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開招標！現場殺價！只要拋出來的訂單足夠大，那就不怕這些廠家不給予最優惠的交易條件，對吧？」

抿著嘴一直挨著批，委屈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著轉，聽到這話顧曉曼將心一橫便抬起頭來。「王董，雨瑤科技是一家非常有實力的大企業，即便說之前那事兒是這個姓冉的在幫那年輕人強出頭，可她既然要求公司將資料準備好送過去，那也應該趕緊準備好送過去，反正也沒壞處的……」

測試？

王大民聽了顧曉曼的解釋、又看到了坐在裏面正填寫著表格的那些廠家代表，趕緊陪著笑衝著佘海波開口道。「我是新光公司的董事長王大民，早上的事兒可能是個誤會……」

「先全力配合嵇總的工作吧，咱們一早上基本上都是做了無用功啊……」

聽到這裏顧曉曼人終於忍不住了。「王、王董，之前給我名片的那人是雨瑤科技的行政總助，她可不像是在開玩笑……」

沒想到付正義這麼容易就看出了自己的打算，嵇保國當即便衝著他豎起了大拇指、一臉的敬佩。「一眼就能看穿，要不是知道你還在上大三，我真以為是碰上行家了……」

擺在床頭充著電的手機響了起來。

那就是個託詞而已啊！

「行了，我給你的那些配置清單上的企業作為最優選擇，若是在交易條件上相差不大，那就盡量選擇那配置單上有的企業！」

沒想到嵇保國所考慮和圖書的遠比自己還要周密，轉過臉見冉穎臉紅耳赤的很是有些難為情，付正義可就笑了起來。「冉助理，你需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啊……」

白忙活了一場，幾萬塊的參展費不談，還需要送出去上百塊主板和顯卡，但收穫的卻只是些空頭承諾，毫無實質性的進展，煩悶之下的王大民連手機沒電了都沒注意，中午喝了點悶酒準備回房間躺一會的，上了樓見門口站著的銷售部小趙正在訓新入職的大學生顧曉曼，便問是怎麼一回事？

從皮包里取出手機、見電量耗盡已經關了機，王大民將充電器找出來插上開始充電，聽小趙說的這些情況便壓了壓手，衝著顧曉曼道。「小顧啊，趙經理是老銷售了，他說的這些雖然不是很中聽，不過他也是為了工作、為了你好的，不要覺得委屈，多聽多看、多思索，你一定能很快就進入角色、獨當一面的……」

趙經理這才發現最關鍵的原因自己沒說，於是便擺出了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是啊，那邊點名要公司的大老闆去送資料，哪裡有這麼埋汰人的嘛……」

可嵇保國的方式卻是讓這些廠家一個個坐在這裏，老老實實的開始填寫表格，企業規模、生產能力、員工數量、年銷售額、技術開發投入、供貨周期、付款方式，幾乎是無需進行溝通便讓這些廠家都自己的底兒給抖落了出來！

「小顧啊，你是榆木腦和圖書袋啊？我都說了這麼多了你還要讓王董去給那邊送資料？你是不撞南牆不回頭啊……」

「我跟展會的組織機構取得了聯繫，拿到了參展廠商的名錄，之後就租借了四樓的大會議室，準備將這些廠家邀請過來進行現場溝通，雖然雨瑤科技不是生產電腦的企業，但作為組裝來說、我們只需要先圈定入圍廠家、然後再進入到實質性的談判階段，估計最多一周的時間也就可以測試，從中篩選出合格的供應商了……」

叮鈴鈴……

見付正義從大會議室里走了出來，惱怒於這傢伙早上那副嘴臉的佘海波便板著臉道。「你是新光公司的董事長？哈！你們公司可真的是太牛了，我們這裏廟小容不下大佛，請回吧……」

「一年要供貨三十萬套？開玩笑呢？」

坐在桌子後面的雨瑤科技的職員，見嵇保國湊過來微微點頭致意，跟著就對被驚得蹦起來的那生產廠家代表冷聲道。「你只需要考慮你們公司能不能保質保量的供貨，保底三十萬台套的採購量怎麼消化、雨瑤科技並不需要向你們進行解釋！請安靜點，若是不願意參加我們公司的供應商評測環節，那您盡可立刻離開！」

瞄了一眼裡面的情況，嵇保國便壓低了聲音道。「付總，供應商的篩選原本是有規定流程的，不過目前國內電腦硬體的生產廠商數量並不多，採購商的議價能力也並不算強，所以也和_圖_書就只能是以這樣的方式將他們召集到一起進行現場議價。否則單是試探、溝通、合作條件的洽談就要耗費一兩個月的時間……」

聽王大民這麼一說、銷售部的趙經理可就傻了眼，而顧曉曼則是雙眼一亮趕忙在前面帶路。

嵇保國點了點頭，剛想開口卻聽到裏面傳來了驚呼之聲，趕忙走了進去。

「對不起，是我工作沒做好……」

頭一次遭遇這種情況，那廠家代表猶豫了片刻這才重新坐了下來，一邊對照著自己公司的資料、一邊填寫雨瑤科技要求供應商所填寫的那些表格，心裏面是既覺得荒唐、又滿懷期望！

「王董，小顧根本就不適合做銷售！見了誰都以為是大客戶，連對方公司是幹什麼的都沒搞清楚就覺得是攬到了大生意……」

王大民反應了過來，愕然道。「什麼？要我去送？」

將其他公司所填寫的表格拿過來看了看，付正義對嵇保國在倉促間所設計出來篩選流程可就越加的佩服了。

不等顧曉曼的話說完，趙經理便撇著嘴譏諷道。「不像？你就沒看明白當時那情況？姓冉的擺明了就是在幫那年輕人強出頭，誰知道彼此之間是個什麼關係啊，難不成你還以為那年輕人是姓冉的上司不成？做銷售最重要的就是要有眼力，我們這次過來參展可不是為了賣出個幾十套、上百套產品的，我們是來發掘大客戶的，是來尋找長期合作夥伴m.hetubook.com.com的……」

早上兩個小時所取得的收穫，僅僅是一大堆的宣傳資料和廠家銷售代表的名片。

王大民將電話接起來一聽，很快就勃然色變。「你說什麼？在四樓的大會議室？其他廠家的負責人都到了？主辦方還點了我的名兒？好！好！好！我立刻就過來……」

這時陪著冉穎站在會議室門口的佘海波，見早上新光公司那姓趙的帶著那年輕女孩跟一個中年人想要往會議室里走，上前將人給攔了下來。「誰允許你們來的？」

電話掛斷，王大民見顧曉曼手裡拎著個資料袋便一把奪了過來，翻了下見裏面是整套的公司資料和宣傳彩頁，這才鬆了口氣，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便往外面走。「都跟上！雨瑤科技在四樓大會議室正召開供應商見面會呢……」

見新入職的顧曉曼雙眼紅腫，王大民將房門打開示意二人進來，等聽銷售部的小趙說了具體情況可就有些奇怪了。「雨瑤科技？做商務通和MP3的那個美國公司？」

趙經理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

趙經理掏出塞在口袋裡的筆記本便繼續彙報。「是啊，這個公司的MP3全部出口，商務通現在也是產量兩旺，我打電話諮詢過了，負責代工生產的銀河股份根本就沒有跟電腦有關的項目要上馬，而這個公司生產MP3的兩個生產基地也已經是滿負荷了，哪裡可能會徒然進入電腦整機行業，頂多就是準備買些辦https://m.hetubook.com.com公電腦而已……」

可此時的國內市場，無論是整機生產商還是消費者，都只認進口貨，即便其價格高昂、售後幾乎也沒有，但進口貨卻一直佔據著市場的主導地位，導致國內企業要麼就是淪為其代工的生產車間、要麼就只能是採用貼牌的方式緩慢發展。

將莫爾恰林手寫的那份配置清單交給了嵇保國，付正義便問在目前的情況下該怎麼辦？

因此對於五一節前在花園酒店所舉辦的這次亞洲電腦展，王大民是抱著極大期望親自帶隊過來的，可無論是國產品牌聯想、還是剛剛介入電腦整機的長城，對新光公司這種規模不大、技術積累時間不長的民營企業都是不太感冒的，即便是王大民將價格壓到了幾乎要虧本的程度，可這兩個公司都沒什麼興趣，最後被他軟磨硬泡的才勉強同意將樣品送到工廠進行測試。

創立公司的這三年來，作為新光公司創始人的王大民無時無刻不在希望公司的產品能取代昂貴的進口貨，在國產電腦行業里打開局面。

自嘲了幾句，付正義便隨著嵇保國去了四樓的大會議室，見雨瑤科技的橫幅已經被拉了起來，身穿雨瑤科技工作服的員工就坐在門口負責進行廠家，而裏面用桌椅和雨瑤科技的企業宣傳海報分隔出了幾個區域，有工作人員正在跟廠家代表進行溝通，所有的一切都是井井有條，付正義不禁連連點頭，覺得嵇保國還真不該讓他單純的負責生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