影票40，剛才那頓牛排再便宜也是30元起步，接下來晚上還得去水上樂園，一張票120……
蘇糖聽得直皺眉，忍不住道：「你什麼意思啊？」
秦風心裏有點蛋疼了。
蘇糖見到黃震宇，被秦風撩撥起的小感動瞬間被瓦解，淚光立馬沒了。
林海龍立馬露出一臉痛心疾首，對秦風道：「何必呢，就算考不上大學，好歹先那個文憑啊，怎麼說你也考上普高了。」
秦風微微點頭。
進了餐廳，這會兒吃飯的人已經不少。
秦風笑了笑，道：「以前讓她吃苦了，我以後一定好好照顧她。」
劉雅靜細細觀察著秦風和蘇糖的神態，總覺得他們的關係好得有點不正常。
李郁繼續發力：「晚上吃什麼？」
秦風對這倆貨也挺無語的，嘆了口氣道：「沒辦法啊，家裡條件不好，得打工給我姐賺學費。」
蘇糖瞥了林海和*圖*書龍一眼，沒動作，只是淡淡道：「哦。」
這時，袁帥對服務員道了聲：「點好了，就這些吧。」
「也可以。」袁帥轉了回去。
秦風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也可以走了。」
「喲？被你看出來了啊？」林海龍倒是不害臊。
一部電影2個小時，看完出來，正好就是晚飯的飯點。依著袁帥的想法，秦風先找了家牛排店吃了頓開胃餐，然後從牛排店出來，再直奔最近的必勝客而去。
管志平見坑就跳，脫口而出道：「你賣烤串能賺幾個錢？」
「沒什麼……」劉雅靜搖了搖頭。
「誰跟你說就一個的？我姐小時候沒跟我住一起而已！」秦風嘴硬到底，只恨沒早點和袁帥說清楚狀況。
黃震宇進一步解釋道：「他的店一個月少說也能掙四五萬！」
管志平表示不解。
秦風他們在靠門邊的位置坐下，招來服務員，點菜的活交給了袁帥，蘇糖和劉雅靜，又閑聊起來。
「他只是隨便說說，你們別放在心上。」管志平還要裝和事佬。
在剛剛過去的十分鐘時間里，這位名叫管志平的高個子，一直在滔滔不絕地說著自己在校籃球隊的光輝事迹。從高一替補說到高三主力，內容相當勵志，與此同時，也向秦風他們傳達了其他一些有關他自己的信息。但是在座的人只要不是白痴，就能聽得出來他是在炫耀，順便，也算是給秦風他們做了自我介紹。
林海龍有點尷尬地把手收了回去，站在他身邊有點小帥的高個子笑著揶揄道：「想占人家便宜是不是？」
林海龍一見到袁帥的「完全體」，差點就要嚇尿。
「你這麼看我幹嘛？」蘇糖被劉雅靜盯得有點發慌。
「退學？」
林海龍卻來了段更裝逼的：「別說這些了，人各有志，人家生意做得好好的，沒文憑也無所謂。而且書讀得太多，其實也不見得就是好事。文化水平越高，和身邊的人越難溝通，還是秦風這樣挺好，大家的水平都差不多，共同話題也能多些。」
除了李郁所在的東甌中學，以及秦風表姐李欣然現在上的東甌二高，剩下的那「半所」，就m.hetubook.com.com屬管志平所在的六中。以秦風當年的中考成績，距離六中差了大概有30來分，因為志願填報失誤，秦風就落進了十八中的魔爪。
袁帥道：「五十八中。」
管志平裝出一臉熟諳世事的模樣，感慨道：「能買得進去也好，一中的老師，總比我們六中的強。」
蘇糖傾斜著身子，把一半的體重都壓在秦風的胳膊上，半靠著他，滿臉高興地翻著手機里那幾張和秦風的合影。說起來，兩個人戀愛這麼久，今天這才第一次拍了張照片。
「哦？」管志平表情微微有了點變化。
就在這時一群年輕人推門進來，走在最前頭的那個人，轉頭髮現蘇糖，張口就喊：「蘇糖！」
「什麼巧，他們倆本來就是龍鳳胎啊！」劉雅靜指著秦風和蘇糖，一本正經地解釋。
……
說著話，和他一同過來的3個年輕人，已經跟了上來。一瞧見蘇糖，非常不出意外的，神情全都變得不自然起來——通常來說，年輕小處男見到美女，九成九都是這德性。
蘇糖這才回想起來自己編造的謊話，連忙也跟著道：「對，半分鐘。」
劉雅靜這才消停，弱弱地哦了一聲，總算安靜了。
蘇糖不答話，只是搖搖頭。
十分鐘后——
五十八中是東甌市唯一一所正大光明的後門學校，學校里的老師，全都是向一中借用的，教學力量絕對是全市頂尖，但生源就參差不齊，除了極個別距離一中和二中只有幾分之遙的優等生外，其他絕大多數都是市裡領導和大老闆們的孩子。
「什麼活動？」黃震宇問道。
黃震宇呵呵笑了笑，道：「真是巧。」
可袁帥卻是真老實，竟然還挺欽佩道：「你成績挺好啊！」
「那就先吃牛排再吃披薩。」李郁拍了板，又問秦風，「秦風，行吧？」
「買進去的？」管志平搭著袁帥的肩。
蘇糖忍不住朝黃震宇那邊看了眼，卻正巧對上管志平的眼神，自我感覺極其良好的管志平，這下就綳不住了，情難自禁地站起來，朝著蘇糖走了過來。
劉雅靜道：「關你屁事啊？」
黃震宇微微點頭，眼中若有所思。和*圖*書
「美女叫蘇糖嗎？好名字。」青春痘自來熟，向蘇糖伸出了手，「認識一下，我叫林海龍，震宇的初中同學。」
……
管志平又問：「文科呢？」
劉雅靜不滿道：「喲，我還當你眼裡只有蘇糖呢！」
管志平聞言，瞬間睜大了眼珠子，完全無法相信，賣烤串居然能這麼賺錢。
袁帥聽著不解，轉過頭問：「你們兩個是同一天生的？這麼巧？」
「當然是吃飯啊。」蘇糖端起了在學校里的范兒。
劉雅靜心裏默默地算著這筆賬，忍不住多看了秦風幾眼。
劉雅靜皺著眉頭，低聲道：「吵死了，真是有病。」
秦風適時地開口拉喊住了袁帥：「樂樂，算了，咱們抓緊吃飯，別沒事找事。」
蘇糖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蘇糖和劉雅靜，不約而同撲哧一笑。
「一般吧。」管志平裝作謙虛地笑了笑，「估計也就能上個二本，這次一模才考了560多。」說著，忽然又把話頭轉向蘇糖，問道：「蘇糖，你們學校這次理科最高分是多少？」
管志平被蘇糖笑得心神蕩漾，問道：「怎麼了啊？」
「就是這麼慘。」黃震宇拿著塊披薩上前，邊吃邊說道，「十八中今年也沒戲，我在學校里的成績算拔尖了，明年頂多也就考個三本，要是發揮不好，搞不好就是專科了。現在我們學校里不少人都說，早知道讀書沒出路，去年就和秦風一起退學賣烤串去了。」
袁帥更是直接站起身來，一改剛才人畜無害的樣子，瞪著林海龍道：「你媽逼有病吧？回去自己那邊吃飯行不行？」
可劉雅靜卻對這個問題有點不依不饒，還是追問道：「你們小時候為什麼不住一起啊？」
這麼多人，這樣一天玩下來，少說也得花上一千多塊，秦風這個傢伙，居然半點沒當回事，他到底是多能賺錢？
他尷尬地安靜了幾秒，卻是不服輸地想找回點面子，揪著秦風的學歷不放，裝模作樣地要給秦風當人生導師：「其實以你現在的狀況，去報個夜校其實也挺不錯，等你生意做大了，就知道讀書的重要性了。」
「你們兩個，出生的時間差了多少啊？」劉雅靜忽然問道和_圖_書。
秦風呵呵一笑。
秦風呵呵一笑。
從小玩到大的哥們兒，知根知底的，關鍵時刻就是容易不經意間賣隊友啊……
林海龍驚魂未定，嘟囔了一聲「真野蠻」，灰溜溜地跑了。
「我跟你們說，二高根本不可能打得過十八中，十八中別的不行，籃球還是不錯的，我們去年跟十八中打，打到加時才打贏，要不是他們隊長腳抽筋，結果還難說！」有點小帥的那個高個子，把嗓門擴得無限大。雖然李郁已經很直白地告訴黃震宇他們，不要腆著臉過來湊熱鬧，但他們還是坐到了秦風他們邊上。
國慶期間電影院里正在熱播《哈利波特》的第三部，電影拍片不少，秦風給大傢伙買了點小零食吃著，在外頭等了不到10分鐘，就等到前一場散場。
「我不是。」袁帥很誠實地回答。
車子從景山上下來，又開了十來分鐘，便到了新中國電影院所在的城南。城南是老市區，二十年前修建的時候，就沒怎麼規劃好停車的區域。這些年東甌市的私家車一多，這片商業區的停車地點就不夠用。車子在附近繞了一個大圈，好不容易才在距離電影院有差不多七八十米遠的地方，找到了一個能停車的場所。
這麼一通下來，劉雅靜已然將方才的疑惑拋到了腦後。
「我就是好奇，隨便問問嘛！」管志平多少有點下不來台地笑道。
「你們全都是十八中的啊？」管志平問道。
大概是在山上走得有點累了，大傢伙都沒什麼力氣說話。
黃震宇趕緊對管志平道：「他是開店的，不是路邊攤。」
動物園並不像想象中那麼有意思，用像素不高的手機拍了幾張不算清晰的照片，逛了不到1個小時，一行人便返身下山。回到車裡，李郁問道：「接下來去哪兒？直接去水上樂園嗎？」
秦風趕緊幫這個反應慢半拍的丫頭Hold住，回答道：「半分鐘。」
黃震宇的高個子同學插嘴道：「要不我們拼桌一起吃好了。」
「原來這裡是有服務員的，我還以為是和肯德基一樣，要自己到前台拿東西。」蘇糖非常單純地坦白了自己是頭一回來這裏。
「去游泳。」劉雅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