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二章 悔悟

但若是不放人,那武皇……
聽此,少年身軀不由一震,似醍醐灌頂一般,眼中迷茫之色盡數消散,隨即鄭重的向陸陽明行了一禮,沉聲道:「少湛錯了,師兄教誨,定然謹記於心!」
「眾人不可輕舉妄動!」
「啊!」
心中有這般想法的人,不僅僅只是裳雲舞,天穹之中,坐于江山畫卷之上的少年,此刻也是眉頭緊皺,不由說道:「這武皇竟如此不堪,將這大好局面一手葬送,甚至連自己都給搭了進去,哎……師兄,現在應該如何是好?」
見寧淵仍是如此強勢,裳雲舞神色變得更是難看萬分,雖說她與姬天麒之間有幾分間隙,但裳雲舞明白,姬天麒絕不能死,因為他是武皇,如今的北域至尊,神武聖殿之主,他若是就這麼死了,那後果絕不是裳雲舞能夠承擔得起的。
「這倒不是。」少年搖了搖頭,俊美非常的臉龐之上泛起了一絲傲然神色,言道:「我承認這寧淵實力強悍,勇猛非常,但也就如此而已了,今日之事,若換成是我,有這般實力,未必就比他差,甚至不會讓今日這般死局出現。」
但是這可能么,如今寧淵身在武都之中,在這神武聖殿的核心腹地,不知道有多少強者虎視眈眈,這般的形勢之下,一旦寧淵把姬天麒放了,那神武聖殿勢必會一擁而上,屆時不要說救人,他自己能不能活著離開武都都是問題。
聽陸陽明這番話語,少年臉龐之上不由得露出一陣不忿之色,言道和*圖*書:「師兄,這寧淵實力確實不差,但我儒門英傑無數,六御,學海,君子殿,難道就不能尋出一位壓過這寧淵的天驕人傑么?」
聽此,陸陽明不由得一笑,反問道:「少湛,你這話語頗有幾分不服呢。」
話語之間,寧淵扼著姬天麒頸脖的手隨之一緊,讓這位北域至尊不由得發出了一聲嘶吼,窒息壓迫與陣陣劇痛刺|激之下,他本能的想要掙扎,結果卻發現自己竟連掙動軀體的力氣都沒有了,就連視線也逐漸扭曲模糊了起來,似乎即將要被黑暗淹沒吞噬。
看著那在寧淵手中氣息已是極其微弱的姬天麒,裳雲舞心中不住的下沉,面上神情更是變幻不定,卻始終難以決斷。
這簡直就是個廢物啊!
見少年不語,陸陽明不由一嘆,繼續言道:「少湛,你身在局外,自是看不清如今這北域之局是何等的殺機洶湧,步步驚心,莫要說你,便是我陷入此等殺局之中,也未必能可破之,而這寧淵卻以一人之力,走到如今境地,你真以為他只是一介匹夫,神武聖殿隱忍萬年,傳承至今,再成北域之主,難道之中會儘是無能之輩?」
陸陽明並未繼續方才的話語,而是轉望向了武都之中,看著挾持武皇與神武聖殿僵持的寧淵,不由得一笑,輕聲言道:「如此局勢都能可一手扭轉,這寧淵之手段,當真是讓人佩服不已啊,若是吾儒門也能出一位這般的人物為助臂,那師兄們也許就能輕鬆許和-圖-書多了。」
「可是師兄,那武皇已經到了生死關頭啊!」少年仍是放不下心來,連聲說道:「如若他就這麼死了,那師兄你先前一番苦心布置豈不是白費了。」
「陛下!」
「這……」聽此,少年不由一怔,因為他發現陸陽明眼神之中,竟是多出了幾分極其少見的凝重之色。
想到這裏,裳雲舞心中就是一陣暗恨不已,她實在不明白,姬天麒為什麼要與寧淵正面一決,難道他就不曾聽進孤聖的警告,不知道這寧淵的實力是何等恐怖,不是他能夠與之抗衡的么?
聽此,陸陽明搖了搖頭,輕聲道:「你可知今日之局背後,是誰人在籌謀,誰人在算計?」
「你……!」
聽陸陽明話語之中的嘆息之意,少年輕聲說道:「師兄這可惜是在說寧淵?」
聽此,寧淵卻是冷然一笑,一手提著將近窒息的姬天麒,寒聲說道:「你說我敢是不敢?」
然而寧淵卻是沒有理會其他,直接將那一隻撕下的手臂仍在刑台之前,冷聲喝道:「你沒有資格與我談條件,放人!」
聽此,陸陽明卻是輕聲一笑,淡聲言道:「方才不是與你說了么,稍安勿躁。」
裳雲舞自然不知道,姬天麒之所以會與寧淵一戰,其中五成緣由,就是因為孤聖那一番話語激起了這位青年皇者的爭勝之心啊。
然而裳雲舞話語未落,便見寧淵猛然一手探出,抓住姬天麒的右臂就是一扯,隨後這位已經重傷得有些神志不清的武皇又是和*圖*書發出了一聲凄厲哀嚎,鮮血噴涌之間,他那一隻手臂已然被寧淵悍然撕下。
「呵呵呵。」聽此,陸陽明只是輕笑,卻沒有言語。
進不得進,退不得退,陷入兩難境地之中的裳雲舞,此刻也想不到什麼辦法能夠解決這件事情,只能夠與寧淵繼續僵持著,但她也明白這樣的僵持不可能一直維持下去的。
與此同時,刑台之上的裳雲舞也是冷喝一聲,暫且穩住了眾人陣腳,隨即望向寧淵,一劍壓在寧老太君頸脖之間,冷聲言道:「馬上放開武皇,否則……!」
見少年悔悟,陸陽明一笑,但隨即又是搖了搖頭,轉望向武都之中,喃喃說道:「可惜,可惜了!」
陸陽明搖了搖頭,言道:「少湛,記住師兄一句話,莫要小看天下人,智者之智,勇者之勇,豈是幾眼便可分明的,大智若愚,大愚若智,師兄不求你成前者,但也不希望你如若這世人一般為後者,明白么?」
「這……」這話讓少年更是語塞,啞口無言。
姬天麒不能死,但裳雲舞也不能就這麼把寧老太君放了,不是她不想救姬天麒,如若真的能一人換一人,裳雲舞肯定會毫不猶豫的拿寧老太君與寧淵換回武皇。
現在姬天麒雖然還未身死,但情況也好不到那裡去,甚至已經到了命懸一線的地步,此刻又被寧淵一手提起,傷勢扯動之下,頓時鮮血噴涌,使得姬天麒身軀不住顫抖,口中溢血不斷,讓他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思緒百轉之間,和_圖_書裳雲舞心中更是暗自惱恨,原本那寧淵現身,就已是踏入了神武聖殿布下的天羅地網,只要徐徐圖之,眾人圍殺,縱然這寧淵真正是戰神在世,也難逃一死。
見此一幕,裳雲舞神色大變,當即出聲厲喝道:「武皇若是有半點差錯,今日你們誰也走不出這武都。」
因此寧淵絕不會就這麼輕易將姬天麒放開,就算裳雲舞放回了寧老太君也是同樣,所以裳雲舞不能放,一旦放了,那就等同於將手中唯一能可制衡寧淵的底牌放棄,這樣一來,神武聖殿將會徹底陷入被動之中,再也無法控制局勢了。
聽此,少年遲疑了一陣,最終還是說道:「可是那武皇如今尚被他挾持在手,以此為質,未必沒有幾分機會逃出生天啊。」
「你敢!」
「嗯!」陸陽明點了點頭,言道:「此人雖是非凡,但走到如今,也是極限了,而這一局的殺招,卻還未開始啊,接下來他若是沒有其他底牌,必敗無疑。」
方才被天罪毀滅原身一槍貫體而過,姬天麒受到了極其嚴重的傷害,五臟六腑粉碎大半,心脈破裂,傷重至極,若非姬天麒早已修成了帝血,肉身不弱,體魄堅韌,又有人皇龍脈與北域國運雙重護持,為他擋下了絕大部分傷害的話,這位北域武皇怕是已經當場斃命了。
見此一幕,方才要出聲威脅的裳雲舞目光一顫,神色變得難看至極,看著一手提著姬天麒的寧淵,一時之間竟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那兩人?」聽此,少年一和*圖*書怔,又是想要開口追問,但還不等他開口,陸陽明便擺了擺手,少年見此也只能壓下心中的疑問,靜坐在一旁。
這讓少年面上有些掛不住了,說道:「師兄你笑什麼,難道我說得不對,有這般實力,竟還會被神武聖殿逼入死局之中,此人勇則勇矣,但終究還是缺少幾分謀略,這神武聖殿也是不堪,竟抓不住這點破綻,屢屢慘敗,如今更是陷入了這等進退不得的困境。」
「這……」聽此,少年先是一怔,隨即猛然醒悟了過來,失聲道:「難道……」
「呵呵,這你就錯了。」陸陽明淡笑依舊,不緊不慢地說道:「若是這武皇就這麼死了,你師兄我反倒會輕鬆許多,再也不必和那兩人浪費功夫了。」
但如此大好局面,卻被姬天麒一手葬送,將她裳雲舞,還有這整個神武聖殿,都逼入了如今這進退兩難的困境之中。
「武皇!」
見此一幕,在場眾人都是神色大變,尤其是那一眾文武百官,身為姬天麒心腹的他們,比誰都擔心這位武皇的安危,此刻見姬天麒重傷垂死,都不由得高聲喊叫了起來,更有甚者想要衝上前去,但馬上就被身邊的人給死死攔住了。
陸陽明點了點頭,目光望向遠方,注視著那蘊含之中的觀天聖殿峰,喃喃說道:「看著吧,隱藏了許久的人,就要動作了。」
「武皇?」陸陽明搖頭一笑,言道:「你難道就不奇怪,為什麼明知寧淵實力這般強橫,神武聖殿之中仍是無人阻止那武皇與其一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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