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出手機要打，但猶豫了一下，皺皺眉頭，對陸敏道：「告訴你們齊總，以後出門要跟我請假！無法無天了快！說走就走，這才剛回來！我都好幾個月沒見到她了！幹嘛呀？以為我不敢扣她工資？」
那個憨憨的保安小夥子已經站起來，往裡看了一眼，嘿嘿地笑笑，道：「嚇著您了吧？正常！那幫編劇又在哪兒瞎侃呢！呵呵，我每天都坐這兒聽故事，他們聊得特別帶勁！」
大劉劉擎倒是回了一句，還嘿嘿地笑著，「還能幹嘛，《流星花園》火了，最近很多製片公司給他打電話，他忙著到處蹭飯局呢！」
鹿靈犀終於忍不住，咧開嘴笑了笑，一邊笑一邊搖頭，卻是扭頭看向那保安小伙，「行啊你小夥子，總結出規律來了！」
鹿靈犀坐下，沉默片刻，深吸一口氣，坦然地抬頭與李謙對視著，緩緩道：「我辭職了！」
李謙和金漢一起回過頭來。
反正八卦嘛，怎麼分析怎麼有理，而且李謙腦門上也不差這點緋聞！
那小夥子嘿嘿地笑了笑。
鹿靈犀訝異地看著他的背景，問：「他幹嘛去呀，怎麼那麼著急？」
說話間，也不等李謙說什麼，自顧自就快速地開門走了。
然後大家都站起來，李謙笑笑，「好稀罕呀，鹿老師，你怎麼來了？」
鹿靈犀要說什麼，又有些欲言又止。
某種程度上來說，她跟周曄的路子近似，但要比周曄更純粹一點。
而且，在學校的時候，他就是編劇系那幫教授的寵兒，最是無法無天的，可惜畢業之後雖說被順天府廣播電台給錄用了，但一直都是負責編一點小段子、寫個台本https://m.hetubook.com.com什麼的，一直算是鬱郁不得志。據說他自己也寫了不少本子，到處投稿，卻始終也沒能出頭，今年年初，被李謙出手，陳可芳親自敲邊鼓，給挖到明湖文化來了，據說目前是明湖文化影視部編劇組的副組長。
簡訊發出去了，這才覺得心意稍平，邁步上樓。
鹿靈犀出了樓梯，定定神，深吸一口氣，再長出一口氣，然後毅然邁步走出電梯間——剛一推門進去，正要跟九樓的保安點頭示意，就已經聽見那邊傳來一陣怪叫！
至於閑言碎語……誰愛說什麼就說什麼好了，這些閑言碎語，對於別人或許會有些打擊，但在他來講，對這些東西早就已經徹底免疫了。這些年下來，要是他是個在意這個口舌是非的人，估計都活不到今天！
至於謝莉莉和楊金葉那兩個小丫頭，她們若是聰明人，就應該不會胡思亂想，就算胡思亂想了，也會聰明地掩飾起來，不然就算不上聰明人。
錢，未來她或許不會有謝莉莉掙得多，但會比較為體制內所接受，會受到政府力量的力推——逼格高。
走到剪輯室門前，鹿靈犀敲敲門，然後推門進去。
保安點點頭，指指裡頭，「您聽！」
李謙抿抿嘴，點點頭。
等他急匆匆走了，鹿靈犀面帶不解地看著李謙。
……
再來明湖文化，感覺有些微微的異樣了。
陸敏搖頭，「我問是不是要我給她訂機票，但齊總說不用，非得要自己訂機票，我就沒敢再問。她就是叮囑我好好地協助你處理公司這些瑣碎事情，要我如果遇到難題就ｈｔtｐs://ｗwｗ.ｈetｕbｏok.ｃom.cｏm給她打電話。她還說……還說……」
心想就算要跳槽，也不至於弄得那麼光明正大的呀，沒跳之前，至少也得小心點兒，怎麼說都不該當著李謙還那麼隨意不是？
幾個人各干各的，房間四角的燈都亮著，但機器前卻反而只有一盞色度很低的小燈——只有那屏幕，非常亮，色澤艷麗，圖像清晰。離了老遠都能看清，那畫面正定格在周阿牛的尷尬笑容上。
而等到三五年之後，隨著自身的進步和發展，她們慢慢就會明白為什麼李謙會對她們做出這樣各自不同的安排了。
那麼，這些八卦緋聞，會有嗎？
片刻后，痛苦地揉揉眉頭、嘆口氣，轉身走開。
這幫人真是……
大劉要說話，一抬頭，看見了鹿靈犀，趕緊碰碰李謙，同時道：「呦，鹿導來了？」
也或許會有。
「還說，這次會去大概十幾天！」
鹿靈犀聽著聽著，搖頭笑笑，正要進去，那保安小夥子卻又突然道：「快了，快了，您注意聽……」
或許會有。
大劉又回了一句，「他跳什麼槽，拿棍子趕他他都不帶走的！」
陸敏聞言尷尬地笑笑，也看不出來李謙是在開玩笑還是認真的，只好道：「李總您別生氣，那個……」吭哧半天，陸敏還是道：「齊總臨走前吩咐我，說如果您嫌她沒請假的話，就回答您，她是總經理兼法定代表人，不需要跟任何人請假，還有……」眼看李謙瞪眼，她沒等李謙把話說出來，就趕緊道：「齊總還說，她已經扣了自己一個月工資了。」
叮的一聲，九樓到了！
回身拍拍李謙的肩膀wｗw.heｔｕｂｏoｋ•com•ｃｏｍ，「那我可以走了吧？有人給你幫忙了！」然後又對鹿靈犀說：「那就交給你了哈，這傢伙，賊難伺候！」
李謙笑笑，解釋道：「抽煙去了！」
大劉那個機靈勁兒，當時就道：「不行了，你們聊，我憋不住了，我得去享受一下人間煙火！」
鹿靈犀抿抿嘴，想笑。
想起老院長那再三再四挽留的話，響起同事們吃驚的表情，心中有希冀，也有忐忑——老陳陳可芳罵自己傻帽，完全可以搞定了那邊的工作，一切都說妥了，然後回來請個長假就好了啊，等那邊真的展開了，穩當了，再回來辭職，多好？為什麼非要現在什麼都還沒準兒就要直接辭職呢？
楊金葉的嗓音，去唱流行，不但有些屈才，而且也的確是不太容易走出一條路子來，所以，乾脆直接把她捧上去，往殿堂級藝術家那條路上去走就是了，謳歌祖國、表達正能量，偶爾來一兩首震撼人心的大歌，足夠了。
李謙問她，「去了哪裡？」
吼完了，腦袋縮回去，門哐的一聲又關上了。
尤其是在聽慣了「鹿姐」，而且鬧明白了那個稱呼背後所代表的含義之後。
一分鐘后，有簡訊進來，李謙掏出手機一看，齊潔的回復是：忙裝修，勿擾！
大家都是《超級女聲》出身，第三名可以上春晚，而且是拿著李謙親自為她創作的一首新歌，直接拿下春晚上那價值千金的獨唱，第一名和第二名卻偏偏是暫時什麼都撈不到，會不會有人心裏不平衡？
鹿靈犀笑笑，「是嗎？」
鹿靈犀走過去，到三個人身前大約一步多遠，站定，笑笑，聳肩，「我……來看看有沒有什https://m.hetubook.com.com麼我能幫上忙的！」頓了頓，又自己給自己解釋一句，「畢竟我是這部戲的副導演嘛，拍完了就跑，錢拿得有點虧心！」
沒人搭理她，金漢正指著屏幕，跟李謙說：「我還是覺得你這樣發力過猛！周智豫的表演沒問題，但你這樣來回的的切，這一段感情上的蓄勢，反倒讓你給兼亂了！要我說，這個鏡頭摘掉，不要，從頭到尾就給何穎玉的側臉就夠了！」
明湖文化還是那個明湖文化，一樓的保安甚至都已經認識自己了，連銘牌都沒有，直接放行，電梯還是那部電梯，但眼看著電梯數字往上蹦，她心裏竟是第一次不知不覺的就有些緊張了起來。
站在鹿靈犀的角度，從門口的位置看過去，李謙的側臉神色嚴肅，鬍子估計又得有好幾天沒颳了，說不上茂盛，但胡茬短短的，顯得有些鋒利。
縱然最初有所懷疑，到那個時候，良心自現。
鹿靈犀看看李謙，李謙笑笑，突然問：「怎麼又願意來幫忙了？」
李謙無語。
……
鹿靈犀剛想問「什麼快了」，就聽見那邊剪輯室的大門突然打開，一個腦袋探出來，像是金漢，他大吼道：「你們丫再那麼大聲，老子直接扣你們丫工資了啊！」
鹿靈犀就站在原地，側耳傾聽，只聽最裡間的編劇組有個聲音正在說：「這個段子牛逼，屌死了！哎，我覺得這樣，還可以再把男三號加進去，你想想，要是在這個時候，旁邊還有一個人拿著槍，男主角跟大BOSS都不知道他的存在，在那裡嫻熟地討論著怎麼弄死男三號，然後從頭到尾被男三號聽見了……這樣會不會更屌？」
走在樓梯間，想想，給和*圖*書她發過去一個簡訊：你還真想躲著我呀？你能躲到哪裡去？又能躲到什麼時候？
鹿靈犀嚇了一跳。
然而，李謙不在乎。
編劇組那邊也搗蛋慣了，穆小帥扯著嗓子回：「得嘞您吶！」
李謙聞言神色一變，一股驚喜的感覺，瞬間直衝心頭。
處理完這些事情，李謙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把剛才寫到一半的那集劇本寫完了，檢查一遍，感覺沒問題，這才關了電腦出門，要去樓上看看，只是看見陸敏，他又突然站住，問：「你們齊總今天又不來上班？」
鹿靈犀聞言一驚，「他要跳槽啊？」
這一聲「鹿老師」，還怪彆扭的。
可鹿靈犀心裏卻還是堅持認為，既然鐵了心要去拍戲了，那就乾脆辭職——自己已經觀望了快十年了，這個機會非常難得，趁我未老，壯志未消，既然要做，就索性別給自己留後路！
李謙搖頭笑笑，沒說話。
楊金葉跟李謙原來早就認識啊，四五年前就有交情了，會不會有點什麼別的、比如曖昧呀之類的關係？不然她憑什麼越過第一名和第二名，直接上位？再往深了想，她能拿到第三名，會不會是李謙在背後操控一切、直接授意的？
陸敏笑笑，「我也不知道怎麼了？齊總昨天又出門了。」
她聽出來了，像是93級編劇系穆小帥的聲音——他嗓子有點特別的沙啞，所以會讓人印象深刻，過了好幾年都不會忘。
此刻他正伸手來回搓著自己下巴上的胡茬，扭頭看看劉擎，「大劉，你怎麼看？」
「說什麼？」
金漢哈哈一笑，「妥了！」
說話間，扯過一把椅子，往鹿靈犀身前一推，自己也回身扯把椅子坐下，招呼道：「鹿老師，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