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理。」郭大路贊同。

也就是說，某座法陣冰山一角的三樣「陣物」乃是渾然天成，不是人為操控，它們只是恰巧成為了那座法陣的一小部分，可能過一段時間就會自動脫離。

「是啊，我看天色將晚，想入村借宿一晚。」郭大路道。

郭大路稍作推演便得出另外一個佐證，這條名為「鐵須溪」的溪流源自九裡外的一座天落山脈，已經潺潺流淌三百余年，而這兩棵野樹則是一百年前不知哪只飛鳥從空中飛過，無意丟下來的兩顆種子長成，至於那座木橋的修建，完全是村民們隨意自主的行為，選址隨著村落的變化而變化，沒有任何契合法陣的意圖。

郭大路道了謝，跟上那老頭。

只能另外想辦法。

郭大路取出手機，登錄微信，在「久已無消息」的孫悟空的聊天框中輸入「筋斗雲」三個字。

老丈搖頭笑道：「我那個孫女不知從哪裡聽到杏壇的消息，也吵著要去杏壇開眼界，只是她那點本事，恐怕連山腳都到不了……」

郭大路想了想，大聲問道：「老丈勞駕問一下，此間是什麼地方？」

老頭擺手，「這些話也只是我們這些庸才的自和*圖*書我安慰，小哥你年紀輕輕就修成真人，和我們是不同的，老朽的話，不必往心裏去。」

此時那夕照沉西，暮色中，條條道徑轉出牛羊；晚煙里，東西雞犬彼此相聞。

那老丈訝異道：「你要去登杏壇？」

老頭隨後一句話道出真相：「若最終抵達不了那長生大道，一百年和三百年又有什麼區別？苦苦求道倒不如春風得意享受此一世。」

運目望去，只見那村莊茅屋重重、竹籬密密，村東有一條溪流蜿蜒穿過，村口溪段上面架著一座木橋，橋頭兩旁立著兩棵參天野樹，像兩尊威武的門神，護衛著小村莊。

郭大路道：「明天離開起，順道去拜訪一下。」

說到這裏，老頭臉色微變，關切道：「那杏壇不是九月初一開壇嗎，此處距離魯陵有上千里，你趕得及？」

郭大路笑了笑，道：「不瞞老丈，我是要去魯陵登杏壇的學子，因為趕路著急，抄近道路過此處。」

孫悟空早跟他說過，修鍊境界越高，越需功德加持，否則將無以為繼，是不是說自己積累的這些功德於他而言，另有妙用？

「是。」郭大路謙虛一笑。

郭大路m.hetubook.com.com又輸「火眼金睛」四字，結果不出所料，也是需要一半功德點。

除此之外，秦國內衛統領和梨山二山主朝飛衣也參加了這次堵截。

老頭恍然，「小哥也是入了真人境的修行者？」

更奇怪的是，不論是溪流還是木橋、巨樹，它們本身都沒有那種自己是法陣一部分的「自覺」，任意流淌、任意生長，沒有刻意去維持法陣的運轉和完整，好像並非是某位陣師的有意安排與布局，而是它們湊巧「碰上了」，臨時組了一個陣，至於之後會怎樣，它們並不在意。

另外，萬一這座法陣的主人是為前輩高人，說不定還會受到不可挽回的傷害。

然後他想到一種可能，現在單以道術而言，除了「筋斗雲」，還有一個「火眼金睛」，如果所料不錯，後者也是需要一半功德點。

老頭離開之後，郭大路自然而然地盤腿坐下修鍊，坐至中夜，忽而福至心靈，猛地睜開眼睛，快速掐動手指，不禁無奈搖頭，啞然失笑。

「也不是……介於二者之間，可惜老朽道行低微，看不出更多東西。」

「無量功德」並非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好比大和-圖-書海無量，但終究也有邊界。

老頭嘖嘖稱讚，又道：「天落村與世隔絕，村民們安居樂業，世世代代下來，離開村子外出遊歷修行的寥寥可數，當然，中間也有吃不得苦，或者想明白了的，中途又回到村子，從此老老實實養兒育女、耕織種作……」

那麼現在問題來了，這座法陣源頭在何處、核心在何處、陣杵在何處，以及它到底有什麼用途？

郭大路仍是「嗯」了一聲，心想：「或許這才是常態吧，自古修行者眾，登臨頂峰的卻總是鳳毛麟角。」

一會來到老頭的住處，一間修葺平整，打掃乾淨的茅屋，進了籬笆門，老頭想起什麼，道：「半年前九裡外的天落山來了兩位神通廣大的真人修行者，老朽有幸與他們見過一面，一男一女，年紀倒和小哥差不多，但老朽也看得出來，他們不是一般的人類修士。」

郭大路做了決定后抬腳上木橋，剛走到橋頂，轉頭看到溪邊坐著一個精瘦老頭正在洗腳，一派怡然自得。

單獨推演溪流、木橋和巨樹沒有任何問題，但推演法陣的來龍去脈不僅更為複雜艱深而且忌諱極多，不小心就會驚動法陣的主人，引發不和圖書必要的麻煩。

郭大路笑著搖頭。

郭大路點頭「嗯」了一聲。

郭大路這麼想著，朝木橋走去，剛走到橋頭時，忽然腳步一頓，停了下來，愕然抬頭看向那兩棵巨樹，繼而視線由高到低，落在木橋和溪流上，暗自思索片刻，心中禁不住納罕不已。

「還是找機會去尋一下陣法源頭，大致了解一下以滿足好奇心即可，不必深究。」

那溪流、木橋、巨樹並非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它們自然而然地組合在一起，竟透露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法陣氣息，那法陣透露著一股古老而滄桑的意味。

老頭自嘲一笑，補充道：「比如老朽。」

「沒錯。」

一看就是良民聚集地，一村好人家，正好借宿一晚。

「天落村地處偏僻，已經許久沒有外客進來，小哥找到這裏，莫不是迷了路？」老頭語氣輕鬆，隨口閑聊，說著微笑地看郭大路一眼。

令他吃驚的一幕出現，孫悟空那邊的自動回復顯示，「筋斗雲」紅包需要他當前一半的功德點。

天宗、地宗以及梁國境內幾家宗門的大宗師此時正在平安城去往魯陵的幾條必經之路上嚴陣以待，等待自己的到來。

那老頭抬頭朝這邊看過和*圖*書來，答道：「這裡是天落村，小哥可是趕路路過此處？」

郭大路沒有想太久，果斷將功德箱中的功德一把梭哈，將「筋斗雲」和「火眼金睛」一併兌了，接著開始認真研究前者。

郭大路離開「巨斧山」又行了兩日荒路，忽一日天色將晚，遠遠看到一片村落，正升騰著裊裊炊煙。

看來平安城巔和崔汝甲一戰以及其後自己逆天破境的影響力，比自己想象得還要大得多，那些個大宗師們現在對自己肯定是一肚子疑問，只是不知道他們是想招攬自己，還是把自己當成長生果。

那老頭點點頭，將腳從溪中收回，穿上草鞋起身，對著郭大路招手道：「相逢是緣，小哥跟我來吧。」

郭大路不解，按說「筋斗雲」這項道術並不能比「七十二變」更高級，何以需要這麼多功德點？

「妖修么？」郭大路問。

不論是哪種可能，郭大路暫時都不想與他們碰面，只是要想輕鬆突破這道規格高到嚇人的攔截線，也不輕鬆。聖人之下，誰的御劍飛行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避開這些大宗師們的注意？

也就是說，悟空早就做好設定，兌換完他所有能用紅包傳達的道術，需要的就是「無量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