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我在樹下、靜等花開
第1553章 馬失前蹄

張文武面帶微笑,將擺在面前的筆記本翻了一頁便道。「你知不知道你這做人最失敗的地方是什麼?」
牛勝達沒敢坐,反而是點頭哈腰的竭力辯解著。
張文武抬起眼片瞅了瞅對方,見是個有著張沒有任何特點的臉的小老頭,示意他坐下來便翻開了擺在桌上的筆記本。「牛勝達,江湖人稱牛爺、達叔,是能開宗立派的箇中高手,對吧?」
從兜里掏出煙拋了一根過去,張文武用憐憫的目光瞅著牛勝達道。「行了,坐下吧,我今兒只問你順達貿易公司的事兒,其他的我不管、也管不著。我問你的事兒你要說清楚了,那我站起來掉臉兒就走;若是你不說,那我就只能去找所長嘮嘮嗑,等著你在裏面被玩死,如何?」
被關進來也有幾個月了,雖說這次的事兒有點麻煩大,但牛勝達還是比較淡定的。
背著手、目光平視,牛勝達繞著操場踱著步,過了春節他就到了耳順的歲數了,前些年他大手大腳的慣了,看來也該和圖書考慮這次出去之後金盆洗手了,總不能真跟師傅一樣、臨到老了連個安身之所都沒有,用席子一卷就入了土……
張文武似笑非笑的瞅著牛勝達,眼前這個老騙子還真的挺厲害的,要不是他那個女徒弟有寫日記的習慣,想要給他定罪、還真的是挺困難的。
自動自覺的排隊,不過到了門口的時候、牛勝達卻被攔了下來、被帶到了功能室,見裏面有個精壯漢子正等著他,不由得一怔。
牛勝達神情不變但卻是眼瞳一縮,一下子可就拿不準對方的身份了。
他可不是什麼普通人,他是真的有師傅傳承、在江湖上有輩分兒的,馬失前蹄不可怕,失了信心那才是真的完蛋了。
「領導,我真的是冤枉滴,我找了律師滴,律師說法律不會冤枉一個好人的滴……」
張文武也佩服這傢伙的鎮定,低下頭繼續說了下去。「從94年開始,到你被抓的這些年間,你成立了七個公司、設了六個局,你到手的錢和_圖_書總共有兩千多萬,被你坑了的人差不多有上萬了,普通老百姓的血汗錢,正經商人的家產,甚至還有一次你是看走了眼、差點被個千門的傢伙給反坑了,挺精彩的啊。一直沒提審你,其實關鍵就是檢察院還沒有梳理清楚具體的情況呢,你這案子說複雜、不複雜,但就是特別的麻煩,而且還牽涉到了印尼、大馬那邊的兩個詐騙案,要不然你覺得怎麼會拖這麼久的?」
「領導莫要這麼講,我就是個小嘍啰,哪裡是能跟爺啊、叔啊這些扯上什麼瓜葛的呦……」
張文武這才將口袋裡的錄音機取了出來,按了錄音鍵便道。「吶,你把版納州順達貿易公司的事兒給我說清楚,尤其是你跟木美雲、跟她女兒之間的那些事兒源源本本的說清楚就成了,有什麼就說什麼,不用急,我的時間也挺寬裕的。當然,你放心,這錄音不會交給法院,也跟定你的罪也沒關係,但要是你這次不給我說清楚,後果一定比你能想象https://m•hetubook•com.com的還要嚴重……」
「領導,我是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啊……」
「領導,您說。」
從沉思中醒過神來、牛勝達嘆了口氣,看守所里就這個不好,動不動就剋扣放風的時間,今兒太陽這麼好,房間里的陰冷他是真的有點吃不消,就指望著每天能出來晒晒太陽、驅驅寒氣呢……
牛勝達之前還略有些佝僂的身子直了些起來,心中巨震、但臉上卻依然還是沒有任何的表示。
嗶!嗶嗶……
張文武聽他還是一口的西北腔、不由得樂了。「一般的案子早就該判了的,你被從印尼帶回來都已經這麼長時間了,你自己就沒點數嗎?」
很長時間都沒提審了,他估摸著在外面的那些人也該活動的差不多了,只要他咬死了什麼都不承認,單是他華僑的身份、就能讓他減個兩三年的刑了,何況燕京的氣候還是很對他脾氣的,印尼那鬼地方雖說吃的、喝的、玩的也都不錯,可作為土生土長的本地人而言,牛勝達還https://m•hetubook•com•com是覺得什麼地方都比不上這兒的秋高氣爽。
這傢伙不但會易容,還會做假證件,會說六種方言、還精通英語,自稱是師從鬼谷子一脈的傳人,世道不好、所以只能是長期蟄伏,在徒弟們的面前經常說,能要能學到他兩三成的本事,那麼略施小計、就能一世富足。
牛勝達苦著臉道。「領導,我姓牛啊,我這輩子也沒去過什麼版納州,您、您是不是搞錯了啊?」
哨音響了。
「1994年,版納州有個名為順達的小公司,老闆是個漂亮的單身女人、名叫木美雲,三十二歲,帶著個十四歲的女兒,母女倆相依為命,直到有個名叫李達的印尼富商找上門來要一起成立順達貿易公司,共同發財,對不對?」
「你收了個特別喜歡寫日記的女徒弟,這女的啊自小就有些寫日記的習慣,被你壓著有一年沒寫,但出了師之後、你這徒弟可就啥事業都不忙著去開拓,首先把寫日記的習慣給恢復了,所以從你手下這個徒弟的那一刻起,你幹了https://m.hetubook•com.com什麼事兒、騙了多少錢、坑了哪些人、跑過哪些個地方,其實也都不需要審問你的,直接按圖索驥就成了,明白不?」
「吶,我呢不是公安、更跟法院、檢察院這些沒任何的瓜葛,所以呢、你也別跟我來這一套,我能來到這兒專門找你,那就一定是要有收穫才行的。我知道你在外面還有徒子徒孫、還藏了不少的錢,你在這兒能住進八號倉、那也是花了大代價的,如果你不願意跟我說實話,那現在就讓管教把你送到二號倉,裏面都是些什麼人物、都是因為什麼事兒而關進來的,你一定是很清楚的,到時候菊花變葵花是小事兒,搞出個大出血、那你這條命搞不好就算是交代在這兒了……」
牛勝達磨蹭著走了過去,伸手拿起一張看了看、臉色可就終於變了。
「不見棺材不掉淚,是吧?」張文武說著將夾在筆記本里的幾頁紙給取了出來,衝著牛勝達招了招手。「來來來,過來看看,這是不是你徒弟的筆跡、是不是你徒弟記下來的關於版納州的那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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