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恭喜完李謙，明曉敬笑容複雜地沖他點點頭，轉而去找趙瑩瑩了——別看明曉敬曾經很不明智地站隊到秦渭那邊，從而得罪了明湖文化和李謙，但那並不意味著她的情商低。
李謙還蠻想說：中國沒這種法律，就算有，管的也不像英國那麼嚴苛。
當然，他沒說。
走之前李謙的說法是去拜會個朋友，但誰知道，他居然在歐洲瞎轉悠去了——要知道，這頭可開著戛納電影節呢！
就是那麼一句有點程式化的恭喜，但這個時候，雙方的關係早已不復當初的親密和親切，明曉敬就算想說別的，也沒什麼可說。
以過去這些年中國電影和中國電影人在歐洲拿獎的稀罕程度來說，《孔雀》雖然在別的獎項上和電影整體的獎項上並無收穫，但僅僅只是第一位中國的戛納影后的成就，就已經足夠亮眼了。
反倒是此前並不是特別被看好的趙瑩瑩，才剛二十歲出頭，居然封后了！
至於明曉敬的首部導演作品《未了情》，其中飽含滿滿的因果輪迴的宿命觀，會有一些歐洲的電影人感興趣，但更多的人對這種邏輯並不太認可。
本身還在學校讀書、這一次是請了假過來參加電影界的趙瑩瑩目瞪口呆，一直到上台領獎了，還是一副受驚嚇過度的模樣。
有些話，是昨天她都沒說的，但今天卻說得很溜，「我喜歡你的《紅高粱》，但我更喜歡你的《黃飛鴻》，雖然我爸爸說你的《黃飛鴻》拍的很差勁，是一部純粹的商業片，但我喜歡！他已經落伍了！」
等回到了戛納，每個人他都送了點小東西，兩個女孩子，秦諾和趙瑩瑩都覺得很有意思，金漢他們就多少有點懵逼的樣子。
要知道，今年有了《紅高粱》在柏林電影節的驚艷大秀，現在又有兩部國產電影要參加戛納電影節主競賽單元的獎項角逐，國內的媒體自然不會忽視，紛紛派了不少記者過來報道，此時有不少也就在現場。
他的《孔雀》第一次到歐洲參加電影節，就捧出了一
和-圖-書位戛納影后，從榮譽和能力上來說，他完全可以在中國當代的電影人中排在第三位——在秦渭把明曉敬捧上威尼斯影后寶座，和李謙把秦晶晶捧上柏林影后寶座之後，他也順利地捧起了一位戛納影后。
一家人都送出門來，伊麗莎白突然問：「謙，等到我放了暑假，可以去中國找你嗎？你可以帶我去旅遊，或者……之類的。」
事實上，他知道，別管口頭上怎麼不屑於國內那幫搞文藝電影的傢伙，但事實上，金漢身上的那種對歐洲藝術電影的崇拜，和對歐洲三大電影節獎項的嚮往，其實跟國內文藝電影圈裡的那些人，是一脈相承的。
而與此同時，約翰·戴斯也有些驚訝的模樣，在趙瑩瑩有些激動、有些磕磕巴巴地發表獲獎感言的時候，他湊過來，跟李謙說：「謙，我敢保證，這肯定跟你今年在柏林說的那番話有關！」
……
全世界各地的電影人紛紛攜帶著自己的作品趕來，就連被歐洲的大師們紛紛譏諷為「美元電影」的好萊塢的製片人和導演們，以及那些聲震全球的巨星們，在這個時候也有不少都紛紛來到戛納。
李謙笑笑，沒有評價，只是幫他泄壓，「平常心！還是平常心吧！得獎最好，不得獎也影響不了什麼。」
讓·納艾爾的確比較偏向于保守，但輿論的壓力，他不可能全然不在意，而面對真正的優秀的電影作品，他也不可能跟整個評審團擰著來。
沒等李謙回答，海倫娜聞言先就詫異地扭頭看了自己女兒一眼。
所以，儘管這個時候她內心肯定是相當失落的，但還是不得不去趙瑩瑩那邊打個照面——其實做公眾人物，還真是挺累的。
五月末六月初的戛納，甚至誇張點說，這個時候的整個法國，都被籠罩在戛納電影節的光環之下了。
從金漢在八十年代末進入順天電影學院讀書，一直到後來他大學畢業，開始跑劇組，正是中國電影行業積極地去尋求自己在世界電影之林ｗｗｗ.heｔubｏok•cｏm•ｃｏｍ中的地位的一段時間，並最終以令國人比較滿意的秦渭摘得威尼斯金獅獎而「圓滿成功」。
然後不等她媽媽說話，就直接道：「媽媽你是想告訴我，你當年不該選擇在十五六歲就跟一個外國人私奔的，對嗎？」
伊麗莎白頭都沒回，只是微微點頭，「是。」
所以，約翰·戴斯個人預測，《孔雀》或許可以拿到一個安慰性的獎項，但《未了情》估計是拿不到什麼了——這一屆戛納電影節的評審團主席，是法國著名導演讓·納艾爾，這是一個觀念相對保守的傢伙。
金漢雖然沒能完成心中的證道，但通過《孔雀》的這次成功，他也就算是可以順利地躋身國內一線導演的行列——當然，一線中的下游。
頒獎結束，很多人都主動過去恭賀趙瑩瑩，金漢和約翰·戴斯則陪在她身邊，而明曉敬則直接沖李謙走過來。
金漢多少有些患得患失，「口碑用處不大，還是看最後能不能得獎吧！」
當然，《未了情》那邊更慘。
離開了英國湖區，到曼徹斯特還了租來的越野車，他隨後就從曼徹斯特乘坐火車到了倫敦，但這一次，他卻並沒有直接從倫敦坐飛機回戛納，而是選擇了乘坐渡輪，渡過英吉利海峽，進入法國。
詹姆斯·麥卡洛送了他兩把煙斗，一盒珍藏的雪茄，和一小袋大約幾百克的煙斗用煙絲，李謙道了謝，跟他們一家人逐個握手、擁抱、道別。
她們報名的也是主競賽單元，然後，一無所獲。
這是近幾年來，他少見的一次完全放鬆的旅行。
就這樣，李謙揮揮手，上了車。
海倫娜臉上恢復了笑容燦爛——四十多歲的法蘭西玫瑰，一旦開心地笑起來，其盛世美顏，仍然足以穩穩壓過還沒真正長開的伊麗莎白。
頓了頓，她興奮地道：「我很擅長劇組的事情的！我從七八歲的時候起就給我爸爸做助理了！」她手舞足蹈的，「我可以做導演助理，攝影我也沒問題，我爸爸說我很有攝影天賦！哦
https://www.hetubook.com.com，天哪，好想親眼見證你下一部作品的誕生！」
第二天早上醒來，吃過早飯，李謙就要走了。
也就是說，包括中國電影、好萊塢電影、日本韓國的電影等等在內，要想在他手裡拿獎，是不太容易的。
然後，他像一個真正的孤獨的旅行者一樣，一路走走停停看看，中間甚至在巴黎看了一場法乙聯賽的比賽。
她剛走開，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過來。
頓了頓，他又著重強調說：「你那番話，對歐洲文藝電影人觸動很大。」
李謙道：「當然可以，隨時歡迎！不過……嗯，我在七八月份會有一部電影開機，到時候，估計沒有時間去陪你旅遊。」
然而，他的希望還是落空了。
再加上何穎玉巨大的商業價值，白玉京極高的人氣，和程素瓶、劉燕、趙晴、鹿靈犀等等大一票的一線女演員，就說明湖文化已經制霸國內的女演員圈子，也並不為過——是的，傅紅雪一枝獨秀，商業價值加演技價值加顏值價值三位一體，目前隱隱超出何穎玉和秦晶晶一線，但也只有她一個人而已。
周靜宜一臉神往地看著那邊趙瑩瑩身邊的熱鬧非凡與眾星捧月，不無羡慕地搖搖頭，嘆了口氣，然後才扭頭看著李謙，道：「你對戛納熟不熟？找個地方一起喝酒啊？」
「謙是個很英俊的東方男人，而且他特別有才華，對吧？」海倫娜問。
詹姆斯趕緊道：「嘿！伊麗莎白！」
而且由此，威尼斯、柏林、戛納，歐洲三大電影節的最佳女主角，被中國的女演員們徹底刷到了一遍！
伊麗莎白頓時泄了氣。
伊麗莎白一臉的張皇無措，詹姆斯倒是一副並無不妥的模樣，反倒哈哈一笑，道：「寶貝兒，你會讓謙因為使用未成年工作人員而被告上法庭的！」
但李謙沒理他們，先關心了一下《孔雀》在戛納的反響，得知電影在電影節上放映之後，各界的口碑反響都相當不錯，就笑著恭喜金漢。
而趙瑩瑩影后加身，則意味著明湖文化一家公https://m.hetubook.com.com司里，就將手握兩位新鮮熱辣的歐洲電影節影后——考慮到明曉敬獲獎已經是十年之前，而且她一直以來的從影觀念，也使得她身上的商業價值實在有限，所以，有了秦晶晶加趙瑩瑩在手的明湖文化，簡直制霸國內女演員中的演技一派了！
「謙兒，恭喜你。」
所以說，作為當時的親歷者，金漢是有這種情結的。
「YES！謙，我要應聘做你的助理！」
誰知道，這個時候伊麗莎白的眼睛卻是突然一亮，「真的嗎？你的新電影要開始拍攝了？它是一個什麼樣的故事？到時候如果我去了中國，可以去劇組參觀嗎？或者……你缺一個助理嗎？」
於是，就在閉幕式暨頒獎典禮上，《孔雀》拿下了最佳女主角大獎。
除了傅紅雪之外，近三五年來國內最紅的女演員，幾乎沒有漏網之魚了，全部都在明湖文化的旗下。
這是又一次整個世界影壇的一次盛會。
「嗯哼？」伊麗莎白頭都沒回。
成果就是一隻半成品的石楠木煙斗，數不清的照片，滿滿一錢夾的各種票根，和在英國法國各地買的一些零零碎碎的小東西。
伊麗莎白扭頭，笑容燦爛，「事實上，媽媽，我覺得你當初做的太棒了！」
反倒是比如印度電影、伊朗電影，乃至於希臘電影等等，在比較傳統的歐洲電影人那裡，是充滿期待，也很樂意於用獎項去鼓勵的。
所謂觀念相對保守，是指他更願意尊崇歐洲電影過去的傳統和觀念。
一直到戛納電影節馬上要閉幕了，他才慢悠悠地回到了戛納。
李謙回以一個微笑。
頒獎中間，李謙悄悄瞥過去一眼，坐在不遠處的《未了情》劇組中間，明曉敬臉上失望、失落與無奈等等各種情緒，在臉上交織閃現。
這不奇怪。
此時他看著伊麗莎白一臉的躍躍欲試，笑道：「可以呀，但是……學好中文再說怎麼樣？我的劇組裡絕大多數工作人員都是中國人，你明白的。你進了我的劇組，總不能讓那麼多人都跟你用英文對話吧？」
最後的結果證明，
m.ｈｅtｕｂｏoｋ.com•ｃｏm約翰·戴斯猜對了一半。
但是，除了這個影后之外，《孔雀》再無收穫——來戛納之前，金漢曾經私底下表示，金棕櫚暫時是不敢指望的，他就是希望能拿個評審團大獎，再不然獎項中排名第三的最高技術大獎，就已經很滿足了。
李謙笑笑，心想還真是好久都沒一起喝一點了，自己這個酒友，實在是不太合格，於是就道：「好啊，晚上一起。」
等李謙走了，車子帶起塵土，漸漸消失在遠方的道路上，海倫娜扭頭看了女兒一眼，「伊麗莎白？」
要是趙瑩瑩拿了戛納影后之後，就在現場的威尼斯影后明曉敬都沒有過去恭喜一句，那就基本上是不可能逃掉的大失誤了，肯定會被國內的媒體大書特書的——她這麼一過去，哪怕是勉強擠出點笑容來，國內的報道文章，也會被寫成花團錦簇。兩大影后嘛！大家就愛看這個！
「謙，那會是一部比《黃飛鴻》還要酷的電影嗎？」
海倫娜微微張大著嘴，所有的話都憋了回去。
雖然他有可能已經不知道多少次被自己的女兒說已經落伍的話，但在李謙想來，估計每一次聽，他都應該是有一種如遭重擊的感覺。
詹姆斯聽出了弦外之音，也跟著扭頭瞥了女兒一眼。
但是，能不能獲獎這種事情……只能等嘍！
但李謙繼續沒有湊熱鬧。
海倫娜搶在女兒前面開口道：「哦，那太可惜了！」
李謙笑笑，道：「謝謝你，明姐。」
這是戛納電影節上的第一位華人影后！
詹姆斯·麥卡洛一臉懵逼地看著自己的女兒。
這是第一位華人的戛納影后，和第三位華人的歐洲三大電影節影后。
「當然！它會比《黃飛鴻》還要酷！」
約翰·戴斯私下裡告訴李謙，獲獎的機會是有的，但是並不大，評審團內部流露出來的訊息，大家對《孔雀》這部電影的評價，比較傾向於對這部電影的攝影和女主角給予好評，其它的，他們認為還沒有達到一定的高水準。
金漢是既驚喜，又失落。
大家都是又亢奮又激動，他倒好，反倒藉機出去旅遊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