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錦年素時
第37章 豬和豬

「哇!」
「哎,你都寫了什麼歌呀,賣那麼多錢?」
當然,其實最讓李謙作難的,還是手頭上的工具太少了。
「兩萬塊啊,我姐,還有她們那組合的另外四個人,她們每天辛辛苦苦的練歌、練舞,結果辛苦一年,才只靠專輯掙了加一起十萬塊錢!」
李爸當時就支取了五萬塊,轉到了李謙的銀行卡上,剩下那三十五萬,他怕李謙年輕人把持不住,就特意又新開了一個賬戶給存了進去。
至於《我熱戀的故鄉》,實話說,當李謙長大后,尤其是開始玩搖滾、做編曲、做配樂之後,這種歌曲已經不太流行了,不過,包括這首歌,也包括《我家住在黃土高坡》,這種明顯的鄉謠風代表作的編曲,都是有著很明顯的傾向的。
至於《我熱戀的故鄉》,雖然當年這首歌真的是相當的紅,但是因為年代實在太過遙遠,李謙雖然聽過、喜歡過,但時至今日對它的記憶,也是只剩下詞和曲了。
「……」
「對了,我可不可以告訴我姐一下……咦,對呀,你既然會寫歌,那你可以給我姐寫一首歌呀!你寫好一點,把最拿手的作品拿出來,我姐如果喜歡的話……」
「好吧,讓你猜對了,已經寫好了,回頭我就唱給你聽!」
這下子王靖露是真的驚呆了。
因為在他的預判中,雖然《執著》、《野花》等幾首歌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越來越紅,但是要幫廖遼這張專輯打響第一炮的,卻是《我熱戀的故鄉》。
這個消息,對於立志這輩子都要圍著音樂和電影打轉的李謙來說,自然是好到不能再好的消息——這不單純是一點錢、一點稅款的問題,這代表了一種國家對文化產業大力扶植的態度,有了這種態度,文化產業想不繁榮都難!
「好幾首呀,一共算是三種風格吧!」
……
比如說,他大約記得《野花》的編曲是以吉他和小提琴為主,也大約記得《執著》的編曲也是以吉他為主——事實上和圖書,當年田震的那張專輯,本身就是走輕搖滾和鄉謠的風格,要記著這個並不是什麼太難的事——再加上《乾杯,朋友》大約也是走這個路子的,所以即便記不太准了,要為它們重新編曲,也不難。
李謙伸出四個手指頭,也不等她猜,就直接說:「四十萬。」
結果很令人驚喜:歌曲、劇本等文化產業原創作品出售版權的收入,享受和文學作品發表、出版所獲得的稿費一樣的待遇:免征個人所得稅!
「你才豬!」
《未了情》的原版編曲他完全沒有絲毫印象,但是沒關係,在進入二十一世紀之後,隨著周董的崛起,隨著《東風破》、《江南》、《發如雪》等歌曲紅遍大江南北,身為一個曾在長達十幾年的時間里吃音樂這碗飯的人,李謙對中國風類型歌曲的編曲自然也是曾有過研究的。所以,他準備把《未了情》的編曲好好做一做,權作是對自己編曲能力的一種考驗。
「哦……」
李謙來到樓頂等了一會兒,王靖露就上來了。
相對有一些難度的,是《未了情》和《我熱戀的故鄉》。
抄完了譜子,李謙站起身來伸個懶腰,想了想,拿起手機來,給王靖露發了條簡訊: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上天台。
李謙點點頭。
片刻之後,李謙扭頭看著她,似乎是感應到了李謙的目光,她也抬起頭來,羞羞怯怯地跟李謙對視著。
接下來,他準備再拿出兩到三天的時間,用來做剩下兩首的編曲。
那就是,熱烈、奔放。
一把好弦,總是能恰到好處的把名角兒的嗓音,把那種唱腔的獨特魅力給烘托到極致,而一個好的編曲,也總是能最大程度烘托出整首歌的意境與主旨,最大程度的幫助歌手把這首歌的感情給推出來、推到位。
「好!那我一定要錄下來,以後還可以帶到京城去,可以經常聽!」
「我只吃一碗!」
而面對這首歌,李謙又絕對會十分的用心。
hetubook•com•com「喂,如果我請客的話,你要吃幾碗米粉?」
本著先易后難的原則,李謙一邊回憶、一邊尋找感覺,只花了一個來小時,都沒等到吃晚飯,就把《執著》、《野花》和《乾杯,朋友》這三首歌的編曲處理出了一個大概,晚飯後又拿出半個多小時仔細過了兩遍,適當調整了一些細節,就算基本定稿了。
現實中,經常會有這種情況出現:某首歌,你聽過,但不覺得怎麼樣,偶然有一天,你在某個節目上再次另外一個人聽到這首歌,卻突然覺得眼前一亮,覺得這歌真好聽!
……
而事實上,這也是廖遼不惜出高價買歌也要讓李謙負責編曲的原因之一——作為一個對情感特別敏銳的歌手,雖然只是聽李謙彈著吉他唱了一遍,但她卻在當時就明白了,李謙很敏銳的捕捉到了那兩首歌的靈魂與氣質。
不要說有後世那種可以隨意從電腦里調用的素材庫了,現在他手頭上就只有一把吉他,甚至連個鍵盤都沒有!
卧室里,李謙趴在桌前,右手在本子上寫寫劃劃,不時地拿過吉他來彈幾個和弦,然後再俯身寫上一陣。
李謙也不賣關子,直接道:「今天下午我賣掉了五首歌,我的原創歌曲,賣給一個歌手了!」
王靖露聞言腳步一頓,旋即臉上露出驚喜之色,「真的假的?賣歌?」
「……」
這種事情,其實沒有太多道理好講,幾首歌都是好歌,也都足夠的經典,但根據李謙的了解,眼下的國內樂壇最流行的卻是民謠、鄉謠和民歌之類的風格。真正被公眾認可了的一線歌手中,也就只有飛翔樂隊代表了搖滾,周嫫代表了都市情歌,剩下的大牌歌手,幾乎清一色是玩這一類的,至少是以這一類為主的。
然後,她興奮地握起小拳頭,雙手無意識地在身前擺了擺去,「四十萬……我的天哪!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行,不行,你居然走在我前頭了!我還以為我要領先你m.hetubook.com.com很多呢!」
「你知道嗎?我聽我姐說過,她們那個組合發行的那張專輯,除去收歌、編曲、製作、灌制等等各方面的開支,要賣到三十萬張才會開始有盈利,她們也才會能拿到獎金,我記得上次我姐回來還跟我媽說過,到現在為止,那張唱片掙的錢分到她手裡的,才只有兩萬來塊!」
也就是說,別管是三萬、五萬,還是四十萬,甚至更多,該多少是多少,全部都是作者的,國家一分都不要!
而且在她看來,很顯然的嘛,李謙是原作者,他的編曲即便是最後沒用上,那也肯定會極有參考價值!
他是見過她歡呼雀躍的樣子的,就是上次月考李謙的成績大幅度進步之後,她曾經在他面前第一次露出那樣放肆的笑容。
李謙笑笑,「總之夠請你吃好多次米粉的就是了!」
別說中國風了,就連情情愛愛的歌曲,都還不是樂壇的主流呢。
「那也是豬!」
然後,他從演草本上撕下幾張乾淨的白紙,認真地把自己的編曲版本謄抄上去,這就算齊活了。而且今天他的編曲也就此結束。
回來的時候,李爸李媽還順路去了一家會計師事務所,花了六十塊錢,諮詢了一下出售歌曲版權納稅的事兒。
其中《未了情》顯然是一首偏中國風的歌曲,而後世有了周董的出現,李謙對中國風的研究,大半都傾斜到了他和林俊傑、王力宏等人的作品里去了,以至於雖然能夠回憶起《未了情》的詞曲,但原版編曲是什麼樣子的,卻是根本沒有絲毫的印象了。
李謙略帶些驚奇地看著她。
「我給你寫首歌吧。」
可即便是他記得再准,《執著》和《野花》也的確是足夠經典,但畢竟是小二十年之前的歌了,截止到他摔下威亞來掛掉之前,也至少得有十幾年沒聽過,所以,詞曲什麼的回憶起來不是問題,但編曲,他就只能大約記得一些最關鍵的東西了。
「有什麼好消息要告訴我呀?」她上來就問m.hetubook.com.com,看樣子心情不錯。
而據李爸回來說,他當時還順便諮詢了一下,據說文化版權的衍生品,比如唱片、磁帶、錄像帶、VCD的銷售收入,以及電影的票房收入、戲曲的門票收入、話劇的門票收入、演唱會的門票收入……等等這些文藝作品的衍生收入,雖然收稅,但稅率也很低。
青春……不是說你十七歲你就青春了,也不是說你讀高中你就青春了,你跟女孩挨著坐的時候連手心都不會出汗,你跟女孩牽手的時候都不會臉紅,你跟女孩約會的時候都沒有感覺到心跳和幸福一起加速……那你怎麼能算青春?
「……」
「好!」
……
他正在為賣給廖遼的那五首歌編曲。
所以,只要用點心,倒也應該不是太難。
終於,發泄過後,那股子狂喜漸漸降溫,她開始慢慢冷靜下來,不過即便沒什麼燈光也沒什麼月光,李謙還是下意識地瞄見:她小臉兒始終紅撲撲的!
所以,這兩首是重點。
支票沒問題,隨時可以兌取。
「豬!」
這下子王靖露是真的高興起來,「你居然已經可以賣歌了?我還以為你只是會唱別人的歌呢!哎,哎,賣了多少錢?」
而現在,看著王靖露,李謙突然就聞到了青春的味道。
不知道聯想起了什麼,王靖露突然就沉默下來。
不過……這才是一個十七歲的小女孩該有的樣子嘛!
然後,她說、說、說……
「啊?好啊,那太好了?什麼歌?你寫好了還是沒寫呢?」
「我姐說,她們那個組合最大的收入是來自走穴商演,可即便是那個,即便她們去年發行了專輯之後,四五個月的時間就接了五六十個商演活動,我姐分到手才只不過二十來萬,可是你,居然只賣了五首歌,就賣了四十萬!」
發完了簡訊,他把手機收起來,起身到洗手間洗了把臉,然後跟老爸老媽打了聲招呼,就換了鞋出門。
整個產業繁榮了,身處其中的人,才能水漲船高!
看見她這副歡喜狂亂的和圖書模樣,李謙突然就覺得連自己都跟著找回了一點青春的感覺。
說到編曲,在圈外人看來,或許會覺得無足輕重,但真正從事音樂這個行業的人卻無一例外對它非常的重視。就好像唱戲唱紅了的名角兒身邊必然會有一個「一把弦」,一把弦不到,他甚至會拒絕登場一樣,大凡有些名氣的歌手,往往都會有幾個關係極好的編曲,每次要出新歌,就會根據風格的不同,找適合的那個人來給自己編曲,你要是讓他換個人,他就會不放心——所謂一把弦,所謂編曲,其實大致作用非常近似,簡單來說——托腔!
「啊?哦……我要吃……兩碗……不,三碗!反正你有錢了,我要使勁吃!」
下午的時候,李爸李媽就已經去過銀行了。
「這路子你想都別想……你姐估計看都不會看……」
所以,一句話:這首歌,必須紅!
別納悶,那肯定是重新編曲了!
所以,他現在的所謂編曲,純粹就是在啃腦子——東西不夠,想象來湊。
說話間,她忍不住在李謙身邊走來走去、走來走去……
「回頭一定要唱給我聽聽!」
所以,歌好,歌手好,固然是最主要的,是最基礎的,但一首歌、一張專輯要紅起來,要被更多的人傳唱、傳聽,要成為聽眾心裏的經典,一個好的編曲,也絕對是必不可少的。
應該承認,只要牽涉到音樂,李謙的記憶力就絕對是出類拔萃的,畢竟從事這個,每天耳濡目染,所以對這方面的東西記住的自然就多、記得也准。
王靖露「哈」了一聲,還是鍥而不捨地問:「說嘛,到底多少錢?」
其實,哪怕是在原本那個李謙的記憶里,除了小時候那幾年大家一起瘋跑狂笑之外,她從來都是一副清麗如水、淡雅如風的模樣,乖乖女的不得了。李謙甚至從來都不記得長大后的她有過這樣興奮到有些失常的時刻——即便是上次月考之後,她雖然高興,卻仍是有些克制的,並沒有表現得像現在這樣,興奮到近乎要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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