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忽然說：「她一直都沒有交往新的男朋友，所以……」

一大批足足數十名記者和狗仔，此時都聚集在芝加哥一家酒店的前廳里，儘管在酒店方的要求下，他們都保持得相當克制，只是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低聲閑談，紛紛說起昨天晚上發生在《湯普森脫口秀》上的那一幕，但是只看他們的眼神的去向就能知道，他們隨時都準備瘋狂起來。

「是已經紅了！爆紅！」杜藝華斬釘截鐵地道：「所以，這就代表著，大概半個小時之後，那幫記者就會打聽到你現在住在芝加哥的哪一家酒店，一個小時之內，你所住的酒店的各個出入口，就會聚集起大批的記者！甚至說不定會有些大胆的記者直接溜進酒店裡去，懂么？」

孩子們喜歡的，他完全不懂，他喜歡的，孩子們基本不感興趣。

「寶山，我先給你打個電話，待會兒我會逐一通知你身邊的助理、翻譯和保鏢，就一件事，從現在開始，做好安全防護，如果遇到記者的包圍，把此前給你設定的那些答案再背誦一遍，自己也可以演練一遍。遇到可以回答的問題，要給出回答，對記者們友善一點，但遇到不合適的問題，就裝聽不到！我剛才說的這些，都聽懂了嗎？」

這個時候，父子倆還在討論得熱火朝天，忽然，莉莉開口說：「嘿，爸爸，你有多久沒去看過電影了？」

7月27日，周五。

「好！接下來你要是忙，不用打電話，等你回來，咱哥倆，師哥悄悄地給你慶功！」

來美國四五天了，但他的時差還是沒倒過來，儘管精力旺盛、自己也特別看重這一趟的美國之行，所以他可以保證自己在參加活動或者錄節目的時候，都是精力充沛的，但這種翻來覆去不太容易入睡的感覺，還是讓他很難受的。

頓了頓，他忽然放低聲調，說：「謙哥，謝謝你！」

其中莉莉還好些，畢竟是女孩子，但詹姆斯www.hetubook.com.com和約翰這父子倆卻討論得興高采烈——莉莉在一旁坐著，聽自己的爸爸和弟弟在那裡熱烈地討論著，忽然覺得這種氣氛真的是很不錯。

掛了電話，周寶山想了想，把電話撥過去。

電話那邊，李謙似乎輕笑了一聲，然後道：「嗯，好事兒，那就紅了唄！好好做宣傳，留神點兒，好好應對美國的那些媒體和記者。等你回來，我給你慶功！」

周寶山道：「沒看！我又聽不懂英文，剛開始看了三分鐘，還是聽不懂，我就沒看了，去洗澡了。」

莉莉笑了一下，說：「我覺得你該去看場電影了，放鬆一下，不是嗎？比如，或許你可以請媽媽一起去看？」

「去感受一下，什麼叫紅了！」

詹姆斯聳聳肩，笑笑，一本正經地道：「遵命，女士！」

請他們的媽媽去看電影么？

詹姆斯聞言又愣了一下，但忽然，他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心似乎忽然地多跳了那麼一下——有些怦然心動的感覺。

電話那頭安靜了片刻，杜藝華道：「電視沒看？」

「哎！好！」周寶山說。

這時，反倒是一輛車子停在門口，一個帶著墨鏡的東方女人低調地走進酒店，往這幫記者們聚集的地方瞥了一眼，並沒有引起他們任何的關注。

但詹姆斯·弗蘭克一家關於剛才中國周快速出拳擊倒拳王阿龍那一幕震撼畫面的討論，卻並未結束。

明湖文化內部的八卦傳言，都說這個女人來歷非常詭秘，在進入明湖文化體系之前，就是在娛樂圈最頂端長袖善舞的。而之所以進入明湖文化……那原因，還用說么？大家背地裡都偷偷的說，老闆是屬蜜蜂的。

「好！」

現在，終於的，居然有這麼一個機會，忽然就讓他又找到了和自己的孩子相處的那種融洽的感覺——他們為了一件事情而討論得熱火朝天！

想著想著，他不由得笑了起來。

和_圖_書……

停頓了一下，杜藝華道：「沒看就算了，你記住我的話就行了。」

正是迷迷糊糊的時候，手機忽然響起來，他下意識地拿起來看了一眼，見是杜藝華，趕緊就激靈一下子全醒了——在此之前，沒有人料到，《黑客帝國》的美國宣傳之旅，居然會安排這個女人來帶隊。

「呃……」周寶山反應了一下，說：「意味著……我快紅了？」

周寶山醞釀了一下情緒，說：「謙哥，剛才杜經理打電話來說，她說，我紅了！」

電話對面沉默片刻，鍾元福忽然說：「好事兒！你還記得你走之前那天晚上我跟你說的話嗎？」

鍾元福「嗯」了一聲，又道：「還有呢？」

美國東部時間夜裡十點。

詹姆斯聳聳肩，想了想，道：「當然……沒問題！但你們的媽媽……」

儘管有了《黃飛鴻》系列在，據說將來還會拍第三部的，他這個明湖文化的頭號功夫巨星，在國內影視圈絕對是一線的影視巨星，但那種感覺，是覺得自己雖然夠紅了，卻又還不夠紅的感覺——上不去也下不來似的！

……

周寶山洗了個澡之後，穿著浴袍歪在沙發上，先是跟師哥打了個電話，聽他絮叨些家裡來投奔的師兄弟的事情，然後簡單地說了說自己在美國這邊參加的那些宣傳，和在美國見到的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電視里的《湯普森脫口秀》已經結束了。

7月28日，周六，上午七點。

杜藝華檢查了一遍周寶山的著裝和形象，又問了幾個問題，確定當初為他準備好的那些答案，他的確已經是背到滾瓜爛熟，這才點點頭，道：「如果做好準備了，那就出門吧！」

電話接起來，周寶山特別客氣地說：「華姐好！」

「哎，是！我知道了謙哥。」

詹姆斯聞言愣了一下，不太理解女兒是什麼意思。

他猶豫著，「呃，你們的媽媽……」

臨出國之前，這也是師哥m.hetubook.com.com反覆叮囑過的。

莉莉笑起來，「哦，天哪，你當初是怎麼把媽媽追到手的？拿出你的手段來，小夥子！你是那麼的了解她，熟悉她，你們一起生活了那麼多年，還有了兩個孩子！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她喜歡什麼！」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李謙的口氣很淡然，「寶山啊，有事兒？」

總之，別管怎麼說，杜藝華這個女人很不簡單。

等到電話掛斷了，周寶山長舒了一口氣，放下手機，本來剛才就是想睡又睡不著的狀態，這會子更是徹底精神了。

當然，周寶山還聽過另外一個說法，是外頭的人故意說出來搞臭自家老闆的——他們說，李謙是塊臭肉，招蒼蠅。

然而，即便是那個時候，從李謙，到負責帶隊的杜藝華，都沒說過「你紅了」之類的話，一直到剛才——杜藝華親口說自己「已經紅了」！

「我要紅了！在美國紅了！」他自己想。

周寶山聞言精神一振，深吸一口氣，卻小心翼翼地問：「這麼說，咱們參加的那檔節目，算是……成功了？」

他每天都太忙了，雖然離婚的時候兩個孩子的媽媽非常體諒地跟他約定，周一到周五，孩子跟著媽媽，由媽媽來照顧，但即便是周六周末兩天，他也總是有各種各樣的事情纏著，不可能老是拿出時間來陪孩子，一來二去，時間一長，沒有參与到孩子的每一步成長中去，他漸漸地就發現，自己似乎跟孩子們脫節了，很多時候都無法溝通了。

周寶山愣了一下，然後趕緊道：「記得！你說讓我如果更紅了，那麼越紅就越要更低調。」

但這一次，《黑客帝國》大賣了，儘管李謙親口說，首周那兩天五千萬美元的票房並不算太出彩，但他還是驕傲地了不得，覺得有了《黃飛鴻》加《黑客帝國》，自己才算是真的站穩腳跟了——作為一個電影演員，似乎開始有了立身之地，有了自己的根基了似的。

「https://m.hetubook.com.com哎，哎，華姐……這是，出什麼事兒了？」

杜藝華回答他說：「不但成功了，而且比預想得還要更成功！」

小約翰興奮地了不得，「那太好了，爸爸，我可以一起去嗎？跟你和媽媽一起，哦，還有莉莉。OK？可以嗎？」

「懂！」

「呃……懂了。」

她說：「那是兩個人的約會，約翰！」

「記住了嗎？」

幾分鐘之後，周寶山的房間里。

……

不過很快，她又扭頭看向詹姆斯，笑嘻嘻地說：「不過，我覺得爸爸肯定不會吝嗇于給咱們一點錢，讓咱們可以一起去再看一遍《黑客帝國》的，對嗎爸爸？」

周寶山聞言點了點頭，趕緊道：「懂了華姐，我明白了，我們一定注意！」

雖說王見王，變小王，只要到了明湖文化，是龍得盤著，是虎得趴著，在李謙面前，杜藝華再厲害也牛不起來，但別管她爬沒爬上老闆的床，這個女人都叫人不敢輕視、不敢得罪就是了。

二十來層，還不算太高，但地面上似乎看不到杜藝華口中所說的很快就會有記者趕過來的跡象——愣愣地看了一會子，尋找了一會子，他自己忽然笑了！

結果沒等到詹姆斯開口說話，莉莉就果斷地說：「當然不行！」

「嗯。」杜藝華道：「記得來之前在飛機上我跟你說的嗎？如果這件事的策劃成功了，達到了我們的預期，接下來的兩周，你就做好累成狗吧！」

好半天之後，他忽然又抓起手機來，找到號碼給自己師兄打了回去，等到那邊接起來，他大聲地說：「師哥，剛才杜經理說，我紅了！我參加的那檔節目，造成了很大的影響，我要紅了！」

「哎……這就對了！」鍾元福說，「不用說太過拍馬屁的話，但感激的姿態一定要擺足了，懂不懂？」

放下電話，周寶山愣了好大一陣子。

這一刻，詹姆斯·弗蘭克心裏也是特別的高興：

等到電話掛斷，他歪在沙發上，似睡非睡的靠著。

m.ｈｅｔubｏoｋ•coｍ.com雖然小約翰繃著跳著說他想去學中國功夫的事情，他並不贊同，但的確，他也不得不承認，中國周簡直帥呆了！

同一天，同一時刻，美國，紐約。

……

芝加哥。

忽然想起杜藝華的話來，他跑到窗前，嗤的一聲拉開窗帘往下看。

像這種大酒店，哪怕半夜不也照樣有的是人入住和回來？

李謙又「嗯」了一聲，說：「好好工作吧！以後咱們的路還長著呢，紅了，就要更努力啦！」

詹姆斯的眼睛忽然就亮了起來。

記者頭頂又不會頂個大牌子寫著「我是記者」，就算是這會子已經有車子開過來，自己也沒處認出來啊！

「記住了。」

在拍《黑客帝國》之前，李謙說要讓他來拍一部新電影，周寶山當時就高興地差點兒要飛起來，因為他知道，整個明湖文化、整個影視圈都知道，拍李謙的片子，就意味著必紅！《黑客帝國》上映之後，看到這部電影在全球的超高票房，尤其是它在中國第一天就破億，在美國兩天五千萬美元，簡直把周寶山給高興壞了，他覺得自己這下子是真的要大紅大紫起來了！

於是，他回去坐下，雙手抱頭靠在沙發上，幻想著自己走出酒店大門的時候，陽光照在自己身上，而整個酒店的入口完全都被記者給堵住、一個個話筒就像在自己此前在國內那樣紛紛地伸過來、恨不得塞到自己嘴裏的狀況……

頓了頓，似乎是懶得讓周寶山繼續追問，她解釋道：「剛才節目播完，咱們在美國這邊的聯繫電話，我的，還有東方夢電影公司那邊的，立刻就被打爆了。全都是各路媒體的採訪邀請！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那好，那就這樣……」

「還有……」周寶山愣了一下，然後才想起來，「我知道了師哥，現在這個點兒……我馬上再給老闆打個電話。」

絕大多數的記者和狗仔，幾乎每隔八秒十秒的，就會扭頭往電梯的方向看一眼——大家都在等待那個東方面孔的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