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到貴境
第24章 晉陞四級

他的意識或者說靈魂來自另外一個世界,承載著那個世界的一些知識,其中有很多知識比這個世界先進。但是在那個世界,認真說來的話,他也只不過就是一個普通人而已。
當意識和周圍的魔法元素結合到一起成為了一體的時候,方天感到身體好像忽然間來到了波濤蕩漾起伏的水面上。身體周圍蕩漾起伏的水讓他覺得站立不穩,而且這些水越來越多,慢慢向周圍擴散開,形成了大海……
這一輩子就這樣心安理得地躺在這個身體前任主人的榮光之下,舒舒服服地養老?然後當一個十三歲的三級魔法學徒,二十三歲的三級魔法學徒,三十三歲的三級魔法學徒……一百零三歲的三級魔法學徒?
楓林傭兵團的四級魔法學徒莫里希,此人奉他為師。
不知過了多久,不知在什麼地方,既像是極近,又像是極遠,傳來了隱隱的「轟」的一聲,好像周圍有什麼東西被打破了。
難道,就憑這些,在這個世界,他就能成為一個超人一等的存在了?
然後方天被動地從和圖書冥想中退了出來。
過了不久,楓林傭兵團大院,距離方天不遠的地方,隱隱傳來了一聲微不可聞的嘆息,這嘆息,既像是在讚歎,又像是在遺憾著什麼。
就算是生來優裕,又有著大靠山,也還是需要自己盡情儘力日復一日地投入。畢竟,靠山終究只是靠山,而不是自己。
在他從雜物場轉身迴向自己房間的時候,微微月色下,小小的身影中,舉手抬足間,和來時相比,已經多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不必再看其它,只看小姑娘今天晚上這樣的努力,方天就可以斷言,她的將來,定然不凡。
原來,大家都不容易。
就像他現在……
憑什麼?
而一旦看到,就能明白了。
而且,性子活潑些、沉穩些,還未必就是打坐的功勞。
誠然,他也在冥想,他也在修鍊。
站不穩,怎麼辦?
而這個誤會歸根結底,還是來自於十三歲的三級魔法學徒。——這是這個身體前任主人的功勞。
就憑他講了一部《西遊記》?
接著他的身和*圖*書體就好像變成了一塊巨大的磐石,任憑海浪怎麼衝擊,都是巋然不動。
在坐下來的那一刻,方天忽然的就一下子明白了前世打坐時怎麼也無法明白的一句話——身如磐石靜,心隨海浪空。這一瞬間的感覺,就好像是醍醐灌頂,無師自通,又好像是經過了千百世的醞釀,終於在這一刻,悄無聲息地水到渠成。
小姑娘今晚的舉動提醒了他,他沒有資格叫囂什麼無聊。
看看他現在交往的都是些什麼人——
還有那實力深不可測背景也必然同樣深不可測的同行前輩沙迦,再附帶一個小公主式的二級魔法學徒,而這兩者,前者稱他為小友,後者他可以託大假稱一聲哥哥。
結果打坐了二十年,也沒打坐出個毛來。除了性子活潑些,沉穩些——嗯,這兩者並不矛盾,再就是精力充沛,隨便步行個幾十里不覺得累之外,就沒發現有其它的什麼好處了,既沒能讓他飛檐走壁,也沒能讓他開發出什麼特異功能。
而他呢?
這是方天祖上傳下來的一句話,用https://www.hetubook.com.com於打坐。方天小的時候,就被祖父帶著念會這句話,長大后,又被祖父逼著一天數十遍地用毛筆一筆一劃地抄寫這句話。
他現在之所以能這麼安穩、這麼舒適地活著,不過是一個十三歲的三級魔法學徒身份,加上《西遊記》的神秘性,二者疊加在一起,給這個世界的人們造成一個美妙的誤會罷了!
然後方天就忽然想到了那句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話,那句被祖父逼著,幾乎刻進了骨頭裡的話。
只是他和他們,沒有看到那種東西。
這一晚,方天先是感慨,然後沉默,然後深思,然後堅定。
人家有著背景,有著靠山,有著傳承,有著教導,有著天賦,所在這些加在一起,然後再有著努力……
身如磐石靜,心隨海浪空。
或者說,這句話的意思他明白,但是他打坐的身體不明白。
小時候,他還天真地以為,靠這個打坐就能成為超人呢,結果等到社會上超男超女全都出來的時候,他也沒能變成超人。
可能,不是他笨,不是他父親笨,https://m.hetubook•com.com不是他祖父笨,不是他祖父的父親笨,不是他祖父的祖父笨……
那個時候,如果這具身體本身有知的話,大概會說:「求求你,請你放過我吧,別再糟蹋我了!與其被你這樣佔用著,我寧願隨著原主人而去,消亡在這個天地。」
身體巋然不動,心呢?意識呢?方天不由自主地遵照著「心隨海浪空」的指示,放開了所有的約束,任憑身體周圍無邊無際的元素浪潮,裹脅著意識,向著周圍瀰漫開,擴散開,蕩漾開……
那麼,他自己呢?
坐下來的時候,由於心的沉靜,身體自然安穩,然後整個意識,隨著呼吸,漸漸地不知道怎麼地就和活躍在身體周圍的魔法元素成為了一體。
身如磐石靜,心隨海浪空。
如果他不是穿越在目前的這個身體上,而是穿越到隨便一個普通人的身上,他一樣地講出西遊記,結果會如何呢?恐怕早就已經被人剝皮抽筋,壓榨拷問的連渣都不剩了。
但是抄了二十年,也打坐了近乎二十年,方天卻一直也沒有明白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可笑https://m•hetubook•com.com,這些天他還在嘆著無聊呢!
但是,如果他不儘早儘快地潛下心來,努力地把自身的優勢轉化為前進力量的話,那他總有一天會被這個世界其他有天賦有傳承有努力的人超過,然後超得越來越遠,直到毫不留情地把他遠遠拋在身後。
而且,身如磐石靜,心隨海浪空,這句話,不止是他不明白,他父親也不明白,他祖父也不明白,據說,他祖父的父親,祖父的祖父,也全都不明白。
莫非,這句話原本就有缺失?要不,這句話,它其實只是一把鑰匙?一把用來打開某種東西的鑰匙?
而在這個時候,方天忽然有了領悟——
這樣的人如果不傲視同儕,位於眾人之上,那是沒有天理。
沒有那種東西握在手裡,這把鑰匙自然也就無所用了。
紅石傭兵團的六級魔法學徒克里奧,此人與他平輩論交。
看著小姑娘微帶蹣跚地在沙迦的攙扶下離去,方天一時沉默下來。
換句話說,他這個成人,正在貪著一個小孩之功。
再次在床上坐下來,準備開始進入冥想的時候,方天的感覺與以前相當有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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