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民少女？」
說完了，他笑笑，也走開了。
說話間，他和杜小明先後站起身來，走向試聽席的前方。
現場安靜片刻，有人開口說：「第一首歌，我贊同老錢的看法，就是這第二首歌，那首童謠……當然，我不是說那首童謠不好，其實我感覺挺好，從詞曲到編曲，再到她們幾個的唱，感覺都很對、很好，我只是覺得，如果把這樣的兩首歌放到一張專輯里，會不會有點風格上的不搭？會不會……反而紊亂了本來該突出的主題？」
於是，大家一個個都心急如焚，卻又只是站在外面默默等著。
而很明顯，從目前來看，李謙已經為五行吾素打造出的這兩首歌，《姐姐妹妹站起來》這首快歌就不用說了，即便是後面那首《讓我們盪起雙槳》，作為一首童謠，節奏舒緩悠揚，但是五個女孩子同聲合唱，也導致不管她們的唱功是好是差，做出唱片來之後，都讓歌迷不太聽得出來。
黃達仲點點頭，問：「然後呢？」
……
很快，《讓我們盪起雙槳》放完了。
停了片刻，他見房間里沒有其他人有要說話的意思，知道以上兩種觀點基本上已經代表了大家的兩種不同看法，就緩緩點頭，扭頭看向音樂總監杜小明。
這時候看到五行吾素姐妹幾個手拉手在門口處站成一排，他抬手指了指她們，說：「你們先出去，到外面等結果。」
聽到兩位大佬的話，李金龍頓時鬆了口氣，趕緊點頭。
來到門口，黃達仲居然特意走到幾個女孩子跟前，笑著說：「你們的表現很不錯，這兩首做的也相當好，再去濟南府的時候，幫我帶個話，就說我這裏隨時預備下好酒好菜，隨時歡迎李謙過來！」
黃達仲點點頭，問：「那你的意思呢？」
李謙出手，從鄉謠到輕搖滾，又從輕搖滾到嶄新的中國風，再從中國風到青春快歌，然後再從青春快歌到童謠……路子怪異是怪異了點，但至少就試聽室內這麼多專業人士的耳朵得出的判斷結果來說，還真沒人敢說他這麼玩絕對不行！
黃達仲點點頭，這個說法，跟他的判斷很接近。
試聽室外，眼見來參見試聽會的人絡繹不絕地走出來，姐妹幾個想進去，但是很快就發現，公司的黃總和杜總監都沒出來，猶豫了一下，大家就又都默契地站住。
說完了，他轉身走開了。
但是這個時候，杜小明說完了，眉頭卻又再次皺起來，然後，他看著李金龍，問：「金龍，你跟那個李謙https://m.hetubook.com.com接觸過了，他有沒有……我的意思是你們在接觸過程中，他是不是說到過什麼他對五行吾素這個組合的想法？比如，關於打造她們、打造這張專輯的思路？」
既然是稀缺資源嘛，貴是當然的！
雖然你很驚奇，雖然你幾乎被嚇倒，但是……你只能在疑惑中充滿期待！
黃達仲更是忍不住直接開口問：「怎麼說？」
眾人聞言，紛紛起身出門。
「呃……」這句話頓時把李金龍給問住了，一時間，他不由得皺起眉頭，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好說：「難道不是……青春、動感的路子？」
那麼，他該如何把各種明顯是不太融洽的風格的作品，統一到一張專輯里呢？
五個女孩子站在那裡，繼續發愣，繼續面面相覷。
李金龍聞言精神一振，然後很謹慎地說：「由他負責監製整張專輯，並且負責創作其中至少五首的作品，如果銷量在100萬張以下，他一分錢都不要！」
杜小明那雙彈了三十年鋼琴的手無意識地比劃著，笑著、帶著最後的一點疑惑，說：「其實思路很簡單，如果一張專輯里包含了很多的風格，那就找一首足以碾壓住所有風格的作品出來，那不就行了？整張專輯，我管你風格多亂，我管你什麼快歌慢歌，管你什麼搖滾童謠，我就這麼一首歌往最後一放、直接給你鎮住，那麼OK，大家就非但不會感覺這張專輯很亂，反而感覺這張專輯內容豐富……」
終於，大約過了十幾分鐘，試聽室的門再次打開了，黃達仲和杜小明一前一後走了出來。
黃達仲和李金龍聞言都是倒吸一口涼氣。
所以……其實哪怕對方要價再高點，只要不超出底線，黃達仲這裏也都肯定會點頭答應。
於是，他扭頭跟杜小明交換了一個眼神兒，見對方也面色鄭重地點了點頭，他就擺擺手示意發言的人可以坐下，然後問：「誰有什麼不同意見么？來，都說說。」
這隻是商業談判、商業合作中很常見的一點小手腕而已，沒什麼稀奇。
所以，如果裏面正在談這個呢？
似乎是被這幾句話給點醒了，李金龍聞言突然眼前一亮，趕緊說：「我想起來了，我似乎聽她們姐妹幾個提過一句，好像是當時李謙拿出這首童謠，她們姐妹幾個也有過疑惑，但李謙給她們的說法是，要把她們培養成全年齡段都喜歡的全民少女？」
就連一直在旁邊蹙眉苦思的杜小明，和圖書也是突然被吸引了過來，忍不住「嚯」了一聲，跟黃達仲對視一眼，他笑道：「還真是自信的很哪！」
黃達仲和杜小明聞言不約而同地驚訝出聲。
試聽室內，不少原本吃驚之極的人，臉色也都重新恢復了鎮定，又坦然地坐了回去。
不出點叫人心動的代價，憑什麼叫人家給你做專輯？
李金龍聞言頓時不說話了。
這個時候，黃達仲緩緩地吐出一口氣來，頓時一副心明眼亮的模樣，笑道：「我就說嘛，這樣才對，哪有一開始就把所有絕招大招都直接放出來的？那小子，果然留著後手呢！」
杜小明點點頭，說：「應該是奔著兩百萬張去的，要真能有兩百萬張，五行吾素可就算是徹底火了，也活了，給他七個點……也沒什麼！而且我覺得，從剛才那兩首的質量來判斷，他心裏應該是很有譜，這個銷量看來很有希望。至於五百萬張……呵呵，估計他也就是有棗沒棗打三竿子吧，估計主要是想表示一下他對這張專輯的信心，主要是給咱們點兒信心，至於真賣到這個數……我覺得那不太可能。」
所以，李謙給她們做這張唱片根本就不強調唱功？
杜小明聞言緩緩地笑起來。
黃達仲和李金龍聞言，同時扭頭看向他。
大公司有大公司的規矩，像這種試聽會，自然少不了各個部門的人對作品進行臧否，能不讓歌手聽見，自然還是不讓歌手聽到的好，畢竟只是兩首小樣，大家不管說什麼，都是為了作品和未來的銷量考慮，要是因為某些人肚量小導致反而記恨上了，就實在是沒必要了。
而且……幾乎都不用如果，幾個人都能猜到，裏面很可能就是在談這個！
李金龍想了想，點點頭，說：「應該是這樣，我觀察他的意思，應該是不想讓五行吾素變成那種只會唱快歌、然後跳舞的那種形象，而且他也說過，如果專輯讓他負責監製，不止這首童謠的問題，他後續還會給五行吾素安排幾首慢歌。」
雖然此前在國內的音樂市場上，還並沒有哪位歌手在自己的專輯里發行過童謠類的作品，但熟悉這一塊的人都明白，童謠的市場其實是一直都在的，而且相當龐大，在一張專輯十到十二首作品里拿出一首來試試水，並不是什麼太過分的事情。
和所有公司的配置差不多，做唱片公司總經理的，尤其是像黃達仲這樣執掌一間大型唱片公司的老總，往往都並不是最專業的人士。而一家唱片公司里最專業的ｈetｕbｏoｋ•cｏm•ｃoｍ那個音樂人，往往是音樂總監，或者藝術總監。
然後，似乎福至心靈一般，他突然又開口道：「兩位老大放心，我一定會跟李謙處好關係，爭取以後……呵呵！」
這時候，眼見黃達仲看過來，他晃晃腦袋，攤手說：「其實我也就是這麼順嘴一問，我總覺得，就目前他拿出的這兩首歌的水準來看，很明顯咱們都能看到的風格不太統一的問題，我不認為他會感覺不到。可既然感覺到了，他為什麼要在這張明顯是準備要走青春風的專輯里加入一首童謠呢？這個……有點想不透……」
黃達仲點了點頭，沉吟片刻，說：「他……水準還是有的，而且感覺得到，他擅長的可不只是輕搖滾啊鄉謠啊中國風啊之類的，像那首快歌，他做的相當有水準，而且……他似乎總能察覺到肯定有市場、但偏偏一時之間咱們都還沒能做出出色範本來的那個路子……」
李金龍點點頭，說：「應該沒錯。要不……把她們幾個叫進來問問？」
但偏偏這個時候，杜小明臉上的表情有些怪異，他緊皺著眉頭，不知道是在糾結什麼。
黃達仲回頭看看杜小明，笑道：「獅子大開口啊！」
想一想吧，如果五行吾素能夠變成全國數以億計的青少年心目中的大姐姐……未來她們的歌迷會有多少還是另一回事，至少就目前而言，這絕對會促成這張專輯的大賣！
所以，實力是第一位的。
一聽這個話，黃達仲的眼睛立時亮了。
杜小明在一旁也是笑道：「對這張專輯，對那首大作品，我還真的是有點迫不及待想見識一下的感覺了！這小子的思路……很獨特啊！」
而且，這樣的一首詞曲俱佳、而且還充滿了正能量的童謠，讓五行吾素這麼一個由五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子組成的組合來唱，她們居然還真的是唱出了一點點天籟和聖潔的味道……不得不說，你仔細想想，居然會覺得這是一個相當漂亮的主意！
黃達仲還好，李金龍已經忍不住說：「您的意思是那種只要一出來就會直接被封為經典的大作品？那種級別的作品……沒那麼容易出來吧？」
這個口氣可大了！
今天的兩位大佬……都好和藹啊！
他面帶笑容，瞥了逐漸遠去的黃達仲和杜小明一眼，笑著對五個愣愣地看過來的女孩子說：「李謙提出的條件，黃總一個字都不改，全部答應了！所以……哈，好吧，你們可以笑出來、歡呼出來了！」
而且，正如杜小明所說，對方和-圖-書估計也就是奔著兩百萬張這個銷量檔次去的，那麼，按照這個數量級的話，不要說五行吾素火起來之後華歌唱片在後續的商業活動中能撈到的利潤了，哪怕單純只計算賣唱片的利潤，給他七個點的版稅，也是完全值得的。
……
姐妹幾個聞言只好無奈地開門退出去。
黃達仲和杜小明聞言，臉上同時出現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截止到目前，整個歌壇的模式都是，你有實力把歌唱好，然後你又真的拿到了好歌，於是你就可以紅，像甄貞，像周嫫，像廖遼，都是如此。
杜小明擺擺手，蹙眉苦思片刻，突然笑起來，然後他對黃達仲說：「我應該是猜到李謙怎麼想的了……」
「耶！」
黃達仲則是眼前一亮，罕見地伸出手來，親熱地拍了拍李金龍的肩膀，笑道：「說得好，金龍啊，把這件事做好，把這個音樂小才子拉攏住，就是你的頭功一件！」
然後，杜小明又走過來，笑著在五個女孩子身上一一看過去，然後，他說：「抓緊那個小子，如果我眼光沒錯的話，他能讓你們至少紅個十年二十年！」
那人道：「我的意思，二選一，這兩首歌，我覺得隨便哪一首，都相當出色，都有在市場上火起來的基礎，但要出現在一張專輯里，就會有點違和，所以，那就二選一，選出一首來作為五行吾素這張專輯的主打歌、同時也是主打的方向，整張專輯都圍繞著這個路子去做，當然，我建議是那個第一首，那首歌的市場潛力不但大，而且我認為它在市場走紅的幾率也更大。至於另外那一首童謠，也不浪費，再幫她們約兩首童謠作品，做成一張小專輯，或者乾脆發單曲試試水，要是市場反應同樣很好，那就單獨給她們做一張童謠風的專輯！」
黃達仲想了想，說：「散會。」
黃達仲聞言點點頭，考慮片刻，說：「就這樣？還有人要說什麼么？」
頓了頓，他問：「對方到底要什麼價碼？」
杜小明緩緩點頭，但神情依然充滿疑惑。
再說了，童謠沒出現過，難道像上一首那個《姐姐妹妹站起來》，難道就是什麼平常能見的大路貨不成？
仔細想想，李謙到現在為止作品雖然不多，但似乎每一首都是相對於現如今的歌壇來說無比新穎的風格，而且每一首都有相當的成熟度、耐聽度，所以……這個事兒擱到別人身上，肯定會被嗤之以鼻，但擱到李謙身上，還真的是讓人不敢第一時間就跳出來質疑什麼！
等五行吾素和她們的經和-圖-書紀人都關門出去了，立刻就有人站起來說：「就我的感覺來說，第一首歌絕對是有著巨大的市場潛力的！這個風格，在市場上還沒出現過，但我的預判，它肯定會受歡迎，現在發一首這樣的歌，十有八九會一炮而紅！」
然後，李金龍出來了。
說到這裏，他又想了想，不由得搖頭笑了笑，說：「他的條件，咱們一個字不改，金龍啊，回頭你就去法律部，讓他們把合同擬出來，你盯著點兒，完全按照李謙的意思走，等合同一做好，你就拿來找我，我給你簽字！咱們把好處……給夠他的！」
恍惚之間，杜小明只覺得心頭一亮，頓時感覺自己好像是把握住了一點什麼訣竅。
黃達仲點點頭，認可了杜小明的說法。
總經理黃達仲出神片刻，與身旁的杜小明交換了一個眼神兒，然後開口道：「不用去會議室了，看大家好像都聽得有點小激動，就這兒吧，有什麼想法、看法，都說說。」
然後，他忍不住再次問了一遍，「全民少女？他真是這麼說的？」
她們當然迫切地想知道公司是不是能通過李謙為她們的新專輯打造的新風格，但她們同樣很清楚，光是公司同意了還不行，人家李謙到目前為止還沒跟公司簽合同呢！
只強調旋律？
當然，儘管只是一小部分，但畢竟是從華歌唱片的利潤里分錢了，如果是換了其他人，華歌唱片是不可能給出這樣的高價的。現在最主要的問題是，除了他李謙，沒人敢保證、也的確沒人有那個能力和底氣，可以讓五行吾素賣出兩百萬的銷量來！
李金龍說：「然後，超過一百萬張，他要五個點，一百五十萬張，六個點，兩百萬張就要七個點，然後，兩百五十萬張是八個點，三百萬張是十個點，最後，如果超過五百萬張，他要十五個點。」
杜小明聳聳肩攤開手，「他是李謙啊！誰知道呢，指不定他就有把握可以做出來？」
在華歌唱片，當然就是杜小明。
「啊？」
幾個女孩子站在那裡，一時都有些發愣，甚至都沒人反應過來應該多少回復一句話。
一時之間，試聽室里陷入了徹底的安靜，與播放開始之前的噪雜形成了最最鮮明的對比！
七個點，兩百萬張，也就一百四五十萬而已，對於整張專輯到時候可能會到手的四五百萬利潤來說，才只是一小部分。
黃達仲沖李金龍招了招手，等對方過去，人也走個差不多，他問：「剛才你也都聽見了，李謙的意思是怎麼樣？把這兩首歌做進一張專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