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秦風終於恍然大悟，讓他迷惑了兩輩子的一個小謎團解開了，難怪那麼多人都喜歡秦建業，感情是分贓分出來的情誼，這關係，想不牢不可破都不行好不好？

秦風的眼光當然沒那麼短淺，黃秋靜說得明白，他也很乾脆地回答：「好，晚上回去就給他打電話。」

黃秋靜嘆道：「現在螺山鎮那邊的地，已經快搶瘋了，工程隊都還沒進去，半塊兒磚頭的影子都沒有，房子就先賣出了一大半。誰都知道挨著大學的新城以後肯定值個大價錢，別說按內部價來賣，就是按照市場價賣，市裡和區里那些人，也照搶不誤。狄曉迪手頭那幾個名額，要打點的人太多，根本不夠分。他要是有跟你說過幫你找店鋪之類的事情，你最好給他打個電話，就說能辦就辦，不能辦就算，這個節骨眼幫他省點事，也算個不大的人情。房子可以以後再找，讓狄曉迪欠你一個人情，這機會可不多。」

秦風有點吃驚，黃秋靜可不經常這麼表揚人。

黃秋靜又接著說：「等你畢業了，也可和_圖_書以到我的事務所來實習幾個月，多見見不同的人，對以後幫秦風分擔工作也有好處。」

這一問，蘇糖眼睛就亮了，說：「最近在搞一個活動，跟我家秦風打廣告。」

秦建業同志，原來是個分贓大師。

等到菜過五味，黃秋靜終於撕開了正題的口子，問道：「狄曉迪有沒有跟你說過，螺山鎮的土地建設規劃已經出來了？」

金明月在機關里混了多年的心得體會，絕不是大一新生能心領神會的。

「嗯，好。」蘇糖連連點頭。

「10萬塊做一個城市的項目推廣……」黃秋靜不問效果，點頭稱讚，「花小錢辦大事，不錯。」

黃秋靜卻毫不猶豫，認真點頭道：「當然想。」

「嗯。」蘇糖馬上回答道，「京城和滬城都已經在做了，東甌市這塊就由我們自己做。主要就是針對大學生這一塊，想起一個輻射帶動的作用。」

甭管關係有多好，該有的禮貌照樣不能少。

蘇糖回答：「前後全部加起來一共是5萬4，不過還有一點後續的費wｗw.ｈeｔuｂｏｏｋ•coｍ.ｃｏm用，現在還不好計算，反正肯定超不過10萬。」

蘇糖在學生會裡混了一個來月後，對權力這東西已經有了新的認識，聽過之後，很是崇拜加羡慕，拉著金明月打聽，大學畢業后如果想考公務員，需要走什麼樣的程序。

金明月看看秦風。

秦風不知道生孩子這種事也能傳染，晚上吃飯的時候見到金明月的小肚子明顯鼓起，就不由得感覺好神奇。又或者說他重生之後真的有貴人光環，最近兩年但凡是和他有過合作關係的，日子全都過得不錯，所以紛紛飽暖思淫慾，繁殖的衝動擋都擋不住。

秦風笑道：「讓她練練手，熟悉一下項目運轉的流程。」

黃秋靜插話道：「微博的活動嗎？」

黃秋靜笑了笑，又說：「你小叔接下來估計是發大財了。」

金明月原本就長得很有富貴相，懷孕后臉稍微圓了一圈，從秦風的審美來看，覺得她看起來反倒比之前更漂亮了點。蘇糖坐在這位口頭上叫阿姨，但其實也大不過蘇糖十幾歲的中心ｈｔｔｐs://ｍ•ｈetuboｏｋ.ｃoｍ•ｃom區政界新星旁，完全沒覺得局促，狀態輕輕鬆鬆的，顯然是把金明月當成了熟人——黃秋靜夫婦倆給人的感覺向來是剛柔並濟，能讓人如沐春風，也能叫人坐立不安，但主要還看對面坐的是誰。

見蘇糖滿臉沉思的可愛模樣，金明月笑了笑，像對待侄女似的挽住她的手，問道：「你最近在學校里幹什麼？」

黃秋靜搖搖頭，笑道：「小秦，看來你是不懂你小叔是什麼人吶。換了別的人，我還真擔心會出事情，可你小叔的話，辦事不見得行，可論利益分配，這本事是這個。」

雙方寒暄完畢，等到主菜上桌，在社交上越發老練的秦風，並不急著馬上談正事。

話題先從金明月身上扯開。

黃秋靜問道：「預算多少？」

一頓飯吃得相敬如賓。

蘇糖聽得很認真，但顯然無法感同身受。

秦風盯著黃秋靜看了半天，忍不住笑道：「秋靜叔，我就打算開家麵館，麵館你都想入股？」

她最近不僅大肚子了，居然還升了官，從區委辦調到了區政法委當副書m.hetubook.com.com記，正式提了干。

蘇糖得了小紅花，高興地笑了笑。

秦風端起酒杯客氣道：「我替阿蜜謝謝秋靜叔。」

「東甌市現在銀根緊啊，螺山鎮這邊要開工，中心區往西走，藤山鎮、福山鎮，接下來也全都要開發，往南，也就是你們大學城邊上，接下來有個動車站的大工程，往東，新城建設還沒停下來。新來的這個陳書記，是打算把中心區的地全都給犁一遍。政府機關里，還有候總他們一群人，全都盯著這些項目。全市上下，只要家裡有點閑錢的，現在都紅著眼等房子升值。銀行已經沒有錢可以貸了，說句難聽的，他們自己都在炒房，哪有閑錢做實業。現在政府想要GDP，社會資本和銀行全盯著眼前利益，大家是捆在一起往坑裡跳，誰不跳誰就滾蛋。要按你那套理論，東甌市的實業早晚要完蛋，攔都攔不住。」黃秋靜說了一大套，然後不經意地來了句，「不過這些咱們也管不著，候總趁熱賺了錢就會退場，半點損失都沒有，我們呢，也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節奏來做事，你要是ｍ•heｔuｂooｋ•cｏｍ•coｍ缺錢，我這邊私人還能湊出點，錢不多，五六百萬還是拿得出手的，人多風險小，你看是不是這個理？」

金明月笑道：「挺好的，我們那時候也是這樣，都是從小活動開始做，一步一步熟練起來。」

「還沒。」秦風坦誠道。

那麼利益分配是什麼意思呢……

秦風道：「就怕別人眼紅，會出事情。」

秦風想了想，然後具象出一個比較直觀的詞——分贓。

金明月簡單地把實際上也確實很簡單的報名考試流程說了說，說完又對蘇糖道：「吃公家飯精神壓力很大的，不是說你家裡厲害，你就能輕鬆混上去。想要往上走，主要還得靠自己努力，能力是一方面，跟人相處的學問也很重要。在機關上班做事，也是在修鍊做人的境界，境界高了，自然就會有各種有能力的人才幫你。咱們儒家不是說了嗎，要內聖外王，心裏得成聖人，在外才能成王。多大的肚量就裝大多的地盤，但不見得多大的能力就能辦多大的事，而且當官這種事，有時候是福是禍說不清，看命，也看運氣。」

黃秋靜比劃出一個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