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到貴境
第18章 這不是棋盤,這是領域!

於是又一局開始。
待一句一句講述完了沙迦剛才所念誦的那段話,老者終於總結地說道:「這是什麼?這不是玩戲,這是殺劫!這不是棋盤,這是領域!這是只屬於強者的領域!」
老者伸手拈起棋盤上的棋子,按照沙迦所講的規則慢慢擺弄了片刻,然後竟然閉上雙眼,就這麼進入冥想中去了!沙迦也不以為異,只是靜靜地等待著。
到了第三天中午的時候,老者終於緩緩睜開眼來,看著坐在對面的沙迦,口中所說的第一句話便是:「高人啊!」然後接著第二句話便說道:「沙迦,來,你來和我對下一盤。」
對達到兩人這個層次的人來說,過目不忘什麼的實在是不值一提的小事情。聽了老者這話,沙迦連半點遲疑都沒有,便把那段話給一字一字慢慢念誦了出來:
「什麼叫我眾彼寡,務張其勢?就是當你這個准法師想要去摧毀紅石鎮的時候,根本就不需要急著動手,只要放出消息,他們自己就會分化,就會瓦解,就會崩潰掉了!」
「老師m.hetubook.com.com,弟子一定不敢有負老師的教導!終此一生,弟子不敢期望能達到老師同樣的地步,但也必定捨身而赴,儘力而為,總有一天,要讓這片天地,要讓這些元素,承認我的存在,奉行我的命令!」
沙迦心神劇震,不能自已。
沙迦誦到這裏停了一下,然後又接上了剩下的四句:「棋盤為地子為天,色按陰陽造化全。下到玄微通變處,笑誇當日|爛柯仙。」
聽了這話,老者終於開顏,點頭而笑,接著對沙迦說道:
法曰:
老者也不應答,只是點點頭,接著說道:「再來。」
「高者在腹,下者在邊,中者在角。——什麼是腹?這個國家的國都就是腹!什麼是角?巨岩城就是角!臨海城就是角!什麼是邊?紅石鎮就是邊!明月鎮就是邊!桑普鎮就是邊!」
「請老師指教!」
「與其無事而獨行,不若固之而自補。——什麼叫無事而獨行?就是盲目地追求新奇的玩意。什麼叫固之而自補?就是把你所會的每一和*圖*書個魔法,都挖掘利用到最高、最大、最強!」
「沙迦啊,你這樣下,永遠都是不可能贏的。」老者淡淡說道。
結果不知不覺中,沙迦的大龍又被殺了!
沙迦念完的時候,老者用手指輕輕敲了敲棋盤,「沙迦,你有點讓我失望啊。」老者也不看沙迦,只是注目著棋盤和棋子,緩緩說道。
「你把西遊記第十回里的那段話,給我念一遍。」
「起來吧。」過了半晌,老者才緩緩說道。
「棋盤為地子為天,色按陰陽造化全。下到玄微通變處,笑誇當日|爛柯仙。此物果非凡間之物,不負爛柯之名。其精微玄奧,實是深不可言,參悟短短三日,我便從中獲益巨大,甚至眼前道路,再無迷霧!二十年內,我將直入聖域。」
這個時候,沙迦正把從方天處得來的圍棋規則一點一點地演示給老者看。
兩人的動作都比較快,只不過大概半個小時左右,棋局便進入收官狀態。
沙迦心迷神醉,恭恭敬敬地聽著。
沙迦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也不敢說話www.hetubook.com.com,只是把身體深深伏下,頭點在地上。
「老師,我輸了。」沙迦說道。
「老師,您的意思是?」
這一盤,老者輕輕鬆鬆,屠了沙迦的大龍。而在整個棋局的過程中,沙迦覺得自己彷彿就是案板上的肉,完全沒有絲毫一點的反抗之力。
博弈之道,貴乎嚴謹。高者在腹,下者在邊,中者在角,此棋家之常法。
「老師,具體的規則就是這些了。」演示完后,沙迦恭聲說道。
沙迦不敢再坐著了,站起身來,退後幾步,如同一個剛剛入門的小學徒一般,恭恭敬敬地躬身聆聽。
這個時候,沙迦只感覺眼前的老師,變成了風,變成了雲,變成了暴雨,變成了驚雷,變成了渾厚的大地,變成了蒼瀾的大海……
第三盤。
很快棋盤清空,兩人一前一後,開始落子。
甚至直到被徹底殺死的那一刻,沙迦才看清整個棋盤。
「什麼叫彼眾我寡,先謀其生?就是先找到立足點,找到讓你可以立定腳根的地方,然後才能因勢謀勝,因勝而強!」
和*圖*書這一盤,老者的棋風又是大變。變得像是風一樣,前突後進,左飛右旋,完全讓沙迦摸不著頭腦。
不過方天沒有想到的是,兩天後,巨岩城中,沙迦和一個老者對坐,而在兩個人的中間,赫然又是一副圍棋。
待沙迦起身後,老者道:「其實我也不是怪你。能在三十年的時間里,修鍊到一隻腳踏進魔法師門檻的地步,沙迦,老師已經對你很滿意了。但是!沙迦,今天,老師也要告訴你,我們既已身為魔法師,那麼魔法就是一切!四大元素就是一切!反過來,這個世界的一切,也都是魔法!都是四大元素!」
只聽得老者又接著說道:「我們是魔法師,魔法師的四大元素你可有時時刻刻印在心上?剛才和你下的時候,第一盤,我對你用了土系魔法,在棋盤上展示了『纏』字,結果你茫然不覺。第二盤,我對你用了火系魔法,用棋盤施展了『轟』字,你仍然不覺。第三盤,我對你用了風系魔法,為你演示著風系魔法的精髓,你還是不覺!難道你要讓我把四大元素魔法和_圖_書都給你施展盡了,然後你再告訴我,從頭到尾,你竟然都一無所覺?憑著這樣的認知,你怎麼去當魔法師!就算讓你成了魔法師,我也可以用魔法學徒的力量,把你轟殺!」
……
寧輸一子,不失一先。擊左則視右,攻后則瞻前。有先而後,有后而先。兩生勿斷,皆活勿連。闊不可太疏,密不可太促。與其戀子以求生,不若棄之而取勢;與其無事而獨行,不若固之而自補。彼眾我寡,先謀其生;我眾彼寡,務張其勢。善勝者不爭,善陣者不戰;善戰者不敗,善敗者不亂。夫棋始以正合,終以奇勝。凡敵無事而自補者,有侵絕之意;棄小而不救者,有圖大之心。隨手而下者,無謀之人;不思而應者,取敗之道。
「寧輸一子,不失一先。——什麼叫寧輸一子,不失一先?就是下面的與其戀子以求生,不若棄子而取勢!」
「沙迦,我在聖域等你!」
老者一字一句,聲音不大,但是卻像是驚雷一樣,在沙迦的心中轟然炸響。
這一等,就是三天!
最後,變成了整個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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