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晶晶點點頭。
秦晶晶乖乖地點頭，「鹿姐，你對我真好。」
當然，她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真的要說親近，其實是從最近一個月才開始的。
秦晶晶笑笑，抿嘴，點頭，「嗯，我知道了。我昨天主要是，越想越覺得心裏難受，越想越覺得自己那時候太傻了，結果……唉，不說了，一無所有了就從頭再來吧！」
比如最現實的例子，就發生在身邊的：朱強，許仙，大學尚未畢業，已經一炮而紅！
秦晶晶聞言笑起來，「那就是正經的弟子了！」
那可是四百多萬啊！
秦晶晶看著她的背影，抿起嘴，心裏暗暗地給自己打氣。
「哎，好，還是要再謝謝你啊劉哥！」
鹿靈犀笑笑，轉身推上自行車走了。
然後，她問：「我怎麼恍惚記得，昨天晚上是有人把我抱上樓的？師姐，不會是你男朋友吧？」
早飯下肚，尤其是那一碗小米粥到了胃裡，秦晶晶的臉上就開始有了些鮮亮的紅潤顏色，她整個人也感覺精神了許多。
吃過早餐，鹿靈犀自然要去學校了，兩人臨分別前，她又叮囑秦晶晶，「你一個女孩子，連個男朋友都沒有，不要自己跑出去喝酒，甚至壓根兒就不該喝酒。以後有什麼犯愁的事情，可以跟我說說，不就是欠了點債嘛，以你現在的勢頭，接幾部戲就回來了，吃一塹長一智就是了。」
連帶著，昨晚的很多事情都在一瞬間回到腦海里，讓她不由得嘆了口氣wｗw•ｈｅｔuｂｏok•coｍ•ｃom。
這個當然認識，只不過大家首先就不是一個系，再加上李謙晚了三級，彼此交集很少，也就是因為《三國演義》的功夫，才算是有了些點頭之交。
此時醒來，她第一時間側耳傾聽，沒有聽到什麼聲響，然後卻才突然想起來：秦晶晶在那邊卧室睡著呢。
演藝圈在外人看來，光鮮亮麗，側身其中者，也往往只看見那名利之路上的鮮花著錦，但其實，這個圈子可向來都不是那麼好混的。
當然，演藝圈嘛，很多時候，機遇大於一切。
秦晶晶先是搖搖頭，然後又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還有一點頭疼，不過已經沒事兒了。」
她眨了眨眼睛，笑道：「他現在可了不得！我雖然沒看過，但也知道，他那部《新白娘子傳奇》都破紀錄了，人人都說是絕對的經典。」然後又問：「鹿老師，你教過他吧？」
只是，一想到那四百多萬的龐大債務，別管她有多麼的自信，卻畢竟只是一個二十齣頭的女孩子而已，仍是很快就忍不住又低落下來。
聽見響動，她轉過身來，笑笑，臉上還帶著些宿醉之後的蒼白，卻無損於她驚人的美貌，反而有一種平常難見的憔悴之美，看見鹿靈犀，她道：「鹿師姐，謝謝你！」
鹿靈犀笑笑，抬手抿起頭髮，笑問：「醒了有一陣子了？還那麼難受嗎？」
秦晶晶掏出手機，看清來電人名，眉頭下意識地就hetubook.com.com皺了一下。
「呃……是這樣的，劉哥，出了那麼大的事情，我沒辦法，告訴我爸媽了，他們都挺擔心的，現在事情也算暫時處理過了，我想回家一趟，跟他們解釋一下，免他們擔心，所以……」
等到鹿靈犀收拾完了，換了身出門的衣服，兩人就一起下去，騎了自行車，去吃早點。
鹿靈犀走過去，看看她，「行，酒醒了就好，以後可別那麼傻了，一個姑娘家大半夜跑出去喝醉酒，身邊連個人都沒有，本來就夠危險，更何況是你！別的不說，就算沒出什麼事情，一旦被媒體知道了，這可是個大的負面新聞，對你不好。」
所以有人提攜，也是很重要的一點。
雖說只有十萬塊，對於那高達數百萬的違約金來說，基本上幫不上多大的忙，但人到了秦晶晶當時那種境地，錢多錢少已經是次要的了，突然有那麼個人，連緣由都沒問，就同意借錢，而且還很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你看，我就是個教書的，這些年也沒攢下多少，只有一個十萬塊的摺子，你要不嫌少，隨時來拿。」秦晶晶當時就感動地眼睛瞬間紅了。
……
從以前的認識、打招呼，偶爾聊聊，突然就變成可以把心裏所有的委屈、不滿、遺憾、痛苦全部都傾訴出來的那種。
「哦，沒有，昨天晚上您打電話來的時候，我正跟一個姐妹一起吃飯呢，改天，改天我請您！」
「晶晶啊，昨天晚上叫你一m.hetubook.com.com起吃飯你也不來，是不是有什麼事啊？有什麼事兒你儘管開口，有你劉哥呢，保準兒不會讓人欺負你！」
更何況，就算掙夠了錢，也全都還上了，但錢背後的人情債，卻不是那麼容易還的。
以至於當她喝醉了，感覺到自己似乎有些危險，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鹿靈犀。
昨夜睡得不太好，心裏有著事情東攪西纏，睡眠就有些淺，其實早一陣子，她已朦朦朧朧聽到自己屋子裡有動靜，只是眼皮有些沉，睜不開。
就是普通的路邊早點攤，一人一碗小米粥下肚，要了幾個包子，還沒等有人把秦晶晶認出來呢，兩人就已經吃完了。
「哦，這樣啊，哈哈，那行，也不用你請，今天晚上你有沒有空？」
掛斷了電話，獨自一人站在路邊，看著七八點鐘街道上的車水馬龍，看人們或帶著笑臉、或睡眼惺忪、或面無表情地奔向自己的目的地，秦晶晶有些茫然地抬起頭來。
鹿靈犀笑笑，沒說話。
但是，這個電話她不能不接。
遠處玻璃牆的高樓大廈，折射出萬道金光。
鹿靈犀笑笑，點頭，「嗯，大二的時候，我擔過他們一年的課，現在是他們的系主任。」
「哦……」
早上六點半，鹿靈犀睜開了眼睛。
秦晶晶跟自家的公司起了不愉快，一怒之下要毀約，毀約金是個大數目，所以四下里借錢，而且還不太敢聲張，鹿靈犀一個普通的大學教師，本不在她的借錢範圍之內，https://www.hetubook.com.com但她畢竟剛進演藝圈沒多久，認識的朋友也不少，卻少有能夠為她兩肋插刀那種，更何況她還是因為跟自己公司鬧翻才到處借錢，等閑的小演員，先不說有沒有錢、借不借的起、願不願意把錢借給秦晶晶，至少也得考慮一下秦晶晶公司那邊的想法，所以一般是避之唯恐不及的。
後來實在沒辦法可想了，秦晶晶試著打了個電話給鹿靈犀，也沒說為什麼，就是說遇到點急事，需要借一大筆錢，結果鹿靈犀二話不說，就拿出了自己所有的積蓄。
……
於是一夜之間，兩個人的交情就好了起來。
「嗨，客氣了。」
她嘆口氣，定了定神，掀開被子下了床。
鹿靈犀滿嘴沫沫，笑著在鏡子里看著她，吐出一口沫子來，笑道：「不用，我這裏一年到頭也沒個客人，那牙刷就算是你的了，等下回你要是再喝醉了，接著用，反正你自己不嫌自己臟，對吧？」
正頭疼間，手機忽然響起來。
鹿靈犀聞言點頭笑起來，伸手摸摸她的臉蛋兒——昨天晚上的淚痕自然是沒了，但眼睛還有些微微的紅腫——她不由得想起昨天晚上她哭成梨花帶雨的那副樣子。
從《三國演義》里的貂蟬開始，這兩三年的功夫里，她接了七部電視劇了，不可謂不勤奮，其中有兩部還是女主角，但加在一起片酬還不到兩百萬，要掙夠那四百萬……太難了。
鹿靈犀是87級導演系的學生，秦晶晶是93級表演系的，秦晶晶入學和_圖_書那會子，鹿靈犀還在讀研究生，當時擔任過一年93級攝影系的年級輔導員，就跟秦晶晶認識了，而且關係還相當不錯，後來她研究生畢業了，開始擔課，卻並沒有教過秦晶晶，因此兩人卻並無師生關係，所以秦晶晶才會只叫她師姐，而不會叫她「鹿老師」。
鹿靈犀跑去洗漱了，秦晶晶就跟著她也到洗手間門口，倚在門框上看她刷牙洗臉，同時說：「我醒了之後覺得嘴裏特臟，就先起來刷牙，找到你那副備用牙刷，我就給用了，回頭我再給你買個新的吧。」
起來之後第一件事，她先就打開門，想去先看看秦晶晶睡得如何了，卧室門一打開，才發現，她就在客廳的窗戶邊站著呢。
鹿靈犀笑笑，刷完了牙，笑著轉過身來，道：「是我一個學生，你的……算是學弟吧！當時我車子停的遠，正扶著你過去呢，看見他的車就停在路邊，就找了他幫忙，不然你不知道，當時我還真是弄不動你了……他你也認識，96級攝影系的，李謙。」
「哦……」電話那頭的聲音，已經明顯帶了些不太高興，不過還好，他很快又笑起來，「那行，你先回趟家，這也是應該的，等你回來咱們再一起吃飯！」
「喂，劉哥你好，我是晶晶。」
九月的清晨，陽光燦爛。
能在演藝圈混出頭臉來的，要麼手裡的本事實在過硬，要麼就是人實在夠聰明，兩者必占其一。而能夠混到一定層次的，則往往是兩者都占。
秦晶晶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