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異常妖物見聞錄
第445章 郭大路,你就是戲精本人吧?

古往今來,第一次有聖人這般高調,便是當年的匡世棋,也只是在打遍天下無敵手之後,默默地舉劍向天,何曾如此囂張輕浮?
但,偏偏無人敢接話,包括聖人。
郭大路桃木劍一抖,北冥群山上空風雲變幻,北冥宗護山大陣轟然轉動。
「阿彌陀佛,天僧堂堂佛門聖人,卻未勘破色戒,實是令人遺憾,須知『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爾等當謹記此言,莫效乃父之行,白白壞了修行。」
郭大路義正言辭,侃侃而談,雖所言之事出格離奇,但經他這番演繹,不乏某些有心人會產生聯想。
這三位聖人是什麼身份,從哪裡來,同時降臨此地要做什麼,無人知曉。
紅桑聖人道:「他們是豐巢和尚早年收的三個徒弟,分別叫做元通、深通和中通。」
一道威嚴宏大的聲音從天而降。
師玄青輕笑了一聲,放心離開。
「嗯。」紅桑聖人點點頭,「都起來吧。」
「你們以三對一,有人數優勢,但我有大陣護持,佔據地利,因此誰也不佔誰便宜……」
紅桑聖人道:「你就是戲精本人吧?」
更何況他現在一副頂天立地的擎天柱模樣,抬手之間就能毀山倒岳,斬斷江河,誰敢在這個時候直攖其鋒,說不定自家宗門氣運都可能會被他一劍斬斷。
郭大路瞬間認出對方身份,微微一笑,左手快速掐訣,口誦真言,悍然開始奪陣。
即便是真人境的修行者也一眼看出他們的聖人身份。
「師尊!」
「今日,你們度化不了本座,本座就送你們去西天見佛祖和*圖*書……」
郭大路以大陣與劍意死死壓制住三僧,不給他們任何講話的機會,然後自己這邊卻滔滔不絕:
北冥宗大長老和二長老領命上前,接走師玄青。
三僧愕然,他們還從來沒見過這麼能胡吹大氣的聖人,思路都有點被打亂了。
郭大路正要繼續說下去,突然感覺到一道強大氣息如入無人之境般破陣而入,然後他看到一片鮮紅的桑葉翩然而落。
郭大路雲淡風輕道:「不必擔心,我等會打到他們叫爸爸。」
郭大路削斷摩詰山之後,桃木劍劍尖翻轉迴旋,在天宗山門周圍劃了一個大大的圓,這便是畫地為牢。
三僧準備了一肚子禪理經義要和郭大路掰扯,企圖將他辯倒,讓玄界眾修接受他是魔頭的設定,但郭大路竟是完全不給他們機會,直接動手,甚至連解釋一句都欠奉。
「心無掛礙,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槃……揭諦揭諦,波羅揭諦,吃本座一劍!」
郭大路收了法相神通,看了那三位僧人一眼,沒有理會,轉身走到師玄青身旁,伸手在她背上輕輕一拍,安慰道:「辛苦了。」
這怎麼可能?
紅桑聖人看了郭大路一眼,道:「我在人間世遊歷,從那邊學了一個詞,用來評你,想來再合適不過。」
「誰不服?」
此次師尊傳話令他們三人重蹈紅塵,為的是通過他們三位大德高僧之口,將郭大路和夜魔的聯繫徹底坐實,不料他們以三對一,劣勢還如此明顯,連多說一句話的機會都沒有。
……
聖人境界太高,戰力太強,一旦全力施為,很可能會和-圖-書將一方世界打穿,使得靈氣逸散,遺患無窮。
一時間,玄界無數聖人朝此方行禮致意。
玄界存在至今,形成許多不成文的規矩,其中很重要的一條是:兩宗交戰,絕不率先動用聖人。
所謂「飛升之外無大事」,說的便是這個道理。
四字震蕩天地,瞬間傳遍玄界,正是穩穩噹噹的地仙境界。
「你們三胞胎也是有意思,明明是出家人,偏偏隨身帶著奪命索,大慈大悲是你們,大奸大惡也是你們。」郭大路嘴上嘲諷,手下卻毫不容情,「可知佛是你們,魔也是你們!」
一股難以言喻的玄聖氣息湧入師玄青體內,後者內傷外傷均在以可以感知的速度恢復。
「禿驢和禿峰更配,天僧道友,你說是不是?」
郭大路道:「請師尊指教。」
桃木劍意借勢護山大陣,驟然爆開,分斬三僧。
「北冥宗紅桑聖人座下郭大路見過前輩。」郭大路一本正經道。
郭大路點點頭,摸著下巴道:「他們師徒以前做的不會是與人家當鋪兵、送文書和遞報單的勾當吧?」
霸道的三個字在天地間回蕩,玄界眾修行者盡皆可聞。
「是誰在此胡說八道?」
郭大路笑道:「度化?就憑你們?貴教教主釋迦牟尼座下二弟子尚需拜我傳經,你們什麼條件什麼履歷?」
「他們……」師玄青看著三位聖境的僧人,欲言又止。
一個是大慈大悲的向佛大僧,一個是黑暗陰森的夜色魔王,這兩個。
紅桑聖人一笑,然後傳話道:「速速離去!」
片刻之後,郭大路吩咐道:「把宗主送回去休息。」
和*圖*書魔是天僧的分身?!
天僧沒有出面,自始至終沒有接一句話。
地仙降臨,玄界震動。
與此同時,數道驚喜交集的聲音同時響起,北冥宗所有護法長老爭先恐後飛至北冥峰,跪拜在地。
「聖人不出手」的規矩本來就是聖人定的,聖人當然也可以毀約,而且郭大路作為聖人,竟擺出「老子就這樣,不服來戰」的光棍態度,大家也很絕望。
「廢話少說,直接動手吧。」
郭大路瞬間失去北冥大陣的控制權,心中一動,轉頭看向北冥山峰頂,只見一位紅衣女子不知何時出現在那裡,那女子長發數丈,緩緩飄在身後,迎風而立,好似佇立彼處已有千年萬年。
「天僧?」紅桑聖人一怔,隨即恍然,「你是說豐巢和尚嗎?」
一直在關注此戰的玄界修士們無不聽得目瞪口呆!
最重要的是他鎮殺的是天宗半聖,要說話也應該是天僧說話,其他聖人沒必要摻合,畢竟郭大路和夜魔的關係並沒有被證實,現在就玩眾志成城那一套,為時過早。
諸聖何等精明,不用推演也知道當真「任由他們去鬧」,北冥宗必定九死一生。
「你們的母親,原是一位青春貌美的溫婉女子,遭令尊拋棄之後,性情大變,竟成了無惡不作的四大魔頭,專殺童男童女,不禁令人扼腕嘆息。」
三僧臉色鐵青,偏偏又陷在對方無休無止、連綿不絕的進攻浪潮中,根本無暇他顧,只能聽之任之。
「師尊!」
郭大路認真道:「回師尊的話,弟子無意發現天僧的夜魔身份,於是他派出這三位來讓我修『閉口禪』。」
隨後www.hetubook.com.com他展現出的「法天象地」神通,更加佐證了這一點。
郭大路肆意挑釁,天僧用自己的飛升天劫給他下套,又趁機掠走姜菩提,此仇焉能不報?
此外,聖人已近天道,高高在上,若不是涉及滅宗斷香火的大事,輕易也沒什麼事情值得他們出手。
但郭大路也並沒有因此善罷甘休,他舉起蟠桃木劍遙遙斬下,摩詰山主峰山頭便被削去一大截,成為禿峰。
「天僧道友,郭某還是那句話,你若敢傷害菩提一根手指,我就斷了你在天宗留下的香火,讓你從此只存不得見光的夜魔分身,不復大僧之名。」
然而出乎他們所有人意料的是,那郭大路竟率先食言,主動出手,而且一出手就是雷霆萬鈞,直接鎮殺了天宗的一位半聖,不講理固然是不講理,手段也未免太過強悍和恐怖。
「阿彌陀佛,郭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郭大路飛身踩著一片桑葉,舍了三位僧人,順勢拋出桃木劍,重挖陣眼,奪回北冥陣。
紅桑聖人搖搖頭,伸手指向那三位苦行僧,問道:「你和他們三個小和尚在玩鬧什麼?」
白雲外,傳來一聲佛號,接腔的卻不是天僧,而是三位身穿灰袍的苦行僧。
郭大路邊說邊抬步走向半空,周身玄妙氣息有序涌聚,和他不著調的言語風格不同,他的戰鬥氣場與戰鬥意識強大到令人絕望。
大路此言一出,玄界為之嘩然。
不動聲色間秒殺一位底蘊深厚且必然擁有保命秘法的半聖,這種實力已然隱隱超越尋常聖人。
郭大路聞言,哈哈大笑。
「阿彌陀佛——」
三僧掣出黑色鐵索,和_圖_書呼呼呼卷向劍意。
北冥宗眾長老叫著恩師,語氣中愛戴之情溢於言表。
因此在諸宗圍困北冥宗之前,郭大路曾傳話玄界諸聖,真相未大白之前,且任由他們去鬧,聖人不準插手。
眾人見郭大路這等手段,又驚又懼,方知聖人實力如此驚世駭俗,唯有北冥宗眾人滿心自豪,與有榮焉。
「豐巢和尚?」郭大路重複,「這法號倒別緻,那師尊可認識這三位?」
三僧道:「貧僧只是遊走紅塵俗世的行腳僧人,因觀望此處魔氣煊赫,特來度化,並不知什麼天僧。」
郭大路迴轉過身,打量著三位苦行僧,問道:「你們和天僧什麼關係?因果抹除得有些刻意,反而露了痕迹。」
那仙人般的紅衣女子明顯怔了一下,隨意一揚手,漫天紅色桑葉飄向郭大路。
「原本本座以為你們只是天僧的徒弟,如今師傅魔頭的身份兜不住,不得不踏足紅塵,拯救師尊,但經過這番交手,深入了解之後,本座才知道你們竟是天僧的私生子!」
待三僧走到近前,眾人又有發現,那三位僧人的相貌一模一樣,竟是孿生兄弟。
若郭大路此言屬實,這無疑是玄界有史以來最黑暗的秘密。
他的境界和實力或許不及那位紅衣女子,但他的陣術絕對不會輸給對方。
三僧聯袂從白雲外走來,個個低眉順眼,面帶微微笑意,雖看著風塵僕僕,但氣質清凈、行止祥和,令人見之忘俗,心生寧靜之感。
眾長老剛站起身,郭大路「誠惶誠恐」地捲風而至,拱手一揖,道:「弟子郭大路見過師尊,不知是師尊大駕光臨,弟子多有得罪,還請師尊不要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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