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無間西遊
第553章 悟空看私聊(大結局)

幾千年滄海桑田。
又過百年,道祖重開金銀二爐。
「有道理。」郭大路點點頭。
郭妙覺道:「這天上天下的救世主可不只你一個。」
孫悟空猛然彈起,衝天上喊道:「俺老孫不要再做那勞什子玉皇大帝,讓張百忍自己做吧!」
郭大路極具煽動性地勸說道。
魔祖站定望向郭大路,整個世界風云為之變幻。
郭大路一路比劃,偶爾拋出幾件法寶,什麼崑崙鏡、七寶玉樹、紫金葫蘆……但都沒有什麼收穫。
孫悟空是無骨舍利。
話音剛落,一道聲音接道:「加上我呢?」
郭大路不再多言,問道:「我若不跳呢?」
數百年來,他不曾遇到過一人,也不曾走出這片風雪。
但此時當他看到眼前場景時,還是不禁為之驚訝,因為這次所見的畫面和上一次截然不同,更為陰森、更為恐怖、更為邪惡,也更為慘絕人寰。
……
娑婆世界重建后五百年。
孫悟空:「你先前去萬劫之地見我,以言語激我反出萬劫之地;之後又去見彌勒佛,奪了他未來佛果位……不知你現在又去那裡,所為何事?」
……
郭大路忽然道:「其實要想找到佛祖還有另外一個更有效的法子。」
佛祖見他們二人胸有成竹,知道他們早有安排,不再多說,原地盤腿坐下。
悟空和唐僧先後跳進圈中,趕去雷音寺。
燃燈古佛「嗯」了一聲,續道:「悟空,郭大路雖在此事上欺騙了你,但他有兩個判斷卻是對的。」
……
佛祖仍是淡然,道:「憑你一人雙陣,仍奈何我不得?」
翅頭末城。
郭大路愣在原地。
人間世遂減一道封印。
郭大路點點頭,「那遮天大陣呢?」
他大聲叫道:「從今以後,俺老孫只做齊天大聖!」
「倒也有點意思。」
突然,前面出現一道身影,正迎面走來。
那猴子卻不答話,大笑道:「終於找到你了!」
其後于華林園龍華樹下打坐悟道九百年,乃至成佛,以三會說法化度無量無邊的眾生,開闢一方凈土,人稱「彌勒佛祖」。
各種觸目驚心的畫面在眼前發生,戰爭和廝殺反而給人一種坦蕩磊落的感覺。
「魔佛已經見過萬佛大陣吧?」郭大路隨口問道。
他們朝萬劫火海走去。
「你先用轉世分身的誑語將他們置於風暴中,被我點破之後,又撒下『三顆舍利』的和_圖_書謊言,終於把他們坑進火海。」
身旁的魔祖卻是嘆息一聲,問道:「郭大路,你明白了嗎?」
佛祖語氣微訝道:「彌勒將萬佛大陣也交給你了?」
神識鋪開,寸土不放。
兩人又繼續搜尋萬劫之地的另外一半。
郭大路道:「如果將這兩座大陣合併成一座,不知會怎樣?」
無邊佛法,蔓延萬劫之地。
郭大路回頭望去,發現靈山正矗立在眼前。
似曾相識。
郭大路如實道:「和魔佛一道來尋如來佛。」
「念咒者才是中咒最深的那一個!」
郭家凡是無邪舍利。
好像,一切都回到原點。
(全書完)
孫悟空道:「可是郭家凡仍在雷音寺。」
悟空接道:「可是大路……」
「哪兩個判斷?」悟空問。
一千零一年後,有萬劫魔祖禍亂三界,佔據靈山。
郭大路:「我在萬劫之地……沒錯,我現在是未來佛。」
佛祖點頭,「一念是佛,一念是魔,魔祖本就是我斬出的惡念所化,惡念佔上風,我即是魔,善念佔上風,我即是佛。」
魔祖不解,「成為如來佛?」
「自古以來,萬劫之地為穢土,娑婆世界為凈土,魔佛為滅世邪魔,佛祖為救世正道……你們兩個總以對立形象出現,非此即彼,如今魔佛你既要滅掉如來佛祖,依我看,最好的辦法就是成為如來佛祖。」
……
悟空那邊停頓片刻,問:「所以,你投了那魔頭?」
「我相信郭大路正是推演到這一點,才寧願投奔魔祖,也不願將自己那位十世孫推入火海,他終究是道門中人……」
佛祖無聲而笑。
彌勒佛祖登靈山除魔,重建娑婆凈土世界,去「彌勒」稱號,紹「佛祖」果位。
「正是。」
……
郭大路道:「求天地真實、佛魔可辨,順便還人間世一個自由身。」
燃燈古佛頓了一下,答道:「第一個,佛祖的確沒有圓寂,而是化身無形,隱於萬劫之地;第二,佛祖留下的三個分身即三顆真佛舍利,一個是你,一個是三藏,一個是郭家凡,你們三個一為無骨舍利,一為功德舍利,一為無邪舍利;若想迎回佛祖,光復三界,三顆舍利必須合而為一,方能助佛祖重聚無形金身,涅槃重生!」
郭大路恍然:「夜魔和天僧!」
「天地已無魔,何須歸來佛?」
……
郭大路搖頭:「hetubook•com.com不是這樣的,他們只是掉進你的坑裡了而已。」
佛祖道:「要解除封印,只怕兜率宮、補天閣和天庭不會答允。」
佛祖沒有反駁,語氣淡然,道:「你既已大徹大悟,便自行跳入火海,尋個自我超度吧。」
魔祖說著,轉身原路返回,這一次,他不再鋪展神識搜尋萬劫之地,而是準備度化此間悲難苦厄,像如來佛做的那樣。
說罷,將舍利拋入空中。
……
那些他曾經嗤之以鼻的經義,引以為調侃的佛理,此時講演出來,竟也遊刃有餘。
佛祖道:「你先前所言不差,待萬劫之地得超脫,我便會歸來。」
唐僧莊嚴宣佛號,道:「我佛門有大賢曾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今日正是我輩中人踐行此偈的時候!」
他公正懲治冥頑惡靈。
魔祖笑道:「靈山根本大陣,呵呵,不外如是。」
郭大路道:「如此說來,現在的娑婆世界已成萬劫之地?靈山變魔山?」
兩人聊天就此中斷,但悟空這次沒有再把郭大路刪除或拉黑。
佛祖道:「他若真心輕慢我,何必還跳這萬劫火海?」
身後燃燒著七道佛光金圈,身影虛幻的燃燈古佛點點頭,道:「我已知曉。」
聲音響徹天地之間。
「郭小友依你看,如來會藏在什麼地方?」魔祖隨口問道,魔眼洞察整個世界。
其實郭大路也很想反問一句悟空,這些年,他到底都經歷了哪些心路歷程,感覺他的心意從未堅定過,飄忽不定。
「這才是萬劫之地的真面目嗎?」郭大路問。
郭大路一聲長嘆,問道:「那唐三藏、孫悟空和我那十世孫?」
佛祖道:「天上天下,過去、現在、未來,只有一佛。」
他在萬劫之地講演大法,說超脫之道。
叮!
佛門的希望,三界的復興,已經壓在他們肩頭。
……
他們站在火海邊,眺望著那能焚燒大羅金仙的劫火,沉默不語。
孫悟空繼續刷聊天群,突然有人在早已沉底的「取經小分隊」群里發言,內容就五個字:
據燃燈古佛說,只要他們跳入萬劫火海,運煉出三顆至關重要的舍利,即能迎回佛祖。
梵音乍起。
悟空看到那發言人的名字,心中一動,鼻子一酸,莫名濕了眼眶。
佛祖道:「念念回首處,即是靈山,你且回頭。」
兩人沿著一條黑霧瀰漫、變幻m.hetubook.com.com不定的道路向前走,兩邊場景在不斷變幻,讓郭大路想起在人間世時去某個遊樂場玩的海盜船,只是眼前的畫面更為立體真實。
中年男子快步迎上,發現來者卻不是人類,而是一隻毛臉雷公嘴的猴子。
郭大路和魔祖已經將萬劫之地轉了一半,仍舊沒有找到佛祖的蛛絲馬跡。
這道聲音,既熟悉又陌生。
唐僧是功德舍利。
「悟空乃是心猿大聖轉世,所謂心猿意馬,從無定性,即便入佛門,也未必能受佛門管束,更何況他還是道祖和女媧娘娘的『死間棋』,你不會容他。」
魔祖對此也沒有在意。
太白金星似在意料之中,也不強求,回去復命。
無數金黃色的大佛盤坐虛空,將佛祖和郭大路團團圍住。
不等郭大路回話,佛祖續道:「你先前悄然布下遮天大陣,我已看在眼裡,此陣確然不俗,卻難困我足,因此我並未在意。」
「一切謀划,最終落得一場空,卻仍能這般泰然自若,舉重若輕,不怪你能立地成佛。」郭大路由衷讚揚。
當初找回玉帝后,提出了「玉帝輪流做,明年到我家」的條件,不料這才做了幾回,就已心生厭倦,甚覺無趣,再也不想做了。
佛祖雙目微閉,問郭大路:「你究竟何求?」
郭大路嘲諷道:「西行取經一局,世人都說唐僧是靠緊箍咒制服了孫悟空,殊不知,那緊箍咒第一個制服的是他自己。」
……
郭大路輕聲一笑,在佛祖旁邊盤腿坐下。
……
佛祖道:「各得其所。」
燃燈古佛道:「事到如今,我只得將真相告訴你們,佛祖圓寂之時,曾言有轉世三分身,此言並非誑語……」
補天閣重整妖族業已混亂的秩序。
……
「我不必尋如來,我即如來。」
他抬頭望著端坐虛空金蓮中的燃燈古佛,道:「他果然和那魔頭去了萬劫之地。」
佛祖寶相莊嚴、慈眉善目、似笑非笑、大慈大悲、深不可測……
郭大路笑著點頭,然後取出他從出道煉製至今的陽火青燈,也隨手拋向虛空。
他超脫此間一切怨靈;
唐三藏躬身道:「請古佛賜告迎回佛祖之法,遲恐生變。」
那位大臣家的胖兒子降生十八年後不顧家人反對,悍然出家,十年後得道,又十年遊歷說法,普度眾生。
言罷,燃燈古佛伸手在虛空中劃了一個火圈,打通此間與雷hetubook.com.com音寺的通道。
然而,即便強如他們兩個,要想找到有意隱藏起來的佛祖也大為不易,甚至可以說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遮天大陣和萬佛大陣無限收縮,最終變成一顆珠子,絕對消失在天地之間。
孫悟空:「老孫沒有得到任何消息。」
他們恰好看到這一幕。
在三人全被火海吞沒之後,魔祖和郭大路剛好走到此處。
佛祖道:「悟空是我斗戰勝佛,金蟬子是我二弟子功德佛,我如何會坑害他們?」
「悟空,若有來世,你我仍做師徒,不過,下次我為徒,你為師。」唐僧笑道。
說到這裏,突然停住,輕嘆一聲,此時還去回想郭大路說過的話,豈非愚蠢?他既早已決意投奔魔祖,自然不會對自己說真話。
「悟空看私聊!」
郭大路伸出手掌,掌心飛出一顆金黃色的舍利,問道:「那再加上一座萬佛大陣呢?」
郭大路道:「你果然連未來佛也算計在內。」
魔祖笑道:「萬劫之地何止千面?你越強大看到的畫面就會越可怕,不然如何擾亂心靈?」
郭大路不是第一次來萬劫之地,之前來見悟空,見識過萬劫之地的險惡。
到底是佛魔一體,還是最強的對頭最了解你?
佛祖臉色終於有變化,但只是一瞬即恢復如常,道:「你們將我困在此處,那邪魔便會繼續為禍三界,無人能制。」
郭妙覺適時現身。
旁邊的唐僧立掌宣道:「阿彌陀佛。」
「沒錯。」郭大路語氣肯定,「我們都知道如來佛歸來坐標就在萬劫之地,而且為了渲染自己救世主的正道形象,他歸來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超度萬劫之地,將穢土變為凈土,重造娑婆世界。那麼現在我們做個假設,假設在佛祖歸來之前,你已經將萬劫之地超度為凈土世界,那麼他如何歸來?」
郭大路驀然轉身,看到站在眼前的哪裡是魔祖,赫然就是如來佛祖。
悟空道:「師父,你跳,我便跳。」
佛祖道:「有過提示。」
他化解無數血腥戰爭;
悟空和唐三藏成功解救出郭家凡,並帶著他來到萬劫之地萬劫火海。
語落,遂將名為張百忍的中年男子帶出這個世界,去了天庭。
他終於再次出現。
唐僧微笑頷首,懷抱郭家凡,縱身跳入萬劫火海。
郭大路道:「可我還是沒敢斷言佛祖即是魔祖,魔祖即是佛祖,佛魔一體。」
燃燈古和圖書佛則從虛空消失。
那日,孫悟空正躺在花果山山巔曬太陽,並窺視各個神仙聊天群的信息(通訊器早已在仙界普及),忽而太白金星從天而降,遠遠叫道:「孫大聖,又輪到你做玉皇大帝了,快快登天到任。」
一會,孫悟空那邊留言問:「大路兄弟,你現在在哪?你當真滅了彌勒佛,自己做了未來佛?」
回完,緊跟著問道:「悟空也得到什麼消息了么?」
「至於功德佛,我記得在聖墟初會他時,他總不願開口宣讀佛號,現在回想起來,那是在質疑他佛,你與其說他『輕慢佛法』,不如說他隱隱察覺到你與魔祖的關係,是心中對他的佛祖有了輕慢之心……」
「在下張百忍,未敢請教閣下?」
魔祖道:「以後你可以做個嘗試。」
「我對這地兒可沒你熟。」郭大路也縱目觀望萬劫之地,偶爾出手比劃一下,好似在測量什麼。
魔祖周身有祥瑞升騰籠罩,步步生蓮。
魔祖沉吟半晌,忽而大笑道:「有意思,郭小友,你點醒了我!」
佛祖道:「我會助你超脫。」
郭大路道:「我記得魔佛曾說過,當初佛祖為了渲染你的邪惡,親手製造多起天地異象,引發三界恐慌,若此言非虛,今日我們正可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他以身餵食飢餓蒼鷹;
某方茫茫小千世界,風雪交加,終年不止,有一中年男子,身負重傷,在風雪中艱難行走,似乎迷了路。
魔祖望著郭大路,等待後文。
郭大路:「言之尚早。」
郭大路立即通過,但沒有回話。
「只有『此』,再無『彼』,他要如何存在?」
孫悟空也沒有猶豫,一躍而起,投身火海。
魔祖道:「你是說北冥宗秦動小子和陰陽宗玄微子創製的那個遮天陣嗎?」
佛祖道:「你能說出『非此即彼』、『佛魔共存』,大不容易。」
「沒錯,這是我們交易的內容之一。」郭大路邊答邊將二陣合一,穩穩鎮壓佛祖當頭。
燃燈古佛搖頭道:「無妨,魔頭此刻正在巡視萬劫之地,我將以最後一縷神魂再多他留片刻,你們先去雷音寺救人,然後一併帶去萬劫火海……三界的希望就寄托在你們身上了。」
就在這時,郭大路腦海中沉默已久的通訊器突然響了一聲,點開查看看到「孫悟空請求加你為好友」的提示。
郭大路愣了許久,喟然長嘆,道:「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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