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自然，那就「順其自然」。

大大的雲朵上，是冰雪的城堡。冰雪的城堡上，是兩個人。

方天只會垂下一根繩子，提攜那可以提攜的，改變那願意改變的，其它，就不會多管什麼了。

更多的情況，是這家，在這個地方好一點。

同理，在這種情況下，無數不同的造紙作坊，其對於造紙行業的鑽研，其研究成果，也無法形成累積、疊加的效果，每一世代，總是從零起步。

註定需要一點點地講究起來。

但是，哪種樹皮更好一點？楊樹皮還是柳樹皮？桑樹皮還是梓樹皮？又或者10%楊樹皮+20%柳樹皮+30%桑樹皮+40%梓樹皮的複合？

我亦在其中。

再廣言之，一切世界，一切文明，在發展過程中，都需要經歷這樣的一個階段，那就是——

因此，這般稍一闡述，就可以知道，在社會生產力極大的大發展之前，比如說前世的中國古代，縱然造紙業再發達，一個鎮都可以有十家百家一千家的造紙作坊，但是，限於生產力狀況，是不可能把造紙的每一個環節，都做到優良地步的。

然後照樣的，凝水成冰，以冰成堡。

無緣問鼎更高。

單純從理論來講，想要把紙造好，造得很好很好，無近接近「完美」的好，這個人，需要是一個植物學家，一個地質學家，一個材料學家，一個動力學家，一個化學家……

夜晚，方天自是又進入修行的甚深境地。而當又一個晨曦到來，太陽慢慢升起時，方天便是準備著，造紙了。

把這個和*圖*書過程簡化，就像是一個人玩遊戲，每天總是要經歷上線下線，而一旦下線之後，一天的遊戲數據，全部清零。

從一個土包子到貴族，就如同一個生物的蛻化，第一代，只能蛻去一半皮，有了貴族的資格和底氣，但還是草莽，第二代，可以蛻到小腿或者腳踝了，舉止、談吐都有了貴族的派頭，但還是不能講「舉手抬足」。

傳著傳著，就中斷了，是很自然的情況。

第二天，又要從零開始。

最後，得到這樣的結論，「想要把紙造好，這個人，最好是……」

隨便一棵樹，把樹皮剝下來，裏面那白的部分，就是原始的紙了。

歐文安德森等這一班人，在他的牽引下，絕大多數人，註定了最終都只能是完成半蛻化，成為一個「類武者」，他們終身的成就，止步於六、七、八、九級。

永無休止。

在時間分佈上……

手可以舉，足不能抬，一抬，就露底了。

總之，所謂「造紙」，那基本的過程，也就是這樣了。

然後，再推，再落……

直到第三代，真正地蛻化徹底了，才可以非常肯定地說，「舉手抬足之間，儘是貴族風流。」

不然，不論這文明發展到什麼地步，多麼華麗多麼絢爛，一朝春去冬來，再春來的時候，一切，依然從零開始。

水氣重，潮氣大，這樣的地方，很容易培養出全民皆辣。

是採取自然腐蝕法還是加料腐蝕法？什麼石灰水什麼強酸弱酸統統上……

那也挺好的嘛！

前世有話叫三代方能和*圖*書造就一個貴族，就是此理。

西西弗斯觸怒眾神，被懲罰著將一塊巨石推上山頂。那巨石太大太重了，西西弗斯無法將其一個勁地推到山頂，總是推著推著，勁一泄，那石頭便又落回山底了。

誰說不簡單的，拽衣領拖著連人帶衣一起扔到洗衣機，不，進化機里，加速進化個一百億年，再出來說話。

這就從簡單到不簡單了，複雜化了。

有何不行？

不過話說回來，前世的幾個嗜辣地區，不管是不怕辣的，還是辣不怕的，又或是怕不辣的，都是山環水繞之地，霧浸水侵，用「雲蒸霞蔚」一詞，可以概稱之。

如此這般，近乎無限地「家」下去。

不期然地，方天想起了前世古希臘神話中的西西弗斯。

這個世界，武者又或魔法師的修鍊，其實，也是一樣的情況。

誰規定，爬呀爬，最大限度地往上爬，那才是最好的人生？

文明發展，總是要經歷這樣的一個階段，方天暫稱之為「零態文明」，或者說，「無累積文明」。

其實換了前世其他的穿越者過來，十個裡，至少有七八個，也是可以把紙這種東西給搗鼓出來的。

還特意給小琪琪加備了一份辣子魚片，讓她吃得爽，蹦得歡，也不知這小毛丫頭怎麼就超喜歡上了辣的。

要想把紙造得好一點，再好一點，再再好一點，再再再好一點……

所謂世事人生，人生世事，不過如此。

看，你頭大了吧？

這是方天現在就可以看到的事。

體悟了「陰陽之道」之後，方天越來越和圖書深刻地理解了，任何事物的發展，都有其自身的慣性，你可以對其推動、拉扯、牽引，一定程度地改變其進程，但其「與身俱來」的一些東西，很難變更。

不過卻正是「頭大之中見水平」，「頭大之中見高低」。

複合樹皮中，幾種樹皮的黑質是不是要全部去掉？

但其實，當真正的貴族養成時，那家業也就開始走下坡路甚至是走向末落了，不過這是題外話，與此處無關。

不要奇怪，在公元500年就有版本為5.0的造紙技術了，結果到了公元1000年或者1500年，這造紙技術居然不進反退，退化到了版本3.0甚至2.0、1.0。

一路走過，色彩繽紛，一路走過，風清雲淡。

是採取捶打法還是攪拌法？

有何不可？

只有打破「無累積」，才能超脫文明的原始態。

這麼說來，火鍋，在這個地方應該也很有前途。

那石頭，永遠到達不了山頂。

把這樹皮，扔到水裡，攪拌！

所以對於楓林眾的修鍊與發展，方天不會作太多勉強。

「本心七島」，早已見之。

理罷楓林事，就是帶小Loli在天上遊玩了。

文明的發現與成果，總是局限於某個時間與空間的區域內，從生到滅，從滅到生，自生自滅著，無法形成漫長時間與空間尺度上的有效累積和疊加。

傍晚，方天作羹作菜，讓小Loli及大院里的一眾小傢伙又一次大飽口腹。

等等等等。

幾種樹皮組成的複合樹皮中，是不是可以加點草？加點竹葉？加點https://www.hetubook.com.com竹筒？甚至加點竹筍？

那顯然是很不現實的事情。

就不許我爬到某個地方就停下來，開個小亭，賣賣涼茶？朝看風吹花作雨，暮觀眾生忙成團，然後扯起嗓子吆喝一聲，客官，歇歇腳，來個茶唄！

方天其實並非是要讓大院的這一幫人個個怎樣怎樣，以至於最終人人成為武道大宗師。

比如說，最開始的，造紙原材料的選擇。

這一天，就這麼過去。

不停地攪啊攪，拌啊拌，讓其分解。把水解后的碎絮撈出來，攤開，壓扁，晒乾，就得到紙了，100%純正的紙，不打一點折扣的。

社會由人組成，明白了人，也就明白了社會。而人，縱千變萬化，千思萬想，千種斑斕，萬般絢爛，卻也盡歸入這「本心七島」之中，無一遺漏。

因為，同樣是限於社會生產力狀況，這最高最好的造紙技術，無法保證世代相傳。

樹皮嘛，這個大家都知道。

雲朵在無規律的慢慢滑移著，城堡隨之，城堡上的人隨之。一個下午的時光，也就在這種滑移中，慢慢過去。其中，有笛聲吹過，有笑聲飄過，而具體種種，就不贅言了。

而其變更，需要漫長的時間，有的則更需要「世代以替」。

樹皮外面的黑質要不要去掉？最裡面的白皮要不要去掉？

如此，一步一步，每一步，都是一個無盡廣闊的天地。

不過這樣的「紙」，易開裂，難摺疊，厚薄亦難如人意，總而言之，就是使用起來，種種不方便。那怎麼辦呢？——涼拌！

「最好是創世神！」

在發和-圖-書展過程中，有人會跟上，有人會勉強跟上，有人咬著牙跟上，有人掉隊，有人坦然地享受著「比周邊其他傭兵團高出一層」，這都是很自然的事情。

不過當然，在這個基本過程的從始至終，從前到后，有種種種種種種種講究。一點不講究，也可以，不過造出來的，只能是最劣最劣的紙。

再說了，坦然地享受著「比周邊其他傭兵團高出一層」，安居樂業著，其實也沒什麼不好。世界繽紛，當允許眾生多彩。不同的道路，不同的選擇，自有不同的樂趣。——

赤橙黃綠青藍紫，七色變幻是眾生。

這是第二次了，所以也算熟門熟路。隨意捕捉一朵低層雲，就足以遮掩兩人身形了。而此季節，炎陽在掛時分，幾千米的空中並不寒冷，反倒暖暖的。

（故事還有另一個說法，其性質一樣。）

什麼是紙？

把「造紙」過程的每一步，都講究著。

我亦是其一。

此世，此地，有著同樣的特點。

那家，在那一步驟好一點。

簡單不？

在空間分佈上，也即整個大江南北，不同的造紙作坊，水平參差不齊。

就這麼簡單。

不說別的，就這一項，「造紙原材料的選擇」，就可以讓一個造紙的人，研究終生。

然後，一天又一天，無數次一如繼往地重複著「從零開始」……

真有朝一日賣茶賣倦了，還可以改賣煎餅果子，煎餅果子賣倦了，還可以再改賣茶葉蛋。等茶葉蛋也賣倦了，那就乾脆把攤子一掀，管球的，重新加入攀登大軍中，繼續趕路！

原材料選好了，然後，水解。