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不知道，上課的這個老師腦子有病的，上節課你不在，那個老師一上來就噁心我們，說什麼經管的學生就不應該開這門課，反正說了我們也聽不懂，就是那種……赤|裸裸地懷疑我們的智商。」賴佳佳憤憤說著，翻開《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概論》，擺出老娘今天就不好好學習的姿勢。

秦風感覺有點怪怪的，直覺認為班長同志這是想泡他，但本著做人不能自戀、看穿了也不能拆穿的原則，他總算沒把這句欠抽的話說出來，只是隨口問道：「平時都看你坐前排啊，怎麼今天坐這裏了？」

進入11月份，夜晚的時間就越來越長。清晨6點，天色還沒完全亮起，甌大空曠的大操場上，幾乎沒幾個人影。秦風左手牽著串串，右手拉著蘇糖，漫步在平整的塑膠跑道上。吹著晨間的冷風，秦風心裡頭暖暖的。無憂無慮，有風有月，有錢有老婆，還有一條胖成球的狗，過去幾十年裡他所期盼的生活，不就是這樣的嗎？

秦風不為所動，但又變相承認了某些事實，淡淡說道：「甌醫的活動氛圍沒甌大好，我這邊的活動預算也有限，下回吧，等你們有什麼好的想法，再讓學生會的負責人來跟我談。」

賴佳佳還是定力不夠，轉過頭盯著秦風的側臉看了一會兒，表情有點猶豫，但還是沒能忍住，小聲問道：「秦風，聽人說你自己開公司了啊？」

繞著甌大清幽的校園，走了足足4ｗww•ｈｅｔｕbｏok•com•com0分鐘左右。

她什麼話也沒說，默默收拾起了桌上的課本，從另一側繞出學渣專座區，朝前排走去。

林手談眼光毒辣，進門就通過背影找到了秦風，興沖沖跑上前，問秦風道：「秦總，我們想弄個電競比賽，你賞個千把塊當經費唄！」

秦風嘴角抽抽。

一直走到串串拉空了肚子里的存貨，秦風才和蘇糖返回了家。

汪大沖從書包里掏出一份做工精良的文案，畢恭畢敬雙手奉上，不要臉道：「乾爹，您請過目。」

「好，你先看。兒子，咱們走！」汪大沖拉起林手談就往外拖。

「可是聽甌大的人說，你家剛投了好幾千萬開了間公司，他們學校今年的籃球新生杯，也是你家贊助的。」賴佳佳把憋在肚子里的話全都倒了出來。

秦風想了想，問道：「你到底想問什麼？」

不過畢竟離上課還有十幾分鐘，教室最後面的學渣娛樂區還有不少空座。

汪大沖道：「媽逼，敢不敢不搞亂輩分？一點組織性和紀律性都沒有，讓秦總怎麼安心給錢？」

「嗯？」秦風微微一怔，反問道，「你聽誰說的？」

上課要帶的那份連課本都稱不上的列印材料，秦風昨天放學之後，就已經從寢室裡帶了出來，所以早上在甌大音樂學院門口和蘇糖分別後，他便直奔教學區的大教室。

秦風很淡定，這種調調聽得多了，情緒完全沒有波動，和圖書連跟她爭辯的心情都沒有。

蔣玲玲道：「可甌大為什麼能拉到贊助？你問了嗎？」

回到寢室們中間，不等別人問，賴佳佳就氣呼呼道：「人家家裡有錢，看不起我們這些平民百姓！」

手機里馬上又蹦出第二條：「剛才那條是思思發的！！！！那個碧池啊！！！！」

林手談吼道：「別占你爸爸的便宜！」

蘇糖的心情很好，哼著張韶涵的歐若拉，蹦蹦跳跳，無拘無束，時不時心潮澎湃，突然抱住秦風親一口，大喊一聲秦風我愛你，跟個小瘋子似的，引來到學校里蹭場地的螺山鎮大媽們的鄙視目光。這也就是天還沒亮，等再過上半個小時，操場上人變多了，這妮子才沒臉喊，純粹是仗著黑燈瞎火、月明星稀，才敢解放一下天性。

賴佳佳道：「沒有就好，你讓一下，我坐裏面。」

秦風沉默片刻，說了兩個字：「假的。」

7點40出頭，偌大的教室內已經滿是人頭。

蘇糖無語道：「還是不要用這個了……」

秦風抬頭一看，是賴佳佳。

秦風和蘇糖習性相似，愛熱鬧的時候就要往死里熱鬧，想安靜的時候，就希望天地間就剩自己兩個人。今天小兩口的狀態，顯然是求安靜。操場上剛有了點人聲嘈雜的苗頭，兩個人就果斷撤出了操場。

「校學生會的人。」賴佳佳道，「聽人說你家開集團的？」

「不是我想問，是我們學校的學生會，他們想讓我問問你，能不能也贊助一和*圖*書下我們自己學校的新生杯，怎麼說你也是甌醫的人啊……」賴佳佳期期艾艾地說道。

「秦風，你這邊有人嗎？」耳旁響起一個女孩子的聲音。

「什麼呀！我跟你們又不一樣，我是高考沒發揮好行不行，不然怎麼也不至於考到這裏來……」賴佳佳急著要澄清，不滿地看了秦風一眼。

淡淡然翻開第一堂課就逃掉的《生理學》教材，就當看科普，慢慢閱讀起來。

今天是周五，隨著學期的深入，秦風他們專業的課程漸漸變多，許多開課時間比較晚的科目終於粉墨登場，其中最讓秦風覺得奇葩的，莫過於《生理學》這門課。身為醫學院的學生，這門課顯然是值得拿到外面吹噓的，但就內部而言，秦風就覺得這課有點湊學分兼浪費時間的嫌疑，因為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講，經管系開這種課，都找不出絕對的理由。

這才三天功夫，消息居然都傳到甌醫了。

秦風手一伸：「策劃拿來。」

正說著話，教室後頭忽然跑進來幾個生面孔。

秦風點點頭：「同意。」

秦風拿這倆逗逼無語了，翻了翻文案，說道：「你們先去上課吧，我先看看策劃，這事下午再說。」

「這還用問？」賴佳佳皺著眉說，「他女朋友就是甌大學生會的人，他當然給給甌大投錢了！」

林手談居然準備充分，立馬轉頭沖汪大沖喊：「大蔥，上策劃！」

「不會吧，我看秦風平時挺好說話的啊……」邊上賴佳佳的ｍ.ｈｅtuｂoｏk.ｃoｍ.ｃｏｍ室友蔣玲玲說道。

不想蘇糖的羞恥度更高，隔了幾秒，回復道：「要不一起請假，回家來一發？」

蘇糖穿著一條並不適合運動的羊毛衫，在操場四周夜燈的冷光照射下，身材越發顯得婀娜多姿，秦風絲毫不用掩飾地盯著她的胸，然後再扭頭看看路燈，腦子裡不由蹦出一句狗屁絕句：欲與路燈試比燈。然後秦風覺得，蘇糖的「燈」贏了。滿分，無論大小形狀還是觸感，別的女人都比不上——雖然秦風兩輩子也就只經歷過兩個女人，照理說是沒資格說這種話的，但他堅持這麼認為。這輩子有這麼一個姑娘就夠了，誰出軌誰煞筆。

秦風和蘇糖阻擋不及。

秦風聽得直搖頭，心說周志超那幾個貨，嘴上果然不把風。

回家后把串串關回陽台，給它的盆里倒了不多的水和食物，秦風和蘇糖就上課去了。

天色漸漸變亮，操場上開始出現甌大體育特長生的身影。

林手談踢了汪大沖一腳，更不要臉道：「滾！乾爹是你想認就能認的？你徵求過我干爺爺的同意嗎？」

秦風會心一笑，嘴角上翹。

發完之後，自己都特么覺得羞恥。

這種拒人千里的態度，立馬讓賴佳佳情緒逆反。

可秦風卻笑著說道：「他說得也沒錯啊，要論腦袋聰明，我們經管的整體水平肯定不如那些學醫的。」

他淡淡一笑，回答道：「沒有。」

賴佳佳冷冷道：「你又沒跟他說過幾句話。」

秦風挑了一個渣中之渣的座位坐下和*圖*書，閑著沒事，掏出手機給蘇糖發了條簡訊：「老婆，我想你了。」

不得不說，養狗確實是件麻煩事，早晚要遛，三頓要喂，時不時還得去寵物醫院做個體檢，順帶讓醫生幫忙摁住這寧死不從的貨，冒著被抓傷的危險給它洗澡。螺山鎮沒有專門的寵物醫院，秦風帶串串來之前，剛在市區那邊給它做了一次全身檢查。據切掉串串小丁丁的那位醫生說，這貨現在明顯三高，血壓、血糖和血脂都達到了豬的高度，建議增加運動，以免再過幾年年紀大了，會出現腦中風或者腦梗之類的狀況。秦風頭一次聽人把這些毛病往畜生的身上套，聽完后對那醫生簡直驚為天人。然後回到螺山鎮，就專門為串串制定了健身計劃，決定每天早晚出去走一個小時左右。

秦風站起來讓出空隙，賴佳佳卻出乎意料地只往裡面走了一小步，直接就挨著秦風坐了下來。

安靜了五六分鐘，兩個人半個字都沒有交流。

甌大學生會的辦事效率一般，前兩天開運動會留下的活動道具，到現在也沒完全收拾好，各種噴繪架子、入場指示牌之類的東西，凌亂地扔在操場的各個地方，也虧得是物件太大，樣子又惹眼，不容易從學校保安的眼皮子底下帶出學校，不然的話，早就被鎮上的大爺大媽們拿回家瓜分了。秦風和蘇糖走到一處噴繪架前，小聲討論了幾句，打算等下星期籃球賽開打，直接就拿這東西來用。話沒說話，串串忽然跑到架子底下，抬腿就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