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靈犀笑笑，點頭，「行啦，知道你的意思了！」
鹿靈犀繼續目瞪狗呆。
鹿靈犀又點頭。
而且因為鹿靈犀的主職還是一位導演，所以事實上來說，她在圈子裡的真實地位，比她的實際咖位還要更高。
這麼說吧，把鹿老師捧好了，絕對是只有好處沒壞處。
陳可芳訝然地扭頭看鹿靈犀。
其實倆人真的是太熟悉了，陳可芳是個什麼人，她平常什麼調調，鹿靈犀一清二楚，而且過去幾年，她也沒少說過類似的話。
她繼續說：「以前聽人家說，老處女往往都有心理疾病，我不太信，但我跟你說，我最近幾年觀察你吧，我覺得……當然啊，我可沒說你有病啊！我只是想說，你都三十多了寶貝兒，有些事兒吧，大差不離就行啦，你就別那麼完美主義了！咱又不是非要嫁給他，咱又不用靠他吃飯，怕什麼的？」
也就算是一場虛驚。
鹿靈犀實在是扛不住她的目光，一抬手，捂住了臉。
鹿靈犀嘗試了一下，還是覺得羞於啟齒，就乾脆擺擺手，「算了你別問了。」
「但其實呢，他就算全部屬於你，又怎麼樣？你去拍戲了，他也要拍戲呀，還不是常年的得分開？他就算只愛你一個，你們一年又能有多少時間是整天廝守在一起的？你當廖遼傻呀，還是何潤卿傻？人家都是早就想明白了，大家都那麼忙，事業上的事情做不完，獨佔又有什麼意義？」
那天晚上，鹿靈犀再一次失眠了。
趙洵美就又嘿嘿地笑。
等到那邊趙洵美走了，房門剛一關上，陳可芳立刻就忍不住了，整個人在沙發上半坐半站，逼視過來，眼睛亮晶晶的，「拿著李謙的本子了？電影？」
鹿靈犀臉上有著片刻的慌亂，但很快就調整過來，笑著看了趙洵美一眼，「你消息真快！從哪兒聽說的？」
鹿靈犀第三次點頭。
「是你要的那個路子？」
等到小心翼翼地扶著鹿靈犀上樓、進了屋子，趙洵美又忍不住說：「姐，要不回頭咱還是看看房子吧？你說你那麼大一個大hetubook.com.com明星，還住這兒，不合適啊！」
至於別的，她跟陳可芳都覺得無法啟齒。
還好，等她來的時候，鹿靈犀的燒已經徹底退下來了，除了整個人看上去有些虛弱，臉色有點蒼白、整個人也不太有精神之外，倒是沒什麼別的問題。
最高燒到三十九度多。
只是臨下車的時候，鹿靈犀還特意叮囑司機：「回去別亂說，尤其是我住院的事情，別在公司里說嘴。」司機趕緊答應了。
於是等到鹿靈犀再次趕人，說想自己清靜清靜的時候，她也就不再非得堅持著要留下來，很懂事地告辭離開。
然後她站起身來，回到自己的卧室，片刻后拿著劇本出來，往她手裡一塞，「吶！看吧，閉上你的嘴！」
鹿老師是不願意自己得病的事情給別人帶來麻煩的，也怕大家都跑來看她，但自己是她的經紀人，該報備的還是要報備的，至少不能讓上線的人變成籠子瞎子不是？——捧著鹿導，那是必須的，但誰讓自己成了鹿導的經紀人的？那才是最關鍵的不是么？
鹿靈犀身份特殊，腕兒大，人脈寬廣，按理說，她現在那麼紅，其實是可以成為經紀人手裡的一棵搖錢樹的，但關鍵是鹿靈犀迄今為止就只出演過一個十三姨，別的角色她壓根兒也不接，廣告代言也只接了兩個，所以如果單純只做她的經紀人，其實是又清閑又不甘心那麼清閑的。
鹿靈犀病了。
上午九點，她又一次撥通了陳可芳的電話，「老陳，我好像又發燒了！」
「你想想，廖遼周嫫齊潔何潤卿，哪個不是萬中無一的女人？哪個不想獨佔？但人家都聰明，知道不可能！選來選去吧，寧可跟著一個讓自己發自內心膜拜和喜歡的，哪怕一星期輪不到一回也樂意！你就傻，老是想著你那一套完美主義！」
陳可芳似笑非笑地盯著她，「看來觸動不小啊！」
鹿靈犀讓她說的有點迷糊，傻乎乎地看著她。
「江山代有帥哥出，你想找個比他帥的，還有點和*圖*書希望，但是你想找個比他厲害、比他有才華、比他更能從心靈上征服你的，你想想，有可能嗎？」
鹿靈犀猛地鬆手，白了她一眼，「胡說什麼呢！」
「既然沒可能，那就是他啦！你那套完美主義啊，我跟你說，趁早收起來吧，這世上哪裡有完美的事兒啊！又得帥，又得有才華，又只寵著你一個，對別的女人，哪怕再漂亮，都不正眼瞧一眼，那隻會出現在某些垃圾小說里！」
鹿靈犀只笑，不說話。
齊總給開會的時候，無數次說過，做人做事，你們這些經紀人、演員、歌手，都該好好學學你們李總，低調，懂不懂？
低調！低調！
「每年能抽出那麼一段時間來歇歇，跟這個世界上最帥、最有才華的男人一起待一段時間，打幾炮，美上天啦！比自己養個狗屁不是的小帥哥玩，可有意思多了！」
這事兒她可沒提。
陳可芳忽然說：「寶貝兒，我知道你是怎麼回事了！」
面對她這一套理論，鹿靈犀完全無語。
但現在，看見本子，她居然沒有第一時間打開，反而繼續盯著鹿靈犀看個不住。實在是被她看得撐不住了，鹿靈犀沒好氣地看著她，「幹嘛！」
所以，先推了吧！
鹿靈犀聽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由得目瞪口呆。
鹿靈犀笑笑，點頭。
所以，鹿靈犀當然是需要她捧著的那種！
她也沒敢告訴別人，甚至連自己的經紀人都沒告訴，就只是給陳可芳打了個電話，讓她過來送自己去醫院掛吊瓶。
等到終於可以歇一下了，她才搬了把小凳子，在沙發對面坐下，小心翼翼地帶著點兒討好的笑容，說：「姐，你昨兒從李總那裡拿著新劇本了？還是電影？」
忽然就病了。
陳可芳又繼續說：「你想想，你這些年一直待在他身邊，雖說不是天天見吧，但他的影響無處不在呀，有他做例子在那裡比著，論長相，論能耐，論才華，你還能找個什麼樣的去？」
趙洵美就乖乖地不再多說，特勤快地跑去燒水，給兩位老師倒水。
和圖書嗯，李總除了有些事情實在低調不下來，別的事情是真的挺低調的。
比如現在，她來了之後先是緊張地詢問了一番，發現鹿靈犀真的沒有大礙了，終於放下心來，一邊沖陳可芳道謝，一邊趕緊就自我埋怨。
反正按小姑娘的意思，鹿靈犀生病了沒給她打電話，絕對都是她趙洵美的錯，都是她的工作做得不到位。
手握這樣的一位明星導演，就等於是掌握了很多的資源，可以讓經紀人有了更多的閃轉騰挪的餘地，也有了跟別的演員、導演做各種交換和交易的基礎——大的角色和人選，別說她了，有時候可能連鹿靈犀都沒有十足的決定權，但是一些小角色，只要跟劇本要求差別不是太大，她吹吹風，磨一磨、撒撒嬌什麼的，鹿靈犀還是要多少賣她一點薄面的。
「你看了很喜歡？很滿意？」
鹿靈犀解釋說，自己昨天晚上看本子，看得太投入了，所以很可能已經就有點著涼，又沒注意，太困了，不知不覺歪在沙發上就睡著了，所以發燒就起來了。
鹿靈犀卻是聽不下去，「這能怪著你什麼。」又說，「我這不沒事兒了嘛，行了，你也放心了，回去忙吧！我有老陳陪著我就行了！」
鹿靈犀不說話，繼續捂著臉，卻連耳朵根子都紅了。
但是正好下午時候她的經紀人趙洵美找她有事情，總不好堅持瞞住不說，於是經紀人聽說她在醫院呢，嚇了一大跳，趕緊跑過來——鹿靈犀是公司內少數幾個到現在還沒有助理的明星，而且地位相當之重，要是她都生病住院了，自己這個經紀人居然還不知道，在公司的規矩來說，這可是嚴重的失職。
李謙的劇本，而且是陳可芳此前已經寫了兩年、寫了五六個本子都沒被鹿靈犀看中，現在李謙一拿出來鹿靈犀立刻表示無比喜歡的本子，對於陳可芳來說，簡直就相當於是一場饕餮大餐了。過去《將愛情進行到底》和《大明宮詞》的本子，就看得她那是俯仰大讚的。
鹿靈犀的臉又是騰的一紅，「你知道什麼了你和*圖*書
！」
不過么，鹿老師是聰明人，趙洵美知道，自己剛才這個話一說，就算是在她這裏留好了口子了，接下來如果不出意外，她應該會給自己多少留一點機會的。
趙洵美的心不小，就另外還簽下了五個小演員和新人演員。
再說了，人家鹿導的根子那是通了天的，那可是給李總當過老師的，公司影視部這邊的一大票大腕，韓順章啊、金漢啊，傅學隆啊、孫玉婷啊、秦晶晶啊、何穎玉啊，也都是順天電影學院一脈，他們要麼是師兄弟，要麼乾脆就是師徒，這個人脈，逆天了的。
鹿靈犀本來帶了些蒼白的臉色，騰的一下子就飄起兩瓣紅雲。
發完簡訊，還特意在簡訊里提到了鹿導叮囑不要告訴別人，她心裏才踏實了，回想起上午的幾個飯局邀請，在心裏翻檢了一下，關鍵是現在還不知道鹿導拿到的是一個什麼樣的戲、什麼樣的本子，角色也完全不知道，這個時候，實在是不可能跟外面有什麼勾連，更是不可能給出什麼承諾。
只是到了樓下，她左思右想，還是悄悄掏出手機，發了個簡訊出去。
趙洵美可不捨得這時候回去。
但陳可芳一臉認真，沒有絲毫要取笑或諷刺的意思，她湊過來，認真地說：「我跟你說啊，這人吧，是個特奇怪的物種！因為人有社會性！有了社會性，就有盲從，別人怎麼著了，我就會也想著要怎麼著。時間一長，人類社會幾千年發展過來，你想想，這種概念已經深入到人類的基因里了！」
陳可芳一屁股坐回去，忍不住感慨，「這傢伙真是個神仙，要什麼有什麼！」
果不其然的，陳可芳頓時就展開了自己的大嘲諷術，「嘖嘖嘖，瞧瞧這小臉兒紅的，哎呦呦，我這是戳著你哪兒了？臊得不行了？幹嘛還捂著臉呀！」
陳可芳訝然，「那你臊成這樣，至於嘛你！」
趙洵美就嘿嘿地笑，不肯回答，見鹿靈犀老看著自己，就說：「我們有我們的圈子嘛，哎呀，您就別多問了。」
……
那就成了！
知道鹿靈犀退了燒之後，要和_圖_書這就回家去，她先是勸了一下，勸鹿靈犀再多住一天，怕有反覆，見鹿靈犀執意要走，她就趕緊說：「我帶著車來的！」
但是像今天這麼露骨的，還真是第一次。
好不容易等燒退下來，陳可芳一臉的埋怨，問她這是怎麼了？怎麼就忽然病成這樣？畢竟前天還一起吃飯，她還好好的呢！
趙洵美小姑娘才二十六七歲，正式擔任經紀人也就是這兩三年的事情，目前在明湖文化經紀部這一塊來說，資歷算是相對偏淺的那種，鹿靈犀可絕對是她手裡最大牌的藝人了。
身為一個編劇，陳可芳雖說表面上大大咧咧，但其實相當心細，這時候忽然就感覺到有點不對勁，她坐下來，拿胳膊肘碰碰鹿靈犀，「唉，我說，你怎麼臊成這樣？你不會是已經把他給辦了吧？」
這樣一來，她手底下帶的其他那些普通演員、新人演員，就比別的小演員更容易拿到一些小角色，有時候自己手底下的演員不太合適的，還可以做人情賣出去給其他經紀人，將來也能換回回報。
但很快，她又那個姿勢半坐半站，逼視著鹿靈犀，「昨天晚上就是看他的本子，看到發起高燒來了？」
隨後緊接著又表忠心，「我知道，接下來您肯定各種忙，到時候您千萬別見外，就拿我當個小兵使喚，跑個腿兒什麼的，都交給我！」
於是最終還是坐著她從公司帶過來的商務車回的家。
陳可芳見她的樣子，以為她不信，就繼續說：「單純說男人嘛，他長得那麼帥，又那麼有才華，咱把他辦了，嘗嘗什麼味道的，咱也不能算吃虧不是嗎？」
陳可芳跟鹿靈犀是死黨、閨蜜，跟趙洵美也是一點都不陌生，對她的做派那是很熟悉的，這會子也不說話，就坐在床的另一邊聽她「深刻的自我檢討」。
偏偏陳可芳見鹿靈犀只是走神，絲毫都沒有要反駁自己的意思，還以為這回她終於聽進去了，忍不住又一再的勸，「試試吧寶貝兒，那事兒，挺美的！我包你試過一回，就回惦記下一回。這樣生活才有意思啊！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