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大宗師
第353章 不好惹的竹刀少年!

就在這時,一位面容清癯、身穿青衣的老者從門外走進來,老者氣質內斂、不怒自威,行動間,自有一股久居上位者的氣場。
「七玄宗。」郭大路說著要扶牆站起身,梁紅鯉見狀,上前架著他的胳膊,將他扶起來。
嵇達嘿嘿笑道:「七玄宗這次也算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吧。」
梁紅鯉和嵇達忍不住大聲叫好。
梁衍和嵇達聞言愕然。
七玄宗宗主搖頭,「若他真是上三重倒容易了,不過就是打一架,本座也不會怕了他。正因為他不是上三重,卻又一刀斷了滄河,這才真正令本座在意,究竟是身負上乘秘術還是擁有聖級法器,抑或是他背景強大到本座也看不出端倪?不論哪一種,都須謹慎對待。」
任芷靈道:「稻草樓取消了刺殺交易。」
剛走到自己房間門前,看到未婚妻任芷靈蹙著眉頭在等自己。
「勇山竹園。」
郭大路微微頷首。
梁紅鯉盯著郭大路看了一會,突然道:「以後我做你的丫鬟。」
然後……
鄧道石搖頭一笑,猛地一跺腳。
經過兩人這番對話,氣氛倒緩和下來,梁衍和嵇達心中的那份壓力慢慢消解,梁衍問:「那洪水去了什麼地方?」
正是七玄宗宗主鄧道石。
七玄宗墨長老私宅。
鄧道石點點頭,走到主位坐下,抬手道:「都坐吧。」
鄧道石梗了一下,然後問出最後一個問題:「你是誰?」
郭大路落在城頭,背靠城牆,一屁股坐在地上。此時的他筋疲力和*圖*書盡、氣喘吁吁,似乎連一根稻草都拿不起……唯有那把竹刀還緊緊地握在手中。
「杏壇李不白。」
聽到啪啪啪啪一串響,少年雙掌揮舞,將一條條大白魚拍上岸。
郭大路雙足踏水,身體后掠,途中抽出竹刀,隨意上挑,一刀將惡蛟蛟首削去。
「多謝路道友告知,鄧某告辭。」鄧道石拱手。
梁衍素來謹慎,沒有立即作答,嵇達試探道:「隱隱有上三重大宗師的氣勢。」
……
見證了這一幕的梁衍、梁紅鯉和嵇達三人震驚到極點,他們早就做好「洪水來臨,李道友會力挽狂瀾」的心理準備,但他們無論如何沒有想到「李道友」是用這種簡單、粗暴、強悍、霸道的方法退了洪水。
嵇達道:「李兄弟你真是……」
郭大路突然問道:「剛剛那一刀,你們感覺氣勢怎麼樣?」
郭大路道:「走吧,趕緊進城去宣傳,就說洪水已經灌向七玄山,七玄宗和梁國八王子配合默契,成功解了今年的水患。」
以郭大路當前小宗師的境界,是沒有能力一刀斷開滄河的,因此當那把橫空竹刀落下的時候,他用了道術,而且還是梁衍、梁紅鯉、嵇達以及七玄宗全體上下聞所未聞的仙品道術,即七十二變中的「斷流」。
轟!轟!轟!轟!轟!轟!
下一刻,鄧道石出現在滄河河岸,看了一眼河水倒灌的詭異景象,面露讚歎之色,心道:「即便是我手持鎮宗之寶七玄盾也不能做到和圖書更好。」
鄧道石似笑非笑地看著郭大路,道行深淺一目了然,就是三重宗師巔峰,也感覺不到他身上攜帶什麼重寶,心中越發好奇。
「回大長老,我們看得清清楚楚,他跳上天之後,抽出了他那把竹刀,然後那竹刀變得好像有一條龍那麼長大,轟隆隆地從天上落下來,一下把滄河斬成兩段,本來沖向城中的大水,調頭朝咱們宗門的方向湧來了……」
「如何斷得滄河水?」
「原來如此!」鄧道石恍然,「難怪你刀中有一股直正之意。」
梁衍、嵇達站在旁邊仍是不知道說什麼,梁紅鯉卻慢慢蹲下身,神情肅穆,伸手輕撫那柄綠意盎然的竹刀,平整光滑、平平無奇。
「看清楚了嗎?就用了一刀?」
郭大路也是愣了一下,隨即想起來他和梁紅鯉打的那個賭,如果梁紅鯉愛上他的竹刀,就甘願做他的奴婢、丫鬟。
大長老震驚,問:「那少年真是……」
「鄧道友怎有雅興來看在下捉魚?」郭大路也不跟鄧道石客套。
鄧道石不再多說,起身向前跨出一步,人從原地消失。
郭大路微笑點頭,道:「那我想好讓你做什麼再說吧。」
眾人齊聲道:「是。」
這是何等樣的手段?至少是上三重大宗師才能有的神通!
七玄宗。
鄧道石離開滄河岸,郭大路揚眉輕笑,幸好當年夢中世界真的做過墨家巨子,不至於露出破綻。
郭大路慢慢緩過氣力,不由得感嘆道,「養了倆月的刀意和_圖_書被一把梭哈。」
梁紅鯉道:「不做什麼,隨時聽主子吩咐,但……我不一樣,我既做丫鬟,又不是丫鬟,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那少年在抓魚?
少年剛剛傾盡全力斬斷滄河,此時正是他破境的好時機。
「終於來了!」鄧道石暗道。
「體力活,真心是體力活……」
「無他,唯手熟爾。」
大水柱卻沒有原原本本地落下,而是將郭大路抬起的水柱吞噬之後,合成一股,化身一條惡蛟盤向郭大路。
「告辭。」
「他們說……殺不得。」
……
嘩啦——
郭大路擺手:「不是,境界方面,還是小宗師,剛剛那一刀嘛,大概也是九重以上,十重未滿。」
幾位長老重新落座。
鄧道石舉目看向河中,發現那個挎竹刀的少年立在水面上,身體隨水波起伏,如魚線上的浮標,自然而然。
郭大路訝異發問:「那麼大,你居然沒看到?」
郭大路頷首,「有理,回頭賠你一條烤魚。」
秦政:「……」那小子到底是誰?全世界都惹不起了?
鄧道石等了半晌,始終不見少年那邊有任何動靜,正自不解,突然看到那少年張開雙臂,但見道氣流轉,有數根水柱衝天而起。
至於已經涌到城前的少量洪水,則被梁衍所畫的五幅山巒圖穩穩擋住,實際上,即使這部分洪水入了城,也是「淺水只能沒馬蹄」的結果,形成不了實質性的破壞。
郭大路哈哈一笑,「所以啊,你覺得他們敢把水懟回來嗎?和圖書上三重大宗師的憤怒可不是那麼容易承擔的。」
「沒入上三重的刀怎麼可能斷得了滄河?」
「哈哈,好。」郭大路笑起來,又問:「丫鬟一般都要做什麼?我以前沒收過丫鬟。」
「請。」郭大路邊收魚邊隨口道。
郭大路對她說了句「謝謝」,然後抬起竹刀指向七玄宗的兩座主山,「這叫水漫七玄山。」
一刀斷滄河!
郭大路停止收魚,直視鄧道石認真道:「墨門棄徒路不平。」
「一刀斷滄河……」七玄宗大長老身子場重新坐下去,有些失神,喃喃自語道:「這是大宗師吧,一定是大宗師了,我要去見宗主。」
惡蛟翻了個身,摔進河中。
「原因呢?」
「借了梁道友五座圖的山勢,再順了滄河的水勢,最後輔之以一套不足為外人道的秘術,剛剛好。」
講話的那位堂主,語氣仍帶著難以置信的意味,顯然還未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神。
秦政從墨長老書房中走出,臉色陰沉,心中著實不解:「即便那竹刀少年是上三重大宗師又如何,七玄宗有必要怕他?說什麼『就此作罷』?簡直豈有此理,本宮不僅不會就此作罷,還要向稻草樓加價,連他的人頭一塊買下。」
「我問的是真正身份。」鄧道石沉聲。
屋內眾人齊齊站起身,躬身行禮。
「什麼?」秦政這一驚非同小可,稻草樓竟然也取消了交易!
梁紅鯉怔怔地望著從天上而降的郭大路,感覺終其一生都不可能忘記剛剛所看到的那一幕震和圖書撼人心的場景。
不等大長老說完,鄧道石擺手道:「本座知道了,本座來就是要當面告訴你們,此事將由本座親自處理,你們仍像往年那樣將洪水圈住,其餘的事情不必管了。」
一位長老幾乎從座位上站起來,他伸手指著站在下面的兩位堂主,語氣特異。
大長老道:「宗主,那小子一刀斬斷滄河,將洪水引到我七玄宗……」
那竹刀少年一次次地帶給他們意料之外的驚喜,讓他們的每次高估最後都變成低估,淋漓盡致地詮釋了「深不可測」四字的真諦。
「你放大水淹我宗門,我豈能裝作沒看見?」鄧道石道。
「真是用功!」鄧道石暗暗讚揚了一句,負手站在岸上,不去打擾。
梁衍卻有顧慮,道:「七玄宗兩座主山都有大陣護持,宗內又有眾多實力強勁的真人宗師,倘若他們聯手將洪水擋回……」
巔峰小宗師境界的一刀加「斷流」術,直接斬斷滄河,並使得河水改道,撲向七玄宗,這一招也可以叫做「禍水東引」。
十幾根更粗更大更高的水柱竄起,鄧道石大袖一揮,一條條鮮美的大魚躍出水面,飛向河岸的青石板。
嵇達聽得嘆為觀止。
郭大路還刀入鞘,足尖在水面上一點,人已上了岸。
「我也不要你烤魚,只問你三個問題,你可以選擇回答或不回答。」鄧道石道。
「墨長老。」
「你那竹刀來自何處?」
「發生什麼事了?」秦政鑒貌辨色問。
「剛剛,是它嗎?」梁紅鯉看著郭大路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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