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就心想：我回去一定得找人試試功力！

下去的時候路過自己助理的房間，她敲敲門，小聲說：「幫我把搪瓷缸子刷了，注意點兒，別讓人發現！」

這種事兒，別說李謙了，秦渭那麼較真兒的導演都玩不出來！

趕巧了，拐過樓梯去，倆人一眼就看見，程素瓶和她的助理正拎著包站在樓梯口呢——程素瓶臉上帶著點哭笑不得的樣子，「行了啊你倆，白疼你們了！小玉，回頭把我偷偷給你的烤地瓜都還給我！還敢背地裡說我壞話！」

他總有無數個不滿意的地方，聽他說，對照著白天拍過的鏡頭，一個地方一個地方的給你摘出來，會讓你很快就有一個意識在心裏升騰而起：我他喵的演的真是狗屎！我真的會演戲嗎？我怎麼可以演的那麼爛呢？

但恰在這個時候，忽然又有人敲門。

因為王靖雪中午過去接了王靖露之後，下午就一直陪她在這邊獃著來著，到晚飯點兒就沒走，於是廚房就額外加了兩個菜。

何穎玉愣了一下，還沒等開口問是誰，金漢的大嗓門已經響起來，「小玉，睡了沒？起來開個會！我去叫智豫了啊，都到我屋裡來！」

等到她接了電話回來，這邊金漢的手機也響了起來，也是李謙打來的。聽著像是「紐約」、「程素瓶」什麼的。

王靖露無奈地嘆口氣。

別看他背後說話也不好聽，但當著面的時候，整個劇組裡他對程素瓶算是最客氣的了——這可不光是因為倆人此前合作過一部《浪漫滿屋》，關鍵的原因大家都知道的，程素瓶和李謙這對姐弟之間的關係，一直含含糊糊的曖昧不清。

「我估計是度蜜月！」

在李謙和王靖露的豪宅里。

半個小時之前。

她都不說話，王靖雪充其量也就是多看李謙兩眼，心想這麼個吃法，待會兒菜要涼了——但李謙看得很認真，只是偶爾扒幾口飯，她也沒辦法。

小助理還不忘叮囑一句，「可不敢都吃了啊！金導知道了，會罵死我的和*圖*書！」

鬆開她，又白她一眼，「滿意了吧？」

王家姐妹倆對此都有意見，王靖露想說什麼，先問是什麼東西，聽李謙說是從美國發過來的，她也就不再多問。

嘖嘖！

眼神兒，身段兒，嘴角……連何穎玉都覺得，自己現在舉手投足都有一股子說不出來的風騷味兒。

等王靖露站起來，王靖雪道：「那你們遛彎去吧，我該走了！」

掛了，再打。

王靖露笑笑，要站起來，這個時候，王靖雪的手已經伸過來，扶著她站起來——王靖露本來就瘦，懷孕到現在，身子已經是一日重過一日，開始顯懷了。

正自憐薄命的時候，樓下忽然響起金漢的大嗓門，「何穎玉，你磨蹭什麼呢？趕緊的！」

哀嘆！真的是哀嘆！

唱戲？

然後，進到金漢的宿舍里，開會！

「你省省吧你！老闆沒你想的那麼無聊！」

「你問我，我問誰去！連金導問，那邊都不說！」

大家都驚奇起來。

轉頭李謙就把電話打到自己手機上，就一句話，「金導說怎麼弄，就怎麼弄！不許有小脾氣，不許不配合！」

說笑間下樓，劇組的車子已經在樓下等著了，金漢也下來了，還又叮囑了一遍，「完事兒趕快回來！」

「姐，我不敢多拿，就偷偷拿了這一袋！」

「嫫嫫，做一下準備，把你手裡的民族風系列的衣服整理出來，就要那一套旗袍系列，然後讓人聯繫一批模特，要頂級的，你也得跟我跑一趟，明……後天吧，咱們一起飛紐約！你要去唱首歌！我讓人包一架飛機！」

何穎玉擺擺手，「知道了知道了，放心吧！」然後就開始往外推她。

打從進了劇組，他對自己就沒滿意過，光是那種「風騷」的感覺，他就拉著全劇組人陪著自己，愣是練了十幾天！

美美地拍拍一點都沒有鼓起來的小肚子，她放下搪瓷缸子，滿足地嘆了口氣。心想：這下子終於可以把肚子給哄下了，接下來可以美美地睡覺了！

何穎m.hetubook.com.com玉反應也不慢，雖然沒行李可接了，但她仗著自己的性別是女，兩步邁上樓梯，親昵地挎住程素瓶的胳膊，道：「姐，我也送你！」

何穎玉激靈一下子精神起來，直接就掀開被子穿著毛褲下了床，過去打開一道門縫，然後她的助理嗖的一下就鑽進來。

何穎玉不由得想：李謙的腦洞也真是可以！

王家姐妹倆在旁邊看他這一個個電話打出去，目瞪口呆。

但是，當自己以為已經達標了，接下來就會順遂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錯的厲害——金漢怎麼可能是那麼容易就滿意的人！

何穎玉嘿嘿地傻笑，「姐，我們就八卦一下嘛！」

何穎玉聞言頓時哭的心思都有了！

臨上車之前，程素瓶又把何穎玉拽過來，貼著耳朵小聲道：「不是度蜜月！」

這邊她們姐妹倆都吃完了，李謙才吃了半碗飯。

至於何穎玉，沒進劇組之前也客氣過一點點來著，後來也不知道是金漢火眼金睛，很快就發現何穎玉不是姨太太，還是因為實在對何穎玉的表現不滿意還是怎麼著，反正就嚴厲起來了，訓起她來跟訓個小雞仔似的！

去紐約？

順天府。

「第一，聯繫紐約市政府，我要……時代廣場吧！或者你認為人流量更大的地方，我要二十分鐘的時間做些事情，不受打擾！當然，不必驅逐路人，我們就是要給路人看的！」

程素瓶狠狠地剜了她一眼，又說了一遍，「白疼你了！沒良心！」

於是，好傢夥，十幾天的功夫，整個劇組什麼都不幹，就陪著自己一個人練戲，各種排練各種調度，金漢還給自己找來很多的書、照片、錄像帶，逼著自己一遍遍的看，揣摩。終於，他滿意了。

程素瓶當然是笑著答應下來。

李謙緩緩搖頭，「暫時還想不到！」

掛了，再打。

周智豫多機靈啊，當時就搶上來幾步，從程素瓶手裡接過行李，道：「姐，我送你！」

手裡拿著一包泡麵。

王靖雪笑笑，緩www.hetubook.com.com慢卻堅定地推開她的手，道：「還是回去吧，我戀床！離了我那張床，就睡不踏實！」

王靖露轉手抓住她的胳膊，「走什麼呀，外面那麼冷，天又黑了，你就在這邊睡又怎麼了？房間是早就收拾好的，幹嘛非得一定要走！」

然後，想都不用想，等泡好了，一整袋面，全部下肚。

但很快，他又攤手，「但我又不知道該做什麼！想不到！」

何穎玉繼續裝傻充愣地嘿嘿笑，「滿意了滿意了，不是，不是！」

拍，一遍遍的拍！

王靖雪知道他的飯量，就招呼人過來，自己也端著，去廚房給他熱菜，且嚴令他不要吃了，待會兒熱一熱再吃。

王靖露點點頭，「28億能拿下來……我記得你說過，應該比較滿意了對吧？」

李謙習以為常，也不在意，繼續看文件。

李謙點頭，長出一口氣，「定下了！」

顯然啊，金漢再牛氣，也不願意得罪姨太太！

王靖露好奇地看著他，問：「做什麼？能做什麼？美國政府方面？可口可樂方面？還是……別的什麼？」

接完了電話，金漢的臉色更難看了，但她還是對程素瓶道：「既然他說非你不可，那我也沒辦法，去就去吧，但是記得，快去快回！」

而且人家特牛叉，都不等劇組的製片經理秦諾說什麼，就直接給李謙打了電話，說小玉的戲不夠，我得多耽誤幾天，幫她拉出來，你別催我！

何穎玉接過泡麵，如同接過了整個世界的糧食。

等到從他房間里走出來，無論是周智豫，自己，還是程素瓶，都是一副垮了的樣子——正常人早就垮了！

王靖露也坐過來，拿起他看過來的文件，開始看起來。

於是最終，你會說：「對不起金導，我回去好好體會一下，明天一定更好！」

頓了頓，他又特別雞賊地小聲道：「就算是這一類的事兒，他們也不會選這個時候啊！正拍著戲呢！」

這時，李謙已經拿起手機來，一邊道：「等我一會兒！」，一m.hetubook.com.com邊撥起號碼來，很快，嘟嘟的聲音響起來，等那邊接通了，李謙也不管對方是不是硬生生被自己的電話吵醒的，開口就道：「約翰，我需要你幫我辦兩件事！」

等他看完了，王靖露就問：「我看裏面的意思，事情定下了？」

周智豫一問，金漢一臉不情願地道：「李謙說要搗鼓點事情，到紐約，還說非程素瓶不可！真是的，那麼多事兒！這戲還怎麼拍！」

「曹哥，做好準備，帶上你畫畫的傢伙事兒，我需要你來一段街頭表演！國畫！呃，往人身上畫那種！很重要！」

等這個電話打完了，他緊接著又打出去一個，等那頭一接通，他立刻道：「王哥，從你們民族樂團給我拉幾個人，琵琶，古琴，古箏，我都要最好的！」

程素瓶無奈地搖頭，上車走人。

喝了三四杯茶，王靖雪拿起茶海又給他倒上一杯，他這才道：「普華永道預計可口可樂方面在28億美元這個關口，就可能會鬆口了。跟摩根士丹利方面的收購計劃預計的差不多！他們也是預計可口可樂那邊應該會對28億的價錢，比較滿意！所以，計劃22號正式報價，第一次報價24.4億美元！算是先試試可口可樂的意向吧！」

頓了頓，他又道：「摩根士丹利方面的意思是，他們會爭取把這樁收購的最終成交價壓到28億美元以內！但是談判還未開啟，一切都充滿變數，他們肯定也是不敢給任何包票的！」

頓了頓，他道：「先不想了，走吧，我陪你出門溜溜彎兒！」

程素瓶笑著答應下來，然後轉頭就出屋去了。

何穎玉激靈一下子回過神來，趕緊抓起一本書，先把帶著方便麵殘渣和濃重味道的搪瓷缸子蓋上，然後才回應道：「來了來了！」

等王靖雪熱了菜端回來，看見他倆那副模樣，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放下菜，兩步過去，直接奪過來，道：「先吃飯，吃完飯再看！」

金漢也正一腦門尋思呢，聞言搖頭，道：「聽口氣，好像是要弄個和圖書什麼事兒！看來還小不了！說是要讓老程上戲裝！」

等她的車子走遠了，何穎玉又忍不住問金漢，「金導，到底什麼事兒啊，還非得讓程姐飛去紐約？」

正吃著飯，李謙手機響，然後他接了電話就跑過去打開了電腦，不一會兒，就拿著厚厚一沓剛列印出來的文件下來了。

開會，小玉呀，你這個地方、看見沒，這兒，不行啊，那個味兒還不夠！

「第二，聯繫幾家美國的電視台，越多越好，我要一段他們的新聞，另外，最好能多談幾家電視台，給我們十五分鐘的時間！」

今天的會也是這樣的流程，只不過臨近快要結束的時候，程素瓶的助理忽然跑來，拿著手機找程素瓶，說是李謙的電話。

姐妹倆同時扭頭看向他。

李謙聳肩，只好先吃飯。

十幾天呀，整個劇組躲在大漠里，人吃馬嚼就不說了，關鍵是什麼都不幹，就陪著自己尋找那種「風騷」的感覺！

說完了，他端起茶杯就猛喝，喝完了再倒一杯——剛才光顧著吃飯和看文件，吃得有點噎了。

然後，金漢面帶不悅地繼續講，程素瓶出門去接電話。

等他吃完了，那邊有人收拾桌子，王靖雪已經把茶給他沖好了，招呼他過去喝茶、看文件。

等小助理出去了，趕緊把床底下偷藏的大搪瓷缸子拿出來，撕開包裝袋，開泡——熱水倒進去，聞著那升騰的方便麵調料的香氣，她眼淚都快出來了。

周智豫和何穎玉都是一臉尷尬，都「嘿嘿」地笑。

……

李謙點頭，抬手婆娑著下巴上新鑽出來的胡茬，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道：「但我覺得，為了讓這樁收購更順遂一點，我似乎應該再做些什麼！」

這個時候李謙忽然一拍腦門，「對呀！我想到了！」

一邊吃飯一邊看。

以前沒合作過是不知道，金導拍起戲來是真瘋啊！

等到開完了會，從金漢屋裡出來，何穎玉跟周智豫一塊兒上樓，兩個認識多年的老哥們不由得咬耳朵，「哎，你說老闆讓程姐去紐約，能是什麼事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