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建波來得很快，20分鐘后就到。秦風讓周珏把十里亭路所有的房產交易材料全都拿了出來，一件一件地拿給魯建波拍照取證，周珏又把王佳佳和羅進全都叫了過來當認證，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全都跟魯建波說得清清楚楚。
秦風則直接給魯建波打了個電話，讓他賣個人情，把這件事情在《東甌日報》上做一次報道。
結果被曹曉芳一鬧，現在成社會事件採訪了……
張開打完電話后，馬上去向陳榮彙報，事情牽扯到甌投，不能不報。
「對。」周珏道，「連黑社會這種話都說出來了，黃少菊這是打定了主意要把叔叔和阿姨拉下水，搞不好他還想著要把甌投連根拔了呢。」
「煞筆，你在這裏眼紅有用嗎？說別人高中輟學，你怎麼不說他退學后又自學考上一本了？秦風一邊賣烤串一邊自學上一本，你要有這本事，老子也服你。問題是，你！算！個！幾！吧！？」
秦風這下有點不淡定了。
……
諸葛安安看了秦風一眼，嘆道：「你看吧，這就是找漂亮老婆的後果。」
「誰？」周珏問道。
秦風覺得這就夠了。
他這點身家，可就指著甌投給罩著呢！
「唉，這ｈｅｔｕbooｋ•ｃｏm.cｏｍ個社會太黑暗了，真的，沒有背景你就是個屁，有了背景，煞筆也能成功。我算是看透了，什麼學歷不學歷，能力不能力的，全都是虛的。關鍵還是背後要有人啊。」
秦風閉門謝客，午後的公司里，只剩下周珏和諸葛安安這兩個甌投的嫡系。
所以甌投是專門拿來洗錢用的咯？
「我也不知道。」周珏道，「很多東西，他們都不讓我們碰。」
「信息時代……這社會又變天了啊……」張開感嘆得很。但確實又很服氣。秦風寫的那幾篇論文，市裡的領導全都看過，甚至市委政研室和東甌大學的社科部，私底下還專門就這幾篇論文的內容開過專題研究會。研究結果當然是一致同意秦風的觀點——開玩笑，刁書記都給批示了，哪個不長眼的敢跟上級領導唱反調。
本來如果不是早上出了這種幺蛾子，魯建波今天應該給秦風做個人物專訪的。
兩個人通話不到5分鐘就結束。
秦風腦洞開得很驚悚。
秦風在公開場合，被一個內退的股級幹部指為「黑社會」的事情，已經傳到了市裡。陳榮沒吭聲，朱明遠沒發話，這場涉及「東甌市青聯hetubook.com.com委員、東甌市工商聯委員、中心區政協委員」的巨大輿論風波，該怎麼平息，責任彷彿全都落在了張開一個人的肩上。
「難怪發家這麼快，原來是和黑社會勾搭上了，我就說嘛，一個高中輟學賣烤串的，能有什麼本事？蘇糖說不定是被他強上的。」
張開覺得秦風的思路是對的，老百姓的嘴，從來就不是官府能堵上的。
魯建波這廝年輕的時候就是憤青，現在聽到這麼個黑白顛倒的故事，簡直怒不可遏，破口大罵道：「這老娘客，想錢想瘋了吧。這麼喜歡錢，她年輕的時候怎麼不去做雞啊！」
今天早上開完會後，張開在午飯時間收到一個維穩辦發來的消息。
「黃少菊他瘋了吧？」諸葛安安很不理解道，「把事情搞這麼大，他收得了場嗎？」
周珏這時卻說了句讓秦風很震驚的話：「甌投倒不倒，也無所謂，反正叔叔也不止這點身家，頂多是退出國內市場。」
魯建波嘴角一咧，誇道：「秦總，你這心態可真好。你放心，這篇報道我一定好好寫，明天就讓全市的人都知道，這老娘客到底是人還是鬼！」
「這是要打世界大戰啊。」
「有個屁啊。hｔｔps://m•heｔｕboｏk.ｃom•com」諸葛安安道，「你沒聽秦風說，早上那個主持人都已經被收買了，人家明顯老早就在布局了，就等著機會把秦風的名聲搞臭呢！」
致命的槍傷啊……
「等下，等下。」秦風打斷道，「叔叔和阿姨，到底在國外有多少產業？」
張開兩天前就收到了市裡的通知，3月2日早上9點半，秦風要在市委開講一堂關於互聯網變革的公開課，他作為年後新上任的市委常委，也被要求去聽課。張開覺得，挺神奇的。前年夏天，他在江心島頭一次見到秦風和蘇糖的時候，秦風那嫩呦呦的模樣，明顯就還是個孩子。可現在，這才幾天，這小孩就搭上了侯聚義的船，然後眼看著他飛黃騰達，竟在短短不到2年的時間里，就闖出了這麼大的名頭。
「他不在乎。」周珏道，「這個人做事根本不考慮後果，跟瘋子沒什麼區別了。」
秦風驟然間想起，關朝輝過年時帶他去見的那些人。
周珏忽然道：「不管怎麼樣，這事情得先壓下去，至少不能讓媒體再這麼煽風點火了。」
秦風笑道：「你這是在變相誇你自己？」
秦風想了想，道：「媒體這邊，我倒是能聯繫個人試試看……ｈeｔuｂooｋ.ｃｏm•cｏｍ」
「魯編，你還可以去江濱街道問問，我們找街道調解了好幾次了，街道的人都知道。」說了一個多小時，周珏最後跟魯建波道。
諸葛安安笑問：「就老侯這脾氣，你覺得他能咽下這口氣？」
……
周珏揉著腦仁道：「我們手裡所有的事情都得先停一下了，也不知道黃少菊在曲江省能調動多少資源，他家老黃祖籍就在這裏，我們應付起來，都不知道還有沒有主場優勢。」
秦風道：「因為人丑。」
「名聲到無所謂。」秦風道，「連那位都被人起外號叫『青蛙王子』了，我背點罵名算什麼？問題是人家把我搞臭之後，下一步動作是什麼。」
但張開也沒動作。搞政治的人，最忌諱的就是匆忙出招。有的時候，反應慢一點未必是壞事，像張開這種做了一輩子宣傳工作的人，辦事手段已經很老道了。雖然還沒看過《讓子彈飛》，可讓子彈飛一會兒的道理，卻早就刻進了他的骨頭裡。
秦風拿出手機，翻了翻，然後遞給周珏，「張開，東甌市委宣傳部部長。」
侯聚義和關朝輝，該不會真在國外賣高級麵粉吧？
不過張開也並不完全相信秦風，雖然嘴上沒問「涉黑」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可話ｈｅｔuｂook•com.ｃom裡頭，還是跟秦風透露了一個點：東甌市的媒體，不對這件事情表態，沒問題；不過想要東甌市的媒體幫你說話，現在也不可能。
然後事實證明，張開沒有錯。
「真聰明~」諸葛安安這時候居然還有心思開玩笑。
「3樓肯定能做到，換成日元就行了。」
秦風有點不通道：「黃少菊有這能耐？」
「樓上的煞筆，給你錢，給你人脈，讓你把1000萬變成一個億，你真的能做到嗎？」
「黃少菊自己肯定沒這本事，但真要把水攪亂了，甌投倒了也不是沒可能。」諸葛安安道。
秦風這個聰明的孩子，下午2點出頭，就給他打來了電話。
目標很明確，先把官方的聲音穩住，社會上的輿論，別管就是。
曹曉芳早上在秦記麵館的開業儀式現場一鬧，到下午的時候，網上已經鬧成了一片。曹曉芳的一面之詞，在經過各種添油加醋后，被大範圍地傳播開去。輿論一邊倒地站在「弱者」的一邊，要說背後沒有水軍，秦風打死都不相信。情況明顯對秦風很不利，而且風向所指，也絕對不僅僅只是針對秦風本人而已。話里話外全都另有所指，潛台詞中隱隱都透著秦風背後的靠山，是個應該拉出去槍斃500次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