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人間世
第165章 你不是說你不懂陣法的嗎,嗯?

白丈心中一動,忙轉頭四顧,只見四面八方的石柱上全部繚繞著煙霧,完全看不到大徒弟尹無傷的影子。
「哦,用了這麼長時間嗎?」郭大路問。
郭大路進入玄微宗后,自然也聽到了玄微子舉的那個反面案例,他當時並不知道那就是遮天陣,只是在聽到這個例子的時候,下意識地感嘆了一句:「這天道也太耍無賴了。」
「為師看到了。」白丈淡然地點點頭,但內心世界已經翻起驚濤駭浪,且每一朵浪花上都寫著「懵逼」二字。
「師父……」
這一次,他的十一位師兄已然束手無策,然後他老師玄微子出手,三下五除二就把他的法杖收回,破了「偽遮天陣」。
「先前的確不懂陣法,是你的小樊籠陣給了我啟發。」郭大路如實道。
想到這裏,郭大路欣慰一笑,哪怕是在夢裡世界,這種捨身殉道、勝天半分的慷慨豪情,也還是值得驕傲。
玄微子答應了這個賭局,但附加了一個考驗,他讓郭大路破一下他的大樊籠陣。
「郭道友,你這陣法之精妙,實乃老夫生平之僅見,那麼老夫不禁要問了,你先前不是說自己不懂陣法的嗎,嗯?」白丈心中有些不滿。
就在玄微子和十一位師兄以為郭大路終於無計可施、不得不認輸的時候和_圖_書,他終於以自己為陣杵,發動了「真·遮天陣」。
為了避開天機的察覺,他先是以雙龍山為陣杵擺了一個「偽偽遮天陣」,也就是老師玄微子口中的「此道不通」陣。
「略懂皮毛。」郭大路道。
「郭道友把老夫當三歲小孩子騙,這不太好吧?」
白丈:「???」
這踏馬才不是臨時起意布的陣!
白丈細細地觀察了一遍這座陣法,發現無論是布局手法還是陣勢排列,都精妙得異乎尋常,遠遠遠遠在他之上。
「對於一個不懂陣法的人來說,這個時間可以說已經非常不錯。」白丈語氣中飽含讚許,「對了郭道友,可以跟老夫分享一下你是怎麼破陣的嗎?」
這時,白丈聽到大徒弟在叫自己,而且聽聲音就在不遠處,應道:「無傷,為師在這裏,你過來吧。」
郭大路道:「沒怎麼破啊,就那樣直接走出來了,我還以為是白老先生開了陣門放我出來的呢。」
白丈呵呵一笑,道:「郭道友,這陣法與其他功夫不同,個中玄奧法門沒幾十年的功夫很難真正掌握,老夫當年……」
等到這座「偽偽遮天陣」被諸位師兄破了之後,以他法杖為陣杵、以兩座崩碎的山石為陣基的「偽遮天陣」發動。
那是一個天賦異和-圖-書稟、性格叛逆,又有強烈逆天改命動機的貴族少年。
郭大路終於成功欺瞞天機,擺下真正的遮天陣。
直到他遊歷梁國時遇見郭大路。
郭大路溫和的聲音傳進二人的耳中。
他以陰陽大家玄微子的身份拜會了郭府,並表達了收徒的意願,郭父自然欣然應允,名滿天下的玄微子要收自己兒子為徒,這跟遇到活菩薩有什麼區別?
然後他們看到郭大路走著走著就走出了小樊籠陣!
「你,你好!」尹無傷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眼中難掩惶恐。
循著這個想法,他在橫天崖布了一個雙杵陣,並邀請老師來觀摩,玄微子何等神通,分分鐘破了雙杵陣,並指出雙杵削弱了陣法的威力,根本無法承載遮天陣,「此道不通」。
弟子要下山,臨行前師傅出手考驗,原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郭大路沒有拒絕,並用了半炷香的時間走出了老師的大樊籠陣,這個時間比大師兄鄧石快了六倍。
白丈也滿臉認真地看著陣中的郭大路,想知道他會怎麼破陣。
白丈笑道:「噢?郭道友也學會了布陣?」
尹無傷:「???」
陣外,尹無傷神情緊張地說道:「師父,他開始動了,並沒有拔劍。」
他不是說自己不懂陣法的嗎?
就是和圖書因為這句感嘆,玄微子才最終決定把「遮天陣」傳給他。
他抬步前行,要走出這座小兒科的破陣。
同樣的原理,任何一座陣法都不可能一觸而就,越是威力強大的陣,排布的過程就越複雜,即便是天賦比郭大路更妖孽的孫悟空,他在布陣時,都要規規矩矩地劃一個特別圓的圈圈。
正當白丈心中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他看到郭大路笑吟吟地走了過來,抬手跟他和尹無傷打了一個招呼。
「我這一陣名為『參商陣』,取『人生不相見,動如參与商』的意思,陣是臨時起意布下,粗陋之處,在所難免,還望二位不要見笑。」
「那我就不清楚了。」郭大路不解搖頭,然後又道:「對了白老先生、尹先生,我在那小樊籠陣中睡覺的這段時間,突然靈感爆發,也琢磨出了一個陣法,不如二位幫我品鑒品鑒?」
「郭道友好。」白丈保持鎮定,微微一笑,「郭道友僅僅用了十五個小時就破了我這小樊籠陣,不錯不錯。」
郭大路的確沒有立即走出小樊籠陣,他還在思考夢裡世界的那個遮天陣。
這特么不合理啊,縱觀古今,橫看中外,哪有人這樣破陣的?你這樣隨隨便便地就從陣里走出來,讓人家小樊籠陣心裏怎麼想?
一陣藏一陣,一m.hetubook.com.com陣生一陣。
因為「只允許結果存在,不允許過程發生」的霸道邏輯存在,遮天陣其實並沒有真正成陣的可能,只是天機留給廣大陣師的一個念想。
在所有師兄弟都以為郭大路被困橫天崖時,他其實早已到了雙龍谷,並布下遮掩天機的遮天陣。
「師父,你在哪,我看不到你。」
剛開始,師徒二人關於這個陣法討論了很多,郭大路也一度被玄微子帶偏,陷入進他根深蒂固的誤區之中,直到他被罰去橫天崖閉關,才福靈心至,想起「一陣多杵」的方案。
「那白老先生把潘坨子村700多位村民的性命當草芥,就很好?」
沒有拔劍劈陣,也沒有試圖去尋找陣杵,甚至都沒有嘗試著去推算一下生門與死門的方位,就那麼走啊走的就走出來了?
「師父,他、他、他走出來了?」尹無傷指著郭大路叫道,滿臉的不知所措。
秦梁決戰伊始,他跟老師玄微子打了一個賭,如果他能順利擺出「遮天陣」,玄微宗放棄助秦,如果他擺不出,他放棄助梁。
「兩位好啊。」
當初獨孤家的那位老怪可也是用了五分鐘的時間才看破生門,最終成功破陣的,他郭大路,憑什麼?
就好像惡毒的王后對著鏡子說,我允許這個世界上有比我更美麗的30歲的和_圖_書女人存在,但是在她18歲的時候,老娘就要用蘋果毒死她。
剛說到這裏,白丈發現自己居然出現在了他用來困郭大路的那個小樊籠陣中,而郭大路卻已不見蹤影。
郭大路第一次聽到這個陣法的原理,就發現了破綻,一個並不複雜的悖論邏輯。
他不可能直接讓弟子們來參悟這個陣法,因為一個連老師都不敢反對的人,怎麼指望他反對天道?
郭大路的語氣也淡了下來,「修行的門路沒找到,天地不仁這一套倒是學得夠溜的。」
白丈道:「老夫並沒有開陣門。」
老師玄微子找不到解決這個難題的辦法,因此他暫時向天道服輸,並把這個陣法的原理當做反面案例來教導弟子(當然同時也是試探),一邊告訴大家「天道不可違」的至理,一邊等待著有哪位弟子站出來提出異議,反對自己。
郭大路卻沒有放棄,按照這個思路又冥思苦想了幾年,終於讓他想到一個「先破后立,陣中藏陣」的絕妙主意。
小樊籠陣還在那裡盡職盡責地運轉著,它甚至都沒有發現自己圍困的對象已經走出陣外,一時間,處境十分尷尬。
事實上,任何一個30歲的女人都要經過18歲,結論就是,這個世界上不會有哪個30歲的女人比往後更美,除非白雪公主一出生就30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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