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他估計的幾乎沒什麼差異。

為什麼說是邊境呢，因為他聽到了海的聲音，聞到了海的咸濕味，看見遠方有零星的海鷗飛到了這座山上。

「不能。」

與之相對應的是沙漠中的盜匪，他們也相信神靈的存在，故而永遠不會以冒充落難旅行者的方式來劫掠商隊，他們認為這會遭到神的厭惡和摒棄。

可它就是事實。

傑瑟，在這個國家的語言中，似乎就是貝殼的意思，應該是漁夫根據他的來歷隨便取的。

與此同時，他也隱隱感覺到了幾種來自時空勢力系統的悸動，只是還比較微弱，判斷不出具體|位置，很朦朧，顯然也是因為系統忌憚這個世界的世界意志，將主要精力用於隱藏自身和他，不敢功率全開的原因。

莉迪亞，雪莉兒……

安陽如是想著，閉目醞釀片刻，整個人便蓬的一聲化為一簇黑煙，消失不見。

速度和力量、體質值大概在十三點上下，腦力壓制得並不厲害，可能有十七點左右，這個程度大概就是接近六階學術者的非近戰型學術者在沒用過任何術式加成和任何改造身體的秘術的情況下的身體素質，縱然比起尋常修行者已是強大了不知千萬倍，可比起他之前每項接近二十點的素質而言，還是有些太低了。

但是……

起源之地，拉塞亞大陸邊境。

「它的方向在哪？距離有多遠？」

他們主要的攻擊手段還是術式。

安陽又伸出手，握拳感受了下力量和_圖_書。

不管這麼說，這支商隊還是幫了他一個不小的忙，因為在現在的狀態下，如果他要使用神秘能量，必須專心致志，不受任何打擾，斷然不可一心二用，也只有這種最傳統的交通方法才能讓他一邊趕路一邊做自己的事了。

他腳下踩的是一座小山，和現實世界海邊的那些小山坡沒什麼區別，低矮平緩，長著茂密的熱帶植物，看得出它擁有很豐富的動植物物種，他甚至聽到了猴子聲。前面有著溫熱的海風撲面而來，毫無疑問是一片海洋，他走了兩步，便能看見那深藍色的輪廓了。

有可能就是某個落難旅行者開的頭。

他眼中閃爍著淡淡的光芒，低聲喃喃著沒人能聽得見的話，似乎在自言自語，更為他添上了一抹瘋癲的色彩。

沙漠中，一支商隊緩緩前行。

不過並不意味著學術者的孱弱，本命防禦術式能讓他們時刻警覺，各種防禦手段一施展出來，哪怕本體一碰就碎也無人能碰得到他們，而若是用一個小手段加成，這點可憐的身體素質馬上就會成倍往上翻，帶來的是比之前強大千萬倍的肉身力量。

現在他體內的力量恢復了不少，但還不足以支撐他開始大融合，只能進行一丁點的嘗試，進度極慢，大的方向還需要依靠生物輔助晶元來進行模擬，無法切身操作，但有一個好處就是當他之後真槍實彈的開始干時，能夠不走彎路，保證萬無一失。

「和*圖*書能。」

安陽感覺了下，神秘體系的所有能量都還在，只是自己之前已經開始進行「體系大融合」了，可能不太方便使用。

尤其是其中一名騎士身上別的……

「應該是某個神秘者的傑作吧，我記得很多神秘勢力都盤踞在海上，這邊靠海，因為神秘者而產生一些違背自然規律的事情也不奇怪。」安陽自言自語道。起源之地是個自然世界，而且是個規則十分健全的自然世界，這個世界還是很講道理的，若非神秘者的原因，不可能出現這種情況。

安陽看見商隊護衛大致分為兩隊。

讓安陽大為吃驚。

應該是幾個徽章的擁有者。

「那還是往沉默高塔的方向走吧！」

「大致方向呢？」

駱駝馱著重重的貨物，馬匹也拉著馱著重物的木車，倒是有幾輛較豪華的馬車，裏面坐著人，應當是這支商隊的主事者，還有一些年輕女子、豐|滿貴婦和小孩，應當是隨隊出行的貴族家庭或商隊主管的家眷。

身後卻是一片浩瀚沙漠，那連綿不絕的起伏沙丘和大海一樣壯觀，望不到邊，隱隱有不輸於前方的熱浪襲來，蒸騰而起的水蒸氣讓那方的光線略微扭曲，這種強烈的對比讓安陽覺得身處虛幻荒謬的夢境當中。

「好，接下來加上這個參數，咱們再模擬一邊，務必追求最完美的結果，並萬無一失。」

要等時間慢慢騙過這裏的世界意志。

「……你只能感知到它的存在么和_圖_書？」

力量：13.6

安陽往後瞥了一眼。

體質：13.0

「記錄完畢。」

安陽穿著一身灰布白袍，布料看起來有種髒兮兮的感覺，斗篷遮住了他的臉，讓人覺得他像是個流浪者，也正是因此，當他在沙漠中行走時，商隊決定捎他一程。

倒不是不能用，而是要萬分小心，一不小心就容易導致之前的努力前功盡棄，甚至引起反噬。

不再是艾恩·科菲諾里，那個身份早就被世界意志發現了，估計現在還在它的通緝查找名單中，現在他的名字叫傑瑟，是一個漁夫在海上撿到的孤兒，收養長大，可漁夫已經在幾年前去世了，現在的傑瑟無依無靠，無親無故，做流浪者已經許久，正好方便他篡奪身份。

「傑瑟……連姓也沒有。」這意味著他抽空還得給自己取個姓，方便行走江湖，也方便使用一些召喚類的術式，或者與契約、獻祭有關的手段。

不過現在還不是做事的時候，他要等一切都恢復過來，自己的力量，系統，然後完成體系大融合，看這份壯舉能帶給他怎樣的收益，之後才好尋找故人，尋找這個世界的知識和深度文明，尋找第二系統。

還有一隊騎著的馬就要雜亂多了，普遍較矮，這種馬有著更好的耐性，更適合沙漠行走，同時他們也只穿著簡單皮甲，在路上嬉皮笑臉的，可又明顯熟通沙漠，不時展露出行走沙漠的專業風範，而他們別的武器就更五花八門和_圖_書了。

腦力：17.2

安陽如是想著，環顧四周，這裏的地理環境十分奇怪，甚至於有些違背常理。

神秘文明……應當是個例外吧？

「模型載入中，參數載入中，模擬開始，預計時間36分鐘59秒，進度條載入。」

嗯，共同迷信。

十年，能發生什麼？

「……」手機屏幕直接黑了下來。

在這片沙漠中，商隊和盜匪一樣，面對著難以揣測的前路和命運，因種種巧合，竟形成了這種有些荒謬的共同認知。

一隊騎著高頭大馬，明顯血統純正，在這大熱天也穿著鮮明精良的鎧甲，腰跨大劍或長槍，行走間沉沉作響，是很傳統正規的騎士。

約莫五天後——

能打贏一場抗日戰爭了吧，能崛起一個新的強國了吧，能從炸藥時代過渡到核彈時代了吧，能從一種劃時代技術概念的提出到它風靡全球了吧……但對那些追求永恆的高高在上的神秘者而言，十年應當也算不得什麼，甚至於只是一個研究，一個課題，一場實驗所耗的時常。

速度：12.9

「系統，你能感知到第二系統嗎？」

「方向不明。」

距離安陽上次離開，已過將近十年。

壞處就是……等待模擬的過程很無聊。

正好，他需要一個安定些的環境。

此時他低著頭，坐在隊伍最後面的一輛載貨板車上，大漠雖然平整，可偶爾一些石礫還是會造成顛簸，讓他的身體隨著板車起伏不定，可他卻是巍然不動。

不和*圖*書知道她們近況如何。

偶爾有商隊護衛轉頭看一眼他，護衛中甚至有兩個見習騎士和一個正式騎士，陣容算是不小了，也看得出馬車中坐的人的身份不低或者運送的貨物價值不菲。還有就是那些豪華馬車中的貴族小姐與小孩子偶爾探出頭來到處看幾眼，期間目光會在他身上停留片刻，但也會很快移開。

除了海，拉塞亞似乎很少有能生存海鷗的湖泊，而海洋幾乎就意味著這塊大陸的邊界，往前走要麼是神秘勢力的勢力範圍，要麼就是孤島，或者另一塊大陸。

安陽抬頭看了眼天空，烈日炎炎，似乎在天上打出幾個五彩光暈，照得人彷彿要失去生機，連遠方的沙丘都變得耀目起來。

十年過去了。

「記錄好了么，十七。」

「要你何用！」

這片地區的沙漠商人和某個時代的航海者一樣有種迷信，原因大概都出於這種不可預計危險的行程，他們認為若是在沙漠中遇上落單的人，一定要給予他幫助，這樣自己的善良就會被神靈看到，從而為自己帶來好運。

安陽嘆了口氣，瞥了眼四周的荒漠。

再之後，是他在這個世界的身份。

安陽眼中忽然湧起幾分懷念。

「是。」

為了確認，安陽摸出手機看了下。

「這麼久，真是好無聊啊！」

從這點上來看，神秘者似乎快面臨淘汰了，畢竟歷史總在證明，慢節奏的事物終究要被快節奏的事物所取代，縱使它可能不會消失，卻會失去時代主角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