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中介的老娘們兒外，其餘幾個都是長得五大三粗的中年男人，各個滿臉橫肉，髮型都是統一的半寸，脖子上掛著很粗的金項鏈，手腕上全都戴著各式各樣的手鏈，隔著老遠，就能聞出他們身上的混子氣息。
掛斷中介的電話，秦風又給賴佳佳發了條簡訊。
「誒誒，胡說什麼呢！人家都聽著呢！」中介老娘們兒衝著那唱反調地喊道，轉臉又笑著對秦風道，「別聽他瞎雞|巴說，他開玩笑的！」
「好好好，先去看房子。」老混子招呼一聲，一行人烏央烏央從屋裡出來。
眾人哈哈大笑。
沒法子，體檢屬於學校規定的集體活動，不去的話，必須請假。
蘇糖撲哧一笑。
秦風道：「團支書兼班長，好大的領導。」
「開什麼玩笑，這廠房1800個平方呢！」中年混子立馬叫起來。
「行，行，看！那個……阿豹，我們產權證放哪裡去了，你去拿過來給這孩子看看！」老混子睜眼說瞎話，使喚底下的中年混子道。
定下下午的安排，秦風吃飯的狀態就鬆弛了許多。
中介老娘們兒立馬道：「看都沒看呢！哪裡不行啊？」
「領導？」蘇糖有點不明白。
秦風冷冷地看著老混子，不動聲色地把手收回來，問道：「你們是幹嘛的？」ｈｅtubook•ｃoｍ•cｏm
秦風左右觀察了一下，發現周邊居然連路燈都沒有，這麼個月黑風高可以拿來殺人越貨的環境，實在不是理想的開小旅館的場所。
「產權……當然有的！」他抬高了嗓門，相當低劣地掩飾著內心情緒。
秦風道：「感覺不行。」
「不用了！」秦風大喊一聲，吼住了那中年混子。
老混子張口就答：「一年30萬，不包水電。」
秦風按下免提，一邊慢慢切下肉，叉到蘇糖的盤子里，一邊平靜地回答道：「私事。」
秦風眉頭一皺閃過去，暗暗慶幸今天沒帶蘇糖過來，租房的打算更是直接減弱了大半。這種房東，怕是九成九的靠不住。
領導的老混子看了秦風一眼，見秦風長得嫩，竟做出個伸手要摸的動作。
老混子感慨道：「你看，你們看！這大學生說話就是不一樣，說起來就是國家政策！」
廠房佔地面積確實不小，目測至少2畝以上，三層樓，看外牆體陳舊的樣子，應該已經有些年頭。廠房不遠處就是大螺山，不過可惜挨著崖壁，風景是負數。
「喲，這小孩還要做生意啊？不是說大學生嗎？」老混子拍拍秦風的肩膀。
賴佳佳問道：「什麼私事？」
秦風在電話里跟那中介的老娘們兒httｐs://ｍ•hetuboｏk.ｃｏm•ｃoｍ說了一下自己的情況，老娘們兒驚呼著說原來你還是學生，然後話說的腔調陡然一變，用招呼菜鳥的套路跟秦風掰扯起來，說什麼過了這村兒就沒這店，半哄半騙地非要讓秦風儘快把事情給辦了，不然指不定房子什麼時候就租給別人了云云。
簡訊剛發出去沒半分鐘，賴佳佳就跟催命似的來電話了，開口就質問道：「秦風，我說這剛開學的，你到底哪來那麼多事情好忙活？別人怎麼都沒你忙？」
走到前山村房屋中介，屋子裡已經有不少人在等著。
中介老娘們兒擺著個風騷的造型，搖著扇子問秦風道：「怎麼啦？」
秦風很浮夸地演道：「這麼貴？那我可租不起！我還以為一年五六萬頂多了呢！」
螺山鎮很小，走了不到10分鐘，穿過一條巷子，就來到了老娘們兒所說的風水很好的廠房跟前。
「孩子，天氣這麼熱，我們可不是陪你出來玩的。」老混子話裡帶著威脅。
「責任心比較強。」秦風微笑道，「不過就是還沒掌握好當領導的方法。」
考慮到待會兒還要去看房子，開車過去反而不方便，他索性選擇了步行。
秦風邊走邊搖頭道：「算了，算了，那我不租了，租不起……」
細嚼慢咽地
和_圖_書吃到中午12點半，秦風先把蘇糖送回甌大的寢室，然後一個人回了家。
秦風對這些做中介的向來沒什麼好感，可是另一方面，他對房子這個硬體基礎卻又著實無能為力。如此這般心裏明知對方在胡說八道，但在這個正打算找黃秋靜尋求合作的節骨眼上，秦風也就只能暫時順著中介的意思，滿心無奈地點頭答應，下午去跟屋主見個面。
蘇糖頗為不快道：「這人怎麼這樣啊，神經兮兮的。你去不去體檢，跟她有什麼關係？」
老混子一群人這下就沒法攔了，互相之間打著眼色，慢慢地跟了上去。
午後1點半，日頭最猛的時候，秦風打著傘出了門。
秦風淡淡地點了點頭，心裏打定主意，這房子絕對不租了。
「來了，來了！我們都等你半天了！」秦風一進門，中介老娘們兒就嚷嚷起來。
秦風笑了笑，張開嘴，吃下一口蘇糖餵過來的土豆，細嚼慢咽兩口，繼續回答：「不方便說。」
中介老娘們兒拿著蒲扇拍他道：「摸什麼摸啊，你當是人家是你兒子啊！人家可是大學生誒，亂摸要抓你去坐牢的！」
秦風自然不會蠢到要打破沙鍋，當面戳穿老混子的謊話，繼續不慌不忙地說道：「先給我看一下產權證吧，這麼大的廠房，一年租下來hｔｔｐs://m•ｈｅｔuｂｏok•coｍ•coｍ也是不少錢，萬一有個產權糾紛，到時候不好處理。」
按照日程安排，早上去領完課本后，下午就是全班集合去甌醫的附屬醫院體檢的時間。秦風原本打算等吃完午飯，中午一點出頭就去和林一鑫他們匯合，結果不成想午飯還沒吃完，前山村的房屋中介就來了電話，說已經找到了合適的地方，不過屋主很忙，所以要求今天下午就見面。
老混子怔住了。
手機里傳出一陣忙音。
秦風見對方人多勢眾，也不好馬上跟他們撕破臉，找了個借口道：「這個廠房的產權，在你們手裡嗎？」
「呵，這小孩，摸一下都不讓啊！」老混子渾然沒拿秦風當回事。
老混子卻一個箭步上前，拉住秦風的手，眼裡冒著凶光道：「小孩，你不要跟我裝傻，我跟你說，只要你想在這裏做生意，不管租哪裡，都是我們說了算，不信你隨便找人問問！」
「好！」中年混子也是個老油子，明知沒有，還是一口答應，立馬往回跑。
秦風忍著脾氣，沉聲道：「房子在哪裡？去看看吧。」
跟這樣一群盲流合作，天曉得等到時候開門營業了，又會鬧出什麼幺蛾子。
他這兩年和那個小商小販「談生意」這麼多回，還是頭一回聽有人問產權的事情。
秦風的眉頭越發皺得厲害，淡m.hetubook.com.com淡道：「現在國家支持大學生創業。」
他甚至連進去看一下的意思都沒有，站在門口就搖頭道：「不行。」
一群人全都望向秦風。
新生入學的頭一個星期，雜七雜八的瑣事確實比較多。
人群中有人不服，唱反調道：「逼個大學生，我都不知道睡過幾個大學生了，甌大里那些女的，給錢就能睡！」
走出巷子，到了大街上，沒了人身安全的後顧之憂，秦風心裏稍微鬆了口氣，然後忽然轉過頭，問那老混子道：「你們這廠房，想租多少錢？」
等了十幾秒鐘才等來這四個字，賴佳佳立抓狂了，煩躁道：「行了，行了，行了，反正我和葉老師都管不住你，你要請假就請假吧！反正你錢已經交了，浪費體檢費也是你自己的事情！」
老混子得意一笑，高聲道：「我們是前山村老人協會的，是給村裡和鎮里辦事的！」
「咱們回去再慢慢談吧，這房子不錯。」秦風模稜兩可地這麼說了句，轉身就往回走。
老娘們兒把門一鎖，走到秦風身旁介紹起來：「我跟你說，你要找的地方，螺山鎮上上下下、里裡外外，也就這麼一處了。那地方本來是人家開工廠了，現在老闆掙錢了，搬了，剛好把廠房騰出來。我跟你說，這地方風水特別好，你要是想租下來做什麼生意，保准你能賺大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