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咱們大將軍。」
白勝的眉頭皺起來了。
那親兵嘿嘿的笑了，有些話不能說出口，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恩，有人商量這心裏穩當些。」白勝揮手示意隨從立即去的室韋人按這個意思去辦，也讓那些等著入園的人可以依次進來。
「時辰到。」有人高喊一句。
「那依白將軍的意思，咱們應該斥責室韋的人？」
「不是表功，是我部申請下月再往東五十里。」
雲州城，丁香園。
等了好一會，沒見柳如雨開口，白勝再說道：「這事，也只有二娘子您能作主。而且必須由您點頭。」白勝只說到這裏，卻也沒說為什麼必須是柳如雨點頭。
「等一下。」有一人從遠處急步走來，此人穿的是七分中褲，帶鋼扣的豬皮帶，上半身是一件開襟絲綢短衣。從處走來卻是不顧滿頭大汗，擋下了其他入園的人。
「長安有用？」
這位向著白勝一抱拳，又衝著屏風一抱拳：「我部ｈｅtｕbｏｏk•cｏm.ｃoｍ
負責報賬，上月採購羊毛……」
開始有人進來的時候，白勝還在說話：「上月的月錢我沒讓結，這幫貨色有了錢就亂花。我定了個規矩，一半錢扣下直接送回他們家中。省得他們在這裏造。」
白勝進了園子，抬手一抱拳：「二娘子，城東出了點差子。南室韋的族長送來牛四千頭，但其中有兩千頭根本就不能幹活，我派人打聽了，那是靺鞨那邊的褐牛，這種牛原本是野牛，後來被室韋人圈養。」
「所以，只有二娘子可以作主。我作主，這叫私兵東進，我扛不住。二娘子作主，誰敢打咱們，咱們這就叫防禦商線。而且他背後還有木小郎君，莫說有消息傳來木小郎君貶為民，但你說陣前那事，換成你我會如何？」
「謝過白將，末將告退。」
「民女我內心是這樣想的，長安那邊傳來話說，羊毛最低要過一千萬隻羊的量，儘可能達到一千五百萬隻和_圖_書羊的羊毛。但眼下，室韋人幾乎沒有羊，契丹一族是養馬的高手。而且這次契丹上北上，卻絲毫沒有碰河套一帶搶羊。」
柳家二娘如雨坐在水塘中的檯子上，面前堆著足有一尺高的賬本五堆。
所有人都退了一步讓到一旁。
「白將軍請安坐。」柳如雨從屏風後起身，白勝卻很急：「那牛看似壯實，實際沒什麼力氣，而且懶，吃的多光會長膘了。」
而園門外，足有數百人在樹蔭下等候著。
一個民女說請旨，這話聽起來可笑，但在這裏卻不同。
「也是，白將軍高明。」
這位是雲州副將，關中白氏子弟，白勝。
兩人隔著屏風說話的時候，第一個進來的也是位將軍，達到正五品就算是最末等的將軍。
白勝差了一句：「他們懂規矩，河套這一帶就是咱們眼皮子底下，他們去搶就是不給咱們面子，所以他們北上繞遠道，再有些日子他們就回來，但一千五萬隻羊，難。https://www.hetubook.com.com」
白勝聽了一會，大多他聽不懂，找了個由頭離開。
但人人都明白，就是李道宗人在雲州，雲州這邊的事情除軍務之外的事，都是柳如雨說的算，連新修一條路修多寬這種事情，最終都是柳如雨給定下的。
白勝默默的點點頭：「沒錯，這麼大的事都能扛下來的人，莫小看。再說了，你們說這雲州誰說的算？」
白勝想的還有一句是，不戰而屈人之兵。
白勝罵了一句：「這賬目你派人交賬就是了，跑到這裏表功作甚。」
「有了河套那些羊，估摸著就夠了。」柳如雨想到的只是柳木交待的收購數量。
白勝這才坐下猛灌了幾大碗酸梅湯后再說道：「他們也不算惡，倒是明言那二千頭牛隻收半價。」
「不如依了這價，告訴他們這次收了，下次不能再送這種牛。若是長安有需要，再讓他們送來也可。」
「那就去辦，本將再調五百人給你營中。」
勝州是一個很和*圖*書特殊的地方，當年是前隋建立，但隋末之後卻被突厥佔領，這可是非常大一塊地盤，河套草原的一處要緊的位置。
「去。」柳如雨銀牙一咬。
園外，白勝的親兵問白勝：「將軍，這往東走萬一打起來，怎麼辦？」
屏風后的柳如雨已經對一片地域的人口、民族、戰線等了如指掌，聽到這話立即問道：「那不是距離勝州只有不到二十里了？」
「我家大郎說過，長安有許多貴族事實上也變著法的殺牛吃肉。但這等大事非是我一民女敢言的，或是送到長安后可請旨。」
叮咚一聲，這是計時水鍾的鍾錘敲擊的聲音。
白勝也在此時說了一句：「請二娘子作主。」
等這位報完，眼下雲州最大的官就是白勝。
「恩，倒也不行，這室韋人以前跟突厥人一起也和咱們打仗，眼下好不容易能不打了，就為這二千頭牛翻臉不合適，沒了主意。」
「嘶，抄家殺頭是跑不掉的。」那親兵倒吸一口涼氣。
柳如雨那
和*圖*書敢接這話，她在這裏只是每個月要和各營、各部落、各商號對賬。
李道宗不擅長內政，而且也是一個不喜歡拿主意的人，更是討厭那些日常瑣碎的公務。
這位嘴上有念著，也有正式的文書遞上，柳如雨身旁的那些負責記錄的人已經開始核算並記錄。
所以柳如雨代手開始慢慢接觸，到現在，卻是真正管起了雲州這個邊境上的要塞城鎮原本就不多的日常雜事。
「正是。末將請求再往東五十里，末將聽草原上的部落有人送信，那邊的部落也想交易。末將以為，契丹部落的人原本和咱們是死敵，眼下都不打他，只要有錢帛糧食在，那邊說不定也不會再打，所以往東五十里。」
柳如雨連話都不敢講了，自己憑什麼作主。一個民女罷了。
接下來進來的依然還是一位武將，他還拉了一位突厥部落的長老。就一份交換協議來這裏作認證，以及報上他們兩邊的賬目。
「對，大將軍不在，軍務之外的事呢？」白勝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